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修】
鹿熹嘗了一塊烤五花肉, 眼睛微亮。
“這個好吃。”她擡頭對沈為清道。
一桌燒烤中，烤五花肉是最先吃完的。
烤五花肉本身就撒了辣椒，鹿熹吃的時候又蘸了辣椒粉, 此時嘴唇紅潤微腫，還沾着些油漬, 她正嘶嘶地小口吸氣，沈為清覺得此時的她身上多了幾分煙火的氣息。
鹿熹對誰都保持恰到好處的溫和客氣, 客氣疏離, 內心世界很難打開, 直到現在，沈為清都不能說，她已經真正地接納了自己，他不過才撬開了一絲裂縫罷了。
恰好，他們的冰鎮酸梅汁送了過來。
沈為清對服務員說道：“再來一份烤五花肉，稍微焦一點。”
剛才他便注意到, 她更喜歡吃焦黃一點的烤五花。
鹿熹正插·冰鎮酸梅的吸管，見狀, 道：“這還有好多呢。”
沈為清：“沒事，你吃你愛吃的，不愛吃的我吃。”
鹿熹眨了下眼睛, 眼神有些飄忽。
默默離開的服務員：真想踢翻這碗狗糧！
鹿熹将插·上吸管的冰鎮酸梅汁遞給沈為清。
沈為清：“給我的？”
鹿熹點頭, “要嗎？”
沈為清接了過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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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給人遞一杯酸梅汁是出于禮貌, 但插·上吸管就不一定了, 至少他不會給其他人遞礦泉水的時候幫忙擰開瓶蓋，遞酸梅汁的時候幫忙插·上吸管。
鹿熹覺得沈為清有點奇怪，捧着冰鎮酸梅汁看卻不喝, 手指上還沾着外壁上的冰霧。
“你不喜歡喝嗎？”她好奇地問了聲。
握着冰鎮酸梅汁的沈為清愣了下，看到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心中覺得有些臊的慌，面上卻依舊鎮定，“沒有，喜歡的。”說完他低頭咬住吸管。
鹿熹喜歡咬吸管的習慣應該是改不掉了，酸梅汁還沒喝到三分之一，吸管就已經被她咬扁了，不過沈為清也沒想給她換一根，因為不管給她換多少根，她都會咬扁，就是一個下意識的習慣。
鹿熹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咬扁的吸管上，不由想到了剛才在電影院的事，她下意識又将吸管塞進嘴裏，不想讓他看到。
這邊電影結束之後，賀秋生才發現，他的男女主都不見了。
“欸？他們人呢？”
張副導笑着說道：“之前就看到他們一起出去了。”
賀秋生抓住了重點，“一起出去的？”
正好從旁路過的餘越立即說道：“是的是的，我也看到了，他們一起走的。”
賀秋生原本還想找沈為清聊聊劇本的事，現如今聽他們這樣說，幹脆地放棄了念頭，劇本什麽時候都能聊，男女主培養感情最重要！
這邊贈贈也急匆匆地往外走，她走了幾步看到還落在後面的大壯，不由問：“你磨蹭什麽呢？你不接沈老師啊？”
大壯：“……”他還真的不用接，他家沈老師早就帶着鹿老師走了，但他敢跟她說實話嗎？他不敢！！
贈贈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餘越他們幾個。
贈贈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餘老師，我家熹熹姐還在裏面嗎？”
餘越熱心回複：“不在，她早就走了。”
贈贈有點懵，“早就走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跟沈老師一起走的。”
贈贈垂了下眼眸，忽然想到沈老師的，随後又朝餘越他們微微鞠躬，“我知道了，謝謝餘老師。”
……
贈贈給鹿熹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燒烤店了。
“熹熹姐，你在哪裏呢？”
“我們在星光夜市。”
鹿熹說的“我們”，贈贈便知道那個“們”是誰了。
“電影結束了？”鹿熹問。
贈贈嗯了一聲，便道：“那你在那邊等我跟宵哥，我們過去接你？”
“不用了，你們直接回民宿吧，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贈贈：“…好，好吧。”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帶？”
贈贈：“不用啦，你早點回來吧。”
鹿熹挂了電話，便看到沈為清捏着串冰糖葫蘆回來。
“誰的電話？”他随口問。
“贈贈。”
沈為清将手裏的糖葫蘆遞給她，“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他們那邊電影結束了，打算過來接我。”
“那你怎麽說的？”
“我們不是馬上要回去了嗎？”
沈為清笑開，“嗯，我們回去吧。”
最近的天越來越多變，在回去的路上便開始下起了雨，并且還越下越大，噼裏啪啦地打在車窗以及車前玻璃上，車廂內沒有開燈，前面的雨刷有規矩的運轉着。
