第61章 喜歡一個人太累了 所以你喜歡了一堆?……
顧薇薇氣得扶着腰說不出來話, 時沐看了眼管家,他會意得找了兩個侍者生拉硬拽把人給拖走了,一邊嘴裏還客氣得說道:“顧小姐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帶您去休息室歇歇。”
“看不出來啊, 你追的這個女孩子挺會殺人誅心的,瞧着桃花也不少。”許瑾瑜若有所思。
傅泠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開,道:“那當然, 我看中的人當然是最特別的, 有幾個追求者不很正常嗎?大驚小怪。”
“我也沒說什麽啊……你這還沒和人家在一起呢就護上了?果然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尚可斷,衣服必須穿。”許瑾瑜捂着心髒的位置,一副飽受傷害的樣子。
傅泠懶得理他, 轉而看向對面的少女:“我說怎麽當初我邀請她當我女伴一起來的時候她拒絕了,還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然後又犯難:“要不要去和她打聲招呼呢。”
“別去了,你看這火藥味都快傳到這來了, 你還去給她添什麽亂?讓她為難嗎?”許瑾瑜看在她隐形中給自己當助攻的份上把傅泠忽悠走了,沒讓場面更亂。
顧薇薇被帶走後,氣氛略有些凝固, 明月沖譚航笑了笑:“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他無視時沐的冷眼,關切得問道。
“謝謝, 一切都好。”明月客氣得說道,然後看向時沐:“裙子濕了,我先回去吧,可惜不能陪你參加完晚宴了。”
“沒關系,這次不行……還有很多很多個以後。”時沐幫她把落下來的碎發別在耳後, 聲音輕輕的。
明月抿了抿唇,還是沒接話。
“怎麽,擔心我活不到那個時候嗎?”時沐開了個玩笑,被她擰了一下,“我讓管家送你回去吧。”
譚航明确感受到他們之前的氛圍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不是單方面的,不由微微走神:“要是她不是渣女了,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就取消了?”
系統:……目前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程序是怎麽設定的。
譚航:“……要你有什麽用?”
系統:我還沒說你沒用呢,跟你綁定之後我的業績都墊底了。
正吐槽着,他就被cue了。
“不用,讓譚航送我吧。”
譚航:?
“我有些事想和他聊聊,想必他也是這樣,對吧?”明月看向他,歪頭笑了笑。
譚航覺得有兩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對。”
“那好吧,”時沐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尊重她的選擇:“到宿舍了給我發個消息。”
明月去了休息室把禮服換下來,換成今天帶來的常服。
譚航幫她把副駕駛的門打開,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這是你自己的車嗎?”車子剛發動,明月就問道。
“對。”譚航有些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明月笑了笑:“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的任務應該是一樣的。”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大幅度晃動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
“別緊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你聊的這是普通的天嗎?
“真神奇是吧?你是我見過第一個和我一樣的人。”
或許是她平和的态度讓譚航放松了不少,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也一樣,在這個任務出現之前,我和我的……一直以為一個世界只會有一個‘特殊的人’。”
“我手裏目前還剩下一個任務,做完這個我就打算不做了。”
“你打算和時沐在一起?”譚航幾乎立刻就猜到了。
“目前,只能說我挺喜歡他,但能不能在一起,還是要看緣分的。”
“為什麽?”譚航不自覺接了下去。
“因為我這次的任務有點難,任務目标是十個人中的一個,但我現在只能排除兩個。”明月說着,聲音就落了下去。
“他向我走了九十九步,這些我都清楚,但我必須後退幾步,才能往前走。”
譚航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她。
“其實,越像我們這種人,越知道真心和誠摯有多珍貴,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明月轉頭直視着他,蜜糖一樣甜蜜的眸子難得像荒原一樣空曠虛無: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無論見過多少肮髒和黑暗的一面,我們都不要失去愛人的能力。”
“好啦,不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到了,”明月解開安全帶,釋然得笑了笑:“祝我順利,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車門在譚航眼前被阖上,車子停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一走遠,明月的表情就放松了下來。
聊天?不就是洗腦嗎,看誰洗得過誰,俗稱“溝通”。
雖然她剛剛說的話大部分都沒騙他,但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真誠和坦白”去和他聊的。
一是為了以防萬一六個助攻,說不定能幫到她,二則是,她有預感,接下來她會很忙,要忙着應付很多人,這個能打發走就趕緊打發走,可別再為了什麽任務來煩她了,真要命。
那天過後,傅泠就頻繁得約她出去玩,明月猜他或許是那天受什麽刺激了,但這正和她意,于是就順水推舟。
當摩天輪的門關閉,他們從最低處開始往上升,明月兩只手放在玻璃上一臉驚嘆:“原來坐摩天輪是這種感覺嗎?”一身米白色的裙子在陽光下好像披了層朦胧的霧紗。
傅泠正小心得拿着兩個快融化的冰淇淋,聞言微愣:“你沒坐過摩天輪嗎?”
