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就變成了草原上最富有的人。
再後來罕丹和鐵布國開戰,已經成長為罕丹最強的圖南,順理成章地贏來了最多的戰利品。
戰争期間,他冒充鐵布國人到鐵布國內刺探軍情。為了低調、也為了方便活動,圖南為自己捏造了一個商人的身份,好家夥,生意做得竟然還不錯!
這也是他對打戰不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圖南發現當你有本金有勢力的時候,南北這麽一倒騰,可比你在戰場上厮殺賺得還要多!而且還不累!還不需要他親自上陣!賺來的銀子全都是他的!
這換誰,誰不心動啊?
——這些都是題外話,回歸正題。
有錢又有權的圖南對薛人劍是萬般看不上,偏偏小青梅這輩子就認定他了,圖南只好捏着鼻子離開窯洞,繼續找尋王寶珠的蹤跡。
鐵布國的國都雖然戒備森嚴,倒是老百姓和那些權貴享受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了。
原書裏的王寶珠,這時已經住進了丞相府,圖南不願意為她大動幹戈,就打道回罕丹,把他見到的情況如實對圖玲和薛人劍說了。
也不知道薛人劍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一聽到王寶珠離開窯洞,他就眼眶紅紅、捂着胸口連退三步,“不可能!不可能的!寶珠她同我發過誓的,她怎麽能負我?!”
王寶珠也不知道女主是怎麽負他了,反正他就是一臉被辜負的樣子,火速成了罕丹的驸馬爺。
可是如今吧,王寶珠雖依舊搬進了都城,卻沒有跟她的丞相爹聯系。圖南一尋思,傳個話、接個人什麽的雖然不是很方便,但也不是不可為,于是他就到王寶珠家裏踩點來了。
來之前,薛人劍說了,他的妻子王寶珠對他一往情深。只要圖南可以證明他真的還活在這個世上,王寶珠一定會全力配合、同他一起到罕丹來的。
但是圖南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麽蠢的女人。他有理由懷疑薛人劍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先引導他在鐵布國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再借此坑死他這個“情敵”。
但是圖南又想到這段時間被他迷得連腦子都沒了的小青梅,他突然就覺得這話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可信了。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先查探一下好了。
這就是圖南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點上,躲藏在王家院子裏的李子樹上的全部理由了。
不能怪他不謹慎,這個時候明顯不是吃李子的季節吧!而且這大熱的天!誰沒事會放棄涼爽的裏屋,跑到這李子樹下來啊!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有什麽變故,這李子樹枝繁葉茂,憑他的身手,只要提前做好準備、找準角度,就算來了人,他也完全可以在被別人發現以前,順利脫身啊!
誰能想到呢?他竟然會栽在一顆小小的李子上?
等圖南從那陣上頭的酸勁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寶珠已經牽着她院子裏的兩個丫頭走出來了,這下走是走不了了,只能将就躲躲。
偏偏王寶珠的目的就是這棵李子樹!他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大男人,在院子主人不是恰巧路過的情況下,要将自己嚴絲合縫地藏進一顆樹裏面,這可能嗎?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左右罕丹第一勇士也不虛對方人多,以及可能會被喊來的都城守衛,圖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冷酷地撥開幹擾他視線的枝葉,露出鷹隼一般犀利冰冷的眼神——幹脆直接将人帶走……帶回去成親算了!
王寶珠會被傳為鐵布國第一美人,可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營養跟不上而顯得瘦弱時,亦是溫柔婉約、楚楚動人。現在懷了孕,臉上的肉重新養了回來,杏眼桃腮、粉面朱唇,俨然一朵人間的富貴花。
這一打眼的功夫,圖南就結結實實地被她的容貌晃到了心神,一雙眼暈暈乎乎地往下打量——那波瀾起伏的咳咳,還有那豐滿挺翹的咳咳咳……這不就是他的理想型嗎?!
這就是那個鐵布國人口中溫柔賢惠、吃苦耐勞、保持家裏的小嬌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按照那個鐵布國人的描述,這位夫人難道不應該更加樸素、更加普通一些嗎?難怪他一直不願意娶圖玲!
