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是金主( 10) (1)
蘇妩剛剛關上洗手間的門,病房的門就被打開,蘇妩把身體貼在牆上,屏住呼吸。
關門聲音和清脆的女聲一并響起:“謝姜戈,你太可疑了,是不是你在房間裏藏了煙,還是?剛剛你在房間裏抽煙怕我發現,謝姜戈,你可別想騙過我,我的鼻子靈着呢。。”
那是湄公河上的那位水上少女的聲音,清脆,明朗,咬字清晰,住在湄公河水上的人們都說,沈畫是姜戈的小媳婦,現在,小媳婦變成了大媳婦了。
房間安靜了一會,應該是沈畫用她靈敏的鼻子在聞着房間裏有沒有煙味吧?很快的,沈畫的聲音有響起,這次帶着苛責,絮絮叨叨的在抗議謝姜戈在羅馬街頭飙車,這位麻省理工生一一的舉出飙車種種的弊端,比如他這樣會帶壞那些喜歡他的孩子們的。
自始至終,謝姜戈一直沒有說話,一直都是沈畫在說話,最後,沈畫在一陣叽叽喳喳之後問,姜戈,疼嗎?
或許,這才是這姑娘最最想說的吧,姜戈,疼嗎?
謝姜戈沒有回答沈畫的話,他只是說了一句,正好,我待會要到波士頓去,呆會一起走。
謝姜戈在說完這句話後沈畫發着類似于這麽趕,她向學校請了假,本來想留在羅馬幾天而且她才剛剛下飛機又要飛這樣的牢騷。
牢騷發到一半,沈畫突然叫了起來,你今天真的太可疑了,謝姜戈,你會不會在房間裏藏了個姑娘。
“謝姜戈,你會把那位姑娘藏在哪兒呢?洗手間?”沈畫笑嘻嘻的。
蘇妩一慌,聽着腳步聲往着洗手間過來心裏絕望。
等沈畫打開浴室的門時蘇妩把自己的身體藏在浴缸裏,還好,浴缸夠大還好浴缸的水滿滿的,蘇妩閉着眼睛躲在水裏。
沈畫的腳步停在浴室門口,另外的一竄腳步聲緊随而來,沉默片刻之後,沈畫嬌嗔:“真掃興,謝姜戈,我剛剛還挺激動來着,我覺得要是在洗手間裏發現你真的藏了一個姑娘,我會像我的同學一樣抓着她的頭發把她暴打一頓,說真的,我聽着我的同學們一個個說着她在他們的男友們房間發現另外的女孩時種種搞笑的。。。”
“不搞笑,一點也不搞笑!”謝姜戈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沈畫的話。
“一點也不搞笑啊。”沈畫說:“對,我也覺得,我覺得要是換成我在姜戈的房間裏找到別的女孩子的話。。的話。。”
“回去吧,你剛剛的行為還有你剛剛說的話讓我覺得讨厭!”謝姜戈再次冷着聲音打斷了沈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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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浴室。
片刻的沉默之後,沈畫聲音帶着遲疑:“姜戈,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
“這麽說來你是真的在生氣,還是生我的氣?”
“嗯!”謝姜戈說:“我讨厭你剛剛那樣,你回去吧,我讓範姜送你回去?”
“那你呢?”沈畫的剛剛還很雀躍的聲音現在變得小小的。
謝姜戈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沈畫說:“好的,好的,我回去,姜戈,我聽你的,我這就回去!”
再過了一會,沈畫弱弱的聲音響起:“姜戈,你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過幾天吧。”比起剛才謝姜戈的聲音稍稍柔和了點。
終于,關門的聲音響起。
蘇妩從浴缸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氣,要是沈畫再晚那麽幾分鐘離開,也許她會窒息在水裏。
浴室的門被打開,謝姜戈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的走向蘇妩,在浴缸邊蹲下,蘇妩呆呆的坐在浴缸上,她知道她現在很狼狽。
突然,謝姜戈笑了起來,手就往着她的臉頰貼過來,嘆着氣:“豌豆公主又想起學習閉氣了?”
