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更】
舒遙無懼他冷硬的聲音, 而是從他的身側靈活地鑽了進去。
傅铮轉過身來,看着她自覺地換了拖鞋往裏走。
他關了門,冷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舒遙輕笑了一聲, “傅警官要真的不想讓我進來,我還能進的來?”
耍嘴皮子,傅铮從來不是舒遙的對手。
舒遙也見好就收,她看着他, 輕聲道:“我還是第一次給人熬粥呢,你真的不試試嗎?”
在傅铮嘗了一口粥之後,舒遙迫不及待地問:“味道如何?”
傅铮看了她一眼,“白粥能有什麽味道?”
舒遙用手拖着腮幫, “傅警官, 你可真沒情趣,你好歹也哄哄我不成嗎?”
傅铮眼眸閃了閃, 放下勺子,“粥我也喝了,你回去睡覺吧。”
“不要, 我要看着你吃完。”
傅铮拿她沒有辦法, 一碗白粥,他兩三下吃幹淨。
舒遙瞪着好看的眼睛, “不是吧, 傅警官, 你為了趕我走, 都不怕燙的嗎?”
傅铮沒再跟她說話,而是起身伸手拉過她纖細的手腕,将人往外帶,眼見着就要出了門, 舒遙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抱住男人勁瘦的腰,面頰貼着他的胸口。
“傅警官,你怎麽總是把我往外趕呀?”
女孩的聲音又嬌又軟,身體溫溫熱熱,呼吸間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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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為清短暫了出戲了兩秒,反應過來之後,他立即伸手握住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往外扯着,聲音透着幾分無奈,“舒遙,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舒遙固執地抱着她,“傅警官,你好嚴肅啊,我不過就是喜歡你而已啊。”
傅铮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是第一次從舒遙的嘴裏聽到,喜歡他這樣的話。
每一次都這麽輕易,輕佻,随心所欲。
“舒遙,你別招惹我。”
舒遙在他的懷裏仰起腦袋,她看着男人深不可測的眼眸,大概是發燒的緣故,他的眼眶是紅的,看上去要比平時危險的多,舒遙的嘴角慢慢帶上笑意,緩緩道:“招惹了,你又怎麽樣呢?”
拍攝現場安靜極了,現場工作人員都下意識地屏着呼吸看高手過招。
沈老師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鹿老師卻總能帶給他們驚喜,這一點,賀秋生都看在眼裏,每次結束一天的拍攝之後,他都會花上一段時間,專門去看男女主一天的拍攝,鏡頭在記錄着鹿熹的進步。
有的時候,就連賀秋生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鏡頭裏飾演着舒遙的鹿熹幾乎可以分為兩種人格,第一種人格是面對除傅铮之外的人,她安靜沉默,甚至冷淡的過分,而在單獨面對傅铮的時候,她就像是個陰郁嬌作的小瘋子。
也難怪傅铮摸不透她究竟是怎麽想的。
或許,舒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
賀秋生覺得鹿熹在表演這方面,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他們剛開始的拍攝,基本都是沈為清掌握節奏權,但現如今,他覺得,鹿熹在嘗試主導節奏權。
……
鏡頭裏的兩人還在繼續。
舒遙的手臂已經換上了傅铮的脖頸,她踮起腳尖,紅潤的嘴唇似有似無地摩擦着男人的耳廓,聲如幽蘭,“傅警官,你親過女人沒有?”
話音剛落,女人馨香柔軟的嘴唇便貼了過去。
傅铮的眼眸驟然一暗,喉結上下滾動。
舒遙主動含住他的嘴唇,過了幾秒,她又慢慢地探出舌尖,柔軟濕熱的舌頭嘗試往他微抿的嘴唇縫隙中擠去,剛撬開一點,男人驟然重新将嘴唇抿的更緊。
舒遙不信邪地在他的嘴唇上又舔又吮了一陣,但男人依舊無動于衷,她一直仰着的脖頸也酸的厲害,眼眸裏的光逐漸熄滅下來,貼着他的嘴唇也稍稍有了點退意。
然而,就在她的嘴唇扯開一寸之際,男人寬厚的手掌冷不丁覆住她的後腦勺,轉瞬滾燙的嘴唇便追了過去,帶着懲罰的錯覺,兇狠侵入她的濕熱的口腔。
舌吻,是他們之前便溝通過的。
鹿熹對舌吻幾乎沒有什麽經驗,她以往的吻戲僅限于嘴唇,所以在沈為清舌頭探進來之後,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的好,甚至下意識地将舌頭朝後縮藏。
沈為清察覺到她的退縮,但他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輕而易舉地尋到她的軟舌,用力地,赤·裸地糾纏起來,粘膩的聲音在此時安靜的環境裏尤為清晰。
鹿熹被吻的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戲裏還是戲外,心髒劇烈到就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意識昏沉的厲害,她在這場戲中完全失去了主動權,只能任由着沈為清把握節奏。
直到下嘴唇一陣刺痛,她混沌的神思這才清醒了點。
沈為清咬完之後,又在那處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小瘋子,原來這麽慫的嗎?”
咬下嘴唇以及他最後的這句話,都是劇本中沒有的,都是沈老師的臨場發揮。
“卡!”
