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3)
蘇澤并不想參加，他要打工。
蘇澤其實并不缺錢，老爸雖然愛打牌，但還算是個技術人員，在工地上電工開的工資也挺高，一個月接活接的好還能掙個萬兒八千的，但也抵不住他愛賭，這幾年還常常因為打牌甩工頭橛子，被幾個工頭開了，導致工作量銳減，每個月他自己都捉襟見肘從來也沒有閑錢給蘇澤。
好在那個人雖然從外婆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但每個月都還是會給蘇澤打生活費，給的錢不多，蘇澤自己開銷也夠了，但蘇澤心慌，他怕那天生活費就斷了，因為他聽說過那個人已經成了個新家，有了新的孩子，如果哪天真的新的開始忘記了他，也就忘記了。
蘇澤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她，可是就是不敢，蘇澤怕她指着自己說你是殺人兇手。
聖誕節啊元旦節什麽的蘇澤都會選擇去做臨時工，時間短不耽誤學習，工資高，一天抵平時3天，簡直不要太棒了。
而這次聖誕節也不例外，但他沒想到這次這麽巧會遇到他。
蘇澤這次打工的地點在東區一個很繁華的商業街的一家西餐廳，主要負責排號叫座，給排號的人端茶遞水。
平安夜來西餐廳吃飯幾乎都是小情侶一對又一對，晚餐高峰期排隊多達300多桌，蘇澤忙的像個陀螺。不斷的取號，叫號，端茶，遞水……
“麻煩，取個號，兩位”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面傳來，蘇澤一邊應着好一邊從機器裏取號
“您好，您的號，您前面還有3…………王王王王王老師” 蘇澤吓出狗叫。
那個既要好看的皮囊又要有趣的靈魂班主任王老師也認出了蘇澤，看了看蘇澤的工作服
“你在這兒打工？”
蘇澤點點頭？可以嗎？可以打工的吧？犯沒犯校規？算童工嗎？體驗生活沒問題吧？心裏一堆問題一個不敢問。還好好看的皮囊用有趣的靈魂幽默的回了個“挺好，這前面排的300多號看來有一半被你臉招來的”
蘇澤趕緊尴尬的笑笑，這才發現和王老師一起來的還有個男的，比王老師高半個個頭，但年齡看起來應該比王老師小，一身休閑服也遮不住他的好身材，是王老師的弟弟嗎？
“我以前的學生，魏宇” 王老師看出蘇澤在打量魏宇，怕魏宇說胡話先進行的介紹。
哦哦哦學生哦，蘇澤趕緊低頭打了個招呼“魏哥哥好”
“小嘴挺甜的，你的學生為什麽總是那麽好看？”
王老師笑了笑“你這是不要臉的誇你自己嗎？”
“這樣下去不太放心啊”
王老師踹了魏宇一腳“話多，排隊去”
蘇澤覺得面前的兩位說的話聽起來別別扭扭，又沒感覺出來哪兒別扭……
王老師也沒有多打擾蘇澤，讓他繼續忙就去坐着等位了。
蘇澤轉頭就進了餐廳找了經理給擠了個位置插了個隊，請王老師進去的時候那個叫魏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沖王老師說了句
“太危險了，我以前也這麽讨好過你，套路都一樣”
果不其然又挨了王老師一腳。
蘇澤轉頭又忙了起來也就把王老師和魏宇的奇怪對話放一邊了，直到王老師吃完了出來和他再見後蘇澤看到王老師和魏宇手拉着手？手 拉手？兩個男人手拉手？
手上的取號機器砰的一聲掉迎賓桌上吓得蘇澤趕緊拿起來檢查有沒有摔壞，等他再擡頭的時候王老師他們已經不見了。
打工結束回家後徐亮發來了視頻，蘇澤沒心情看，腦子裏還在想王老師的事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同性戀，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還是熟人，而且還是老師。
蘇澤對同性戀的認知全部來自網絡和書本，知道有兩個女人談戀愛，兩個男人談戀愛，具體怎麽談就沒去深究過了。
他今天看到的應該就是談戀愛吧，就是同性戀吧，兩個男人平安夜吃西餐，吃完了手拉手。蘇澤開始回味魏宇說的話，好像能夠有那麽點明白什麽意思了。
“卧槽”蘇澤想通後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好他媽惡心啊”