沈為清一邊開車一邊看着鹿熹坐在副駕駛坐上安靜的吃着冰糖葫蘆，心裏說不出來的安寧溫柔。
“明天的外景應該拍不了了吧。”鹿熹忽然開口說道。
“也不一定，如果明早雨停了，還是會拍的。”
鹿熹嗯了一聲。
“你想拍室外？”沈為清問。
“那也不是，導演安排什麽就拍什麽。”
對于拍攝，鹿熹還是蠻配合拍攝的。
一串糖葫蘆八顆，鹿熹已經吃完了七顆。
沈為清問她：“甜嗎？”
鹿熹側頭朝他看了過去，他正雙手握着雙向盤，目視着前方，還有幾米是紅燈，他減速慢慢地停了下來，好像剛才的話就只是随意一問，她舔了舔嘴唇，“還挺甜的。”
沈為清将車停穩之後，朝她看了過來。
“是嗎？”
“給我嘗一下。”
鹿熹瞬間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他應該是在開玩笑的吧？
沈為清嘴角帶着笑，又問：“舍不得嗎？”
鹿熹捏着糖葫蘆木簽的手沒由地一緊，剛準備開口說話，便聽到沈為清笑了出來。
沈為清一邊笑一邊道：“逗你玩的，自己吃吧。”
鹿熹看着他過分明亮深邃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将糖葫蘆給遞了過去。
……
他們的車開進民宿的停車場。
沈為清先下了車，從後備箱拿過雨傘，将雨傘撐開之後，對站在一旁的她道：“過來。”
鹿熹慢騰騰地朝他走了過去，她現在腦子裏想的還是冰糖葫蘆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為清已經湊過來咬住了她最後剩下的那顆冰糖葫蘆，她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把糖葫蘆叼走，她總不能在那個關頭把手給縮回去吧？
“在想什麽呢？”
随着沈為清的話音落下，他的手臂已經搭上她的肩膀。
他們這段時間拍了太多的親密戲，鹿熹其實已經習慣了沈為清的接觸，在他手臂搭上來的時候，她只有心跳加速，卻并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鹿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在想糖葫蘆的事，她搖了搖頭，“沒想什麽。”
沈為清也沒有追究問底，只是将人朝自己的方向帶了一點。
他們這一路過來，雨勢并沒有減少。
不過從停車場到民宿大廳大概不過五百米的距離，倒也不是很遠。
鹿熹完全是被沈為清裹在懷裏過去的，因為風向以及兩人身高問題，她面頰上還是沾了些雨水，沈為清收了傘，看到她臉上的水漬，下意識地朝她伸出手。
“熹熹姐！沈老師！”
手還沒有碰到鹿熹的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人默契地看了過去，是朝他們飛奔過來的贈贈，在她的後面，還跟着大壯。
贈贈是掐着時間等在大廳的，看了會手機，一擡眼便看到她等的人已經進了大廳，而沈老師的手看着似乎是要往鹿熹臉上摸的意思，于是她下意識的便喊出了聲。
走近之後，贈贈才看到鹿熹面上的水漬，但下一秒，又看到了沈老師濕透的半邊肩膀。
跟過來的大壯也看到了，眼珠一轉，立即喊道：“哥，你衣服都濕了！”
沈為清：“……”
鹿熹也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他濕透的肩膀，在過來的時候，他幾乎都把雨傘傾向了她，心髒倏爾暖了一下，她看着他，“趕緊回去先把衣服給換了吧，不要感冒。”
沈為清笑的不以為意，“感冒倒也不至于。”
贈贈跟着鹿熹進了房間。
“熹熹姐，你也先去洗個澡吧。”
鹿熹嗯了一聲，剛進浴室，腳步又頓了下來。
贈贈見狀，便問：“怎麽了嗎？”
鹿熹猶豫了下，“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等你洗完澡出來再走吧。”
“不用等我，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贈贈不知道為什麽，她隐隐有一種她希望她走的意思，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畢竟确實也挺晚了，于是便道：“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洗完澡，自己泡點板藍根喝，預防感冒的。”
……
一進門，大壯便立即給他充了一袋板藍根。
“快，趁熱喝了。”
板藍根是預防感冒的，沈為清不覺得淋那點雨就會感冒，但他還是喝了。
大壯等着洗杯子，八卦地問了句：“哥，你帶鹿老師去吃什麽了呀？”
沈為清一邊喝着板藍根，一邊回她：“燒烤。”
“小玉傣味那家？”
沈為清嗯了一聲。
大壯忽然嘆了一口氣，他也想吃燒烤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大壯不想再看他一眼，于是過去開門，同時還在腹诽，這個點了，誰會來敲門啊？他一開門，便看到站在門外的鹿熹，“鹿老師，你怎麽過來了？”