——啊,不是,他的小青梅當然是最好的!那小子幡然醒悟,總算是為時不晚!他宣布,從現在開始,薛人劍就是他的親妹夫了!
——妹夫,照顧好我妹!作為交換,我也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你老婆的!
因為角度的問題,圖南是将王寶珠觀察得一清二楚了,王寶珠卻依舊只能看到他衣物的一角。
王寶珠不知道躲在樹後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躲在那裏多久了,更不知道他發現自己發現他了沒有。
她面色不變,好像自己的目的地不是哪棵李子樹,而只是想要出來走走罷了。
正午的日頭很大,王寶珠只是剛剛跟兩個丫鬟一起走出來,她鬓邊的長發就萎靡地粘在了她的面龐上,那随意慵懶的風情,看得樹上躲着的某人喉頭一緊。
“好熱啊,桃兒,你去……”王寶珠慢慢倚向她左手邊的丫鬟,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可以說是幾近耳語,“去叫兩個嬷嬷過來,不用進院子,守在門後邊就行。然後從角門出去,把城中巡邏的守衛軍召來,樹上有人。”
她語速飛快,面上卻是懶洋洋的,不像是在向丫鬟示警,就像是喊她回屋去取把扇子、拿支傘來一般随意。
王寶珠買來的這兩個小丫鬟,是特意挑選而後又調|教過的,即使心裏已經在害怕了,但是小丫鬟愣是一眼也沒往李子樹的方向瞟,只是笑意盈盈地道了一聲,“是。”
王寶珠就又直起身來,“李兒,我們繼續走走。大夫可是交代過了的,雙胎兇險,平時一定要多多走動,生産的時候,才不會太困難。”
大夫是交代過這話,但是每天的散步活動不都在傍晚時分嗎?
于是李兒也意識到不對了,她暗暗提高警惕,面上卻也跟桃兒似的,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王寶珠總算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想,這個歹徒竟然敢光明正大地闖進她的院子裏面,必然是有所倚仗。
王寶珠就算是脫離了丞相府,但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不知王丞相涼薄本性的人,應該沒那麽大膽子敢來動她。
除非站在樹上的人是壽王秦俊,否則的話,他的背景肯定是沒什麽好怕的。畢竟除了色令智昏的壽王,鐵布國應該沒有哪個皇親國戚會閑到沒事兒來爬她家的李子樹。
既然如此,樹上的歹徒倚仗的應該就是他的身手了。
身手好——這是要圖財,還是要害命?
不管是哪一個,白天總不是下手的好時機,王寶珠更傾向這人是來踩點來的。
既然如此,便先叫嬷嬷守在門後加個保險。等守衛軍來了,再令其将這個歹人拿下,之後便好生審問!看看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不得不說,王寶珠的一番推測和準備還是很有道理的,可誰讓她待着的地方,是一個不講道理的虐文世界呢?
別說是守衛軍了,王寶珠連門後的嬷嬷都沒有等到,圖南就撥開枝葉,利索地從李子樹上跳了下來!
☆、第 15 章
“抱歉,夫人,沒有得到允許就擅自闖入您的院子,我很抱歉。”圖南突然從樹上跳下,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王寶珠只覺得荒唐,擅闖民宅是可以被這麽輕輕帶過的一件事嗎?如果不是因為她摸不準這個男人闖進她院子裏的目的,此刻王寶珠更想斥他一句!
不過圖南主動現身的行為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王寶珠沉吟一瞬,問了一個頗為保守的問題,“你是誰?”
圖南好似沒看出她的警惕與防備,笑意盈盈地道,“我是塗家商隊的人,我叫圖南。三天前,我手底下的人和夫人約好,商議買賣宅院的事宜。
今日我應約前來,叩門時卻無人回應,一時情急,這才擅自闖入夫人的院中,還請夫人見諒。
就是不知夫人是否有什麽不便之處,若是如此,買賣一事盡可延期。”
“塗南?”還是圖南?
