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叫老公
次日是大年初一, 慕家的規矩，大清早晚輩都要去給老爺子拜年。
賀航本想讓葉雨時多睡一會兒，自己過去, 但葉雨時覺得自己昨晚已經太失禮了，今天早上還不去給長輩拜年，委實太說不過去了。所以早上早早醒了, 拉着賀航過去給老爺子拜年。
老爺子見他沒事了, 倒是放心了不少, 拿出了昨晚沒來得及給出去的壓歲錢，給了兩個人一人一份。
之後又拉着葉雨時說了還一會兒話, 直到又有客人過來給他拜年，他才讓葉雨時先回去休息，留下了賀航幫忙一起招呼客人。
老爺子輩分高, 身份又擺在這裏，大年初一上門來拜年的人也是絡繹不絕，賀航做為他敲定下來的慕家繼承人，陪着他一起招呼客人, 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老爺子留下賀航還真不是為了這件事。
葉雨時走後, 慕長風的臉霎時就沉了下來，嘴角拉的完全沒了半點過年的氣氛，他冷着臉問賀航：“你怎麽會這麽沒分寸？小葉的父母這是不在了，要是還在，看人家不打斷你的腿？人小葉才分化多久, 還在打那個什麽什麽電競，還沒跟你在一起, 你把人給弄懷孕了？你到底怎麽想的？”
慕長風的反應賀航并不意外，其實昨晚他就看出來了, 在葉雨時懷孕這件事情上，慕思宜是真的開心，伯父伯母屬于事不關己，熱情關心都是面子上的，慕長風則因為葉雨時在場沒好當場發作。
雖然老爺子一直催促他追葉雨時，還經常在這件事情上對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可是未婚先孕這種事情，在老爺子看來是對葉雨時的傷害。
而賀航也知道，這件事确實是自己的錯，被老爺子大年初一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也無話可說，只乖乖站在一旁聽着。
老爺子罵了他好一頓後，神色才漸漸緩和了下來，拿起保溫杯啜了口茶水，又沉聲問：“你們現在是什麽打算？我看昨晚你姑姑提起結婚的事情，小葉好像還有些猶豫。”
賀航被罵了半天，腦子裏嗡嗡嗡的，到這會兒才安靜了下來，如實道：“他确實還在考慮這件事。懷孕是意外，所以他現在有點拿不定主意。”
老爺子立馬甩了一個“你看看你，真沒用”的眼神過來，随即嘆息了一聲，“不過小葉既然願意跟你回來過年，想必對你也是有感情的。”
這一點，賀航比誰都清楚。
即便葉雨時沒說過，可在他已經表白之後，還意外懷孕之後，葉雨時依然默許了他每天晚上跟他同床共枕，默許了他幾乎所有的親密行為，甚至有時候葉雨時自己也主動親近他。
賀航太了解葉雨時了，如果葉雨時不喜歡他，在得知他的感情後，只怕會顧不上自己的病情都會疏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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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葉雨時不是不喜歡他，一直不松口同意結婚，只是在有些事情上，還沒想通罷了。
老爺子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語氣倒是比之前緩和了很多，“行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麽，不過我看婚禮也該提前籌備起來了。”
說到這裏，管家正好敲門走了進來，“老爺，方家來人給您拜年，現在這在樓下喝茶。”
于是慕長風又帶着他這個“不成器”的繼承人下樓去招待客人去了。
另一邊葉雨時從主樓出來，也沒去給別人拜年了，慕長風說不用，他現在要多休息，而且慕安的父母那邊這一大早也要出門給別人拜年，忙得很。姑姑姑父昨晚就回家了，要年初二再過來。所以他委實也不需要給誰拜年了。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順着碎石小路繞到了昨天賀航帶他去的地方。
其實他自己也一直很想想起小時候跟賀航相遇的記憶，特別是昨晚聽到賀航說他是七歲才回來這裏，而他們兩個人相遇的時候，正好也是賀航七歲的時候，他就更加想回憶起來。
結果他繞到別墅後面，卻看到慕安站在那棵銀杏樹下，背對着他，仰頭看着光禿禿的枝杈，也不知在想什麽，似乎有些入神。
葉雨時跟慕安不算熟悉，見過幾次，吃過幾次飯，僅限于應酬金主，沒有任何私交。
所以看到慕安的一瞬間，他想了想，準備原路返回，慕安卻在這時回頭正好看到了他。
這下就不好悄咪咪的走了，大年初一見面，禮數還是不能少的，于是葉雨時沖他笑了笑，“慕少，新年好。”
慕安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了一抹意外，随即也笑了笑，“新年好。”
“慕少怎麽會站在這裏？樹上有什麽嗎？”
既然已經開口說話了，總不能說一句就走，何況至今慕安還是YSG的金主，葉雨時委實不能太怠慢，只能随便閑聊了。
