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驚變,相見 (1)
春,二月。京城四處春光明媚,枯樹長出了嫩芽,郊外迎春花花開遍地。
三月初五這一天,風兮兮和風兮晴終于踏上了前往水城之旅。
“兮兮,你一定要去嗎?”風老太太不舍的看着即将出遠門的風兮兮。兮晴是男孩子,是該歷練四方。但是兮兮可是女孩兒家家,回家還沒有一年又要外出,這讓她怎麽舍得。
“奶奶,放心啦。我就是出去玩玩,不會很久就回家的。”安慰完風老太太,轉頭看向木青青,“娘親,您也是。不用擔心兮兮,兮兮只是出去玩玩嘛。”。
風老太太和木青青依依不舍的看着風兮兮,最後忍痛下定決心。
“好吧,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娘親在家裏等着兮兮回來,記得不要在外面玩太久,知道嗎?一路上要吃好、睡好。要……”
絮絮叨叨,将所有要交代風兮兮的一一的交代清楚,末了還不忘,“兮晴,兮兮就交給你照顧了。要是兮兮少了一根頭發,回來我們跟你算賬。”
在一旁等待三人話別的風兮晴無辜中招。梳頭就會掉頭發,等我們回來我還不是慘了。無語望天,今天天氣真好,真是個适合出行的日子。
“奶奶,娘。您們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兮兮的。”翻完白眼,風兮晴恢複正常,看着風老太太和木青青,堅定的承諾。
“好了,好了。我老了,就不管你們這些小的了。一路上什麽該注意的你們都應該知道。”風老太太看着風兮晴和風兮兮,“我們就進去了,你們兩個路上注意安全。”
“保重自己,知道嗎?”木青青扶着風老太太,兩人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轉身進屋。
風兮兮和風兮晴看着風老太太和木青青兩人進府,然後登上馬車,離開了。
又一次踏上了旅程,又一次前往邊關。不知道這次,在前方等待着他們的會是什麽?
又一次坐馬車趕路,風兮兮一路上都沒有喊過哭,說過累。這讓風兮晴很是心疼。明明在家裏是衆人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現在卻要忍受舟車勞頓之苦。
“五哥,沒有事的。一點也不辛苦。”看出了風兮晴的心疼,風兮兮笑着安慰風兮晴。他們出來也将近兩個月了,還有幾天就要到水城了。一切的苦與累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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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你呀。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的不可愛,愛逞強。”幫風兮兮揉揉坐到酸疼的腿,兮兮什麽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太要強了。這會苦了兮兮的,他們做哥哥的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那等下一個城池我們先休息一天再繼續趕路。”享受着風兮晴的體貼,風兮兮笑着說。
“好。不出意外,今天傍晚就能夠趕到花城。等到了成裏,我們先去望北樓投宿,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
“好啊,五哥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風兮兮眯着眼,享受着風兮晴的服務,舒服的讓人想要入睡。如此想着,風兮兮在風兮晴有規律而且力道适中的按摩中睡着了。
風兮晴看着眯着眼睡着了的風兮兮,輕笑了下。然後繼續給風兮兮按摩風兮兮的小腿。
熟睡的風兮兮,像是墜入凡塵的精靈,清靈。
春回大地,山城之外,春風好像沒有來過一樣。城外絲毫沒有春天的和煦、溫暖,有的反而是一種蕭瑟、肅殺。
兩軍對壘,氣勢如虹,戰争一觸即發。
威武雄壯中又充斥着悲壯蒼涼。
自從去年設計除掉了北涼國軍中的耶律野之後,無論他們東牧國怎麽設計想要激怒守城的将領,但是北涼國軍中卻再也沒有人出城迎戰過,絲毫不為所動。風老太爺只好再次采用老辦法,強攻。