王寶珠驚疑不定,一般人可能會優先被圖南口中的買賣一事分走注意力,但是“圖南”這個名字在王寶珠的印象裏實在是太過于深刻了。
“圖南”這個詞,在罕丹有“雄鷹之子”的意思,作為名字,有些非常好的寓意。在罕丹人的眼裏,鷹是一種非常高貴、兇悍且勇猛的動物,罕丹的圖騰就是一只騰飛狀的雄鷹。
在罕丹,叫“圖南”的人可能有很多,但是最出名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罕丹最強壯最勇敢、最無畏的戰士——在戰場上,一刀就将男主劈下馬的罕丹第一勇士。
看文的時候,王寶珠就對這個情節印象深刻。
怎麽說薛人劍也是設定中人見人愛、文武雙全的男主角。就算是為了推動情節發展、促成他跟圖玲之間的感情,為了他的形象,這裏怎麽也應該安排一個偷襲情節,而不是在正面對敵中,被人一擊打落馬背吧?
這個罕丹第一勇士在書裏出現得并不多,但王寶珠卻牢牢地記住了他的名字,不僅僅只是這一次而已,書中,罕丹死于薛人劍和圖玲成親的幾年後。
按理來說,娶了圖玲的薛人劍,在圖玲戀愛腦、願意奉他為夫主的情況下,是應該在這個時候繼承罕丹的王位的。
但是薛人劍硬是在驸馬這個位置上,紮紮實實地待了十八年!
罕丹的王權一直控制在王後的手中,一直到薛人劍回到鐵布國,陰差陽錯地和鐵布國國王相認,成了鐵布國的新主人。
他一聲令下,将圖南封為罕丹王,王後還就真的把權利交接給圖南了!
鐵布和罕丹是盟國,薛人劍就算是當上了鐵布國的國王,也沒資格插手罕丹的內政。而且他在罕丹十八年,一點兒權勢的甜頭都沒嘗到,他在鐵布國登基以後,王後反而給他面子,把攥在手裏的權利讓渡給了一個“外人”,這可能嗎?
許多讀者都更傾向于,圖南早就成為了罕丹的實際掌權人,所謂的敕封,不過是薛人劍挽回面子的一個說法罷了。
這個猜測并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本書裏的男主走的明顯是種馬路線,在其他領域勝過他的人也不是沒有。
比如說書裏搶走他妹妹、觊觎他老婆的壽王,前期身份比他高,後期依舊是握有重權的朝中唯一的一個異姓王。
不過他之所以能擁有這樣的待遇,完全是因為他是作者第二本書裏的男主角。對的,虐戀情深二部曲,主角秦俊、薛靈兒。
不知道這個圖南會不會是作者第三本書裏的男主角,反正作者創作的的第二本書就因為第一本撲得實在厲害而中途夭折了。
王寶珠不知道此“圖南”是不是就是彼“圖南”,她又覺得這位罕丹第一勇士沒必要摸到她一個寡婦的院子裏來,又覺得事情應該不會有這麽巧。
其實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的五官深邃、身量高大,可以說是十分有異族特色了。可他這樣明目張膽、還自曝其短,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王寶珠的小腦瓜子都轉暈了,還是沒思考出什麽所以然來,只好順着圖南剛剛的話問道,“什麽買賣?這裏是我的私宅,不做買賣,除了這座院子以外,我在城中也沒有什麽旁的房産了,公子你莫不是走錯門了?”
“什麽?難道這裏不是城西五裏胡同劉四劉家嗎?”圖南大震!
——其實并沒有。
買院子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夫人果然是一個奇女子,不是怎麽的,就發現了隐藏在樹上的他。
如果不是她身邊的丫鬟表現得還是略微緊張了一些,在大太陽下走動的畫面又實在是有些違和感,圖南也不會選擇現身一見。
憑他的身手,就算這個距離過近、離開時難免會被人察覺,也可以保證自己的臉不被人窺探到。注意角度,甚至連身形都可以模糊。
但是夫人已經發現他,這就不好一走了之了。夫人獨居于此,若是他不現身安安夫人的心,難免教夫人驚惶。
王寶珠還不知道,這個“歹人”是真的對她有“歹意”,此時一臉的莫名其妙,“這裏可不是什麽五裏胡同,也不是劉家,看來公子你真的是找錯路了。”
“啊這……”圖南配合着流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抱歉夫人,實在抱歉,在下莽撞,一定驚擾到夫人了吧?”