那年,在酒店房間裏,她為了勾引謝姜戈也是讓自己的身體沉入浴缸裏。
只是,那時是風情,這刻是狼狽!就像剛剛謝姜戈叫她豌豆公主時心裏的慌張一樣。
謝姜戈把她從水裏抱起老,把她抱到有淋浴處,他脫掉她濕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的脫,最後,她的身體毫無遮攔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調好了水溫拿着蓮蓬頭,他開始給她洗澡,洗頭,全神貫注的,好像,那是屬于他最為神聖的工作。
在謝姜戈給蘇妩洗澡的時候,沈畫正站在醫院附近的教堂外,範姜去取車,她在這裏等着範姜把她帶到機場去。
眯起眼睛,沈畫望着那座看着更像是私人休閑寓所的醫院。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姜戈在房間裏真的藏了一個姑娘,在洗手間的浴缸裏,她看到了浴缸水底裏的那只腳,纖細小巧。
沈畫從來不忌諱謝姜戈和那些女孩子們玩,那是她知道他不會對那些女孩子動心的,謝姜戈也從來不掩飾他在她面前和那些女孩子們打情罵俏。
那都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哪裏是底線,他不能去觸碰她的那根底線,她也不能去觸碰他的那根底線。
偶爾,謝姜戈在和某個女孩子約會期間也有遮遮掩掩的時候,比如,他剛剛交到的女孩子在某些地方長的像某個人,那時,謝姜戈就會遮遮掩掩的。
那麽,藏在水底裏的那個女孩到底和那個人有多像,這一點,沈畫倒是有些好奇。
等到範姜把車子開到她面前,沈畫坐上了範姜的車,坐在車上她悲涼的發現自己好像變得更為的聰明了。
比如,剛剛,她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
聰明的女人們總是知道什麽是适可而止,聰明的女人們總是把等待看成了投資,更何況,在她的手中還握着時間這個強大的籌碼。
沈畫心裏苦笑,在她二十歲之前她永遠也猜不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二十年那年翻天覆地。
所以,謝姜戈只能娶她,只能屬于她!他允諾過她的,那時,他抱着她緊緊的抱着她,他說,我自然要娶的的啊,從小到大我就只想娶你。
最後的一顆紐扣也扣好了,他打橫抱起她,把她抱到沙發上,用毛巾為她擦頭發,之後,拿起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在謝姜戈給蘇妩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蘇妩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等到謝姜戈把她的頭發吹幹,等到房間重新恢複安靜。
“謝姜戈,現在輪到我和你說,不要在我的身上去尋找以前在湄公河上總是纏着你的那個豌豆公主。”緩緩的,蘇妩說。
“你覺得我那樣嗎?”謝姜戈在蘇妩身邊起來,反問。
“那麽,讓我在一年裏把頭發留長,”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這身衣服是上個禮拜迪奧剛剛推出新品,還沒有上架,蘇妩扯着自己的衣服聲音憤怒:“讓我穿這些,你是在幹什麽?”
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對着謝姜戈:“還有,謝姜戈,不要叫我豌豆公主,我現在無比讨厭別人這樣叫我,豌豆公主怎麽可能躲在洗手間裏瑟瑟發抖呢?”
“我沒有讓你躲起來,是你自己躲到那裏去的。”
是啊,是啊,是那樣的,頹然的,蘇妩的手垂落下來,沈畫的出現,謝姜戈叫她的那聲豌豆公主刺激到了她。
“謝姜戈。”蘇妩嘲諷的問:“你不是應該謝謝我的未雨綢缪嗎?如果,讓你的未婚妻進來看到我的話,你會遭殃的。”
“不會的。”謝姜戈聳了聳肩:“ 你和她不是就只見過一面嗎?你們見面的時間久遠,她頂多是覺得你這張臉怎麽看着有點面熟的樣子,然後對我撒嬌,再然後她也許會掏出錢讓你去住酒店,她會告訴你住酒店比住這裏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和你說過,我和她約法兩章,不能娶別的姑娘也不能和被的姑娘上床,我又沒有和你上床,而且,我也沒有說過要娶你,所以,我一點也不怕她見到你。”
嗯,應該是那樣的吧?謝姜戈說得又道理,是她大驚小怪了,她才和沈畫見過一面,就幾分鐘的時間,當時謝姜戈把她推倒地上,就那麽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她應該連她長什麽樣子也記不住了吧?
所以,剛剛自己做挺可笑的,做賊心虛嘛!
而且,她不能和謝姜戈說這些,他是她的金主,她和他說這些的資格都沒有。
她最近好像記性變得不好了,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住一個事實,他!是!金!主!