蘇澤抖了抖雞皮疙瘩，拿着衣服沖去洗了澡。一邊洗一邊看着自己的裸體，男的？有什麽好看的？
洗完澡後才把手機拿出來，上了一天班手機都不能看，這時信息幾乎就要爆炸了，各個群裏幾乎都是上百條信息，全和聖誕節有關，高宇飛聚會趴的照片更是一大堆。
蘇澤在聚會照裏沒見着徐亮，他應該也沒去。
看到徐亮單獨發了幾條消息自己白天忙着都沒回，蘇澤也懶得回了，直接給他打了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幾聲都沒人接，不應該啊，徐亮平時接電話挺快的，難道在約會？蘇澤正想挂電話的時候徐亮接了
“喂蘇澤”徐亮的聲音明顯的慵懶沙啞，蘇澤有一瞬間以為他感冒了
“你感冒了嗎？”
徐亮那邊跟信號遲緩一樣的半天才回了個“沒有”
那一聲鼻音濃重的沒有，讓蘇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徐亮的聲音是不是太性感了，他...不會....真的在“約會？”
蘇澤有點震驚，但又想到徐亮趴在欄杆上抽煙的樣子覺得他沒什麽做不出來的，趕緊胡扯了個理由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說：
徐亮：我是清白的！
14、暧昧
◎喜歡◎
蘇澤發現王老師是同性戀還有男朋友這個事并沒有告訴別人，他雖然覺得有點惡心，但是這是別人隐私還是不亂說的好，而且上課後王老師見着他也臉不紅心不跳一副沒做虧心事的樣子，蘇澤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他準備把這個事爛在心裏。但他沒想到他這麽快又見到了魏宇。
臨近期末考試，所有的孩子都進入了百分之百的學習狀态，連一向瘋玩的高宇飛都成天抱着書死磕，吵鬧的教學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天氣越來越冷，蘇澤也沒打算讓徐亮還他車了，反正天冷也不想騎就當交了筆補課費，等寒假打工掙了錢開春了再去買一輛，他完全沒有去想過徐亮為什麽非要他的自行車而且從來沒見他騎過，他猜想徐亮可能真的是被他自行車的炫酷的外表迷住了。
高宇飛發現了蘇澤的筆記，死乞白賴的拿去一個個複印，一邊複印一邊感嘆孩子長大了。
最後一門考完後蘇澤大出一口氣，真想立刻馬上飛奔去三樓送給徐亮一個熊抱。
考完了試大家就算正式放假了，抽屜裏的資料書籍大家都是要帶回家的，于是放學時就見每個人都抱着一大摞資料哼哧哼哧的往車站走，騎自行車的就方便多了，資料往準備好的框裏一放完事。
蘇澤抱着一大摞資料剛出校門就看到了魏宇，魏宇開了輛寶馬越野，人站在車門邊靠着抽煙，黑色羽絨服襯得他拿煙的手又細又白，蘇澤覺得他的氣質和徐亮某些地方有點不謀而合。
蘇澤在打不打招呼之間搖擺不定時魏宇擡頭看到了他。
蘇澤尴尬，抱着書本走了過去，硬着頭皮打招呼
“魏哥哥等王老師啊？王老師應該快下來了”
“抱這麽多資料啊”
“啊，放假了都要帶回家”
蘇澤剛要說先走了再見就聽到身後王老師的聲音
“你把車擋學校門口幹嘛？”
魏宇越過蘇澤的頭看向他身後，臉上頓時浮起溫柔的微笑
“讓你一出來就能看到我啊”
“神經病”
蘇澤傻傻的看着自己老師罵髒話。
“蘇澤你還不走，你也跟他在這兒堵着”
“走走走，我馬上馬上就要走，王老師再見，魏哥哥再見”
蘇澤頭也不回的轉頭就走，聽到身後兩人還在吵
-別生氣了
-滾
-好了別氣了，笑一笑，我接你下班
-滾
-別氣了嘛，我錯了，錯了好不好
-滾
蘇澤不敢再聽下去了，加快了腳步離開，天啊，現在的社會進步已經這麽快了嗎？兩個男人當衆在街邊，不，在莊嚴的學校門口就可以打情罵俏，蘇澤感覺自己有點被社會抛下了。
整個寒假蘇澤在學習和給初中生補課中渡過，期間高宇飛和劉雯都來找他玩兒了一次，但他時間緊任務重也沒和他們玩個盡興就結束了。
徐亮整個假期都消失了，蘇澤發了幾次信息，徐亮都是嗯嗯啊啊回他，新年當天發了個新年快樂就是徐亮整個假期對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蘇澤肯定得認為徐亮戀愛了，只有重色才會輕友到這個地步，把這個信息透露給了高宇飛，希望他能節哀順變，高宇飛當天就去唱歌喝了一晚上雪碧買醉。