他連連道歉,不得不說,白日裏他主動現身的舉動,外加現在的态度,确實教王寶珠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管他是真的找錯了人家,還是懷有什麽目的。這樣光明正大的,總歸是要比她初時憂心的那些要好上許多。
“不要緊,既是找錯了人家,就請公子自行離去便是。”
“好的好的,我馬上走!”圖南作勢要往李子樹上爬,傻裏傻氣的樣子。
“公子,”王寶珠果然将人喊住,“盡管往大門處走,總歸是要方便一些的。”
圖南回過頭,帶着幽幽藍意的眼睛,此刻顯出了十二萬分的真誠,“我從大門處出去,會不會給夫人添麻煩?要是被人誤會了……”
“不要緊,公子的安危重要。”才怪!你爬牆被人瞧見,我才是真的說不清了好伐!
“夫人……”
“主子——”
兩道聲音同時交疊在一起!
☆、第 16 章
“主子!”
王寶珠身份特殊,不是什麽特別為難的事情,城裏的守衛們都願意給她一個面子。何況這位主子出手大方,真要有什麽麻煩事,這事前事後的打點也絕對豐厚,是以桃兒很快就搬來了救兵。
一行人緊趕慢趕、路上沒有半點拖延,哪曉得還是遲了?
桃兒在看到主子跟前站着的身量高大的危險男人時,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一個沒幹過多少體力活兒的小丫鬟,愣是跑得比那個守衛還快!
大吼一聲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後,桃兒一刻也不停地跑到王寶珠身前,将人護在自己的身後,又驚又怕地看向圖南。
守衛緊随其後,也跟着出現在這個範圍不大的小院內,圖南挑挑眉,“夫人?”
王寶珠感動于小丫鬟對自己的維護,輕輕拍了拍桃兒的肩,将人推到自己的身後去,然後半點也不心虛地對上圖南,“公子應該是初來都城,所以對城內的環境還不熟悉吧?
這幾位大哥是都城的守衛軍,個個熱情大方又會說話。公子正巧落進我家的院子裏也是緣分,寶珠厚顏,就煩請幾位大人将這位公子帶到五裏胡同去尋那劉姓人家了?”
“應該的,”領頭守衛抱拳朝王寶珠發了個照顧,轉頭就沖圖南道,“公子,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至于這趟的目的地會不會是那劉姓人家所在的五裏胡同,可就要看這位“誤闖民宅”的公子他配不配合了。
圖南輕飄飄地看了領頭守衛一眼,轉頭就朝王寶珠勾唇,露出了一個肆意的笑容。
他的犬齒微長,這樣的笑法便很容易暴露出來。
因為生理構造的緣故,猛獸朝人類露出尖牙利齒的時候,輕易就能引起人類心裏的恐慌。但同樣的特征放在人類群體本身,卻很容易叫人覺得可愛。
圖南是王寶珠見到的第一個笑比不笑還更讓人覺得害怕的人,不像是被一整隊守衛包圍起來起來的疑似犯罪對象,倒更像是他一個包圍了他們一群。
不過危險的感覺也只是一瞬間,圖南很快收斂起自己的氣勢,重新展露出單純率真的模樣,“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夫人您啦。即使如此,在下便不再打擾,守衛大人,咱們走吧。”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那個笑和圖南這個令人分外敏感的名字,王寶珠都要覺得自己剛剛錯估了那股子危險的氣勢,瞧瞧這位公子現在的這般模樣,是多麽的真誠啊。
由此可見知道得太多确實不是什麽好事,現在王寶珠完全感覺不到什麽安心愧疚的情緒,只覺得脊背一陣惡寒,好像被什麽危險的猛獸在暗中緊緊盯住了一般。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圖南相當配合,禮貌地同王寶珠告別以後,就乖乖地跟着領頭守衛走了。
如果他真是原書中描寫的那個可以以一敵百的罕丹第一勇士,這幾個守衛應該不會被他放在眼裏才對。他沒有反抗,無論是因為王寶珠誤會了,還是他其實另有目的,這樣的行為,都能讓人感到放松許多。
當天,王寶珠就又将桃兒派了出去,讓她帶上銀子,到守衛處打點一二,順便探聽一下圖南的消息。
桃兒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她可以用最少的銀子打探到最全面的消息,而且還不會惹人反感。