沈為清剛把杯子放進水槽，便聽到大壯的聲音從玄關傳過來，當即快步走了過去。
“那個，沈老師在……”
“在！”
大壯：“……”
同時，他這才注意到鹿熹手上端着的…板藍根沖劑？
沈為清也看到了，“這是給我的？”
鹿熹嗯了一聲，“我剛喝完，順便給你也沖了一杯。”
沈為清伸手拉着大壯的後領，将人往後提了提，“謝謝，正好我還沒有來及泡呢。”
大壯：what？？那他剛沖的板藍根是誰喝的？
鹿熹将杯子朝他遞了遞，“那你趕緊趁熱喝了吧。”
于是沈為清一連喝了兩杯板藍根。
鹿熹見他喝完，也放心了點，從他的手裏接過杯子，“那你趕緊去洗澡吧，早點休息。”
沈為清看着鹿熹進了自己房間，這才把門給關起來，結果一回頭，便看到大壯雙手抱在胸前，笑的賤兮兮的，“哥，連喝兩杯板藍根的感覺怎麽樣？”
沈為清笑着将門重新打開。
大壯被趕了出去！
……
鹿熹在劇裏的戲份并不多，幾乎也都是跟沈為清的對手戲，前段時間，賀秋生一直在集中拍他們在西雙版納的戲份，如今，随着在劇中飾演反派的老戲骨演員進組，賀秋生便又重新調整了劇本。
賀秋生跟張副導便分了兩組，賀秋生帶着沈為清他們在山上搭了個臨時劇組，在山上拍山上睡，其他人還是跟着張副導在山下拍攝，鹿熹跟張副導組。
山上沒有什麽信號，吃飯也不方便，所以他們的一日三餐都是生活老師特意開車給送上去的，老師回來便跟他們說，山上的拍攝要比他們山下辛苦的多，演員們山野裏爬山野裏滾的，基本上都要拍到淩晨兩三點，這不，除了運輸夥食之外，還增加了礦泉水以及水果。
鹿熹低頭看着手機，不由自主地翻到了她跟沈為清的微信聊天記錄，距離他們上次聊天還是六天前，正好是他上山那天，估計到了山上就沒信號了吧，照生活老師這麽說，他估計是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贈贈坐在鹿熹的對面，見她握着手機發呆，隐隐猜到她可能是在看什麽，但她沒有詢問。
“嗡——”掌心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下。
是張副導發過來的微信。
她的戲份做了調整，并告訴了她調整之後的場次，讓她回去之後好好看看，明早就上山。
鹿熹看了眼張副導發的場次，對贈贈說道：“把劇本給我一下。”
贈贈立即從包裏把劇本掏出來遞給她，順口問：“怎麽了嗎？”
“張副導剛給我發微信，戲份做了點調整，明天早上要上山。”
鹿熹翻到明天要上山拍的那場戲，浏覽了下劇情跟人物角色。
他們沒有對手戲……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鹿熹怔住了。
贈贈見她一直盯着那頁沒動，疑惑地問：“是劇本有什麽問題嗎？”
鹿熹回過神來，她撫了下劇本，“沒有，我再看一會。”
贈贈原本想她勸回去再看，車上傷眼睛，但見她已經投入地看了起來，便只能默默地将車廂內的燈光調至最适合的光線。
山上這邊淩晨近三點才收的工。
在賀秋生喊了卡之後，餘越便一屁股落在地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他們已經這樣拍攝了将近一個禮拜了，沒有網絡沒有信號，就連一日三餐都是山下送上來。
“我想下山～”累出波浪音。
謝篇伸腳踢了他一下，“少想一些有的沒的，趕緊回去洗洗睡。”
餘越一副受過重度摧殘的模樣，不想動彈。
趙思源喝了大半瓶水，餘光瞥到正舉着手機試圖接收信號的沈為清，不由疑惑道：“沈老師平時也不是一個很愛玩手機的人呀，你們發現沒，在山上這幾天沈老師一直試圖找信號。”
他們是已經找麻木了，幹脆也就放棄了，反正就算找到了，信號也差的要命，一條消息卡十分鐘都不一定能發出去。
坐在地上的餘越立即看了過去，默默地揚起嘴角，趙思源不知道沈老師為什麽這麽執着要找信號，但他知道，他擡頭看了一眼謝篇，朝他挑了下眉梢。
謝篇白了他一眼，“你還起不起來？不起來我就走了！”
餘越見狀，立即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勾住趙思源朝謝篇追了過去，“你等等我們啊，我這不是起來了嗎？！”
沈為清将手機往上探着，終于在某個位置的時候，手機出現了一格信號，他當時就站在原地不敢動了，立即翻到鹿熹的微信，飛快地發了一條消息出去，但這條消息轉啊轉啊，直到一個大紅色的循環重發标志。
僅連接到的一個信號也斷了……
沈為清又探了探，依舊沒有收到信號，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在很多地方拍過戲，山區叢林沙漠，那邊都沒有網絡也沒有信號，他能在那邊待上三個月半年，卻沒有一次像如今這麽煩躁過。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其實很好哄的！
——贈贈：每次想給自家藝人抱不平，最後都發現慘的還是沈老師
——！！！！！！！我剛才準備二更的時候才發現！我一更沒有設置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