徐亮整個假期幾乎都在香港躺屍，仔仔細細的回想着和顧豐的談話。
-你玩歸玩，想玩小男生我這兒幹幹淨淨的多的很，沒必要去折騰個把個人，到時候惹出事來面子上過不去
-安南給你說了？
-你父親的身份你知道，這種事肯定上不了臺面，讓你父親知道了，他給你收尾有你好受的
-知道
-你一向有輕重，逗逗玩玩可以，別真上心了
-誰給你說我上心了？
-你以前什麽樣還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新鮮勁有超過1個月的沒有？
-安南
-那是你給我的面子，所以安南才可以繼續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知道知道，要結婚的嘛，不用天天提醒我
-怕不提醒你，你給忘後腦勺去了
-行了吧，你管好你的安南
-你戒煙了？
徐亮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安南把蘇澤的事告訴顧豐不奇怪，但顧豐和自己談玩玩就算了，以後要結婚等等話題的時候，徐亮覺得心裏特別不舒服，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蘇澤怎麽能玩玩兒就完了？而且轉頭一想蘇澤也要和別人結婚就憋氣！
這種喜歡上別人，被別人的一舉一動所左右，無法掌控的懸空感讓徐亮覺得有點恐懼，他突然就想逃了，如果真的喜歡蘇澤那就冷靜冷靜，不要找去招惹了，過了這股勁就算了，如果不是真喜歡幹脆就上了，滿足自己的身體需求。可思考了一個假期，他思考了個鬼出來。
新學期開學後蘇澤沒有再誇張的埋頭苦讀，總算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徐亮的疏遠，心想奇了怪了，不就是談個戀愛嗎？幹嘛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又不會舉報他。一邊又惦記着徐亮的筆記，于是便想着法的出現在徐亮面前，晃過去晃過來的，試圖用行動告訴對方別害羞，我不會說的。
“徐亮，我請你吃飯啊”
“不去，有事”
“有什麽事啊？”
徐亮擡頭看了蘇澤沒打算說具體的事，蘇澤猜想難道是要約會？好吧，不打擾。
“明天呢？明天可以嗎？”
“什麽事你說”
蘇澤不好直說想要資料，更不好意思對熱戀中的人提出和自己視頻的要求。
“就請你吃飯嘛，需要什麽理由”
“那就沒空”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最近都沒空，蘇澤你別老在我面前晃”
“……”
什麽意思啊？這人神經病啊！沒有惹到他吧！
“不吃就算了！”
蘇澤背起書包就跑了，第10次熱臉貼了冷屁股後蘇澤實在也是火了。惡狠狠的賭咒發誓不再搭理徐亮的時候，徐亮讓高宇飛把資料給他送了過來。
蘇澤看着手上的資料有點發愁，到底徐亮怎麽了？如果是自己惹到他了，他不想理自己，幹嘛又給資料呢？如果自己沒惹到他，他現在什麽情況，連資料都讓高宇飛轉交，明顯不想和自己說話。
蘇澤一節政治課一個字沒聽進去，但他琢磨半天終于琢磨出了一個理由，徐亮沒談戀愛，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喜歡的人喜歡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澤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出來，這個不要臉的理由怎麽想怎麽成立，想通了後便豁然開朗，還有那麽一丢丢同情徐亮。于是放學後又在籃球更衣室堵徐亮。
“資料我收到了，謝了啊”
徐亮正在換球服，被突然從門口伸出來的腦袋吓了一跳
“我操，你怎麽來了”
“感謝你啊”
“好了，知道了，趕緊走我換衣服”
“你換你的呀”
徐亮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坐凳子上看着杵在門口沒有離開意思的蘇澤“還有事嗎？”
“我等你打完球一起去吃烤串好不好？”
徐亮長出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拒絕了這個誘惑力十足的要求。