她回來以後,王寶珠很快就知道了圖南的“身份”。
塗氏商隊的主人,鐵布和罕丹的混血,兩國開戰以後,他就離開生母,和父親一起留在鐵布國。
戶籍完備,還說得一口地道的方言,商隊裏的人全都能證明他的身份。
王寶珠對這些消息持保留意見,她是知道的,這個罕丹第一勇士和罕丹的公主殿下,在鐵布國都有一個完備又合理的身份。
不管他到底是塗氏商隊的東家塗南,還是罕丹勇士圖南,只要他不打她的主意,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打了……那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得虧圖南今天的姿态放得低,王寶珠雖然防備他,但卻并不恐懼,否則的話,這會兒她肯定已經想到辦法、住進丞相府去了。
極品雖然難纏,但好歹不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
但是圖南沒有傷害她的意思,王寶珠也不會為了那幾分揣測,葬送自己的自由。那王丞相,可不是一般人家家中的慈父。
他在外的名聲有多好聽,內裏就有多麽污濁。王寶珠毫不懷疑,只要她敢上丞相府求助,王丞相就敢給她打上價格标簽,明碼标價地将她賣入壽王府。
原書裏的王寶珠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為她身體虧空得太厲害、态度又太堅決,将她賣入王府,還不如用她來吊着壽王的胃口來得劃算。
就是這樣,書裏的王寶珠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王丞相謊稱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出世即夭折,然後偷偷将王寶山(即王寶珠之子)養在府外,一年以後,再當成自己的私生子抱回丞相府。
從此母子相見不相識,如果不是後期薛人劍強勢歸來,王夫人為了保護家人将這個消息曝出,王寶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十月懷胎、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子,竟然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弟弟!
總之王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王寶珠雖然對自己肚子裏的兩個小崽子沒什麽感情,也不願意讓他們撿了現成的便宜!
就在王寶珠還在猶豫和不安,不知道圖南到這裏來究竟有什麽目的的時候,圖南再次上門來拜訪了。
這一次他走的是正門,不過寶珠院子裏的下人少,又沒有什麽值得請上門的密友,所以壓根沒安排守門的下人。
王寶菁上門怎麽辦?要是沒人響應能讓她打道回府,這可不就太好了嗎?
于是門外的圖南懵了,昨天他說自己敲過門,因為無人響應所以才失禮闖入王寶珠的院中,這當然是一個借口。
當時他還對守門小哥心中有愧,打算今日上門的時候,稍微打聽一下,要是他因為這個原因被主子扣了月銀,他也可以對此稍作補償。
結果今日上門,這門竟然真的敲不開!
怎麽?難道他的借口已被看穿?所以夫人故意命人晾着他?還是守門小哥失職的下場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慘重,以至于他已經被夫人辭退了?
“主子?”圖南帶來的心腹輕聲喚回他的思緒,并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王家的圍牆。
不愧是他的心腹!這不就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嗎?
可是再翻一次牆,夫人真的不會派人把他送進衙門嗎?
圖南難得有些猶豫不決,他可不是奔着同王寶珠結仇來的。
☆、第 17 章
圖南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雖然嘴上說着,要是夫人因為這件事情對我的觀感變得更差了怎麽辦?
