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時候去看看古代的大夫,讓他們把個脈,看看這具身體的肚子裏是不是真的有兩個娃。

如果有……這也太可怕了!

在現代她早就成年了,成年男女,有個需求應該很正常吧?

但她從來沒搞出個娃兒來啊!這種魔鬼!魔鬼!她才不要生!

王寶珠正惡寒呢,出頭鳥就往槍|口上撞上來了。

“這是什麽味道?”

“好香啊。”

窯洞外突然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第 4 章

薛人劍有兩個結義兄弟一個叫大春,一個叫秋秋。

你可能要問了,秋秋這名字怎麽這麽像一個女孩子?

——其實她就是。

只是初次出場的時候,秋秋做了男兒的裝扮,跟薛人劍拜了把子。

後來她穿回女裝,薛人劍驚訝,笑問自己是不是要改口叫她妹妹。

秋秋豪邁地拍了拍薛人劍的肩膀,問,“怎麽?難道你看不起女孩子,誰規定只會男孩子才能拜把子、做兄弟?我偏要做你的弟弟。”

看書的時候,王寶珠就覺得自己根本就看不出這番話特別在哪裏,可能是特別的沒有邏輯吧。

但是薛人劍一聽這話,眼睛就跟通了電的大燈泡一樣亮了起來,只覺得他的秋秋“兄弟”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好,從此之後,他就認準這個兄弟了!

其實上面的這些內容,倒是不會特別影響王寶珠對兩位“兄弟”的觀感。

但是!

薛人劍拜的大哥,那個叫大春的乞丐,主業乞讨,副業坑蒙拐騙。

有一天,他騙到一個官家小姐的身上,被人當場揭穿,被騙的官家小姐怒了,差點真的命人将他打成殘廢。

從此以後,大春就對這些官家小姐失去了好感,覺得這些人個個為富不仁!為了區區幾兩銀子,竟然要狠心将人致殘!

生路被斷,他心灰意冷,卻在失意之際遇上了薛人劍。二人一番交談,薛人劍覺得這個乞丐不凡!大春也覺得薛人劍是個懂他的人,二人就這麽結拜為兄弟了。

——當然,王寶珠依舊不明白這個乞丐究竟是不凡在哪裏。反正薛人劍就是跟他結拜了,還将其奉為大哥,對他百般照顧。

大春行騙被人打斷腿,他讓妹妹照顧他,他才沒落下殘疾。大春不敢再去騙人,乞讨又維系不了生活,他把獵來的獵物送他一半。

成婚時請他來當證婚人,婚後大春對王寶珠百般挑剔,薛人劍別說是維護妻子了,反倒對王寶珠有了意見——怎麽我身邊的親人朋友都看你不順眼呢?這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書裏的王寶珠活得愈發小心翼翼,書外的王寶珠險些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這個渣男的老婆?

再說秋秋,她跟薛人劍相識的契機還跟王寶珠有關。

跟大春一樣,秋秋也有一個賴以為生的主業——偷竊。

王寶珠被關在香閨裏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放風的機會,才第一次出門,就被人摸走了荷包。

不過小賊的技藝實在不精,還沒跑遠就被人發現了,王寶珠的丫鬟大喊“捉賊”,路過的薛人劍就來見義勇為了。

他追着小賊一路跑遠,然後成功地把王寶珠的荷包帶回來了。

當時王寶珠手拿荷包,連看都不敢多看薛人劍一眼。此時的她又怎麽會知道,薛人劍在那個小賊面前又是耍帥、又是安慰、又是理解、又是結拜的?

婚禮當天,小賊秋秋也出現了,王寶珠瞳孔地震!

兩個王寶珠都相當的震驚!尤其看書的那個,要不是她知道男主角沒有這個智商,她都要懷疑這是一個設計好的仙人跳了!

為什麽她不懷疑呢?來來來,你聽聽她們說的這些話。

“抱歉了,嫂子。沒想到當時我偷走的竟然是你的荷包,不過這也是緣分嘛,我們這也算是不偷不相識?”

