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程悅在家修養這段時間的學習，全靠龔卿周末給她講課補習，龔卿又要兼顧自己的學習又要教妹妹學習，日子……◎
程悅在家修養這段時間的學習，全靠龔卿周末給她講課補習，龔卿又要兼顧自己的學習又要教妹妹學習，日子過得十分辛苦，但他不覺得累，只要能幫到妹妹，能讓小姨小姨夫少操點心就行了。
自從明白自己喜歡二哥之後，程悅在這段時間從提心吊膽變成了隐隐期待，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卻讓她更加想要見到二哥。
周五晚上，龔卿照常是下了晚自習就回家，但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想到妹妹這段時間都沒有出過家門，那張嘴肯定饞了，于是又轉頭去了五裏路買她最喜歡的雞排飯給她帶回來。
一見到自己這些天心心念念的二哥，程悅突然間有些臉紅，接過二哥手中的雞排飯時，手指輕擦過二哥的手背，她的眼裏拂過一絲慌張。
龔卿感覺到程悅的手顫了一下，便問道:“怎麽了？腿還是很疼嗎？”
程悅趕緊回答:“沒，沒有，已經好多了。”
龔卿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只道:“那你趕緊吃吧，吃完早點睡，我把你這幾天的作業批改一下，明天咱們再學。”
程悅點點頭。直到龔卿離開她房間後才将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來，生怕在二哥面前露出異樣，讓人發現她的小心思。
次日，龔卿像之前的幾個周末一樣，給程悅講課，督促她做練習，了他發現程悅這天似乎有些不在狀态，她好像總是在走神，很簡單的一元二次方程也能解錯。龔卿第三次發現她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程悅，也不說話。
身邊突然的安靜讓程悅拉回了心思，她有些迷茫的看着龔卿，問道:“二哥，你怎麽不講了？”
龔卿無奈道:“這個知識點我已經給你講兩遍了，可是你做題還在錯，我看你這一上午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怎麽了？有心事嗎？”
程悅一聽就臉紅了，既尴尬又心虛。她趕緊低下頭，掩飾道:“有嗎？沒有吧。”
“有沒有你心裏還不清楚？”龔卿看着程悅。突然間想到了大哥說不允許他們在這個時候談戀愛的言論，便不動聲色的問道:“小悅，在學校裏有沒有男孩子追你？”
程悅一聽就蒙了，擡頭看着龔卿趕緊否認道:“啊？沒有沒有，沒有男孩子追我！”
龔卿又問:“那……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兒了？”
“沒有！”程悅回答的格外的利索，但臉卻更紅了。
龔卿一看她這反應，覺得有些好笑，便點頭笑道:“嗯，沒有就好。大哥是不允許咱們在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的，我也絕對不同意你在這個時候談戀愛，不然大哥一定會……”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讨論“談戀愛”的問題，程悅覺得害羞的同時，也确實被二哥的話驚了一跳，她的哥哥們其實很疼她。即使大哥總是喜歡“欺負”她，但她知道大哥是愛她的。不允許她在這個年紀裏談戀愛的道理她都能懂，可這種話當真的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有些不安，而對于他這種暗戀對象還是自己哥哥的人來說，這種話更像是對自己感情的扼殺，她也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的感情被大哥發現會是怎樣一種後果，這種見不得光的心思讓她驚恐又難過，她只好讓自己的感情在心裏埋得更深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盡量微笑着不要讓自己表情看上去很僵硬，她道:“不會的，你們放心好了。”
龔卿嗯了一聲道:“那就好，那現在集中精力學習吧。”
日子過的匆忙，朝夕不過一瞬。要看就要到期末了，班上學習的氛圍更加緊張了，在全班都一頭埋在題海裏時，就胡聰9一會兒去擦個黑板。一會兒又去接杯水，然後再一會兒又給同桌也接杯水，那閑的簡直令人發指。
坐在第三排的蔣荪亞寫題寫的發狂，一道圓錐曲線的題半天沒算出來正确結果，他在暴躁的心情下感受着胡聰的衣角一次次蹭過他的胳膊肘，頓時火都要被擦出來了。他幽怨又煩躁的轉身看向剛剛回到座位的胡聰，不悅道:“老胡你是咋回事兒！還能不能安靜的寫會兒題啊？你這來來回回走三遍了都！你咋這麽閑！”
胡聰聞言一臉無辜，他道:“我确實很閑啊，卷子和習題我都做完了，不起來轉轉感覺坐的屁股疼。再說了，你看你們一個二個忙的，我都幫你們把值日做了，你還不滿意嗎？”
蔣荪亞翻了個白眼，他簡直要被這種凡爾賽文學氣吐血了:“那您能出去遛個彎，去放放水成嗎？”
胡聰嘿嘿一笑，舉着自己的水杯，說道:“這不正在為滿足你的要求而努力奮鬥嘛！”
蔣荪亞:“……”
原本安靜無比的教室頓時一片哄笑。
坐在蔣荪亞對面的那個男生說:“唉，人比人，氣死人吶！有人不僅長得帥，還是學霸，是努力認真的學霸也就算了，可人家卻是輕松自在的學霸！人都說‘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可聰哥這門和窗是不是都被老天爺給撬開了，就差把牆也一起推了！”
他的同桌誇張的嗷嗷直叫:“老天爺應該是把聰哥的那扇窗關成我的了！”
周圍的同學笑得不行。
而胡聰卻特別無辜:“唉，都是天賦啊！”
龔卿實在忍不了身邊這個變着花樣拉仇恨的人了，朝他扔了一張英語卷子道:“別貧了，趕緊寫！”
胡聰:“好的老龔！”
龔卿對這個稱呼已經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但還是道:“閉嘴吧你！”
大學放假普遍早于初高中，所以程煜回家的時候龔卿還在學校上課。
周五剛下晚自習，龔卿拿到手機剛開機，就看到了程煜給他發的消息。