“對不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蘇妩說。
說完之後,她在謝姜戈的身邊坐了下來。
謝姜戈不以為意,他捧着她的臉,柔聲:“剛剛有沒有被水嗆到,要不要我叫醫生。”
蘇妩搖頭。
“那麽。。”謝姜戈拉長着聲音,聲線又綿又軟:“今晚你不回那不勒斯,我也不去波士頓,我明天帶起出去玩,可好?”
蘇妩點頭,謝姜戈的眉頭微微的斂起來。
“好的。”蘇妩把臉頰朝着謝姜戈的手掌貼了貼:“我們要去哪裏?”
“我帶你去見我的朋友們,我們去摩納哥,你會喜歡那裏的。”謝姜戈的唇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唇離開她的唇,很近的距離,他看着她,蘇妩閉上了眼睛,謝姜戈的唇就貼上了上來,蘇妩昂着臉,把手擱在謝姜戈的腰間,承受着他。
深吻之後他把她壓倒在沙發上,想起來什麽似的,謝姜戈咬牙切齒:“蘇妩,你的腦子秀逗了,你竟然敢忘了我對你說的話。”
“什麽?”蘇妩縮着腰,在躲着謝姜戈的手。
“你忘了,我說你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留長發!”
嗯,好像,謝姜戈曾經這樣說過的。
“還有,我還和你說過,你可以穿你喜歡的衣服。”
嗯,謝姜戈也有說過這樣的話。
“想起來沒有?”謝姜戈聲音聽着很不高興的樣子,他的手從她的腰往上,手指毛毛蟲一樣的。
蘇妩最怕癢癢了,謝姜戈的手到達敏感所在她就咯咯的笑了起來,縮着腰極力的躲避謝姜戈的手。
“姜戈,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蘇妩笑着,喘息着求饒着。
謝姜戈的手這才罷休,繼而,并沒有從她的身體離開手轉到她的胸前,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手指撚着:“剛剛在給你洗澡的時候我就想這樣來着。。”
沙發的男女在像模像樣的調情着,漸漸的,喘息聲取代了有一下沒一下的笑聲,他啞着聲音向她求助,蘇妩,硬了,難受!
本來他要求在沙發終究是拗不過她,最終,他抱起了她往着客房走去,某些難以言晦的症狀讓抱着她的他步履艱難。
她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嬌媚的問,小謝,你要和你的朋友們怎樣介紹我。
他很認真的在回答着她的話,不需要介紹,我的朋友們從來就沒有問各自帶在身邊女伴身份的習慣。
嗯,小謝說的是一種人的人生,這樣的話對于那一種人的人生來說合乎邏輯。
在這一刻,蘇妩認為等到來年的四月,她可以在謝姜戈的人生中全身而退,可在那個叫做摩納哥的島國把她和他的命運再次的糾纏了在一起。
摩納哥是和法國相鄰的袖珍島國,1.98的平方公裏的國土面積讓這個島國更像是歐洲的某個古老的舊城,這裏也是世界上人口密集度國家之一,即使是國土面積小人口密集,但不妨礙人們對于這個袖珍國家的喜歡,因為這裏的海水永遠都是蔚藍色的。
有着永遠蔚藍海水顏色摩納哥充滿活力,這裏有着歐洲最為頂級的賭場,和這些賭場齊名的還有蒙特卡洛塞道。
蒙特卡洛塞到世界聞名,每年的一級方程式會在蒙特卡洛塞道如約而至,一級方程式的主辦方喜歡在夏季把他們的F1帶到這裏來,因為初夏是摩納哥最好的旅游季節,五.六月份的摩納哥天空和海水擁有同樣的顏色。
一級方程式這項代表着這個世界上最為奢侈的體育賽事會為摩納哥帶來了大量的車迷,蘇妩跟着謝姜戈也成為這一年夏天湧入摩納哥的浩瀚車迷之一。
謝姜戈攬着蘇妩的肩把她帶到他的朋友們面前,謝姜戈的朋友們看着比謝姜戈的年紀還要大上那麽一點,七.八人有東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其中不乏有常常出現的娛樂八卦雜志上的封面人物,其中還有在那場真實版的變形金剛飙車中唯一被抓到的倒黴蛋剛剛從警察局出來。
這些人懷裏都攬着身材熱辣的女郎,如謝姜戈所說的那樣他們對于被攬在謝姜戈懷裏蘇妩沒有表現出半點的好奇,唯一好奇的就數那位把太陽鏡架在頭上的東方男人,那位東方男人約三十多歲左右,皮膚很白,是那種不健康的白,一看就知道長期過着夜生活的主,他們叫他藤原。
莫名的,蘇妩的心有些虛,心裏模糊的想着藤原這個姓氏,在日本,藤原這個姓氏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那是日本五大貴族姓氏之一。
被謝姜戈攬在懷裏的蘇妩無意識的把目光轉向那位叫藤原的男人,正好,那位也在看着他,蘇妩皺眉,因為小謝加大了攬着她的力度。
謝姜戈在她的耳邊一本正經的:“蘇妩,你沒有發現我現在在吃醋嗎?”