“寶珠,你是不是認不出秋秋來了?其實她就是那天那個在街上偷走你荷包的小賊,多虧有她,不然現在我們可能還沒辦法在一起呢。”

“哇,這麽說來,秋秋還是你們的媒人了!這不給個大大的紅包,可說不過去啊!”

秋秋、薛人劍、大春……但凡他們還有點腦子、要點臉,都說不出這種缺心眼子的話。

偏偏王寶珠把這些話聽進去了!望向秋秋的目光裏,是滿滿的感激,然後再和丈夫對視一眼,視線裏全是綿綿的情絲。

你以為這就是惡心的極致了嗎?不是的。

之前我們說過,薛人劍在讨女人喜歡上極有一手,秋秋不出意外的——也對其歡心暗許了。

上一秒她還跟新娘子不偷不相識,下一秒人家夫妻兩個不過對視了一眼,她就覺得自己傷心了、難過了、此生無望了。

于是她勾着薛人劍的脖子,打斷了夫妻倆的對視,“好了好了,別看了,你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呢!快快快,先跟兄弟們一起喝酒去!”

書裏的王寶珠害羞地低下了頭,書外的王寶珠卻覺得不對勁了。

她繼續往下看,秋秋把人勾走以後,果然拿出了一大壇子酒,“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王寶珠:“……?”不是,今天是什麽日子?就這個不醉不歸,它真的合适嗎?

秋秋說到做到,真的把兩個大男人喝趴下了。她自己也醉了,但好歹還有一點意識,不像另外兩個人,早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這時候王寶珠還在裏屋等着丈夫回來跟她洞房,薛靈兒受不了這個刺激,早早地躲回了屋子裏。

所以大堂只剩她們暈的暈、醉的醉的三個人。秋秋癡迷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薛人劍,然後情難自禁地吻!了!他!

王寶珠:“……!”人幹事兒?!你再怎麽情難自禁!你也不能把人家新郎官親了吧!再說你們剛剛才喝了酒!你不嫌他嘴裏味兒大嗎?

親就親了吧,反正王寶珠對這本書裏的各個角色的節操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偏偏這個秋秋非得又當又立!

作者還給她寫了一段內心獨白:什麽從今往後,你就是別人的丈夫了,這個吻是我唯一能擁有的東西了。什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從今往後,我只要遠遠地看着你就夠了。什麽做兄弟也好,起碼我可以留在你身邊。

她還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評價,這是一段多麽卑微的感情啊!

卑微你mmp!卑鄙就卑鄙,能不能別碰瓷人家卑微?你嘴上說着遠遠看着就行足夠,也不耽誤你行動上天天對着薛人劍勾肩搭背、摟摟抱抱啊!

人家正牌夫人在旁邊吃個醋,她還要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嫂子你應該不會連我和二哥的醋都吃吧?我們可是兄弟啊,你這樣二哥會沒有朋友的。

啊,這可真是回想一下都覺得拳頭梆硬呢。:-)

薛人劍參軍以後,大春和秋秋覺得兄弟就是要有難同當!于是她們也決定去參軍。

但是二人的身體素質不過關,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加入夥頭軍。

鐵布國的夥頭軍基本不上前線、管控也不嚴,沒有參軍補貼,但是有月銀、包吃住。比起軍人的身份,這倒更像是一份工作。

因此,薛人劍在戰場上失蹤以後,兩個人就沮喪地辭職回家了。

王寶珠:……?!

你們不是兄弟情深嗎?兄弟在戰場上失蹤了,然後你們就找不也不找地辭職回家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最多也就是言行不一致而已,但是他們回家以後……原文是這樣描寫的,大春和秋秋沮喪地回了鐵布國國都。兄弟在戰場上失蹤了,今後她們到底該何去何從?

然後他們就在去兄弟家報(蹭)信(飯)的路上,遇見了匆匆忙忙跑遠的八字胡。

他們完全不擔心獨自居住在窯洞裏的王寶珠的安危,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弟妹她——竟然偷人!”

“好啊!”跟王寶珠不偷不相識的秋秋立馬跳起來,“大哥屍骨未寒!她竟然這麽迫不及待!走!我們找她算賬去!”

所以——王寶珠眯着眼睛,摸上了案板上的菜刀——這兩個該挨雷劈的廢物坨子,是來找她算賬來的?

