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靈感
作者有話說:快了,快了,快了。(最近腦殼疼,明天可能不更,要更的話可能也很晚)
傅楓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那麽多話,聲音低沉卻又溫和,像是杯醇厚的烈酒,方白景暈頭轉向之間,比剛才更像個啞巴,原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是一個拼音都發不出來。
幸運的是,傅楓好像也不期待他的答案,他的目的好像只是把那些以前沒說完的話說完,再一股腦地塞進了方白景的腦袋裏。
“睡覺吧。”
傅楓起身關了燈,他仿佛對方白景的答案沒什麽期許,房間微弱的光亮像是螢火蟲的亮光一閃而滅,再次墜進了黑暗之中。
方白景被傅楓抱在懷裏,他鼻尖輕輕地聳動下,就好像能聞到傅楓身上的味道。
說不出什麽味道,但就是挺好聞的。
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些燙,小心翼翼地擡手碰了下,又做賊心虛地放下。
方白景閉上眼睛,但怎麽也睡不着,甚至連困意都沒有。
他腦子裏想的東西很多,也很亂。
方白景一會兒去想自己以前高中的事情,一會兒又去想傅楓剛才說的那些話。
“傅楓。”方白景知道傅楓也沒有睡着,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我記得我以前是不是潑過你一身水?”
傅楓頓了下,糾正道:“是奶茶。”
方白景又不說話了,空氣再次靜了下來。
最後,方白景失眠了一個晚上,隐約煎熬到天亮,他才實在是熬不住睡了過去。
方白景睡得沉,但沒睡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也才九點多,可傅楓已經不見了,他甚至都沒聽到傅楓離開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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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往身邊一看,床墊上還有下陷的痕跡,傅楓應該也是剛走沒多久。
明明沒睡多久,方白景的眼睛也很酸,但就是不困,他幹脆揉了把眼睛從床上站了起來。
刷牙的時候,方白景聽到了卧室裏的電話鈴聲在響,他拖着拖鞋跑了過去,是蔡姐的電話。
“喂,蔡姐。”方白景含着一口泡沫,講話的時候含糊不清,“怎麽了?”
蔡姐開口就問道:“你休息夠了嗎?”
“……”方白景心虛地停了下道,“等我下,我先去吐口牙膏。”
他火急火燎地跑進浴室,用杯子灌着水漱了個口,最後照着鏡子道:“別把我說的好像每天什麽都不幹一樣,我今天下午還是要去宣傳會的。”
是方白景前不久殺青的那部戲,通知導演前幾天就發給他了,方白景今天還險些忘記。
“行,那你下午記得來公司一趟。”蔡姐道,“最近收到了幾本劇本,有幾本我覺得很不錯,都是大ip改編的,給你的也都是讨喜的角色,你待會過來看看。”
方白景其實還想再躺幾天,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你不怕廣告,也不上綜藝,知足吧,別連戲都懶得拍。”
方白景又“嗯”了聲,語氣沒剛才的那麽有氣無力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晚點會過來的。”
方白景只要不去什麽正經活動,穿衣服都是按舒适度來,今天比前幾天涼一點,他就換了件加絨的寶藍衛衣,腿上穿的還是運動褲。
他照着鏡子,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不是一般地憔悴,方白景想了想,還是往臉上戴了副墨鏡。
方白景一出門,就和他想的一樣,看在門外的保镖又圍了過來。
被人盯着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方白景的唇線抿緊,擡起腳往外走。
果不其然,他還沒走出別墅門,就被保镖攔住了,“先生?”
方白景不耐地道:“我去上班,傅楓知道的。”
保镖還是攔着他,沒退半步,問道:“我的意思是需要我送您過去嗎?”
“不用。”方白景插着口袋道,“我的助理會來接我。”
紀偉樂知道方白景不喜歡等人,每次都會提早一點過來,今天他被這陣仗吓了一跳。
方白景面色如常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關門的聲音倒是不輕。
開車的紀偉樂看到他臉上的墨鏡,忍不住多嘴問了句:“你戴個墨鏡幹什麽?”
方白景抱着臂靠着椅背,他伸手推了把墨鏡,嘴角一撇道:“別問。”
他都這麽說了,紀偉樂只當方白景又犯了什麽病,閉上嘴安安靜靜地開車。
開車開到一半,紀偉樂瞥了後面跟了他們一路的低調黑色大衆一眼,慌張地跟方白景道:“後面這車跟我們很久了,不會是狗仔吧!不過你住的那個地方那麽高級,他們應該拍不到什麽東西吧!”