“你幹嘛一直拒絕我啊，其實你不用在意的，這喜歡一個人啊看的是感覺，誰也控制不住對不對？”
徐亮聽着蘇澤的話眼睛都瞪大了“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徐亮第一次發現蘇澤好像不笨啊
“是吧？是有吧？”蘇澤眼睛眨了眨，一副我都猜對了的表情
……
“她是不是不喜歡你啊？”
……
“你現在對我這個态度我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喜歡我啊？”
……
蘇澤直到被徐亮轟出籃球室都沒有聽到徐亮的一個回複。看來确實是傷心了。蘇澤對徐亮的憐憫又增加了幾個百分點。
有了合理的理由，蘇澤也不再糾結徐亮對他的冷淡，依然有事沒事在徐亮面前晃，找準機會就苦口婆心一頓勸，把畢生所學幾乎用盡，但看徐亮的反應看來是真的用情已深了。
徐亮開學兩個月幾乎都在躲着蘇澤，偏偏蘇澤總是自己撞上來，徐亮一見蘇澤就想操他又不想真的傷害他，一忍再忍，有時候腦子的小惡魔跑出來恨不得直接把蘇澤扛回去操了再說，管他媽有的沒的，但理智和顧豐的話又讓他冷靜。
第三次月考後就面臨着選擇文理分科，蘇澤是想選理科的，但是他的水平進理科估計就是被一槍爆頭的下場，文科他個人又不是很喜歡，但偏偏文科成績還馬馬虎虎看的過去，和老師聊了聊，老師的建議是選擇理科，喜歡就有熱情，有熱情就能搞好，目前就蘇澤的情況也并不是抓不起來，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當然最終的選擇還是他自己和3月月考的成績進行綜合考慮。
劉雯的成績很好幾乎毫無疑問的會選擇理科，高宇飛理科和蘇澤不相上下但文科比蘇澤就好看多了，所以高宇飛聽從老師的建議會選擇留文。
蘇澤發信息問了徐亮，徐亮就回了一個理字。
3月的月考如期而來，大家對這一次的考試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慎重，蘇澤的排名還是有很好的提升，但總體水平還是處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成績出來後王老師又找蘇澤談了一下選文理的問題，最終蘇澤還是決定放手一搏，選擇了喜歡的理科。
劉雯知道蘇澤選理，開心的說希望繼續一個班，高宇飛垂頭喪氣的說被大家抛棄了，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楊穎居然選擇了文，而且還在高二和他分到了一個班。
放學後劉雯拉着蘇澤去吃烤串，高宇飛太過于傷心表示不想參加，劉雯巴不得趕緊拉着蘇澤跑了生怕他反悔。
劉雯選擇的烤串店在學校附近，味道好價格公道，來吃的幾乎都是7中學生，老板也很熱情，只要有人進來就大聲的吆喝着歡迎光臨配合着烤串滋滋滋的聲音顯得特別熱鬧。
劉雯選了個靠窗的座，放下書包就拉着蘇澤去選串，蘇澤意外的發現和劉雯口味真的很像，兩人選了半天幾乎選的都是一樣的，看着對方框裏一模一樣的菜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坐下後劉雯就開始噼裏啪啦的一頓說，從她打聽到了學校理科老師到王老師還會繼續帶理科高二有機會還是班主任等等，蘇澤一直專心的聽着，偶爾反問個一兩句，烤串上來的時候劉雯也正好說完了學校的事，兩人撈起袖子準備開吃。
還沒吃兩串就見一群穿着籃球服的人跑了進來，應該是學校籃球隊的。
“校籃球隊的，那徐亮應該也來了”劉雯吃着串看着進門的一大幫人
蘇澤一回頭就剛好看着進門的徐亮，徐亮也看到了他。
15、暧昧
◎這人是王老師男朋友啊？◎
蘇澤熱情的對徐亮揮了揮手，徐亮只是看了一眼他和劉雯，連個頭都沒點
“徐亮怎麽了？和你吵架了嗎？”劉雯見情況不對
“不知道，他呀估計戀愛腦了”蘇澤其實也很懵，徐亮莫名其妙的反應他實在搞不明白了
“啊？和誰？楊穎啊？”
“不知道，問也不說，一天黑個臉跟誰欠他二五八萬似的”
籃球隊的人多一個桌坐不下，老板跑蘇澤他們這人少的一圈給拼了個桌招呼着人過去，徐亮經過蘇澤的時候也沒看他一眼，拉了凳子用後腦勺對着他。
