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圖南這一拳打得薛人劍腦瓜子嗡嗡,連後槽牙都松了兩顆。

可是這樣的一拳過後,他竟然還好意思湊到王寶珠面前,裝出一副心虛氣短的樣子來!

挨了打的薛人劍氣苦不已,再也顧不上什麽風度不風度的了,他主動揭曉自己的身份!

“寶珠,我認不出我了嗎?我是薛人劍!是你的相公啊!”

如今的薛人劍,側臉紅腫。圖玲雖然氣他這般同王寶珠說話,但是看在他受了傷的份上,還是心疼地站在一邊扶住了他。

在這本虐文的設定裏,圖玲和薛人劍都是會武的,就連薛人劍結拜的那個騙子和那個小偷,都會使點三腳貓的功夫。

唯有王寶珠,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除了家事鍛煉出來的一把子力氣以外,是什麽都沒有。

王寶珠原本不打算對薛人劍對手的,就是動手也沒打算自己親自上。

但是眼前這情景吧,實在是一個再合适不過的機會了!

王寶珠想都沒想,就一個箭步向前,狠狠地給了渣男一拳!

這一男一女果真沒有防備!王寶珠得手以後,立刻急退幾步,不肯給他們反手的機會。

“你二人到底是哪裏來的潑皮無賴?打着我丈夫親人的名號入了府,我也就不計較你們在市集冒犯我的事兒了,現在竟然還敢來碰瓷我兒子的親爹!

誰不知道我兒子的爹死得早,為了保家衛國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你們是哪裏來的臭蟲?只打聽到一個名諱,竟然就敢來污蔑他了?”

薛人劍和圖玲本來氣急敗壞,王寶珠這一拳打得可不輕,因為角度的問題,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什麽,但薛人劍上下牙一磕碰,連帶着圖南剛剛痛擊的那一拳,薛人劍總覺得甚至不需要第三拳,只需要重重一吸氣,他至少有三顆牙要保不住。

被迎面痛擊,還是被一個女人痛擊!他打不過圖南,他還不能教訓教訓自己的妻子嗎?什麽前任?既然他們婚契未解,那她王寶珠就合該是他薛人劍的內人!賤內!

薛人劍原打定主意,要教訓教訓出格的前妻,就連圖玲也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圖南也就算了,她王寶珠算什麽東西?她憑什麽打她的人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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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寶珠只不過這麽義正辭嚴地胡謅了幾句,骨子裏便“憐香惜玉”的薛人劍頃刻間便變得優柔寡斷了起來。

——她也不知我是她男人,此刻如此偏激還不是為了我?唉,自古情義不能兩全,終究是我負了她這麽多年。

于是薛人劍自己熄了火不算,還按住了躁動的圖玲,“娘子……玲妹,你先別沖動,讓我來跟她說。”

“玲妹”是他們确定關系的時候,薛人劍對她的稱呼。圖玲還以為薛人劍此時改變稱呼是為了哄她,雖然心裏不爽,但還是勉強按捺了下來。

見狀,圖南也勉強收起了自己蓄勢待發的動作。

薛人劍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躲過了多麽大的一個危機,如果不是他收住歹念,別說掉幾顆牙齒,直接算自個兒還剩幾顆牙,可能會更省力一些。

吃過大虧以後,薛人劍決定改變策略,他虛弱地躺在圖玲懷裏,指着圖南道,“寶珠,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不信你就問問你身邊的這個人好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丈夫?”

無人能窺探到的內心深處,薛人劍惡毒地想着,不管圖南承認與否,他都非得在這上面好好地做做文章,讓他吃個大虧不可!

圖南頓時拳頭緊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噠咯噠的聲音。

他惡狠狠地瞪了薛人劍一眼,但誰看不出他的那一點小心思來呢?可惜這事兒到底是他失了先機,圖南正憋屈地準備向王寶珠坦白,卻見王寶珠風輕雲淡地露出一個笑容。

“問誰?圖南嗎?呵,”王寶珠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明目張膽的、堪稱惡毒的微笑,“那好吧——圖南,你說,我丈夫當然是光榮地死在戰場了對不對?