明月轉過身,就着他的手舔了舔草莓味的冰淇淋,不滿得評價道:“天太熱了,都把我的冰淇淋烤化了。”
然後才回答他的問題:“很稀奇嗎?我是我媽媽的朋友養大的,他們家還有三個孩子,怎麽可能全部照顧得來。”明月平淡得說着,沒擡頭看他,眉眼微垂着,自上而下看正好能瞧見那兩扇纖長的睫毛。
傅泠抿了抿唇,顯然有些無措:“那你父母呢?”
“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産,所以……”明月無意識得舔着冰淇淋,眼神有些空曠:“父親,他大概是恨我的吧,所以才始終不願見我。”
傅泠的心髒疼了一下,接着是如鼓的心跳聲,有一個沖動在他無法控制的情況下愈演愈烈:“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嗤,我是你想抱就能抱的嗎?”
話還沒說完,陰影就落了下來,傅泠像一只大熊一樣緊緊得抱着她。
明月沉默了會兒,故作沒事的樣子:“好啦,這麽多年我都習慣了,再說了,我不是遇見你了嗎?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衣服的肩頭傳來濕潤的感覺,她下意識出聲:“哎?你不會哭了吧?笨蛋,我是在誇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想一直對你好,很好很好比之前還要好的那種。”傅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帶着點鼻音。
他真的好想好想照顧她,照顧她很久很久。
明月真的有些驚訝,雖然她說這些事是為了博可憐,但她真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怎麽還把這孩子給惹哭了呢。
她默了兩秒,語氣輕松得質問:“你的表白就這麽沒誠意嗎?鮮花呢?燭光晚餐呢?”
“所以你答應了?”傅泠猛地直起身子看向她。
“……答應了。”
然後她就被舉着像抱小孩一樣抱了起來。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一會兒被人看到了!”
“不放,我抱自己女朋友怎麽了?我看誰多管閑事。”
渣男之前再怎麽對別人渣,再怎麽被詛咒不得好死,在他們愛上她的時候,起碼在這一刻這一瞬間,明月真的曾看到過他們掏出來的□□裸的心,也是滾燙的,熱烈的。
所以她之前和譚航說的那些也确實是實話和忠告,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她一定會下地獄的,一定。
明月趴在傅泠肩頭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睫毛濕濕得粘成簇,眼神卻格外清醒和明亮。
她不知道等着她的會是什麽,但她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回到寝室,明月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就側躺着蜷縮在床上了,明明只是個普通的約會,卻讓她格外疲憊,不是指身體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那種,像破了個大洞卻怎麽也填不滿,空蕩蕩。
還沒休息多久,一個電話就急匆匆打了進來。
“喂?”她也懶得看是誰了,直接有啥說啥吧。
“你談戀愛了?和別的系的一個學生。”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明月反應了一會兒,想到走之前和傅泠拍了張合照,他說要發朋友圈。
應該是看到了吧,不然怎麽會這麽快找過來。
“有什麽問題嗎?衛學長。”明月下意識反問,然後補救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難道還不許別人喜歡我了?”