不過他也是真的有點好奇，賀航對這棵銀杏樹念念不忘，是因為小時候在這裏遇見了他，慕安這大過年的，還下着雪，為什麽也站在這裏發呆？
慕安看了看他，有些疑惑。
不過随即也了然了，葉雨時根本不記得當年在這棵樹下跟他打過架，這一點慕安在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葉雨時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葉雨時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覺得挺正常，當年他十歲，但葉雨時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六七歲見過的人，後來不記得很正常。
不過他以為，賀航會告訴他。
現在看來，葉雨時依然不記得當年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他笑了笑，“也沒什麽，路過，想起了一些事情。對了，藍若的事情，我很抱歉。”
“啊？”葉雨時措手不及，詫異的看着他。
慕安沒看他，又仰着頭在看那棵樹，繼續開口，“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一開始他說要打職業，我看他的技術也還行，就答應了。我以為他真的想打職業，誰知道他好像對你敵意挺深的。世界賽他暴出你性別這事兒，我提前并不知道。雖然沒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但如果我沒把他弄進你們戰隊，大概就沒這些事情了。”
額……
慕安這話說的有道理，要不是因為他借着當時YSG經濟壓力，強行把藍若塞進YSG，确實後來的事情可能都不會發生。
可是，慕安居然會為此道歉？
葉雨時覺得有點離譜。
就慕安那種請客吃飯都像是皇帝賜宴的性格，即便知道是他造成的，也不可能道歉啊。
何況藍若是他的情人，他的情人鬧出點事情也算事？
不僅如此，今天的慕安整個給人的感覺就跟以前不一樣。
他心裏疑惑，倒是不耽誤嘴上說話，“那件事情，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而且藍若已經跟戰隊解約了，以後也不會打交道了。”
慕安點點頭，話題忽然岔開，“你跟賀航什麽時候結婚？”
葉雨時：“……”
為什麽忽然又說到這件事情上來了？
葉雨時有點頭疼。
他這邊頭疼，賀航那邊也頭疼，方家人過來給老爺子拜年，方明溪居然也過來了。他過來也沒什麽，可賀航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纏着自己不放，聽說葉雨時也在他家，一定要賀航帶他去見。
來者是客，老爺子這邊跟方明溪的父親聊的正歡，賀航也只好帶着人去了。
方明溪至今還記得那天在張家花園看到葉雨時的事，笑着跟賀航開玩笑，“我當時就說你喜歡他，你還不承認。現在呢？你們這些人啊，就是虛僞，他長的那麽好看，就是在Omega中也是極少見的，有哪個Alpha看到他會不喜歡？我若是個Alpha想必也會喜歡他的。”
他在旁邊絮絮叨叨，賀航全程沒接話。
不過他誇葉雨時的話，賀航倒是都默默接受了。
來到別墅，賀航并沒有看到葉雨時，有些意外，準備給葉雨時打電話，方明溪跟在他身後，一個勁兒的問：“他不在嗎？那這裏就你一個人啊？”
賀航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這裏是他的住處，葉雨時不在，可不就他一個人？
但是賀航也沒在意，拿起手機撥打葉雨時電話，沒留意方明溪四下打量着，在确認這裏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跟賀航。
葉雨時的電話打通了，但是鈴聲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手機就丢在茶幾上，葉雨時沒帶。
那是去哪兒了？
雖然在家裏葉雨時也不可能出什麽意外，可大冷天了，葉雨時不太可能願意在外面跑啊。
賀航微微蹙眉，準備出門看看，忽然，他愣住了。
緩緩回過頭，方明溪站在他身後，面色紅潤，此時一股濃郁Omega信息素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讓他幾乎成了欲望的奴隸。
他饑渴的看着賀航，聲音充滿了誘惑，“賀航，你幫幫我，幫幫我……”說着，竟直接撲向了賀航。
葉雨時在冰天雪地裏站了好大一會兒，陪着慕安閑聊。
但他們兩個委實不熟，閑聊的話題也是非常有限的，終于也到了兩個人都沒話的時候，葉雨時想了想，準備開口作別，慕安卻先開口了，“你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這下正好，葉雨時順勢告辭。
卻沒留意到慕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慕安才收回目光，又擡頭看了看那棵光禿禿的銀杏樹，眼底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其實不只是當年這在裏，五年前，慕安也見過葉雨時，在警察局裏。