☆、第 5 章

跟原書裏沒了孩子、凄凄慘慘戚戚的王寶珠不同,穿越而來的王寶珠,把小日子過得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兩個欠抽的廢物和綠茶,進門就聞到了飯香味,這還得了?

面對剛剛沒了孩子、身體虛弱、在病床上睜開眼睛的王寶珠,他們都說得出,“眼下我兄弟不知所蹤,你竟然連他的孩子都保護不好。”

“不是我不安好心,實在是這件事情真的過于巧合了,怎麽我兄弟一上戰場,嫂子你就懷孕了?懷孕了就該保重身體,你怎麽說流産就流産,剛剛我們我在你屋外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這個孩子該不會……不是我兄弟的吧?”

“嫂子你千萬不要激動,我提出這樣的假設,也只是想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嘛。只有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和二哥之間才不會留下什麽隔閡啊。”諸如此類的惡心話!

現在寶珠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他們能看得下去才怪!

最先跳進來的是大春,他擡起頭,聳動鼻翼,一邊嗅一邊往裏走,“是蛋花湯的味道,還有米飯、豬油……”邊說,他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起開!”緊跟在他背後的,是來勢洶洶的秋秋,她一把掀開大春,對着王寶珠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好啊你!我早看出來你不是什麽安分的女人!二哥才剛剛失蹤,你就把奸夫領回家了,還領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王寶珠!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用的那些錢,都是二哥用命換來的!”

大春一邊咽口水,一邊附和,“就是就是。”一雙縫隙大點的眼睛,緊緊盯着屋裏的那口大鐵鍋不放。

王寶珠本來是想直接将人打出去的,但是這個漢子女表竟然在她面前擺出這麽一副正宮的架勢,王寶珠就不想讓這兩個人好過了。

她把菜刀狠狠地剁在案板上,确保這兩個廢物點心拔不出它來,然後從一旁的簡陋的木頭架子上掏出一個紙包。

“大哥,三妹,你們怎麽回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打開手裏的紙包,将白色的粉末緩緩地倒進蛋花湯裏。

秋秋以一副“終于逮着你把柄”的口吻,回應道,“哼,我們當然要回來了!我們要是不回來,還有誰能揭穿你這毒婦的真面目!”

說着,她就想上前去,往王寶珠身上啐一口唾沫——被大春給攔了下來。

好在他出手攔了,不然王寶珠都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有心情逗她們玩。

大春在結拜三人組裏面,一直充當着“智囊”的角色。秋秋是那種有點身手、但無腦沖動的性格。至于男主,他當然是“智勇雙全”、“完美無缺”的啦。

王寶珠的動作其實就是做給大春看的,薛人劍的這兩個所謂的結拜兄弟,每次來薛家,都跟大爺似的,不是來蹭吃就是來蹭喝。

大春嫌棄王寶珠幹活兒慢,秋秋喜歡在一旁“真誠”地發問,為什麽嫂子總是不來跟他們一起喝酒,而要跟千千萬萬個的普通女子一樣,将自己困在廚房裏呢?

別說帶點東西上門,或者是幫王寶珠搭一把手了,今天可能是他們第一次踏到薛家的廚房裏來。因此,他們自然不知道,薛家的日常用具都是匮乏的,一些調料從買來起,就一直待在油紙包裏。

這也就是導致了一個誤會,大春怎麽覺得,王寶珠倒進湯裏的東西,越看越不像是什麽好東西呢?

“弟妹啊,”大春猶豫着還是用了以往的稱呼,“你往鍋裏倒的,是什麽東西呢?”

“你說這個啊?”王寶珠已經把紙包裏的一點點澱粉全都倒進了蛋花湯裏,可惜了,本來這玩意兒是要先蛋花一步入湯的,但誰讓她沒有這個習慣呢?

也幸好是這樣,這會兒派上用場了吧?