“沒必要因為我委屈你自己。”
“怎麽會委屈呢?他對我可好了,他還會帶我出去玩,還會說愛我。比喜歡你好多了。”
“和他分手吧,他不是個合适的男友。”
“憑什麽?”
“明月,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去查查他過往的情史就知道了,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要感情用事。”
“是嗎?那我鄭重得告訴你一次,我沒有感情用事,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他對我好,我喜歡他,就這麽簡單。”說罷明月就想挂掉電話。
“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那邊的聲音輕輕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調,明月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音調說話。
“你說什麽。”她下意識問了一遍。
“和他分手好不好?和我在一起,好嗎?”
衛謹言放輕了呼吸,在等一個他不該等的答案。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挂掉了電話。
沒有拒絕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說不甘心或許不對,也許更多的是一種陌生而奇異的情緒,但把話說出來後他沒有絲毫後悔,有的只是坦然和輕松。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該在很多時候明明感受到了自己的異樣卻選擇視而不見,以至于現在把她推進了別人懷裏。
不過沒關系,他會補救的,他們會幸福的。
挂掉電話,明月打開微信看了看,沒翻幾條就找到了他官宣的朋友圈。
想了想,她給之前聯系的那個幫她查資料的人發了條消息:如果最近有人打聽我的過去,應下來,我給你兩條消息可以賣——
1、高中的時候和傅安歌談過戀愛
2、情史不少
其他的,問就說不知道。
她好歹也算是陸家的人,當初她在本地的那些事,除了一些表皮上沒什麽含金量的消息,其他的除非她自己說,可沒誰能查到多少。
種子已經埋下了,其他的就等它們破土而出了。
最近幾天她都沒怎麽上游戲,再次登陸之前,明月叫上了傅泠。
“打游戲嗎?有個事告訴你。”
“打,我把許瑾瑜叫上吧。”傅泠正好看到就回了,不過這次他的心情比之前要平靜了很多,他既然已經确定了自己想照顧明月,崽崽這邊就沒必要過多接觸了,現在主要是為了給她和許瑾瑜牽橋搭線。
對了,或許,他還可以找個時間問問月月會不會打游戲。
“行,正好我也打算去叫他呢。”
傅泠被消息提示音打斷思考回過神,問:“你們最近經常一起玩嗎?”
“唔……還行吧,和其他人比算經常了吧。”
明月剛上線沒多久,就看到他們兩個陸續登了上來,就一起邀了過來。
傅泠剛進去就聽到有女生在哼歌,往屏幕上一看,崽崽的麥在開着,房間裏除了她也沒別人。
挺好聽的,就是讓他莫名覺得有些耳熟,不過想想他就釋然了,可能女孩子的聲音都差不多吧。
“崽崽今天心情很好?”哼的歌都這麽歡快。
“哈哈,被看出來了,咳,我談戀愛了。”
這句話像是平地驚雷,把傅泠和剛進來的許瑾瑜一下子炸蒙了。
空氣短暫得凝固了幾秒,明月疑惑得問道:“怎麽了?我談個戀愛有這麽讓人意外嗎?好歹我還是個花季少女。”
“是挺讓人意外的,你貂蟬上去就一打五,我還以為沒哪個男人敢跟你在一起,怕被家.暴。”許瑾瑜接下話開了個玩笑,挽救了一下氣氛有些莫名的局面。
“我呸,我對象才不會呢,他可好了。”
“你們是打游戲認識的嗎?”許瑾瑜接着試探。
“不是啊,現實的,我還不知道他玩不玩游戲呢。”明月喝了口奶茶,随意得說道。
哦,奶茶是衛謹言點的,大概是男人的劣性根,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這幾天挺殷勤的。
明月也無所謂,送她就接着,但依舊沒理他。
她和時沐自從那天過後就沒再說過話,她沒去找時沐,時沐也沒來找她,像是在一個寒冷的冰點,又似乎維持着古怪的平靜。
想着想着又走了神,許瑾瑜叫了她好幾聲,明月才聽見,連忙應道:“啊?瑾瑜你說什麽?不好意思啊剛剛走神了,昨晚沒睡好,精神有點差。”
“沒什麽,就是問一下你對象是不是我們學校的,”清朗的聲音含着點關切,開玩笑也不逾矩:“崽崽昨晚是失眠了嗎?下次讓你對象連麥數羊哄你睡覺。”
“哈哈哈好。”
打玩游戲,許瑾瑜的臉色瞬間淡了下來,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還有她那個男朋友。
還沒得到就想讓他放棄?不可能。
昨晚這一切,他扭頭看向傅泠,對方看着手機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發什麽呆呢,走吧,去吃飯。”
傅泠搖搖頭,“你去吧,我洗個澡。”
“早上不是才洗過?”