但是,此次,實在是出乎意料。在他們準備再一次強攻的時候,北涼國居然主動開城門應戰了。
風老太爺領兵在前方,雖然心中也是疑惑北涼國此次居然出來應戰,但是既然敵人都出來了,他們沒有退縮之理。況且現在地面開闊,敵人也不可能埋下什麽陷阱。
“沖啊。”一聲令下。身後的将領、士兵們都是向前沖鋒。
為了東牧國的榮耀,抛頭顱灑熱血。沒有意思的遲疑,他們都是勇者。
今天風兮梧和聖曦銘兩人都沒有前來攻城,風老太爺将兩人留在了水城裏面鎮守水城。風兮桐則是跟在風老太爺的身邊,時刻注意着風老太爺的安全。
不得不說風兮桐是個天才,天生的軍事奇才。他就是有本事在戰場上讓人忽視自己。在敵人沒有絲毫的反映的時候結束掉敵人的生命。風兮梧曾戲說,風兮桐不去當刺客,實在是浪費了着天賜的才能。
因為風兮桐有着清醒精明的頭腦,能夠最快的速度分析所處環境的利弊,做出最好的選擇。最最重要的是,明明是那麽的出色的一個人,居然在人群中能夠讓敵人忽視自己的存在。這才是重中之重。
風兮桐緊跟在風老太爺身後三步的距離,既不會太近惹人注目,又不會太遠來不及幫忙。
風老太爺一面厮殺,看了戰場上的孫子一眼。發現風兮桐沒有危險之後,立馬放開手腳。
拓跋流風看着對面東牧國的軍隊,眼裏是贊賞的。因為那迎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軍人之威,他遠遠的站在對面也能夠感應的到。
難怪花城和水城都被東牧國收回,看來風家的領軍的确是不可小觑的。之前的日子,他都在城門上觀看風家的戰術,今天選擇出城迎戰,也是為了考驗一下自己這将近半年的觀察成效。
雖然當初答應國主領兵攻打東牧國,是因為自己實在是太無聊了。但是一開始,東牧國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驚喜,實在是不堪一擊。所以在攻進了花城之後,他就興趣缺缺,不想在繼續攻城了。
後來退守山城,他也是過了五年的無聊日子。知道去年東牧國居然用激将法将他軍中的将領激出城外,然後伏兵截殺了。拓跋流風才對東牧國感興趣了。
花了半年多的時間觀察,他們觀察可不會白費的。就是不知道東牧國那邊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上。”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将士們上前迎戰。希望對方不要一次就被打趴下了,不然他又得重新找樂子了。
“施行方案一。”拓跋流風在軍隊後方随時注意着兩軍的對戰情況,立馬下達命令。
身旁的副将得令,立馬揮舞令旗,下達拓跋流風的命令。
北涼國的軍隊收到拓跋流風下達的命令,立馬陣型一變。風老太爺和風兮桐均是一驚,立馬鎮定下來。難怪北涼國會與他們直接對戰,原來是想好了對戰方案了。
風老太爺立馬下達命令,讓将士們盡可能的靠近戰友。
北涼國那邊陣型轉換完畢。立馬對東牧國的軍隊發起了猛烈的進攻。風老太爺立馬暗叫不好,對方是有備而出的,而他們這邊對于北涼國的軍隊的陣型沒有絲毫的研究。
“撤。”當機立斷,現在他們處于不利的地位,當然是先撤,保存兵力。
“爺爺,小心。”在風老太爺下達命令的時候,北涼國的軍隊已經攻過來了。風兮桐提醒着風老太爺,幫着風老太爺擋下了因為思考而耽擱的一點時間裏遭受的攻擊。
北涼國的步兵突然間全部都退了下去,弓箭手不知道何時冒出來,排成一排,對着東牧國這邊射擊。
“撤退。”風老太爺再次高呼撤退。
邊後退還邊掩護身後的将領、士兵們。
“将軍。”範江海和李偉立馬靠近風老太爺和風兮桐,與風兮桐三人一起,在風老太爺的身邊圍成一圈,保護着風老太爺不受到攻擊。
“瞄準對方主帥,射擊。”拓跋流風見風老太爺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立馬下達命令集中火力攻擊風老太爺。
“是。”
風老太爺、風兮桐、範江海、李偉四人以及風老太爺的親衛隊,一邊後退、一邊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利劍格擋住對方的弓箭。
“兮桐,小心。”風老太爺一把推開風兮桐,射向風兮桐的箭矢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風老太爺的胸口。
“爺爺,”風兮桐又驚又慌,生平第一次出現了慌亂。
“快,先撤。”範江海接住受傷的風老太爺,李偉一把拉着風兮桐,兩人邊揮舞手中的劍,邊後退。