“你看，就這樣”蘇澤用烤串簽指了指徐亮的後腦勺小聲的說
劉雯也壓低了聲音“确實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是和楊穎吵架了吧？”
蘇澤點點頭表示同意。
劉雯撇了撇嘴轉頭問蘇澤“你有沒有談過戀啊？”
蘇澤被劉雯問的一愣“當然沒有”
劉雯笑了笑“我也沒有”
“看起來不像啊”
“我們兩個試試怎麽樣？”
劉雯話剛一說完碰的一聲巨響，蘇澤沒被劉雯的話吓着倒是被這聲巨響吓一跳，手上的土豆都掉了一塊。
徐亮伸腳一踢把兩張并排的鐵桌踢的向前滑了一大截
“幹嘛！徐亮”坐一邊的隊友被踢的腿一抖
“有只蟑螂”
“卧槽哪裏哪裏？”
徐亮站起身不耐煩的說了個不吃了，先走了。
經過蘇澤的時候停下來斜眼瞟了一下他“有蟑螂吃了要中毒的”
蘇澤含着塊土豆片看着徐亮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徐亮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真的有問題啊！不會失戀了吧”劉雯望着徐亮黑透了的臉和那渾身的戾氣
蘇澤趕緊把嘴裏的土豆片吃了下去“應該是，他剛才是在發火嗎？”
“不然呢，這種店有蟑螂還需要大驚小怪嗎？不是很正常嗎？”
聽着劉雯的話蘇澤含着第二塊土豆片又有點難以下咽了……
“我剛才問你的話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話？”
“就是我們兩個談戀愛啊！”
蘇澤不想再吃了，用烤串簽戳土豆“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奔放啊，還說沒談過戀愛”
“真沒談過，我不早戀”
“那你還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先把你預定下了，等我們畢業了讀大學了你首先得選我”
蘇澤覺得劉雯的話挺有意思的，他還不知道戀愛還可以這樣，其實他并不讨厭劉雯，相反還是挺有好感的，但是這種好感是不是就是喜歡他還不太懂。
“還能這樣啊？”
“啊，你這麽帥，我不先預定了到時候被別人搶了怎麽辦？”
蘇澤笑的更開心了“又不一定是一個大學”
“你準備報哪個大學？”
“不知道，我想讀A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這下劉雯徹底被蘇澤帶偏，接下來的話題就圍繞着大學的情況，收生的分數等等展開，一直到吃完散夥劉雯都沒記起來讓蘇澤給個回複。
蘇澤晃悠到家的時候已經快7點了，剛摸出卷子準備刷題電話就響了。
徐亮沒好氣的問了句“吃完了嗎？”
蘇澤想着徐亮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實在不知道哪句話又會惹到他，說話都慎重的有點打結“吃完了啊”
“回家了啊？”
“回家了啊”
“你來接我一下”
“大哥又是哪裏啊？弟弟我沒車了呀”
“學校門口”
“你剛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學校？”
“快點來”
蘇澤還想說為什麽每次都到家了才說，但話還沒說完徐亮那邊就已經挂了電話，蘇澤不想去，拿出卷子準備刷題，剛刷了兩道題斜眼看到桌面上徐亮給的資料，啊～～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造孽啊……
蘇澤雖然去了但沒打車，而是坐着公交車慢悠慢悠晃過去。
“37分鐘，你家過來需要這麽久嗎？” 徐亮依然大喇喇的坐在校門口的長椅上，腿伸的長長的，兩手抱着頭悠閑又自在。
“我的車都被你搶了，我只能坐公交啊！我還沒時間去買新車”
徐亮拍了拍長椅讓蘇澤坐下。
蘇澤一屁股坐下用手戳了戳徐亮的肩“你到底怎麽了？失戀啦？”
“比失戀還慘”
“家裏出事了？”
徐亮搖搖頭看着路上的車流，蘇澤有點猜不透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選擇用了些萬能句比如
“唉～沒事，想開點”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人往前看，路往前走”