回應他的是衛生間的關門聲。
他不去,許瑾瑜自己也懶得出去,就叫了個外賣。
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回複,看完對方發的消息,說不震驚是假的,他也懷疑過會不會明月早就知道和她打游戲的那個人是傅泠,但後來又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不太可能,而且她沒必要這麽做,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想着,許瑾瑜目光變得幽深,或許,這是天賜良機。
時間又過了兩天,傅泠和明月吃完飯把她送回去,自己也回了寝室。
許瑾瑜見他嘴角止不住的笑,問道:“怎麽,以前跟別人談戀愛也沒見你這麽開心。”
“那不一樣,”傅泠反駁,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右腳翹到左腿上:“小爺這次是認真的。”
“就要她了。”
“真的?”
“千真萬确。”
“你對你以前的女朋友也是買買買,既然認定她了,那你不得表示表示?要不然她怎麽能感受到你的心意?”許瑾瑜語氣帶了點高深莫測的感覺。
果然吸引了傅泠的注意。
“什麽?怎麽表示?”
“帶她去見家長啊。”上鈎了,“見了家長她不就知道你是認真的了?感情這不自然而然就升溫了?”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傅泠激動得拍着腦門一下子站起來了,然後就錘上了許瑾瑜的肩膀:“還得是你啊老許,我這就去和她說。”
許瑾瑜被他這一拳頭錘得,臉上的笑差點沒繃住,咬了咬牙,道:“不用謝。”等着,看我怎麽坑你。
“你想帶我去見你媽媽?明天?這麽快嗎?”視頻裏,少女穿着睡衣,頭發濕漉漉的,臉上還有水滴滑下來,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和無措。
“好吧,那明天你來接我吧。”
挂了電話,明月食指有節奏得敲打着桌面,琥珀色的眼睛曾被無數人稱贊過其柔弱和甜蜜,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危險,像只正在戲耍老鼠的貓咪。
看來許瑾瑜沒辜負她的期望,種子開始發芽了。
第二天,到了他家門口,明月挽着傅泠的手跟他走了進去。
“爸,媽,爺爺,這是我女朋友明月。”傅泠抓着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在安慰她不要緊張。
“叔叔阿姨,爺爺,你們好。”明月對他們腼腆得笑了笑。
“哎,好好好。”
“明月是吧?這孩子真漂亮,跟洋娃娃一樣,阿姨一直都想要個女兒,結果生兩個都是兒子。”傅媽媽拉着她的手說道。
“來來,坐吧,想和什麽讓傅泠給你拿。”
“媽,我小叔呢?”傅泠看了看,沒見從小和他最親的小叔。
這,對他來說挺重要的場合,小叔應該不會缺席才是。
“你小叔這不剛知道消息特意就來了,在廚房做飯呢,說是要讓咱們嘗嘗他的手藝。”
“可真稀奇,我可沒見小叔做過飯,拖了月月的福。”
“你這孩子,就會貧嘴,”傅媽媽數落了句,又道:“冰箱裏有剛榨的果汁,給月月拿一杯去。”
沒過多久,一群人端着菜和碗從廚房出來放在餐桌上。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好了,來吃飯吧。”
“小叔,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明月。”
傅安歌似笑非笑得低頭朝她看去,少女顯然面部管理已經失控了,表情一片空白,本來就又淡又粉的唇色變得更加蒼白。
“明月是吧,你好。”他率先伸出右手。