葉雨時跟小時候長得很像，所以時隔多年他再一次看到葉雨時，瞬間就想起來小時候幫着賀航跟他打架的那個男孩。
但一年後，他在另一個場合再遇到葉雨時，葉雨時還是不認識他。
他也不知道，葉雨時是記憶力不好，還是臉盲。
葉雨時別過慕安，繞到了別墅的前面，推開門的瞬間，猛地僵住了。
濃郁的Omega信息素，這種濃度幾乎是發情期的程度。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為什麽心猛地往下沉，抓住門把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竟下意識有種想帶上門逃走的沖動。
不不不，進去看看再說，總要親眼看了才算。
他冷靜了下來，推門進去，順着信息素傳來的方向走去，來到了卧室門外，門是虛掩着的，他能隐約聽到裏面柔柔弱弱的抽泣聲。
瑩白的指尖碰到門把時，葉雨時覺得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跟他的心口一樣，但他終究是把門推開了。
霎時間，他的心髒放回了原處，只有一個人Omega，可能是發情期，難耐的軟在床上，被生理欲望折磨的發瘋。
賀航呢？
葉雨時有些奇怪，但眼下還是想找抑制劑幫這個Omega再說。
可惜他不用抑制劑，賀航是Alpha，想必家裏也沒準備Omega抑制劑，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兒找。
此時，樓下傳來了動靜，他探頭去看，就見賀航帶着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中年男人看起來很緊張，匆匆上樓，都顧不上禮貌，直接從葉雨時身邊過去，跑進了房間。
葉雨時看到他帶了抑制劑，便幹脆帶上門，回頭就見賀航不知什麽時候也上來了，就站在他身後。
“剛才去哪兒了？”
沒等葉雨時開口，賀航倒搶先了。
葉雨時沒說話，盯着賀航上下打量。
賀航被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牽過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正要說話，裏面的中年男人把方明溪抱出來了。
方明溪用過抑制劑，信息素似乎平複了下去，被抱出來時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尴尬，臉埋在他爸爸的肩膀上，根本沒看葉雨時跟賀航一眼。
方爸爸委實也顧不上禮數，只跟賀航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空氣中Omega的信息素味道終于開始漸漸淡去。
葉雨時擡頭問賀航，“怎麽回事啊？我看出來了，那個Omega是之前在張家花園跟你相親的那個。是正好趕上發情期了嗎？”
賀航對葉雨時居然有這樣的記憶力，還能認出方明溪，感到很意外。更讓他意外的是，葉雨時的單純。
或者說葉雨時習慣性不會把人往壞處想。
哪有Omega不記得自己的發情期，還故意不帶抑制劑，在一個Alpha家裏正好趕上發情期？
方明溪擺明了是自己主動釋放信息素，後來濃度過高，自己失控了。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是奔着失控去的，他是在破釜沉舟。
“啊？”聽了賀航的話，葉雨時困惑的眨了眨眼，“為什麽？”
賀航被他逗樂了，捏了捏他的臉頰，“難道真的一孕傻三年啊？這麽直白，你還看不出來為什麽？”
“勾引你啊？”葉雨時說完又搖頭，“不可能啊，他上次跟你相親把你一個人丢下了，明顯是也沒看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賀航被他氣的磨牙，“他就不能後來又看上了嗎？我長這麽帥，看上我很奇怪嗎？”
葉雨時想了想，覺得似乎也有道理，問：“那是看上你了嗎？”
賀航：“……我覺得沒有。”
上一句是較勁，這一句是實話。
“那就對了，他為什麽這麽做？”葉雨時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賀航也想不通。
葉雨時點了點頭，對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很感興趣，他好奇的是賀航的反應，“為什麽你好像都沒有受影響啊？”
不管方明溪是發情期也好，還是自己主動釋放信息素也好，他的信息素濃度都已經到了極其誇張的程度，為什麽賀航還能理智的去找方爸爸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而且就在剛才賀航領着方爸爸過來的時候，空氣中Omega的信息素也依然濃郁，但葉雨時發現賀航全程沒有任何異樣，要不是他親眼見過賀航聞到他的信息素會失控，他都要懷疑賀航是不是Alpha了。