“還請大哥和小妹原諒則個,寶珠不知道你們也回來了,所以這藥只準備了我一個人的份。”

說着,她沉默了一下,給了他們充分的腦補空間,然後才壓低聲調補充道,“不過沒關系。我去買藥的時候,大夫都跟我說了,這藥的藥性極強,就算是缺斤少兩,一樣可以把人毒死,只是藥量不夠,可能會死得痛苦一些罷了。

好在我們兄妹幾個都在這裏,一起走上黃泉路的時候,好歹能有個安慰。來,大哥三妹,快把這湯喝了。

人劍走了這麽久,我擔心他一個人在下面孤單。”

大春被這樣的寶珠吓得全身都在抖,他是三兄妹裏面最怕……最珍惜生命的一個。薛人劍剛剛失蹤的時候,秋秋本來還想到戰場上去找他,是他費盡嘴皮子才把人勸回來的。

戰後的戰場他都怕,更別說是王寶珠嘴裏說的萬分可恐的毒|藥了!

“弟妹,弟妹,你冷靜一點,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啊?人劍,人劍他還沒死啊。”

秋秋也很怕,但是她慫得要相對慢一點,這個時候還敢放一波狠話,“好你個蛇蠍心腸的毒婦!少拿我二哥做幌子,你這不就是被我們發現了奸情,所以才想找借口……唔唔唔。”

大春心急火燎地跳起來,一把捂住秋秋的嘴,“你少說兩句!你沒發現她現在有點不正常嗎?”

王寶珠好像聽不見秋秋對她的诋毀,非常吝啬地避開蛋花,舀起了一碗湯,“大哥三妹,你們別安慰我了,我已經人劍他已經……嗚,他已經走了!

剛剛姐姐已經派人來通知過我了,那位大哥确實是個好人,還特意幫我跑腿,到城裏買了這包藥回來,不過我和他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我這一生,只愛人劍一個人!我願意用生命來證明這份愛情!

當然,我知道,你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也一點不比我對人劍的感情淺薄。你們特地從戰場上回來找我,一定是不想落下任何一個人吧?

來,讓我們一起喝了這碗湯!”

大春頭腦風暴,難怪那個男人走的那麽急!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這裏有人要自盡,藥還是他帶回來的,他能不被吓到嗎?

“智囊”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将事情往王寶珠想要的方向去想象。

秋秋也不愧她無腦的人設,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倔強地想要掙開大春的手說些什麽。

王寶珠頓覺這個時候戲弄她沒什麽意思,她晃了晃手裏的湯碗,做出魔鬼一般的選擇,“來,大哥。您是長輩,這碗湯,就先敬給您吧。”

以前這三兄妹各種使喚王寶珠,她不過先将飯盛了自己的丈夫,對客人來說,這可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完全沒有打算忍啊!

大春直接在飯桌上摔筷子,翻了一個白眼道,“沒規矩!”

王寶珠登時尴尬不已,差點哭出來。然後薛人劍才“指點”她,“以後要先把飯菜盛給大哥。”

現在這碗蛋花湯就先給他喽,要不是怕崩了人設,王寶珠都想笑問他一句,“大哥,你看我現在,是不是特別有規矩?”

不過她用以前的王寶珠的形象做出這種瘋狂的行為,似乎更加令人感到害怕,大春已經抖得連秋秋的嘴都捂不住了,“弟妹,你冷靜點,真的冷靜點。大哥沒有騙你,人劍他真的沒事,他只是失蹤了而已啊!

不然你看這樣好不好,大哥去把他找回來,大哥去幫你把他找回來啊!”

現在大春只覺得連戰場都沒有那麽讓他感到害怕了,秋秋的嘴已經完全擺脫了束縛,同時她也感覺到了王寶珠的不對勁兒。

“你還說你不是做賊心虛,”她還在嘴硬,但是說話的口吻自然從理直氣壯變成了強撐,“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二哥殉情,你倒是喝了那碗湯啊!你自己喝……啊!”

“啪!”王寶珠舒展指節,狠狠地給了秋秋一耳光,碗裏的湯都因為這劇烈的動作撒出了一小半,“沒規矩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什麽叫長幼有序!大哥還沒喝呢,輪得到我們兩個嗎?”

秋秋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你敢打我?”