明月機械得握了上去。
“時間不早了,吃飯吧。”
餐桌上,明月試圖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基本只夾自己面前的菜,傅媽媽拿公筷替她夾了快排骨:“別光吃菜呀月月,這麽瘦,多吃點肉。”
明月擡頭剛想道謝,傅安歌筷子上的紅燒肉已經落在了她碗裏,而且,用的自己的筷子。
“嘗嘗這個,我的拿手菜。”傅安歌動作自然,像個普通的關心後輩的長輩,其他人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想到他一向随性,就沒仔細想太多,只打算到時候私下提醒提醒他。
畢竟雖然大了一輩,其實年紀并沒有差太多。
只有明月看懂了他嘴角的惡趣味。
他知道她不吃肥肉。
明月頓了頓,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抿唇笑了笑,客氣得道:“謝謝。”
傅安歌将她的情緒盡收眼裏,這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笑得這麽真心:“不用謝,多吃點。”說罷又給她夾了一塊。
她捏了捏筷子,皮笑肉不笑:“不用管我,您吃好。”
“怎麽這麽客氣呢,能成為一家人這是多大的緣分啊。”又是一筷子肥肉。
去你馬的緣分。
傅安歌多了解她啊,他都能猜到她一定在心裏這麽罵他,但劍眉張揚,眼裏的笑意就是停不下來。
一頓飯吃完,明月又等了半個鐘,才給傅泠發消息說想回去了,傅泠就給他家人說他們下午還有事,然後就拉着她離開了。
回到宿舍,明月特地等了一下午,在晚上七八點的時候,給傅泠發了條消息;
“我覺得我們不合适,還是分手吧,對不起。”
看着上方那個對方正在輸入,明月沒等他說什麽就把他删了,然後轉頭面無表情得給衛謹言發消息:
“我分手了,你不是說想和我在一起嗎?那就在一起吧。”
如果衛謹言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發過來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并不是正面的,但一個星期以來,衛謹言給她發了無數條消息都石沉大海,這是她第一次松口和他說話,還是這樣的事,幾乎是瞬間就沖昏了他的大腦,讓他以為明月僅僅只是在和他鬧脾氣。
“好,好。”
“你在哪?吃飯沒?我知道一家日料挺好吃的,我帶你去吃吧。”
“不用了,我吃過了。”明月語氣冷淡,接下來他又說什麽,她一句也沒回,過了兩個小時才慢吞吞得解釋:
“剛剛在打游戲。”
“沒事。”衛謹言删删減減,最後只說道。
然後不出意外得,又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沒關系,他知道她怨他,他總要給他們一些時間,讓她适應,也讓他彌補。
接下來的三天,傅泠給她發了很多驗證消息問她怎麽了,電話打過來幾次後,明月就把他拉黑了。
他也曾找過她室友,但她明卻得告訴過她們和他已經分手了,不想再有糾纏,除了這,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提。她們也知道了她的态度,只能為難得轉告傅泠她的想法,然後看着他失魂落魄得離開。
大概是不想糾纏這幾個字傷到他了,傅泠沒再來找過她,明月也不知道他最近的動向。
衛謹言天天給她發消息,明月依舊冷冷淡淡,打電話也是,基本都是他在說,他好像習慣了這種她不怎麽回應的模式,但他知道她一定會看。
她現在是教室-宿舍-吃飯的地方,三點一線,吃飯一般是衛謹言帶她出去吃,游戲也自從那天開始就沒再登了。
終于在今天晚上,大概是許瑾瑜覺得時機到了,就給她發消息詢問:“崽崽?最近沒怎麽看你打游戲,戀愛這麽上頭嗎?比打游戲還快樂?”