你沒有發現我現在在吃醋嗎?是的,謝姜戈剛剛是說了這樣的話,要是以前,蘇妩是永遠不會聽到謝姜戈說出這樣的話的。
終究,還是變了。
而且,變得面目全非,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謝姜戈所給蘇妩呈現出來的是面目全非,那不勒斯農場裏脾氣壞,除了說話刻薄的謝姜戈還可以讓蘇妩看到一點點屬于往昔那個水上少年的影子的話,那麽,現在的這個謝姜戈是完全陌生的。
場景是紙醉金迷的,游艇上的這群人是肆無忌憚的,蘇妩就是這群人之一,漸漸西沉的斜眼鋪在海面上,被酒精迷亂了眼睛的男男女女們從一派狼藉的房間裏移到甲板上,乳白色甲板上被帶到游艇的性感女郎們正在賣弄着自己的技藝,不亦樂乎。
嗯,男人們把香蕉放到他們帶來的女郎胸前,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們要求她們能用特殊的手法剝開香蕉,所謂特殊手法确切一點來說,就是用女郎們乳||溝剝開香蕉,剛剛有五位女郎賣弄了這項技術,只有一位用特殊的手法成功的剝開香蕉,那位剝開香蕉領到屬于她的獎勵,剩下的四位自動跳到海裏去,她們的男友笑嘻嘻的要求她們到海裏當一回美人魚,半個小時後才可以上游艇。
第六位女郎還是沒有完成剝香蕉任務,即使她的胸已經夠大,沒有剝開香蕉的女郎對着甲板上的男人們嬌媚一笑,做了一個跳水動作,自行跳到水裏。
等那位女孩跳到水裏,男人們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蘇妩身上,現在就剩下小謝帶來的女人沒有展示技術了,蘇妩當然知道,沒有人比她更懂得某一些游戲的規則了。
可她真的沒那個本事,和剛剛的六位比起來很顯然她的條件不怎麽樣,而且,男人們也在懷疑着她,他們把目光在她的胸部上若有若無的逗留着,蘇妩的心裏一片的混亂,她特別害怕謝姜戈現在叫她的名字,說着類似,蘇妩,現在輪到你上場了。
謝姜戈沒有叫她的名字,他只是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男人們又把他們的目光移到謝姜戈的臉上。
氣氛有點僵。
硬着頭皮,蘇妩站起來,她游泳技術不差,半個小時應該沒有問題,也許她應該像剛剛的那位女孩一樣朝着男人們妩媚一笑,然後軟軟的求饒說她有香蕉過敏症,再做了一個漂亮的動作跳到水裏。
蘇妩咧嘴,只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那種讨好男人們的勾當她扯開的那個笑容連她都覺得糟糕。
沒有等蘇妩開口說軟綿綿的話,手就被謝姜戈拉住,她重新被謝姜戈拉回懷裏,在那些男人的疑惑目光下,謝姜戈攬着蘇妩站起來,手往着那條白色的游艇間隔走道一指,慢條斯理的,我看我們沒有時間了。
白色的走道上,穿着雷諾車隊工作服的工作人員站在那裏,指着表,提醒他們一級方程式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半個鐘頭後,蘇妩跟着謝姜戈一行人坐在陽臺上,這是雷諾車隊包下的專區,這是蒙特卡洛賽道最好的位置,由于摩納哥國土面積有限,當時設計賽道的人在經過多方的考慮下只能硬着頭皮把賽道設計在市區中,不過,也弄巧成拙,由于彎道坡路多蒙特卡洛賽道也成為車手們最具挑戰的賽道之一,常常上演的彎道超車也讓摩納哥站成為車迷們最受歡迎的F1大戲。
蒙特卡洛賽道還有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這裏是唯一讓車迷們可以坐在陽臺上觀看精彩賽車追逐,蒙特卡洛賽道的居民們會把他們的陽臺租給車隊,而車隊會把他們租到的陽臺席位送給贊助商。
藤原就是那些贊助商之一,雷諾車隊派來的工作人員一個勁兒的問着藤原先生還需要什麽,在那一聲聲的“藤原先生”中蘇妩覺得煩躁,她總是覺得那位日本人在偷偷的看她,那種眼光帶着一些的觀察意味。
蘇妩還覺得不安。