其實她是有一點生氣的,畢竟在兄弟三人組裏面,她也算是有點武力值的。也因此,總是覺得自己非一般之女子。

不過她可能沒有意識到,其實她是有些欺軟怕硬的。王寶珠若是就此跟她道歉,她可能會不依不饒,誓要讨回這一巴掌。

但是王寶珠柳眉倒豎,斥道,“打你怎麽了?長嫂如母!現在大哥還沒有娶親,身為你的二嫂,我就有資格管教你!”的時候,秋秋便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你看,”大春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我就說她不正常吧?”

渣男賤女在王寶珠眼中,是沒有什麽男女之分的。可眼下那個綠茶已經挨了她一巴掌,沒道理這個大清複辟古董男就能好過啊。【攤手.jpg】

于是王寶珠轉瞬間又笑得溫柔可人,沖大春招呼道,“大哥,來,喝湯啦~”

☆、第 6 章

大春轉頭就跑!

他的反應極快,但是王寶珠她更快!

在場的秋秋只覺得一陣風從自己面前刮過,她并不是很喜歡的大哥就被人薅住頭發,一把掄到了地上!

那可真的是“掄”啊,仰面倒地的大春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摔到一起了,整個人痛苦地蜷縮了起來。

王寶珠都慢條斯理地端着湯、蹲在他面前了,他卻還是緩不過來。

手裏的那碗蛋花湯又不是真的有毒,因此王寶珠不急不緩地問道,“大哥,你跑什麽啊?”

大春絕望地順了順氣,“弟妹,弟妹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告訴你二弟死了的?”

王寶珠這麽堅定,大春不由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難道自己帶着秋秋離開軍營以後,軍中的士兵們在戰場上找到了二弟的屍體?

可是,可是就算二弟真的死了,那也沒必要拖上他們!是,他們當初是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二弟這不是找他們一步走了嗎?

反正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可能的了,那就……那就讓他們再拖幾天呗。

大春心裏是這樣想的,面前卻分毫不敢顯露出來,生怕心思洩露出去,會引起面前的這個人的極端的反應。

以前他怎麽沒發現呢?弟妹的性子竟然這麽瘋狂!力氣竟然這般大!

王寶珠看他面露絕望之色,終于大發慈悲——選擇回答他提出的問題,“是我……”

就在此時!寶珠身後突然傳來秋秋的聲音!

“大哥!我來救你!呀呀呀呀呀哈!”

不說王寶珠始終都是半側着身子,同時觀察着這兩個人的動靜,就說秋秋動手前的這一番呼喝,就很難不讓人提起防備、做好準備啊。

王寶珠從容不迫的扭身站起,只見秋秋抱起了一條沉重的實心木凳,狠狠地對準王寶珠的方向砸了過來。

但由于寶珠的身手實在是過于敏捷,這條板凳眨眼間就向着倒在地上的大春身上去了。

“啊啊啊!”大春和秋秋同時尖聲驚叫!

秋秋努力地想要收手,只是她下手的時候,完全是沖着王寶珠去,用的力道有多大,大家可想而知。

這會兒想要收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只好拿身體的平衡性來換——秋秋狼狽地抱着木凳摔進了大春的懷裏。

兩個人同時和木凳砸中胸口,只是秋秋是自己撞上去的,大春卻要承受秋秋和木凳一人加一登的重量。他一口氣哽在喉嚨裏,連哼都哼不出來。

秋秋不愧自己心眼粗的人設,半點沒有察覺到大春的痛苦,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喲哎喲”地喊起痛來。

大春終于忍不住,一腳把人踹了下去,然後破口大罵,“幹什麽你!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啊?”

一旁的王寶珠親眼見證了二人“自相殘殺”的好戲,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不夠好戲看到這裏也該夠了,她要再沒有反應,就該叫那兩塊被人嚼過的口香糖——又惡心又黏人的家夥,看出不對勁來了。

壞事幹多了,秋秋還沒有主動做過好事、反而還被人教訓的經歷,當下就不滿地反吼了回去,“兇睡呢你?你這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孬種、憨貨!剛剛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就要把那個毒婦弄死了!”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回過味兒來。

他們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向險些被襲擊的王寶珠,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重新走到竈臺旁,半側着臉、露出陰郁而瘋狂的表情,“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你們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去跟人劍團聚?是不是?!”