他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卻不知道螳螂捕蟬明月在後。
“嗯……我分手了,現在沒什麽興趣打游戲,不好意思。”她發了條語音過去,聲音帶了點鼻音。
許瑾瑜直接把電話打了進來,明月停了幾秒才接。
“啊……不要不開心了。”聲音小心翼翼的。
她吸了吸鼻子:“沒事的,只是……可能是和他沒緣分把。”
“如果實在難過的話,想出來一起走走嗎?外面還挺涼快的,嗯,我不介意當你的情緒垃圾桶。”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許瑾瑜的呼吸也跟着停了。
“好。”
約定好在哪裏見面,許瑾瑜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就出門了。
傅泠已經不住宿舍了,天天泡在他小叔的酒吧裏喝酒,他去勸過幾次,奈何他執拗,什麽也不聽,只嘴裏嘟囔着明明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變了。
他和傅泠的小叔确認過,每天給他的酒不會過量,只是這傅泠不會喝酒,幾杯就倒,所以才會每天醉成這樣。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許瑾瑜就放心了,反正受過傷才會長大不是嗎,希望他以後成熟一點,不要總被騙。
明月故意折騰他,等了半個小時才出門,等她到約定的地方時,許瑾瑜已經在那裏不知道等多久了。
明月走到他背後試探得喊道:“是,瑾瑜嗎?”
許瑾瑜聞言回頭,她穿了個素白的裙子,披了一個灰色的長開衫就出來了,眼角泛紅,但絲毫不掩其清麗。他面上并不隐秘得表現出了幾分驚訝:“崽崽?”
“嗯,是我。”明月裝作注意到他表情有點奇怪,便問道:“怎麽了嗎?”
許瑾瑜猶豫了一下:“……沒事。”
“抱歉啊,讓你久等了,”明月也不抓着這點過多糾纏,抿唇笑了笑:“因為是第一次面基,所以稍微收拾了一下。”
“怎麽會呢,等女孩子是男生應該做的啊。”說着,許瑾瑜當着她的面紮開奶茶遞給了她:“抱着喝點吧,風有點大,用來暖手也行。”
“謝謝。”
“客氣了啊,不是你讓我們喊爹的時候了。”許瑾瑜故意挑以前的事說,把明月逗笑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沒了剛見面時的生澀。
再次回到宿舍門口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聊了這麽久,明月的心情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我好多了。”
“回去早點休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做個好夢。”許瑾瑜揉了揉她的頭發。
明月沒有反抗,只是微微睜大了眼,乖乖得應了聲:“嗯。”
接下來的幾天,許瑾瑜時不時約她出去散個步、吃個飯。
明月也表現出一副失戀後郁郁寡歡的樣子,一點一點把前因後果和他說了。
“大概是沒緣分吧,我永遠對不起他。”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于是,在兩個人隐秘的努力下,他們的關系正飛速變好。
但許瑾瑜天天來找她,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更何況她同意和衛謹言在一起後,他又恨不得把她栓衣服上帶着,很難不被發覺。
這天,和許瑾瑜告別後,明月餘光看見旁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立着在抽煙,但她就當沒看見,正準備進宿舍的時候,被人拽着胳膊拉到旁邊的小樹林裏了。
這是情侶們約會的聖地,但他們現在沒有絲毫旖旎的氣氛。
明月被衛謹言抵在樹上,疙疙瘩瘩的不舒服,推了推他:“你起來,我不舒服,你怎麽在這?”
衛謹言朝她的位置吐出一個煙圈:“你不舒服?我就舒服嗎?”
“咳咳……”明月被嗆了兩下,“什麽?你不是不吸煙嗎。”
“你以為我沒看見嗎?你不理我卻和他一起出去吃飯?”衛謹言壓低了聲音質問。
明月頓了頓:“你看見了?那又怎樣?”,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視着他,用一種虛僞的語調說着:“我是喜歡過你,但你知道的,喜歡一個人太累了,你也勸過我的,我想明白了而已。”
“喜歡一個人太累了?”衛謹言語氣空空蕩蕩,像是飄在高山上,“所以你同時喜歡了六個?”
明月瞬間失語,她只想趁這個機會讓她發現她外面有人而已,他怎麽全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