那種不安延續到比賽開始,震耳欲聾的引擎噪音的從他們陽臺下的賽道風馳而過,看着更像是模型車的賽車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追逐得出結果,紅牛車隊第一,雷諾車隊第二,法拉利車隊第三。
因為紅牛飲料最近拍了一個在小謝看來十分有趣的廣告,來之前在博彩公司壓了紅牛車隊贏的謝姜戈十分高興,壓雷諾車隊的藤原十分的不高興,他們在陽臺上鬥嘴。
他們的鬥嘴還延續到摩納哥半山腰一家私人會所包間裏,這是一家設有賭場的會所。
會所包間裏,男人們在賭博,女人們在聊天,這些來自于時尚圈的女人們聊天的內容大多都是各種各樣的話題,也有姑娘好奇的問蘇妩她和小謝是怎麽認識的,認識的多久,小謝對她好嗎,有沒有送禮物給她,在胡亂扯了一通回答那些好奇的女人之後,蘇妩索性在自己的耳朵裏塞了耳麥,閉着眼睛聽歌。
蘇妩最常聽的是交響曲,倒不是說她喜歡,交響曲杜造出現的那個世界氣勢磅礴,這樣一來就很容易的把另外一個世界隔開,讓聽的人很容易陷入獨立的那個世界裏。
命運交響曲剛剛來到最為激昂的時段戛然而止,有人拿掉了蘇妩的耳麥。
拿掉蘇妩耳麥的是藤原,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很開心的樣子,表情就像是一個便秘很久的人終于得到解脫。
他指着她,蘇妩沒好氣的的把臉別開想去找謝姜戈,赫然,發現,賭桌已經空空如也,而謝姜戈就坐在她身邊,不僅謝姜戈坐在她身邊,那些人中有兩個德國人,一個法國人,兩個美國人,一個新加坡人,一個以色列人,他們都在看她,眼睛直勾勾的。
為什麽他們在看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在她閉着眼睛聽着交響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再看看那些女孩子,不久前還和她熱絡的說話的女孩子們也在看她,蘇妩一眼就看到這些女孩子們的眼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是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自己的男伴庇護下沒有展現剝香蕉技術。
徒勞的,蘇妩把目光轉向謝姜戈。
謝姜戈也在看她,目光晦澀。
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蘇妩的腦子快速的運轉着,那種自始至終的不安讓她沒有辦法理清思緒,一些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然後,日式的語言響起,輕佻,□。
“志玲小姐。”
志玲小姐,蘇妩茫然的轉過頭,她看見藤原的臉,那張白得有點像吸血鬼的臉,偏偏,那張臉還在笑,很得意的笑容。
“志玲姐姐,志玲姐姐。”
志玲姐姐,什麽志玲姐姐?蘇妩顫抖着手去拿身邊的包包,她現在沒有化大濃妝,是那種就像帶着一層面具的大濃妝,把眉毛塗得特黑,眼影很厚口紅特紅,戴上中分的假發,再來點腮紅,穿着披上長長的鬥篷,在那些人面前盈盈一笑,就有了風情。
那麽,她就是志玲姐姐,那麽她就是吳宇森電影裏的小喬。
那麽,就沒有人知道其實她的名字叫做蘇妩,其實她曾經是曼谷女孩子們眼中人人羨慕着的豌豆公主。
沒有人知道實際上她長什麽樣字的,她帶着那層面具對着男人們笑,對着男人們抛媚眼,說着很可愛腔掉的日語,稱呼着某某些男人為XX君。
拿着包包蘇妩站起來,她現在慌得要死,她怎麽沒有化妝就出來了,而且她好像也沒有戴假發。
“志玲姐姐。”那個聲音又在叫她。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一張網,咄咄逼人。
蘇妩站起來,一個人影擋在她的面前。
一急下意識的,蘇妩張口:
“ございません”
“ございません”這是蘇妩在日本說得最多的話,對不起,我很抱歉,日本人對于語言有很多的講究,她說的是那種最高規格的“對不起。”
所謂最高規格說法,在日本社會,那些身份很低的人總是會身份很高的人說的語法。
蘇妩慘然一笑,臉緩緩的轉向謝姜戈。
連最後的那層洋蔥也沒有了,沒有了!
