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寶珠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怎麽這話題又繞回到成婚上去了?

開什麽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發家致富死相公,因為劇情的緣故,連兒子都被迫生好了,還一生就是兩個!

她為什麽還要這麽想不開,非得跳進婚姻這個墳墓裏呢?

她忍不住端正了神色,認真地跟圖南闡述自己的心意,“證婚?不需要。

你只要有這個心就好了,若你真的不會變心,那我也不需要用婚姻來鎖住你;而若是你變了心,那我們下半輩子非要湊在一起,也不過就只是一對怨偶而已。”

圖南險些就要被她繞進去了,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

王寶珠說的那些話當然不能算錯,但是同樣的,若是他心不變,他倆豈非是佳偶天成?若是他變了心,有了責任的束縛,夫人應當更有保障才是。

所以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在于他會不會變心,而是夫人她想不想跟他成親!

思及此,圖南不得不考慮最壞的一種可能。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夫人你,是不是還對你的前一任丈夫難以忘懷?”

他神色黯然,幽藍色的眼眸水霧彌漫,揉捏着王寶珠腰際的手卻默默地收了回去,背在身後,咔噠咔噠地活動起來。

如果夫人她回答說是……小青梅守寡以後,他一定會命人照顧好她的下半輩子的。

王寶珠及時打斷他危險的想法,“你在想什麽呢?那種渣滓……哼。”

除了剛來的那段無能為力的時間以外,王寶珠已經很久沒有打着深情的人設為自己謀福利了。

那種惡心的人渣,着實是不值得她惦記着。

也正是因為如此,圖南才一直都沒有對薛人劍動手。王寶珠的态度,他是始終都看在眼裏的。

眼下提出這樣的猜測,也是因為他實在是揣摩不到王寶珠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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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圖南想出更多讓她不能接受的理由,王寶珠打出直球,“我只是不想成婚罷了,成親有什麽好的?還不如一個人逍遙自在,想跟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在一起,想分開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的糾紛和糾纏。”

沒成婚的時候,這叫“合則聚,不合則散”。可要是成了婚,感情問題就随時都有可能升級為道德問題了。

王寶珠才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于是圖南就聽明白了,“夫人您只想一個人。”

那問題是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還在一起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今天他不提起這個話題的話,他們還會這麽不明不白地過上更長的一段時間!

好似眼前的迷霧突然散開,圖南忽然就抓住了那個點,“夫人!您根本就是不想對我負責任吧!”

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哪裏怪怪的,但仔細思考一下,又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于是王寶珠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圖南覺得他溫柔聰慧、貌美如花的夫人不應該是這麽個渣女,是以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誰能想到呢?王寶珠竟然點頭了,她竟然點頭了!

圖南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以後只覺得一口悶氣哽在自己心頭,哽得他幾欲吐血!

要是他們罕丹的女兒遇到了這種人渣,這人渣可是要被他們罕丹的男兒集體圍毆的!不對,他為什麽要把自己代入罕丹的女兒家身上?

可他們罕丹的男兒,好像也還從來都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啊!

大家的戀愛觀都挺像的,看對眼了就在一起,合不來了再分開。只有少數幾個倒黴的姑娘家,被異國的渣男欺騙過感情。

異國的渣女……不對,以異國的風土人情而言,真的很難培養出渣女來啊!

從未經歷或者說是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的的圖南,此刻簡直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樣換成是別人,管他男人女人,他肯定是忍不住要動手的。

但一想到在他面前理直氣壯的這個人叫王寶珠,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怒氣滔天地從窗戶上跳走了。

走之前還是忍不住譴責了一句,“夫人!您真的太過分了!”

然後在窗戶上頓了頓,确認床上的人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他才終于又是傷心又是憤懑地離開了。

坐在床上不動如山的王寶珠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還沒穿書的時候,她和別人交朋友都是你情我願。雖然總有那麽幾個會把搭夥過日子和談戀愛混淆的家夥,但是有言在先,王寶珠狠起心來的時候,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偏偏到了最該把所有事情都事先說清楚的時代,當初王寶珠一個色迷心竅,竟然先把人給睡了!

圖南要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他較真得很,在一起了就非得糾結名分。這下好了,襯得她跟個渣女似的。

王寶珠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聲,就是受不了那種莫名的心虛感。就在剛剛,她差點就把人給叫住了。

但是把人叫住以後呢?難道她真的要嫁給他?一想到這裏,王寶珠就打了個激靈,強忍着那種莫名的心虛感,把人給放走了。

“唉——”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算了,成親是不可能成親的了。渣就渣呗,這事兒就算她對不起他了,以後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她一定義不容辭。

這個時候的王寶珠,已經做好了分道揚镳的打算了。畢竟她的思想,在這個時代的人的眼中,實在是有些過于出格了。

她原以為罕丹國風開放,這才盯上了圖南。可人家既然接受不了這個,那就只能散了。

想到這裏,王寶珠覺得甚是可惜。

雖然大家的觀念不大一致,但是身體是真的很契合啊!分手以後,她要到哪裏去找一個像圖南這麽合心意的男人呢?

王寶珠的心裏是遺憾又惋惜,不過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那是絕對不會含糊的。

圖南跳窗跑了以後,就再沒了消息。

不過他名下的鋪子,卻還是照常送了東西來。

王寶珠不覺得圖南是這樣一個“大度”的男人,只當他不好意思同手底下的夥計申訴自己的情傷,當下就命桃兒李兒把東西拒了。

這小半年的時間裏,王寶珠的生意越做越好,因為兩家主人之間的關系,她的鋪子和圖南的手底下的産業有了不小的牽扯。

好在她從來都沒有拿這段關系為自己謀福利的意思,兩家的合作絕對是雙方共贏,這會兒也沒必要因為這個兩敗俱傷。

她只給那些會送吃食和衣物上門的鋪子結了賬,并且讓他們日後別再往王家送東西來了。

這些日子,圖南吃住都在她家,但他手底下的人總會送來各種各樣的玩意兒。唉,她早該看出來,人家根本就不想吃軟飯。

雖然算算雙方的花銷,她也不欠圖南什麽,但怎麽說也是她的觀念渣了人家,王寶珠覺得自己不能連這點小賬都要跟人家算。

幹脆全當做買賣,想要銀貨兩訖。

送東西來的掌櫃被這陣仗吓得差點哭了出來,怎麽?難道主子跟夫人鬧別扭了不成?怎麽夫人還跟他們算起帳來了?

他哪裏敢收這個銀子?就是個木頭,看見自家主子二十年鐵樹難得開花,也該知道這位夫人的重要性了,何況他還是圖南生意場上的一員大将——端的是八面玲珑、腦子靈活?

那掌櫃的抖抖袖子、打了個輯,表示自己要回去清算一下賬目先,就頭也不回地竄出門,趕忙找圖南報信去了!

主子!主子!您快別跟夫人生悶氣了!夫人她都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了,您趕緊回來哄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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