——是啊!

大春在心裏瘋狂吶喊,但是他不敢說。

秋秋的幫忙讓他從率先被針對的恐慌中脫離出來,他又産生了要掌握主導權的心思。

只是這心思還沒落到實處,王寶珠就一把握上了案板上的菜刀。

剛剛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她把刀析得有點深,這會兒倒是方便她做樣子。

王寶珠那副神态已經有點吓人了,再加上此刻她一邊拔刀,一邊細細碎碎地念着,“相公,你別難過。我知道你想我們了,你再等等,既然大哥和三妹不肯主動下去見你,我就先幫你把他們送下去,然後我再來陪你。

我們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的,對不對?”

“誰跟你是一家人啊!”大春終于受不了了!他恐懼地喊出聲來,然後奪門而出,還不忘招呼秋秋,“你傻呀!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你沒看見她瘋了嗎?快跑啊!”竟是連弟妹都不叫了。

秋秋終于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等我!大哥,你等等我啊。”

王寶珠終于把刀拔了出來,“站住!”

“啊啊啊!”二人跑得更快了。

“……哈哈哈哈哈。”沉默片刻後,王寶珠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悠然地端着那碗湯和剛剛□□的刀出了門,打算到院子裏去清洗一下。要不是工程量太大,她都想把兩個人踩過的地拖一拖。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躲在遠處的大樹後面,因為安全下來而多疑地懷疑她在裝瘋賣傻的大春,在見到她提着那兩樣東西走出來的時候,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然後一步一步地徹底地挪出了這片地界。

心裏舒服了,王寶珠開始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因為心情的加成,她覺得來到這裏的第一頓飯竟然格外好入口。

王寶珠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然後動作一僵——她這肚子裏面,可能還藏着兩個定時炸|彈呢!

她連形象都顧不上了,只草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就趕忙揣着銀子進了城。

不得不說,薛人劍找的這個窯洞是真的偏!王寶珠進城以後,日頭都落到了西邊去了,雖然天光還是敞亮得很,但是再回去,這天色肯定就暗了——荒山野嶺的,實在是不安全。

好在現在她手裏有銀子,倒是不擔心城裏沒地方落腳。

鐵布國的國都沒有內城和外城之分,所以進城資格卡得特別嚴。進城以後,普通的百姓也別想挨到皇宮的地界。

王寶珠跟她的丞相爹斷絕了關系,但是她的戶籍卻很好用,守衛只看了她一眼、對了對戶籍上的人像,就放她入城了。

既沒有搜查,也不需要賄賂。王寶珠依舊很讨厭書裏的那個丞相爹,但是對這樣的方便之門卻極為滿意。

該!讓你要面子!讓你對壽王殿下還有想頭,不敢将原身挪出戶籍!沒想到吧,這下可便宜了我了!

敢在國都裏面開醫館的,可能不是什麽稀世名醫,但絕不會有沽名釣譽之輩。

王寶珠随便走進了一家醫館,然後迎來了兩個壞消息——她真的懷孕了!而且不同于書裏寫的流了一個還有一個,她肚子裏的兩個娃,一個沒少!

王寶珠絲毫沒有猶豫,麻煩大夫給她開了一副堕胎藥。

然後深刻地領略到了這個世界對女人有多大的惡意,這堕胎藥她死活開不下來。

她先是賣慘,大夫說你慘是應該的,正因為你丈夫死了,你才更應該将肚子裏的兩個孩子養大,哪有讓夫家絕後的道理?

一番腦殘言論,聽得王寶珠嘆為觀止,直接跟大夫吵了起來。

因為對都城內看病的大夫都放心,所以王寶珠沒有特意去挑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這家醫館裏的病患其實并不多,但是吵起來的,所有人都沒有例外地站在了大夫的那一邊。

她大概明白了,原來不是大夫有問題,是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有問題!