在藤原擋住蘇妩的時候下意識的,蘇妩張口:
“ございません”
等蘇妩聽清楚那句日語發音原來是來自于自己的口中時,心裏暗罵着,職業病,是的,是的,此時此刻,她的職業病犯了。
燈紅酒綠的場景,她披着志玲姐姐的那層皮囊,不住的和那些人說着對不起,對不起,不管她有沒有做錯,一股腦的說着,聲音要夠嗲表情要時而可愛時而楚楚可憐。
此時此刻她的那聲“對不起”說得又可愛又嬌媚,包間很安靜,她的最後一個發音拖着綿綿的尾音。
日本人高興的跳了起來,他忘形的握住蘇妩的肩膀:“我沒有看錯,你就是那個‘Nice surprise’是的,是的,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
日本人把臉轉向他的同伴們,那種興奮讓他的表情看着就像一只大猩猩:“志玲,林志玲,Nice surprise志玲小姐!五百美元的Nice surprise,漂亮,美,美麗。”
由于日本人太興奮了,他說的話全部用的是日語,他握住蘇妩的的肩用誇張的日語闡述着,蘇妩木然着臉,帶着那麽一點點低到塵埃裏的小小希翼,她乞求上帝,謝姜戈聽不懂日語,謝姜戈壓根聽不懂日語。
可是,上帝熟視無睹,她的乞求牠壓根沒有聽到。
“放開她。”謝姜戈緩緩的說。
謝姜戈的那句“放開她”用的是日語,很标準的日語。
蘇妩慘然一笑,臉緩緩的轉向謝姜戈。
最後的那層洋蔥也沒有了,沒有了!
謝姜戈來到她的身邊,狠狠的把藤原的手從她的肩上撇開,他把她攬在懷裏,他很不高興的用日語問臉色白得像吸血鬼的藤原君:“藤原,怎麽回事?你認識她?”
謝姜戈會日語,謝姜戈什麽時候會日語了?
藤原臉轉向蘇妩,表情寫滿了:親愛的,你要遭殃了!
蘇妩躲開藤原的注視,拉着謝姜戈的手,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小小的說,姜戈,我們回去,姜戈,我身體不舒服,我想回去。
蘇妩很高興謝姜戈聽她的話,蘇妩很高興謝姜戈把注意力從藤原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他攬着她移動腳步,他一邊走着一邊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過來。
他們離那扇充滿着一千零一夜風情的包間大門越開越近了,侍者微彎着腰正準備打開大門。
倏然,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
“謝,你懷裏的女人就僅僅只值五百美元,噢,不,據說分到她的手裏就只剩下兩百美元,所以,那個女人就只值倆百美元,還沒有達到我們剛剛在輪盤裏的一個籌碼價格。”
這次,藤原君秀起了中文,他的語氣無比的興奮,看來,他對謝姜戈沒有買他所投資的雷諾車隊贏讓日本人耿耿于懷。
謝姜戈停下腳步。
蘇妩一顆心往着深淵不停的滾落,滾落。
“藤原,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謝姜戈問,聲音明明在蘇妩的耳畔邊,但蘇妩卻覺得遙遠。
在謝姜戈的那縷聲音沒有飄得抓不回來之前蘇妩拉住謝姜戈的手,第二次哀求,姜戈,我們走。
這次,謝姜戈沒有聽她的話,他甩開她的手,他走向藤原,蘇妩聽到謝姜戈問,說看看,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蘇妩機械化的轉身,她看到謝姜戈背對着自己的背影,看到藤原蒼白的臉上的微笑,然後,藤原開口。
木然的,蘇妩無意識的盯着藤原的嘴,從藤原張開嘴的那一刻開始,《命運交響曲》的旋律開始在她的耳朵裏盤旋開來,慷慨激昂,暴風雨一般的,久久的留在她的耳朵裏不肯離去。
除了謝姜戈,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那些人的目光透過她那身華麗的衣服洞穿到了她的靈魂,于是,昂仗着華麗衣裳包裝起來的靈魂節節敗退。
最後,連謝姜戈也開始轉過頭來看她了。
臭小子,看我幹什麽?嗯?蘇妩木然的對着謝姜戈笑。
紙醉金迷的包間裏在她唇邊笑容展開的時候宛如回到了無聲黑白色的摩登年代,傾國傾城的謝姜戈臉再扭曲着,然後,他揮手,他的拳頭揮向藤原的臉,所有的人都攔不住他,他把藤原打趴在地上。
謝姜戈出手真狠啊,他應該是生氣了吧?他用了一卡車的鈔票帶回來的人價格原來還不及輪盤裏的籌碼的二分之一。
生氣了吧?蘇妩模糊的想,然後,巨大的聲響把她的思緒拉回,謝姜戈在砸酒瓶,酒瓶發出的聲音老大。