賀秋生也終于出聲。
鹿熹還靠在沈為清的懷裏,氣息還有些沒調整回來。
這時,全場還處于安靜狀态,贈贈甚至拿着水杯站在原地,腦海裏都還是他們兩人接吻的那一幕。
沈為清伸手順了順她的後背,“好點了沒?”
鹿熹緩緩松開他的t恤,聲音有些沙啞,“好,好多了。”
這時,贈贈他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熹熹姐,喝,喝水。”
贈贈将水遞給鹿熹,視線瞥過她紅腫的嘴唇,至于沈老師的嘴唇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她沒敢去看。
鹿熹接過水杯,微微背對着沈為清喝水。
大壯也拿着水過來,“沈哥,喝點水嗎?”
沈為清垂了下眼眸,“我不渴。”
鹿熹喝完水,這才想到她剛才在表演中走了神,以至于最後都是沈老師救的場,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遠處顯示器後的導演他們,他們應該在看他們剛才的表演,隔的有些遠,她看不清他們的神色。
鹿熹心裏是清楚自己最後是演砸了的,她習慣性地抿了抿嘴唇。
“嘶——”下一秒,她便悶哼出來。
沈為清立即看了過來,“怎麽了?”
鹿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緊張,腦袋懵了一秒,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告訴他,她下嘴唇內側好像被他咬破了,而她剛才抿嘴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牙齒。
正在鹿熹猶豫該怎麽回答的時候,賀秋生的聲音傳過來。
“為清,小鹿,你們倆過來一下。”
鹿熹一時顧不上考慮別的,應了一聲便趕緊朝賀秋生他們方向走了過去。
沈為清看着前面人清瘦的背影,跟了過去。
兩人離開之後,原地就只剩下贈贈跟大壯。
兩人竟然默契地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松的沒有原因,莫名其妙。
大概是兩人松氣的動作過于整齊劃一,兩人不由對上視線,一秒,兩秒,随後彈開。
“那什麽,我去幫道具老師收拾下道具。”
“我,我再去給熹熹姐添點水。”
說完,兩人默契轉身,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
過去之後,鹿熹立即主動道歉。
“導演,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拍好。”
賀秋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拍的挺好的。”
鹿熹怔了下,拍的挺好?
可是她不是都走神了嗎?
賀秋生也明白她的想法,笑着說道:“雖然這一段舒遙應該是更為主動更為游刃有餘,但我剛才跟王制片看了下,我覺得你剛才的這段的情緒表達也可以用,況且沈老師最後一場戲也加的恰到好處。”
沈為清一過來便聽到賀秋生的誇贊,便笑着道:“導演你不怪我亂加戲就好。”
賀秋生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就拍到這裏,通知大家收拾一下可以收工了。”
“導演,沒有什麽需要補拍的鏡頭嗎?”鹿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賀秋生看着鹿熹的眼裏帶着和藹,“我們剛才都看過了,拍的非常好。”他對這段表演是真的滿意,他也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第一次拍親熱戲,這麽長的鏡頭竟然還可以做到一鏡到底。
上了保姆車,大壯沒忍住道:“沈哥,我有件事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沈為清背靠着椅背,淡聲道:“不該問的就別問。”
大壯“不該問”的話被掐斷在搖籃裏。
沈為清閉上眼睛,腦袋裏浮現出的是剛才拍攝的內容,從他滿二十歲算起,他拍過的吻戲,自己可能都已經數不清楚了,但沒有一場吻戲能讓他在拍完之後,還能産生出一絲旖旎的念頭。
他入行這麽多年,接觸過太多的藝人,她們或有一張出衆的臉蛋,或有過人的演技,或有吸引人的氣質,但這些,都沒讓沈為清産生過什麽探究的念頭。
大概是父母以及身邊的很多的長輩都是演員,所以他在演繹這條道上,走的是沒有任何阻礙的捷徑,他可以将自己跟角色融為一體,也可以在結束之後将角色幹幹淨淨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回歸現實生活。
因此,在他的身上,從來就沒有過“入戲太深”這一說法,自然跟那些合作的女演員們更不會有因戲生情的糾纏。
沈為清遇到過太多對他表示過好感的人,但無一例外地都被他拒絕了,二十五歲之前,他的心裏只有事業,其他什麽都裝不下,又過了幾年,大哥也很快跟嫂嫂結婚,他們兄妹(姐弟)三人,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大概是從小受父母的影響,後面又先後被姐姐姐夫哥哥嫂嫂所影響,他對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做不到将就,因此無形中避免了很多沒有接過的戀愛,并且這麽多年他都沒遇上一個,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他特意記在心裏的人。
他倒沒有因為感情的事着急過,畢竟他哥也是三十一歲才遇到的嫂嫂,或許他也要等到三十歲之後吧。
然而……
在沈為清二十九歲這年,認識了二十五歲的鹿熹。
作者有話要說: ——清清對感情是屬于一見鐘情類型,同時他也是那種“如果第一眼就沒看上的人,就算再看九十九遍,也依舊看不上”的人,但他在回國之後的慈善晚會上,第一眼就看上了熹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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