但是在炎炎烈日下炙烤了沒一會兒,他用長久而真誠的等待打動夫人的心的想法,就跟消融的雪花似的,徹底消失不見了。
圖南又一次翻了牆,不過這一回他倒是比上一次客氣許多,咳咳,畢竟來往的目的變得不一樣了嘛。
圖南往王寶珠屋外的窗臺下擺了一盤荔枝,一共六顆,顆顆晶瑩剔透、飽滿多汁。素雅的青花瓷盤裏,還貼心地鋪上了一層碎冰。
盤下壓着一張紙箋,紙箋上沒有字跡,倒是畫了一個在李子樹下鞠躬道歉的小人。
王寶珠本來應該生氣的,有人在自己的家中如入無人之境,但是看着這盤子荔枝,她竟然詭異地不覺得憤怒。
懷孕以後,她特別喜歡吃些酸的東西,其次便是水果了。
只是因為時節和交通的因素,她能吃到的新鮮水果實在是有限。尤其是這荔枝,成本本來就高,要是地點換到鐵布國的都城,可能只有王孫貴胄,才能利用特權,得幾盤子荔枝來嘗個鮮吧。
王寶珠不重口腹之欲,但是懷孕以後,她變得特別執着,有什麽想吃的,就非得吃到不可。不然她也不會頂着這炎炎烈日,見天地往屋外跑,就為了及時地觀察到這李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熟。
荔枝她當然也想吃,但這不光光是有錢就能吃到的東西,為了不讓自己難受,她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圖南這份道歉禮物,可以說是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雖然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但王寶珠深知,若是他真的想要謀害她,實在是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就算他不想親自動手,憑他這身手,把藥下在井水裏不好嗎?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一番推測合情合理,王寶珠美滋滋地享受了這六顆荔枝——真甜!
然後第二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丫鬟又在窗臺上發現了同樣的擺盤。盤子裏擺着的還是六顆荔枝,可盤下壓着的紙箋上畫着的內容卻變了,一個小人苦兮兮地被關在了門外,頭頂上還懸挂着一個大大的太陽。
其實王寶珠已經不介意再見圖南一面了,畢竟吃人家的嘴短。可是她實在好奇,若是她不開門放他進來,明天他又會想到什麽新的主意?紙箋上的內容會發生變化嗎?
第三天,荔枝還在,紙箋上的內容亦有了變化。
端着盤子的小人一臉迷茫地站在原地,各種不同品種的水果将在圍在中間,這是——讓她點餐的意思?
王寶珠不明白,此人為什麽要做到這樣的地步?
這回她沒有再心思惡劣地把人關在門外了,只不過她這小院子裏也确實是騰不出人手來,讓人一整天都蹲在大門處守着,只等着迎圖南進門。
王寶珠将最後一顆荔枝納入口中,甜甜涼涼的口感輕易拉高了圖南在她心裏的印象分,行叭,那她就為他開個窗好了。
冰鑒的制冷效果當然比不上現代的電器,王寶珠每次都要命丫鬟将房間的門窗都關上,到晚上才打開來通風透氣,才勉強度過了這惱人的天氣。
這也是圖南幾次白日将東西擺上窗臺,卻一直都沒有人發現的原因。
王寶珠讓李兒把冰鑒擺到房間的正中央,然後蜷在可以看見窗臺的軟榻上,除了冰消耗得過快以外,倒是沒有別的毛病了。
好在圖南應該是惦記着昨日送來的那張紙條,今天來得倒是早,王寶珠一眼就看到了來人。
說來也是巧,因為心裏惦記着事兒,王寶珠少見地沒有看話本打發時間。只是不經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正好對上了來人從院牆上翻了進來。
梁上君子總是不那麽讨人喜歡,但是圖南身手矯健,端着一個瓷盤,也能輕輕松松地從牆上翻越下來,實在是教人感到驚嘆。
“夫人!”圖南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窗邊的王寶珠,那持扇淺笑的模樣,比他手裏那無數幅自前朝流傳下來的仕女圖還要動人!
他眼裏又燃起了灼熱的、勢在必得的光芒。不過轉瞬之間,就又熄滅,重新變回了那個誠摯腼腆的少年。
如果在窗前看着他的是從前那個王寶珠,定然是看不出這目光的潛在含義的。可現在的王寶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時候,有些話,可不一定要說出口才能讓人明白。
不過明白過來歸明白過來,這并不妨礙王寶珠為此感到震驚。
她從來都沒有低估過這具身體的魅力,可問題是她穿越過來以後,不是有所掩飾就是只同女子打交道。
唯一一個狂熱地喜歡着王寶珠的壽王,也是文中另外一個女配的官配。
按照作者的說法,壽王之所以會這樣迷戀着王寶珠,完全是因為此刻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簡直毫無邏輯。
不過無所謂,如果是這種爛桃花的話,王寶珠倒是希望,他可以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後繼續和女配相互折磨,永遠都不要來打擾她!