“爺爺,”風兮桐回過神來,忙接過被範江海攙扶着的風老太爺,“爺爺,您怎麽樣呀。爺爺,您一定要挺住。”一把抱起風老太爺,飛快的向後撤退,範江海和李偉兩人則是專心的格擋着敵人的箭矢,為抱着風老太爺的風兮桐掃除後方的障礙。
“沒事,兮桐,爺爺沒事。你沒有受傷吧?”不關心自己,反而擔心風兮桐是否手上。聲音變的軟弱無力。此時,風老太爺的胸口早已被鮮紅的血液給染紅了。
“沒有,爺爺,我很好,我很好。爺爺您不要說話,撐住。”風兮桐忙大聲的告訴風老太爺他很好,他沒有受傷。爺爺,是為了救自己才會,才會受傷的。
“沒事就好。”安心了,風老太爺輕輕地閉上眼。
“爺爺,你撐住。撐住啊,奶奶還在家等着您回家。爺爺,撐住啊。軍醫,軍醫,快來啊。将軍受傷了。”風兮桐一路高喊着抱着風老太爺會營帳。
“快,将将軍放到床上。”軍醫在第一時間沖到風老太爺的營帳。
風兮桐立馬将風老太爺放下,軍醫即刻上前,解開風老太爺的铠甲。拿出金瘡藥,立馬給風老太爺止血。然後迅速而小心翼翼的給風老太爺拔掉胸口的箭矢,将大量的金瘡藥灑在風老太爺的傷口。血暫時的被止住了。
“軍醫,怎麽樣。”風兮桐忙詢問着軍醫。
“将軍胸口的箭矢已經被我小心拔掉了,血也暫時的止住了。但是,将軍的傷傷及肺腑,我也是沒有把握能夠治好。現在還是先抓藥給将軍服用要緊。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軍醫搖搖頭,嘆息。他也沒有辦法。而且軍中的藥材太少,一下子要找到救治風老将軍的活命藥實在是有些困難。哪怕是有藥,他也沒有辦法啊。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呢?”風兮桐受不住打擊,一邊後退,嘴裏還不停的說着。然後突然間停下腳步,沖到風老太爺的床前。
“爺爺,爺爺,您聽到我說話了嗎?。您一定要挺住,奶奶,奶奶還在家等着您回去了。還有爹、娘、大哥他們。還有您最疼愛的兮兮,都在等着您回家。您一定要撐住。還有您剛出世不就的曾孫,也等着您回家。爺爺。爺爺,您聽到我的話了嗎?”趴在風老太爺的床前,風兮桐在風老太爺的耳邊不停的訴說着。
“爺爺,……”
一個時辰過去了,風兮桐還是在原地不停的訴說着。
範江海、李偉他們一直都陪在風兮桐的身邊,他們看着都是好心酸。風四公子,那麽風華絕代的一個人,現在卻是狼狽的爬在風老将軍的床前,不停的對着昏迷的風老太爺訴說着。
鄧友河、趙泰、王啓思、鄭一平、窦之林、寒邪六人在聽到風老太爺受傷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感到風老太爺的營帳,看到風兮桐接過軍醫熬好的湯藥,喂着雙唇緊閉的風老太爺,嘴裏還不停的對着風老太爺說話,一時間,他們都想要落淚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都是只因未到傷心處。現在這樣的情景、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忍不住想要流眼淚。風老太爺不僅是個號将軍,也是一個好爺爺。軍中這麽多年,風老太爺用心的在保護着他們,但又想盡辦法讓他們能夠增長經驗。這樣一個為後輩用盡心思的長者,一直都是他們心中最尊敬的人之一。現在,他們心中尊敬的人,他們心中不敗的神話現在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他們能不心酸麽,能不想哭麽。
“兮桐。将軍會沒事的。”走過去,拍拍風兮桐的肩膀,鄧友河堅定的說,不止給自己,也給其他人勇氣、希望。
“現在,先想辦法讓老将軍将藥喝下去。”趙泰上前,幫着風兮桐喂昏迷的風老太爺喝藥。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風老太爺将藥喝下去,才能夠有一線生機。
“對呀,風四少。我們現在先想辦法讓風老将軍将藥喝下去。相信風老太爺一定不會有事的,軍中還需要他,你們家人更加需要他。”寒邪上前,安慰着風兮桐。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爺爺也不會受傷。”風兮桐手中的湯藥已經被趙泰給接過了,于是雙手掩面。
“沒有的事,你是風老将軍的孫子,風老将軍怎麽會舍得讓你受傷呢。”抓住風兮桐的手,拿開。寒邪直視着風兮桐此時痛苦的眼眸,不允許風兮桐如此的貶低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