大得。。。。。。
下一秒,蘇妩捂着耳朵大叫了起來,她看到謝姜戈把摔碎的酒瓶狠狠的往藤原頭上砸,紅色的液體在藤原那張蒼白如鬼的臉上觸目驚心。
無聲黑白色的摩登年代消失不見。
蘇妩尖叫着倒退,一步步的倒退到門口,謝姜戈回頭,他的臉上,手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他在叫她,蘇妩。
蘇妩,不,不,她再也不能叫蘇妩了,別人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她做的事情都讓人知道了,都讓人知道了。
最後的最後,連謝姜戈也知道了。
在這個世界上,蘇妩最最為不想的是,謝姜戈知道。
可是,最後,連謝姜戈也知道了。
連謝姜戈也知道了,現在,謝姜戈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來,他的嘴裏在叫着她的名字。
不,不,蘇妩搖着頭。
之後,她終于逃離了那個房間,她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多快就有多快,她的腦子在瘋狂的想着,她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出這片黑夜,跑到曼谷,跑回她的那個粉色房間,把自己藏回那個粉色的被窩裏,閉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那位菲律賓保姆叫着她起床的聲音,然後戴着和衣服同色的蝴蝶結去上學的小少女。
夜幕是重重的枷鎖,不管蘇妩怎麽跑也見不到那束曙光。
蘇妩一直跑,後面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喚着她,那聲音熟悉得讓她害怕。
最終,她重重的撞進一個懷抱裏,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蘇妩擡頭,眼淚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
蘇妩唯一知道的,她沒有跑出這片黑夜,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溢出來,那雙手在她的眼角不停的擦拭着。
那個聲音在不停的說,蘇妩,沒事的,沒事的,沒事了,我已經,已經把那個家夥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姜戈,你為什麽剛剛不聽我的話。”蘇妩說。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以後你說的話我一定聽的,一定聽!”那個聲音在一直保證着。
“謝姜戈,我不是說我身體不舒服,我不是說讓你帶我走嗎?”蘇妩又說,聲音越發的空洞起來。
“這個也是我的錯,我那時腦子被砸到了,我是一神經病,是一個蠢貨。”那個聲音充滿了懊悔。
終于,眼淚被擦得幹幹淨淨了,世界一片清明,這裏是圓形的阿拉伯式玻璃屋,從這裏看出去可以看到整個摩納哥還有摩納哥那片暗沉的海洋。
現在,她被謝姜戈抱着,透過謝姜戈的肩膀蘇妩目光呆呆的落在遠處暗沉的海面上,喃喃的說。
“謝姜戈,其實,你好奇了吧,所以,你才會走向藤原,我想,你在走向藤原的時候你的心事帶着那麽一點點興奮的吧?你心底裏的那點小小的興奮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發現,童話故事被惡搞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走向他,我也說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他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他沒有胡說八道,他一點兒也沒有胡說八道,謝姜戈。”蘇妩喃喃的說着,她推開了謝姜戈。
望着謝姜戈,蘇妩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邊笑着,一邊搖頭:“不,謝姜戈,藤原沒有胡說八道,沒有。”
蘇妩開始給小謝講,一股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