話說回來,王寶珠雖然不排斥這樣的關系,可她現在還懷着孕呢!這個被叫做罕丹第一勇士的男人,莫不是有着什麽特殊的癖好?
還是說,他的心上人被薛人劍搶走,所以他不甘心,現在就想來鐵布國把他的老婆也搶回去,挫挫他的銳氣?
雖然具體的劇情已經被王寶珠忘記了,但她卻依稀有個印象,這個罕丹的第一勇士好像是喜歡他的小青梅的!
圖南:“……”我不是!我沒有!夫人,你搞錯箭頭了啊!
如果圖南知道王寶珠心裏在想什麽,他一定會這麽為自己辯解,可惜他沒有讀心術。
他非但不知道王寶珠是怎麽在心裏腹诽自己的,內心還把她當成了在傳統的鐵布國的教育下、長成的貞靜柔順的女子,生怕自己太過熱情,會一不小心把人給吓跑。
也虧得他這般保守的心思,王寶珠才沒有立馬在心裏将他打成“變态”。
“夫人,這天氣這麽熱,您還是先将窗子關上吧。”圖南笑着走上前,語氣自然,手裏還端着一個果盤,不像是在稱呼別人家的夫人,倒像是在叫自己的夫人一般。
王寶珠挑挑眉,“公子幾次三番至寶珠家中拜訪,卻從來不走明路,不知意欲何為啊?”
☆、第 18 章
“明路?”圖南裝傻,“我這還不算是光明正大麽?”
王寶珠笑了,□□算是哪門子的光明正大?她沒有制止歸沒有制止,但這卻不是圖南能夠拿來為自己開脫的借口。沒錯,就是這麽雙标!
“看來公子的意見跟寶珠産生了一點分歧,不如這樣,寶珠這就命人去請城中守衛,讓他們為咱們評判一二?
這一回生二回熟,想必公子也不會對他們感到陌生吧?”
“饒了我吧,夫人。”圖南苦笑,“是我不好,不該如此輕浮,等不到人來開門就自己□□進來。我錯了,我這就上門外等着去,夫人一日不給我開門,我就一日守在門外。
不過為了夫人的清譽着想,我就不在大門處侯着了。若是夫人消了氣,還望夫人派個下人,到角門處知會我一聲。”
“哼,”這聽着倒還像個人話,“不必了,公子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只希望事情解決以後,我家可憐的圍牆可以歇息歇息。”
圖南臉上的愧疚愈發深刻,“我只是想來向夫人道個歉,第一次上門的時候無意之間驚擾到了夫人,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叫夫人愈發難安。
稍後我便到衙門處自首,讓縣令大人關我十天八天,為夫人出氣!”
“好啊!”這下王寶珠是真的開心了,管他是別有所圖還是心理變态,他要真的作繭自縛,豈不痛快?
“你要真有心道歉,卻去衙門裏住個十天八天。等來日你從衙門裏出來了,我必掃榻相迎!”
王寶珠說這話是想讓圖南知難而退來着,別以為說幾句漂亮話就可以哄得她找不着北了,沒想到圖南一聽這話,眼睛便是晶亮,“那便一言為定!”
為了扮演好一個鐵布國人,圖南可沒少了解鐵布國的國情,本國的律法他也略知一二。像他這種情況,卻也就是關個十天八天的事兒,要是再打點一下,其實連牢都可以不用坐。
沒有人會喜歡牢房這種地方,但若是為了讨佳人歡心,在裏面關個幾天又有何妨?
圖南明顯感覺到,這一次見面,王寶珠對他的敵意遠不比第一見面時。之所以仍舊對他冷眼相對,可能就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不就是幾天不能見面嗎?他這就去自首!
不過在此之前——圖南将手裏的瓷盤轉移到王寶珠的窗前。
“我打聽過了,有孕之人嗜酸嗜辣,口味不同于以往。那日我見夫人一心奔着院中的李子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