賀航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問題有點滿意的樣子，蹭了蹭鼻尖，笑的有點笑開心，答非所問道：“如果我受到影響了，你推門進來看的只怕就是我跟他一起在床上了。”
賀航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葉雨時的反應，果然，葉雨時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微微顫了顫，賀航頓時心花怒放，上前摟住葉雨時的腰，把人圈在懷中，低頭對上那雙黑亮的眸子，壓低的聲音有些暧昧，又有些小期待，“如果真發生那種事情，你會怎樣？”
水潤的嘴唇輕輕抿了抿，葉雨時沒有說話。
他知道賀航在期待他吃醋。
他要是真吃醋了，不是如了賀航的意？
可是……
他确實是吃醋了，不只是吃醋，心裏泛酸的那種，推門進來聞到Omega信息素的瞬間，他整個人有種跌入了冰窖的感覺，推開卧室的門，沒有看到賀航，那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才漸漸緩和了。
“如果真發生那種事情，”葉雨時終于開始開口了，他打算實話實說，看着賀航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就把你閹了！”
賀航一愣，随即撲過來把人抱住，臉窩在葉雨時的頸窩，笑成了傻子。
葉雨時覺得這人真是傻不拉幾的，說要閹了他，還能笑成這樣，可他自己也被傻子感染了，抿着唇笑的眉眼彎彎。
不過他到底沒有賀航那麽傻，他還惦記着之前那個問題呢，輕輕推了推賀航，“喂，你還沒說呢，為什麽你一點都不受影響啊？”
賀航松開他，莫名有些得意的樣子，“定力好啊。”
葉雨時白了他一眼，“我信你？”
賀航挑眉，“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為什麽不相信？該不會你至今都覺得我這個Alpha等級太低，所以定力很差，受不了誘惑吧？”
關于賀航等級這個問題，葉雨時當時只是為了膈應賀航故意說的，但凡見過賀航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他是優質Alpha，從江延飛分化後本能的恐懼賀航就知道，賀航是那個等級壓制的存在。
可是，葉雨時親身體會過賀航的自制力有多差的。
每次他發情期，信息素稍稍洩露，賀航的信息素就會失控的比他還快，搞得葉雨時都弄不清他們兩個到底誰發情期了。
這種也好意思說自己自制力好？
可話又說回來，今天面對方明溪時，賀航确實沒有任何失控的跡象，不止這次，之前世界賽期間，江延飛差點把那個金發Omega給那樣了，當時那個Omega被誘導發情，賀航也沒有回避。
雖然賀航當時沒有接近那個Omega，但正常Alpha在明知道那邊有一個發情期的Omega時，在本身沒有非分之想的情況下，Alpha應該會回避這種狀況。可賀航沒有回避。
葉雨時不相信賀航是有什麽非分之想的，賀航當時沒有回避，應該是有把握，他不會受到影響。
那……為什麽每次他發情期，賀航就失控啊？
他這個人不太會把別人往壞處想，但賀航是例外。
何況賀航還一臉漫不經心的壞笑，笑的他心裏直發毛，抓着賀航的衣服，質問：“你大爺！該不會你每次在我跟前失控，都是故意的吧？”
賀航笑的更得意了，“對啊，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我就是故意要睡你的嗎？”
葉雨時：“……”
嘴巴張了張，葉雨時一時間竟想理不清自己的情緒，有不相信，也有萬一是真的，自己就被騙了的不爽，還有種……
賀航見他半晌不說話，清透的眸子裏卻霎時間閃過了各種情緒，擔心自己玩脫了，連忙要解釋，葉雨時卻忽然冷靜了下來，挑眉打量他，“賀航，你什麽時候開始暗戀我的？這種不要臉的手段都用的出來，可見你應該是早就對我用情至深啊。該不會高中那兩年，你處處跟我作對，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後來發現沒用，我又正好分化成了Omega，你就連節操都不要了，是不是？”
賀航：“……”
他一直都知道葉雨時偶爾腦回路很清奇，但也沒想到這麽清奇。
他本來還擔心葉雨時真信以為真後，會生氣呢。
結果，人編故事一套一套的。
賀航忍不住又把人抱住，埋頭在他頸窩蹭，悶悶地笑。
葉雨時确實是開玩笑的，他再怎麽一孕傻三年，也不會相信賀航能幹出這種事情，賀航擺明了就是在故意逗他玩，他就順勢接了。
可賀航笑的也太誇張了吧？
有什麽可樂的？
他正想把人推開，賀航的聲音卻忽然而在他耳邊輕輕響起，“我真希望是你說的那樣。”
“嗯？”葉玉岩征裏雨時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真希望，我十五歲再見到你時，能對你一見鐘情，從那時就暗戀你，從那時就處心積慮引起你的注意，想方設法的追你。”