制止了風兮桐繼續的自責,“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老将軍,還有就是要替老将軍報仇。将來的傷不能夠白受了。”
風兮桐看了寒邪一眼,看到寒邪嚴重的支持與肯定,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你說得對。”
看到風兮桐恢複風采的神色,寒邪終于放心了。進來之前,他最擔心的是風老太爺,但是看到風兮桐剛才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于是上前來先安慰風兮桐。
雖然說戰場上面對生死已經看得足夠透徹了,但是當看到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面前血灑戰場的時候,風兮桐還是差點崩潰了。因為那不是別人,是他敬愛的爺爺,是他和兮梧兩人心中的英雄。但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爺爺居然受着這麽嚴重的傷。
對,寒邪說得對,現在不是悲傷地時候,現在要做的,第一是照顧好爺爺,直到爺爺康複。第二這是北涼國,他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通了這點,風兮桐拿回趙泰手中的藥碗,“我來。”細心的給風老太爺喂藥,趙泰則是配合着将風老太爺的嘴捏開,好讓藥汁能夠喝進去。
水城,聖曦銘和風兮梧兩人不停的在城牆上走來走去。三天前收到兮兮和兮晴的來信,說他們已經出發前來水城了。估計這兩天就要到了。
七天前,爺爺就領着其他的将領前去攻打山城了,不知道結果如何。
“曦銘,你說爺爺他們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或許是出于雙生子的感應,風兮梧現在感到好心慌,心底莫名的湧起一股悲傷。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從聖曦銘那裏得到一個肯定的好的答案。
“當然不會有事的,有那麽多的将領在,而且兮桐也在那裏。怎麽會有什麽事情。”聖曦銘看了突然間焦慮不已的好友一眼,給予風兮梧安心的力量。
“說的也是,怎麽會有什麽事。”風兮梧也是自嘲的笑笑。應該是他多慮了,怎麽可能會有什麽事情。但是心裏那股心慌到底是因為什麽?
“不知道兮兮什麽時候會到啊?”聖曦銘喃喃的問道,從收到風兮兮的信說兮兮又要前來水城的時候,他即使期待又是擔憂的。“三哥。你說兮兮到底什麽時候會到?”
“快了吧。兮兮是個行動派,說做就會去做。現在應該出發很久了,或許這兩天就會到吧。”風兮梧看着滿是期盼的聖曦銘,淡笑着說。也只有兮兮,能夠讓聖曦銘哭,讓聖曦銘笑,讓聖曦銘心底深藏的人的感情得到抒發。
“對啊,兮兮就快來了。”聖曦銘聽了風兮梧的話,嘴裏低語,溫柔的笑了。兮兮就來了了,兮兮就要來自己的身邊了。
“你呀。只有有關兮兮的事情才會興趣濃厚。”
聖曦銘但笑不語,眼光看向花城的方向,期待着風兮兮從哪裏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報”突然,一報送兵騎着馬在城牆下高喊。
“開門。”風兮梧揮手,示意守門的士兵打開城門,讓報送兵進來。
“報風校尉。”報送兵一進城門,立馬下馬上了城牆。“風校尉,前方戰敗,風将軍重傷。”
一句話,将風兮梧和聖曦銘兩人的好心情瞬間被擊碎。
重傷,爺爺重傷。
“走,立馬前去營地。”聖曦銘率先回過神來,拉起傻了的風兮梧,迅速的吩咐驷馬的士兵将馬牽過來,他們要立馬出發前去營帳。
風兮梧呆呆的上馬,然後機械的揮着馬鞭,風兮梧和聖曦銘兩人快馬加鞭的前往營帳。
走出一小段路,風兮梧終于回過神來。受傷,爺爺受傷。天啊,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好轉。爺爺,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等我,等我啊。
風兮梧心裏不停的狂吼,不停的驅趕馬兒跑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兮梧,爺爺不會有事的。”一邊追趕着風兮梧,聖曦銘一邊安慰着風兮梧。爺爺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這話,不僅是安慰風兮梧,也是安慰自己。