……
在蘇澤實在找不出萬能句的時候徐亮終于說話了
“如果你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你會怎麽樣？”
蘇澤覺得徐亮的話有點繞口，但還是本能的回了句“不怎麽樣，喜歡就喜歡呗，還能怎麽樣？”
徐亮看着蘇澤的臉一動不動，蘇澤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臉，生怕剛才烤串的渣還沾臉上
“什麽叫不該喜歡的人啊？”
“就是你喜歡他，但是卻知道以後不會在一起，父母不會同意，社會也不會同意”
蘇澤轉了轉眼睛猜了猜“老師？好朋友的女朋友？有夫之婦？卧槽你不會喜歡上親戚了吧？”
徐亮擡手敲了一下蘇澤腦袋“走，陪我吃飯，肚子餓了”
“哦，你還沒吃飯啊？”
“沒”
“去吃什麽”
“烤串”
“……啊……你不是說有蟑螂嗎？”
徐亮沒理他直接走去了烤串店，蘇澤覺得徐亮真是挺善變的。
吃烤串的時候蘇澤趴着小聲問徐亮“你喜歡誰啊？特別禁忌那種嗎？”
徐亮點點頭
蘇澤伸出大拇指給徐亮比了個贊“牛逼”
蘇澤覺得徐亮确實是餓了，完全忘記了蟑螂的事，吃的又香又多……
“你喜歡劉雯嗎？”徐亮擡頭盯着蘇澤
蘇澤知道徐亮今天是聽到他和劉雯的聊天了“還行吧，我不知道怎麽樣算喜歡”
“你喜歡和她在一起嗎？”
“還行吧，有的聊就可以”
“天天在一起呢？無時無刻都在一起呢？”
蘇澤哲皺眉頭想了想“這還是要有點距離吧……不是說距離産生美麽？”
徐亮哼笑了一聲“不要喜歡她聽到沒”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蘇澤莫名其妙“什麽叫沒有為什麽？……難道？？”
徐亮伸手捏了捏蘇澤的臉“別亂想，我喜歡可愛的”
蘇澤揉了揉被捏痛的臉“劉雯不可愛嗎？”
徐亮眼睛亮了亮“你比她可愛多了”
蘇澤覺得徐亮又在轉移話題，懶得和他扯，兩人吃完已經徹底天黑了，蘇澤看了看時間都9點了，今天是沒法刷卷子了。
徐亮打了個車把蘇澤先送了回去。蘇澤還沒走到樓梯口就收到徐亮的微信
-明天開始和你視頻
這是回複正常了？蘇澤笑了笑故意回了個誰稀罕。
徐亮給顧豐發了個信息，老子就是喜歡，你等着收爛攤子吧。
在學期還有一個來月就要結束的時候徐亮突然又恢複了正常，蘇澤沒有去問徐亮到底喜歡上誰了，他沒有打聽別人隐私的興趣，如果他願意說自己就會說，不願意說問也沒用。
徐亮恢複了晚上和蘇澤視頻，蘇澤頭都不擡就可以問問題，徐亮知道他想選理科，開始每天給他至少半小時的數學物理補課，有時候視頻講起來不太方便就在學校留下來講，漸漸的徐亮講課的事傳開了，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徐亮有點吃不消了讓蘇澤去家裏上課。
蘇澤站在房門口的時候就連連贊嘆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你家這麽大，你一個人住嗎？”
“我媽偶爾過來”
“這麽大打掃起來很費勁吧”
“有阿姨白天過來打掃”
“哦，啧啧啧有錢人的快樂我等平民根本想象不到”
徐亮放下書包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扔給蘇澤“叫哥哥，哥哥送你”
“哇，哥哥好大的口氣”
“叫的這麽爽快啊”
“哥哥以後我結婚的婚房就指望你了”
徐亮喝了口水舔了舔嘴唇笑了笑“你結婚的所有我都包了”
蘇澤激動的補課時全程叫哥哥，徐亮聽的很舒暢……
現場教學的質量比視頻高的多，蘇澤變得放學就往徐亮家跑，如果徐亮要打球，他就在教室做題等着，他很喜歡去徐亮家，又大又漂亮，還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簡直不要太爽了，徐亮還貼心的經常讓人送紅燒牛肉過來，要不是自己有家蘇澤就要脫褲子懶在徐亮家了……
期末前學校有個畢業生歡送會，碩大的多媒體演播廳人滿為患，優秀畢業生一個個輪流上臺講訴自己的心路歷程，然後再言詞鼓勵一下學弟學妹。
蘇澤聽的昏昏欲睡，昨晚刷題刷到淩晨1點，有史以來最晚，聽着臺上一遍一遍的打雞血都沒有辦法刺激到他，腦袋搖來晃去最後趴一下倒在了徐亮肩膀上，徐亮頭都沒回依然直視着臺上，仿佛習以為常。