他若不是當初就死在了戰場上,難道還是那種通敵叛國、明知家中有妻子、兄弟、妹妹在等候,還不知廉恥、一聲不吭地娶了敵國公主,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享受榮華富貴的無恥之徒嗎?”

薛人劍只當王寶珠在指桑罵槐,登時恥辱地漲紅了臉,“寶珠,你根本不知道……”

“對!”圖南卻順利地接收到了王寶珠傳遞給他的暗示,立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薛人劍的狡辯,“夫人說得沒錯,夫人的先父、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明明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怎麽可能會是那種無恥之徒呢?

所以——妹夫,你聽明白了嗎?

大英雄早就已經戰死沙場,就算你執迷不悟,一定要憑借這副相似的容貌冒充人家,你也只是個無恥之徒罷了。”

“你血口噴人!”王寶珠和圖南都一來一回打完了一輪啞謎,薛人劍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面呢。

可惜,現在圖南已經可以确認眼前這個人對自己是半點威脅性也無了。接下來的時間裏,他還需要拿出誠意,求得夫人的原諒呢,實在是沒心思整頓這兩個人了。

于是圖南拍板道,“看來妹夫還是有些不清醒,看他這狀态,估計是沒辦法陪你好好游玩了,”這話是對着圖玲說的,“我還是派人送你們回罕丹吧!現在就出發!”

薛人劍沒想到圖南當着王寶珠的面還敢這麽猖狂!這是指鹿為馬不成,便要強取豪奪了啊!

他心裏打着歪心思,準備哄王寶珠去擊鼓鳴冤、揭露圖南這異國權貴的狼子野心,卻冷不丁聽到王寶珠開口道,“急什麽?”

只見她眉如遠山黛、目似秋水橫,隐隐張合的唇卻鮮紅似血,整個人好似一條濃稠豔麗的美女蛇,在你還在享受美人恩的時候,她的尾巴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絞上了你的身子。

他聽見美女蛇開口說話,“急什麽呢?妹妹妹夫好容易來鐵布國一趟,你就這麽把他們送回去,家鄉的人豈不是要嘲笑我們不會待客了?

不過讓妹夫繼續這樣胡說八道下去也不好,畢竟咱家的兩個孩子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這樣吧,你就派屬下好好跟着他們。這樣呢,他們既可以帶他們到都城各個有意思的地方游玩,又可以防止妹夫什麽時候又不小心不清醒了。

等把都城逛遍,順便還可以請他們到說書先生那裏去聽聽先夫的光榮事跡,如此一來,倒也不算我們招待不周了。到時候……再送他們回罕丹也不遲嘛。”

——嘶,夫人還是要殺人誅心啊!

真是太殘忍了!不過他喜歡!

圖南還是顧念着幾分青梅竹馬的情誼的,出手之前他還先跟圖玲打了個招呼,“你看你相公如今這般不清醒,你跟他在一起游玩還得分神照顧他,不如我把你們倆的行程隔開,只最後一塊兒回罕丹便是。”

圖玲根本不知道這夫妻倆剛剛究竟打了什麽啞謎,但她知道,他們肯定對她的人劍哥哥不安好心!

因此,面對圖南看似誠懇的提議,她只是精神緊繃着說:“你們兩個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我相公他根本就沒有病!你們這是在造謠!你們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聞言,圖南深表遺憾,他忽略了圖玲後續那些罵他的話,徑直吩咐他身邊跟了他最久的兩個侍衛——帶着他的小青梅和小青梅并不清醒的丈夫在都城裏好好逛逛,注意別讓腦子不清醒的人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能跟在他身邊的侍衛都是經過層層挑選的,忠心耿耿不說、辦事能力亦是絕佳,讓他們來招呼客人,屬實是大材小用了。

圖南相信,妹夫一定能在這裏玩得開心、玩得舒心、玩得放心的。

直到兩個侍衛“請”他們出去的時候,薛人劍這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如今的王寶珠究竟變成了怎樣一個冷酷無情、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女人!

他再也受不了了!這兩個奸夫□□!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溫柔對待!

他正想破口大罵,先出了這一時之氣再說!剛剛得到吩咐的兩個侍衛便知機地用汗巾堵住了他的嘴——可不能讓腦子不清醒的人在主子和主子夫人面前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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