“對,爺爺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快走,快去看看爺爺現在的情況。”風兮梧穩住自己的心神,不停的給自己心裏暗示。
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就驅馬趕到了軍營。
下馬,第一時間沖向風老太爺的營帳。
“爺爺怎麽樣了?”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營帳,風兮梧一進營帳,焦急的詢問着。
看到風兮桐等人都是守在風老太爺的床前,風兮梧和聖曦銘兩人立馬沖向床前。
鄧友河、趙泰等人忙給風兮梧和聖曦銘讓個位置,讓風兮梧和聖曦銘能夠接近風老太爺。
“爺爺怎麽樣了?”沒有人回答自己,風兮梧再一次詢問。看到風老太爺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雖然心中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爺爺的傷很嚴重,但是還是希望從別人那裏得到一個有希望的答案。
“兮桐,你來說,你來告訴我。”搖着在風老太爺床前不停的說着什麽的風兮桐。難怪,難怪他之前在城牆上一直心神不寧,原來還真的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爺爺,為了救我。中箭了,傷及肺腑。大夫說,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風兮桐看看自己的同胞哥哥,木然的說着。雖然知曉他現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還是風老太爺受傷的事情,還是讓風兮桐神色有些恍惚。
從風老太爺受傷,現在已經過了四個時辰了,風兮桐一直都沒有休息,一直在照顧着風老太爺,不停的在風老太爺耳邊訴說着,給風老太爺加油打氣。
“盡人事聽天命……”風兮梧聽了立馬倒退一步,然後立馬沖到床前,摸了摸額風老太爺蒼白的臉。“爺爺,……”
“沒事的,爺爺一定會沒事的。”雖然也是吃驚、慌亂,聖曦銘立馬鎮定下來。“你們要相信爺爺,相信爺爺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離開我們的。”
“念兮說得對。兮梧、兮桐,你們兩個都要打起精神來,風老将軍還等着你們兩人的照看。”趙泰附和着聖曦銘。
“四哥,你現在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和兮梧。”聖曦銘下達命令,吩咐士兵将風兮桐帶下去休息。
“鄧副将、趙副将,你們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寒邪、王啓思、鄭一平、窦之林,四哥就先交給你們了。”
“範副将、李副将,你們兩位也下去休息吧。”
“這裏,交給我和兮梧,至于其他人,你們都先下去吧。”
一連串的命令從聖曦銘的嘴裏下達。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嚴,在這裏的副将、校尉們都是聽命的執行聖曦銘的命令。
等到回過神來,不知曉聖曦銘身份的人,在聽命令行事之後回過神來,都不解當時他們為什麽那麽的聽那個叫念兮的普通士兵的命令行事。
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後,衆人都是退出房間。房間裏,除了軍醫,就只有在一旁伺候的聖曦銘和風兮梧。
風兮梧很是自然的結果風兮桐的活,不停的在風老太爺的耳邊訴說,為風老太爺加油。有了牽絆,才不會離開,才會堅強的活着,哪怕再苦再難,都會活着。
“三哥,爺爺該喝藥了。”剛才在衆人都出去不久之後,有軍醫給風老太爺送來了湯藥。每兩個時辰,風老太爺就要服用一次,現在剛好到了再一次服藥的時間了。
“好,我來喂爺爺。你在一旁幫忙。”風兮梧接過藥碗,用勺子将藥一勺一勺的喂進被聖曦銘捏開的風老太爺的嘴裏嘴裏。
雖然喝進去的比留下的要少的多,但畢竟還是喝進去了一些。
喝過藥之後,風兮梧又細心、溫柔的給風老太爺擦嘴、擦臉、擦手。
“曦銘,你說爺爺真的會好嗎?”