高宇飛從後面戳了戳徐亮“咱倆換個位置，讓他靠我肩上”
徐亮哼笑一聲“滾”
高宇飛撇撇嘴，好心幫你分擔還不領情，又去戳了戳蘇澤“蘇兒～昨晚幹嘛去了？”
徐亮側過頭拍了一下高宇飛的手“不會滾嗎？”
“嘿你毛病啊”高宇飛和徐亮說話的間隙蘇澤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半睜着眼把頭靠在椅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麽困啊？” 徐亮拉了拉蘇澤的校服。
“嗯，要不是有老師在我估計得趴你腿上了”
徐亮笑了笑把校服拉開“趴裏面給你遮住臉，老師就不知道是你了”
蘇澤用腳踹了他一下“滾”
蘇澤昏昏欲睡的狀态持續到臺上主持人那一句猶如平地一聲雷的話。蘇澤瞬間像被打了雞血，坐直身體認認真真的看着臺上，動作大的徐亮都吓了一跳“怎麽了？”
“別說話”
只見往屆優秀畢業生魏宇穿着休閑西裝走上臺的時候，整個會場都開始騷動起來，一大片一大片的女生控制不住的開始竊竊私語。
魏宇上臺後朝臺下笑了笑就開始了演講，整個過程都是脫稿，比起前面的演講他的要通俗易懂的多，一件件有趣的事構建了他的整個高中生涯，臺下的孩子們聽的一會兒笑一會兒感嘆……
“原來他也是個學霸啊”蘇澤看的眼都不眨一下“對了，王老師呢？”
徐亮指了指前排，蘇澤不斷在王老師和魏宇身上看，他都不知道他在好奇什麽，可能只是想看看兩人有沒有什麽明目張膽的互動。
徐亮湊近蘇澤又看了看王老師的背影說“這人是王老師男朋友啊？”
16、暧昧
◎“不會”◎
蘇澤順勢點了點頭，又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着徐亮“你怎麽知道的？”
“你全寫臉上了”
“有這麽明顯嗎？”
“不要太明顯”
蘇澤趕緊壓低聲音拉攏徐亮讓他別說出去。
徐亮好奇蘇澤是怎麽知道的，蘇澤說“我看到他們牽手了”
說完抓過徐亮的手十指緊扣“就這樣牽的，你說正常兩男的怎麽會這樣牽手啊”
徐亮看了看蘇澤已經縮回去的手沒說什麽又轉頭看着臺上的魏宇，魏宇已經講到了尾聲，剛好在感謝着當年的老師，其中說到王老師的時候不自覺的嘴角上揚，蘇澤看的心癢癢的，他總算明白為什麽女生特別喜歡看別人談戀愛。
“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
“男的和男的”
“本來挺惡心的”
“然後呢？”
“久了也就覺得就那麽大回事吧”
“你能接受嗎？”
“還行吧，反正王老師和他在一起開心就好”
“那你呢？你接受和男孩子嗎？”
“我當然不行，我又沒病”
徐亮看着蘇澤還望着臺上的側臉，他想蘇澤要被自己壓床上估計真的要暴走，只能慢慢來。
魏宇下臺後沒兩分鐘王老師就離場了，蘇澤拍了拍徐亮“王老師走了王老師走了”
徐亮嗯嗯了兩聲就抱着頭繼續看臺上的領導講話。魏宇走後蘇澤又覺得沒了意思，靠在椅背上繼續打瞌睡。
徐亮轉頭看着迷迷糊糊的蘇澤，他其實并不知道他喜歡蘇澤什麽，就覺得蘇澤哪兒都好看，做什麽都可愛，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哪兒哪兒都喜歡，喜歡的不得了，愛情有時候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歡送會一直持續到快放學，結束後回到班級，班主任做了簡單的總結，然後讓每個孩子立出自己的志願，并且計劃出為了這個志願而要如何奮鬥努力。
“我要去j大，吃海鮮”
“我要去w大看櫻花”
“我想出國”
“我想去a大”
……
微風吹動着窗簾，牆壁上貼的名言警句，黑板上上一節課還沒擦幹淨的筆跡，桌椅碰撞的聲響，每個人眼睛裏的光芒，燦爛如花的笑容，對未來無限期待的眼神，所有的這一切都印在了蘇澤眼裏，很多年以後回憶起來他對這一幕都深有感觸，青春就是總有希望。
放學後蘇澤被王老師叫去了辦公室，蘇澤站在辦公室緊張的不行，腦子裏不斷的想着最近是不是哪兒做的不對，最近是不是哪次測試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