賀航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幾乎聽不出什麽情緒，順着葉雨時耳朵傳進心裏，卻在他的心口漾起了綿綿密密的甜蜜感動，比當初賀航表白的時候，還要強烈。
只是他忍不住還是想煞風景，“你十五歲怎麽會對我一見鐘情呢？那時能讓你一見鐘情的，是季苒吧。”
好吧，果然很煞風景。
賀航無奈的把人松開，對上他的眼睛，“葉雨時，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小時候遇到的人是季苒吧？”
“我知道是我啊。”葉雨時立刻接道：“可是這也改變不了，你高一在學校門口看到季苒的時候，确實一見鐘情了。”
賀航愣怔了一秒，捏住他的下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你在吃醋啊？”
葉雨時白了他一眼，“我是想說，你這個人……還挺渣的。你是把季苒當替身了嗎？”
“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麽嚴重？”賀航沒想到葉雨時居然會提這茬，多少有點尴尬，“我一沒追他，二沒表白，三沒有過任何超越同學界限的舉動，我甚至私底下跟他都沒什麽聯系。怎麽就當他是替身了？只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好站在那個地方，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遇見你的畫面，才會忍不住稍微注意一下。說我喜歡他是別人傳的好嗎？”
“你看，現在推的幹幹淨淨。這行為，标準的渣男啊。”葉雨時面上頗有些嫌棄。
賀航被他氣的磨牙，可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琥珀色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極好看的笑意，看着葉雨時的眼睛問，“你之前說過的話還記得嗎？你說，這麽有緣分的人都是小說裏的主角，最後是要在一起的。現在看來，小說主角是我跟你。”
葉雨時愣住了。
那天的畫面忽然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他确實說過這句話，那時候他以為賀航小時候遇到的人是季苒。他當時說這句話是有些酸的，他以為是在為季苒酸，現在想來，似乎是在為賀航酸。
他忍不住輕輕笑了，擡頭去看賀航，“賀航，我總擔心我對你的感情是因為依賴性産生的，也許等我的病好了，我對你的感情也沒了。不過鄭嘉陽說的對，若到時候真的不喜歡了，我就再試着喜歡上。你配合一下？”
賀航沒說話，但葉雨時清楚的看到近在咫尺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浮現了幾乎在賀航的臉上從沒出現過的驚喜，摟在他腰上的力道也收緊了很多。
“你是答應跟我結婚了？”賀航的聲音驚喜到幾乎透着絲絲顫抖。
看着這樣的賀航，葉雨時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為什麽一直鑽牛角尖呢？賀航喜歡他，現在他也喜歡賀航，他還懷着賀航的孩子，為什麽不能結婚？
哪怕此時他們兩個的決定不夠理智，哪怕他的感情可能真的收到病情的影響，但此時此刻他們是真的想在一起的，不就夠了嗎？
好似腦子裏忽然就清明了，他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鄭重的點頭，“嗯，答應了……嗚……”
話音剛落，賀航就激動湊過去來吻上他的唇，動作有些激烈，磨着葉雨時覺得嘴唇有些痛，卻也舍不得把人推開。
這些天賀航雖然從來沒再問過他關于結婚的事情，似乎是打算給足了他時間，讓他好好去想，但心裏其實也等的很焦急吧？
真是傻瓜！
可又傻的有點可愛。
葉雨時覺得自己可能是帶上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濾鏡了，明明以前看賀航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現在居然怎麽看怎麽順眼了。
他腦子裏胡思亂想着，賀航終于念念不舍的松開了他的唇，卻還若有似乎貼着，聲音略帶沙啞，“既然答應結婚了，是不是可以叫老公了？”
葉雨時：“……”
他收回剛才的話，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
他張嘴在賀航的嘴巴上咬了一口，怒道：“你別得寸進尺！”
賀航一臉無辜，“這怎麽能算得寸進尺？結婚了不就應該叫老公了嗎？”
葉雨時一把推開他，“我想起來了，求婚是不是要下跪啊？你趕緊跪一個我看看。”
賀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不要臉相，“我跪了你就叫老公嗎？”
“你先跪啊，跪的我高興了，說不定就喊了。”葉雨時挑釁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