方白景不用回頭看都能猜到後面的車是什麽,他的眉心皺起道:“沒事,不是狗仔,繼續開你的車就行了。”
大衆車挨着他們的車屁股停了下來,紀偉樂一看到下車的人,心裏就了然。
他緊緊地跟在方白景的身後,小聲地跟他說悄悄話:“不是吧不是吧!傅楓現在看你看得那麽嚴了,我看這也不像保镖啊,看起來像是監視你的。”
方白景的腳步一停,紀偉樂差點踩到他的腳後跟,他煩躁地抿着唇道:“不知道,随便他。”
傅楓給他配的保镖都很有職業素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遠遠地站着,也不會來打攪他的工作,但方白景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拉開化妝鏡前的椅子坐下,化妝師很快就過來了,看到方白景眼下的黑眼圈,他誇張地翹起蘭花指:“你這黑眼圈重的,估計要打好幾層遮瑕。”
“打吧。”方白景閉上眼睛,睫毛纖長濃密,“我應該不會卡粉的。”
化妝師的手法還不錯,方白景閉着眼睛又開始忍不住想東想西,想的還是傅楓。
他是有點喜歡傅楓,但他也不知道傅楓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傅楓……大概是真的挺喜歡他。
方白景苦思冥想了半天,只能回想起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做過很多傻逼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值得傅楓那麽喜歡他。
他越想越亂,但只有一件事情,方白景還是想得很清楚的。
方白景覺得他還是得和傅楓分開,和傅楓在一起,時時刻刻被人盯守着,根本就沒自由可言。
他還對傅楓上次當着他面落鎖別墅門心有餘悸,方白景有點害怕,雖然傅楓說了不會把他關起來,但他不信。
傅楓的喜歡太沉重,他有點擔不起。
“白景!”肩被人一拍,方白景就聞到了甜膩的香水味,是陳韻來了,“好久不見!”
陳韻剛在隔壁化妝,現在已經化完了全妝,身上也穿着戲服。
方白景疲憊地擡了擡眼皮道:“好久不見。”
“最近很累嗎?”
“……還行吧。”方白景道,“就是昨晚沒睡好。”
陳韻追問道:“有心事?”
方白景憂愁地嘆了口氣,他長了張少年氣很重的臉,嘆氣的時候看起來格外可憐:“算是吧。”
宣傳會也就這些流程,方白景換上戲服就站到臺上,他戲份僅次于男女主後面,就站在陳韻旁邊。
方白景的業務能力一直很強,一上臺就一掃眉眼的疲倦。
不管是采訪,還是與粉絲之間的互動,他都能做的滴水不漏。
但一下臺,方白景的骨頭就像軟掉了一樣,他癱倒在椅子上,摘下假發的那瞬間,只能用解脫兩個字來形容。他輕閉着眼睛讓化妝師幫忙卸妝,換上自己衣服的方白景感覺自己身上一輕。
方白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最後還是紀偉樂小聲地把他喊醒。
他的腿彈跳了下,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紀偉樂幫他收拾着東西,把桌子上的墨鏡拿起來遞給他,問道:“蔡姐不是讓你下午過去一趟,現在去嗎?”
“現在過去吧。”
畢竟要去公司,方白景還是很注意形象的,把墨鏡往鼻梁上一架。
他簽的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人不少,方白景進電梯的時候刻意壓低了帽檐。
方白景出了電梯,就直往蔡姐的辦公室走,蔡姐還沒在辦公室,她的小助理給方白景泡了杯咖啡。
他現在正好需要咖啡提提神,方白景半眯着眼睛剛喝到一半,就聽到蔡姐開門的聲音。
她腳上穿着高跟鞋,落在地上的聲音很有節奏感,方白景打了個哈欠,才放下杯子轉過頭去。
蔡姐的懷裏抱着一沓劇本,方白景看到,連忙站起身去幫忙。
他小聲嘟囔着道:“怎麽那麽多?”
方白景接過劇本放到了茶幾上,他随手拿了本放在最上面的看。
“最上面的三本是電影,剩下的都是電視劇。”蔡姐在方白景的旁邊坐了下來,“有一部電影很适合你,張言導演的片子,是部悲情的民國片。”
“——但有很多吻戲,還有幕比較露骨的床戲。”
蔡姐剩下的話沒說完,但兩人都心知肚明,方白景情緒不明地應了聲,手上的劇本他只是粗粗看了幾眼,就知道沒什麽興趣地放下。
電影就三部,方白景幹脆準備先去看電視劇的劇本,看到其中一本标題的時候,方白景的表情一頓——《逃不出的手掌心》。
這是什麽名字,難道是個恐怖片?
出于好奇心,方白景翻開劇本掃了幾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些什麽,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蔡姐察覺出他不對勁的表情,湊過去看了一眼:“哎,這劇本怎麽在你那,應該是混錯了。”
她把方白景手中的劇本合上,重新塞了一部新的給方白景:“那個是最近文藝複興的瑪麗蘇劇,差不多就小時候看的那些霸總小說,是部網劇,本來是想給另外個剛出道的小朋友的,怎麽混你這去了。”
方白景翻着手上的劇本,他忽然就看不進去一個字了,他無聲地舔了下唇,伸手就把蔡姐手中的劇本搶了過來,撒着嬌道:“蔡姐,這個劇本借我看幾天!”
蔡姐驚恐地看着他道:“你不會要去演這個吧,我可不同意!”
“……不會。”
只是方白景覺得……他好像能從這劇本裏找點靈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