“當然。爺爺一定會撐住的,快,我們告訴爺爺兮兮和兮晴來了。相信爺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想起了風兮兮和風兮晴已經在來這裏的路上了,聖曦銘立馬提醒風兮梧。
對呀,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萬一爺爺出事了,那兮兮會怎麽樣?想起這個,風兮梧打了個冷顫。
“爺爺,您知道嗎?兮兮來了,兮兮又來看我們了,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不止風兮梧,聖曦銘想到可能的後果,也是傻傻的呆住了。對啊,兮兮來了,如果兮兮知道了爺爺受了重傷,很有可能離開人世,那兮兮會是怎樣?
風老太爺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爺爺,您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一定……”
與此同時,花城。傍晚時分,風兮兮和風兮晴終于趕到了花城,然後兩人在望北樓預留的房間裏徹底的洗漱了一番,然後大吃了一頓。各自回房間休息,明天,他們即将出發前往水城,然後在那裏,他們将會和風老太爺、風兮梧、風兮桐、聖曦銘重逢。
第二天一大早,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梳洗之後前往大廳吃飯。掌櫃的欲說還休的看着兩人。
“掌櫃的,你有什麽事情要說的嗎?”風兮兮将掌櫃的一臉想說些什麽,但不知道如何開口看在眼裏,不由得問。
“這個,那個。……”掌櫃的支支吾吾,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已經來到了大廳。“五少爺、小姐,那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禀告。是關于……”話還沒有說出口,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已經将大廳裏吃早飯的人的談論聽到耳裏。
“你們知道嗎?聽說風老将軍昨天在戰場上受傷了。”
“騙人的吧,風老将軍可是我們風家的戰神,怎麽會受傷。”
“聽說是真的。昨天我們和北涼國對上了,風老将軍好像是為了救一個小兵而受傷的。”
“真的假的。”
“真的,這是我一個在水城裏的親戚傳回來的。哎,如果風老将軍真的出事了,接下來和北涼國的對戰該怎麽辦?”
“會不會花城又被北涼國攻破啊?”
人群中猜測一時四起。
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完全的呆住了。
爺爺,受傷了。
原來剛才掌櫃的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想說的就是這個啊。原來是想告訴他們爺爺受傷了啊。
“五哥,走,我們立馬就走。掌櫃的,給我嗎備些幹糧。将馬車裝好。”拉着風兮晴回房整理行李,風兮兮吩咐掌櫃的将他們路上所需的準備好,将馬車備好。
“是,小姐。”
“五哥,現在收拾東西,我們立馬出發。”雖然剛才很是鎮定的發布命令,但是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風兮兮的手不停地顫抖着。
怎麽會,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風兮兮的命令下,風兮晴收拾着自己的行禮。木然的收拾好行李,風兮晴終于回過神來。
“兮兮,我來。”幫着手腳不聽使喚的風兮兮收拾好行李。
“五哥,寫信,立馬寫信給百裏哥哥。”在風兮晴給風兮兮收拾行禮的時候,風兮兮看到了十天前百裏塵寄給她的書信。立馬讓風兮晴給百裏車寫信前來支援。
話說在他們離家半個月後,風兮棋收到了百裏塵的書信,說是他正在來風家的路上。風兮棋收到信後,第一時間給風兮兮寫信,告知風兮兮,然後又給百裏塵回信,說風兮兮現在已經在前去水城的路上了。
于是百裏塵在收到風兮棋的信後,給風兮兮重新寫了一份書信,然後改變方向,前往水城。風兮兮也是在十天前才收到百裏塵的來信說百裏塵要來水城找她。
“百裏哥哥不是說要來水城嗎?現在立馬給百裏哥哥寫信,讓他快點來幫忙救治爺爺。”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我現在就寫。東西你先整理。”風兮晴聽了,立馬去給百裏塵寫信。
風兮兮強迫自己冷靜,然後将自己的行禮收拾好。
快點,快點。他們要快點到水城去。
用最快的速度寫好信、收好行李,喚來百裏塵送給她給他送信的信鷹。