【程煜】
我在一中旁邊的肯德基裏等你。
龔卿心中泛上一陣歡喜，開心、思念、驚喜、期待所雜糅成的歡喜讓他分不清那一刻內心深處的感情，他只知道他心裏最想念的那個人回來了，回來接他放學了！
急急忙忙跑出校門，然後徑直奔向校門口的肯德基。他的大哥就坐在櫥窗旁邊，是最醒目的位置，向他招了招手:“龔卿！”
龔卿興奮地拉開程煜對面的椅子，問道:“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程煜遞給他一個雞腿，笑着說:“前天下午。快吃，吃完我們回去。”
“哦，不給小悅帶點兒嗎？”
“不了，她在家躺了一個月，起碼都胖了五斤，臉都圓了還吃什麽吃。”
龔卿：“你這麽說話要是被小悅聽到肯定要捶你！你還是積點口德吧，免得整個寒假家裏雞飛狗跳。”
程煜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嘿，你小子，現在跟我說話可真的是越來越不客氣了，誰給你的膽子？”
“你！”龔卿嘬了一下還帶着香味兒的手指頭，沖自己的大哥眨了眨眼，顯得十分溫良，人畜無害，就好像剛才怼他哥的人壓根不是他一樣。
程煜揉亂了他的頭發，想給自己出口氣，卻聽龔卿道：“大哥，麻煩你再行一下舉手之勞好嘛？”
“什麽？”
“麻煩你再幫我把揉亂的頭發給揉回來好嗎？哥哥！”
程煜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還是那個有事沒事就怼他的臭弟弟嗎？但……他這是在跟自己撒嬌嗎？樣子還怪可愛的！
程煜放在空中準備收回的手立馬就停下了，然後還是乖乖的幫了這個忙，把他自己揉亂的頭發又好好擺弄回原來的樣子。
龔卿對着身側的玻璃照了一下，肯定道：“不錯！給你點個贊！”他挑眉沖程煜一笑，繼續道：“要是以後手別這麽欠就更好了！”說完沖程煜做了個鬼臉就風一樣的趕緊溜了。
“……”程煜愣在座位上，只覺得自己在妹妹身上的惡作劇和缺了的口德全從弟弟身上報複了回來，簡直是世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的真實寫照！
兩人一同坐在回家的末班車上，車上人很少，街道兩旁昏黃的路燈一盞一盞朝身後的方向奔去，似乎也在趕着回家期待一夜的安眠。
程煜突然就想不下來上一次兩人放學一起回家是什麽時候了。他們之間剛好查了一整個學段，兩人同行的機會其實很少，他努力回憶着，上一次……應該還是龔卿中考結束的那天吧，原來這都過了大半年了，可也僅僅是半年的時間而已，為什麽有種特別漫長的感覺呢？他有些想不通，或許是因為自己獨自在外省半年，并且天天沉溺在各種法律條文之間的緣故吧，他這樣告訴自己。
“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小悅受傷的事情？”程煜轉頭問道。提到這件事情他覺得有些難過，盡管總是和妹妹吵吵鬧鬧，可他任然是她的大哥，她也任然是他最親愛的小妹，哪有妹妹受傷之後全家人都瞞着他的道理？如果不是回家後發現家裏多了一副拐杖，他還會被蒙在鼓裏。
龔卿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知道大哥心裏在想什麽。便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麽，小姨和小姨夫不僅沒告訴你，在第一時間也沒告訴我。小悅也懂事，她摔傷的時候我在學校上課，你更是遠在他省，所以跟我們講的話又能有什麽用呢？咱們除了擔心挂念以外什麽都做不了，我還是之後幾天放學看到家裏沒人才知道他們都在醫院的。小姨說你學習也挺忙的，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分心背岔了法律條文！”
程煜噗嗤一聲笑了，他道：“啧，你還真是會安慰人！”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默默嘆了口氣。
龔卿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說道“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你不在家這不還有我幫着照顧嘛，再說了，也沒有特別嚴重，這不都已經好了活蹦亂跳的了嘛，你要是還覺得對不起她，那你以後就少擠兌她當做補償吧！”
“行，都聽你的，你是大功臣！”程煜回握了龔卿一下，笑的輕松。
不久，龔卿和程悅也都放假了，家裏又恢複到了從前的熱鬧。或許是因為程煜學法，過年期間不管是在爺爺奶奶家還是在姥姥姥爺家，只要親戚們看到他，都會拿自己家裏的事兒或者別人家裏的事兒來跟他說道說道，什麽吳大媽家的狗上個月丢了懷疑是被人摸黑偷走的要怎麽解決；什麽你李嬸她侄子前不久在工地受傷結果包工頭只給他賠了八千他覺得不合理該怎麽辦；什麽隔壁劉大爺他孫子在外地搞大了一個小姑娘的肚子，然後人家小姑娘來找他他還死不認賬這是不是侵害了人家小姑娘的權益，小姑娘是不是應該告他……
程煜總是被一群不怎麽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所包圍，問東問西的，上到國家大事，下至街坊鄰裏，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能被他們扯到法律上來，還非要讓程煜給大家一個說法，程煜被折磨的苦不堪言，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內心的OS是：蒼天吶！我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可臉上還得裝出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回答着那些不着邊際的問題。他只能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我這是一心為民，他們也是人民！對對對，他們也是人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