不過問題不大,她又不是那種舍生忘死、為崇高的理想奉獻一切的大英雄,王寶珠很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既然這裏的人有問題,那就順着她們的思路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呗。

在被所有人圍攻的時候,王寶珠像是終于承受不住周圍人的惡意,慢慢地紅了眼眶,“夠了!你們以為我不想留下這兩個孩子!為我丈夫留後嗎?可是,可是……”

她這似有內情地一哭訴,大家果然停下了對她的譴責和謾罵。王寶珠就明白了,用這招對付她們,是可行的。

她吸吸鼻子,說:“其實我也很想一輩子不嫁人,生下這兩個孩子,将他們撫養成人。

但是……我丈夫在臨走之前,他跟我說……嗚……他跟我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不希望我等他。他希望我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只有我後半生有了着落,他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嗚,相公啊!我的相公啊!不是我不想聽你的話,實在是這兩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啊!

大家夥看看我身上這身衣服,要是我只是為了好日子,早就可以随便找個人嫁了,吃香的喝辣的去。何必要苦苦等着那冤家,直到有了孩子,才有了改嫁的心思?

這還不是為了我那冤家,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嗎?”

王寶珠直接在醫館裏哭了個爽,哭到那個大夫被反過來圍攻,然後尴尬地給她開了藥不說,還反過來給她道歉,“誤會誤會,這位嫂子,您快別哭了。是我對不起你,要不這副藥,就算是我送你的好了,行嗎?”

“那怎麽行?”王寶珠也不是什麽便宜都愛占的,反正她人也罵了,事情也攪和成了,氣也出完了,是時候見過就收了,“大夫,您可真是個好人。我知道,你也只是不了解情況而已,這藥錢萬萬不能讓你來出,不然我成什麽人了?”

年輕的大夫被王寶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心裏對她的最後一絲火氣也去了。

——唉,年輕啊。

☆、第 7 章

也正是因為小大夫如此年(好)輕(騙),所以當堕胎藥沒有起到它應起的效果時,王寶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打上門去,讓他賠錢!

而是繞到了與第一家醫館的方向截然相反的另一家醫館,找了一個老大夫,又讓他給她開了一劑藥。

老夫人吃過的米明顯比年輕大夫多得多,雖然眼裏依舊有着不贊同,但是啥也沒說,就給王寶珠開了一劑她要求的猛藥。

這一劑藥下去,王寶珠如願地感覺到了腹部的痛感。

可是當她隔天走進第三家醫館的時候,她卻在另一個老大夫那裏得到了“雖然母體很是虛弱,但是肚子裏的兩個孩子意外的健康呢”這樣的診斷。

王寶珠就知道,她心裏不祥的預感到底還是成真了。

書裏的王寶珠肚子裏的兩個娃兒,一個脆得跟張紙似的,一個“傷心過度”就給整沒了。

但是王寶珠肚子裏的第二個孩子,在經歷過王寶珠自盡、自盡未成功、從高處跌落、纏肚子、撞桌角等一系列高危事件以後,依舊穩穩地杵在王寶珠的肚子裏。

書外的王寶珠還曾吐槽過——硬得跟個鑽石似的。

好了,現在她肚子裏揣了倆“鑽石”了。

王寶珠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得,這倆小崽子就是必須得生呗。

她不是不能再嘗試堕胎藥,但是這玩意兒傷身體得很,之前是覺得再傷身都不如生孩子傷身,現在逃不掉了,王寶珠一下子就接受了現實。

好在原書裏,這兩個孩子,一個沒了;一個被王丞相那個狗賊偷偷抱走、裝成是他自個兒的孩子,最大的虐心之處就是母子相見不相識,王寶珠心裏好歹不會那麽膈應。

而且這兩個孩子的身世——知道孩子打不掉,王寶珠飛快地盤算利益最大化的辦法。

這注意力一分散,就沒注意到老熟人的到來。

“好你個毒婦,果真被我料到了!你根本就沒想随我二哥一起去!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還敢謀害我兄妹二人!走,今日你非得随我去見官不可!”

王寶珠回過神來,擡眼一看,眼前這兩個人不正是多日未見的大春跟秋秋嗎?

原書裏,大春跟秋秋到窯洞時,王寶珠已然昏了過去,二人不過秉持着人道主義精神,把王寶珠送到了大夫那裏罷了,用的還是薛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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