“乖乖,你要快點将信送到你的主人手裏,知道嗎?”拍拍信鷹,目送信鷹高飛遠去。
“兮兮,我們現在快點啓程吧。”
“好。”
至此,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馬不停蹄的前往水城。一路上,兩人不停的祈禱着、祝福着。
在水城,得知風老太爺并沒有回城,而是在城外的營帳的時候,兩人又是即刻驅趕馬車前往軍營。
但是,現在。兩人被擋住了,軍營重地,豈是兩人可以随便進入的地方。被攔下來,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是來找風老将軍的,我們是風老将軍的親人。放我們進去。”風兮晴上前交涉。
“笑話,随便一個人跑到軍營來說是風将軍的親人,我們就可以放行嗎?真是的,快走,不然抓捕你們。現在沒有空理會你們兩個。”守門的士兵當然是不準兩人進入軍營。
“我們真的是風将軍的親人。讓我們進去。”
“快走。”
……
風兮晴與守衛争執起來,
“诶,在做什麽。軍營門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一聲大喝,制止了風兮晴與守衛的争執。
“寒副将。”士兵恭敬的向來人問好。
出現在軍營門口的人正是寒邪。其他的将領們都是休息的休息,守在風老将軍的營帳外的守在營帳外。但是軍營中的事情總需要人打理,所以寒邪就暫時的全權接掌了軍營中的事物,現在寒邪正好出來巡視,剛好看到軍營門口的争執,所以就前來阻止了。
“寒邪哥哥。”見來人是寒邪,風兮兮立馬驚喜的大喊。
“風小姐?”寒邪不可置信的看着風兮兮,然後才注意到風兮兮旁邊的風兮晴,“風五少爺?”
他們兩人怎麽來了,怎麽在這個時間跑來了。
雖然之前在水城見過風兮兮,但那時風兮兮身邊一直都有人陪伴着,他和風兮兮、風兮晟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後來幾乎沒有在見過。
現在風兮兮和風兮晴突然間跑來軍營,而且還是在風老太爺受傷的時候跑來了。
“你們兩位怎麽來了?”寒邪忙上前詢問兩人,風兮兮可是風家的小祖宗,可不能夠怠慢了。如果被風老太爺、風兮梧、風兮桐以及九殿下知曉了,倒黴的絕對會是他。
“來看爺爺。”風兮晴淡淡的說着。
“快,進來,我帶你們去風老将軍的營帳。”士兵在寒邪上前來詢問兩人的時候就放風兮兮和風兮晴進來了。領着風兮兮和風兮晴,寒邪帶着兩人前往風老将軍的營帳。“現在九殿下和風副将在照顧風老将軍。”壓低聲音,用只有三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告知風兮兮、風兮晴風老太爺的現狀。
“寒邪大哥,我爺爺他怎麽樣了?”被風兮晴牽着,分在寒邪的身後,風兮晴忙問風老太爺現在的狀況。
“這個,你們看了就知道了。”寒邪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都已經一天的時間了,風老将軍醒來過兩次,但是每次都只清醒一小會兒就有昏迷了過去。這都是多虧了風兮梧、風兮桐、聖曦銘三人晝夜不停的守在風老将軍的身側,給風老将軍喂藥、換藥。
“難道?”風兮兮不敢想象了,“這可該怎麽辦才好。”
風兮晴握着風兮兮的手也是緊了又緊,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一直以來,爺爺就是他們的天,是他們心中永遠的靠山。
在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風老太爺的營帳外面。
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相視一眼。牽着手,兩人邁進風老太爺的營帳。
迎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藥味。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牽着手走上前。
在風兮兮和風兮晴進來的時候,聖曦銘就發現了。看着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風兮兮看了看聖曦銘。然後将注意力放到了躺在床上的風老太爺身上。
兩人快步走到風老太爺的床前,坐在床源。
“爺爺,”風兮兮和風兮晴兩人同時呼喊着風老太爺,不敢置信眼前毫無生氣的人,就是平常活力四射、威風凜凜的風老太爺。
“爺爺,”想到這裏,風兮兮的眼淚嗖的掉下來了。
聖曦銘握住風兮兮的另一只手,将風兮兮帶入自己的懷裏。現在,他的肩膀是風兮兮的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