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房間裏。
林恬恬把脖子上的項鏈解了下來,她氣得想要把項鏈丢掉,但理智回歸,她控制住了。
如果把玉徹底摔碎,光環全部返回到寧知的身上,她的美貌徹底涼涼了。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光環丢失了大半,她的美貌也下降了大半。
其實,現在她的樣子對比起以前,還是好看的,但她得到過最好的,被周圍的人捧上了天,她哪裏還能接受被打回原樣?
林恬恬想起今天看見寧知的那張臉,對方已經恢複了大半的容貌,再繼續下去,寧知的顏值全部恢複是早晚的事情。
林恬恬氣死了,這也意味着,之前她一直在做無用功。
想到夢裏,寧知長得漂亮,被寵愛,被衆星捧月,而她站在角落裏遙遠看着,只能暗暗羨慕,林恬恬握緊了玉。
她不能放任這樣的夢境變成事實。
而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陸深遠回來了。
“怎麽不下樓吃飯?”陸深遠走過去,“你身體不舒服?”
背對着陸深遠的林恬恬身體一愣,她慢慢地轉過頭來。
陸深遠的目光落在林恬恬的臉上,“你的臉……”
之前是她的臉型,後來是她的眼睛,鼻子,現在就連她的膚色,嘴巴也變了。
“這是怎麽回事?最近你的樣子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改變了這麽多。”陸深遠不敢相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
雖然還是那個人,但以前林恬恬的五官是精致小巧的,現在,她的五官還有皮膚,都變得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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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恬恬被問得措不及防,之前有光環,在光環的作用之下,就算她變得越來越漂亮,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失去了大半的光環,沒有了它的作用,她外貌上的變化,就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林恬恬咬着唇,眼裏蒙上了一層水色。
按照往常,林恬恬做這樣的動作,陸深遠早已經心疼得将人抱緊。
而現在,她的唇不再是紅潤漂亮的櫻桃小嘴,一雙眼眸,也不像之前那樣水潤潤,泛着光澤,勾得人心癢。
她再做這樣的表情,完全沒有以前的美感。
陸深遠皺眉。
林恬恬微微偏開了臉,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最近用了不好的産品,導致過敏。”
現在她的臉型變成方臉,五官也加粗,臉上還長了一些痘痘,看起來,确實像過敏而導致浮腫。
陸深遠關心道:“看醫生了嗎?”
“嗯。醫生說有點嚴重,需要治療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她需要把光環重新從寧知身上拿回來。
陸深遠走過去,将人摟住,“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不要自己扛着,我會擔心。”
陸深遠确實是喜歡林恬恬的。
他與她在一個宴會上認識,她當時穿着白色的裙子,跟着朋友出席宴會,無意中,撞在他身上。
再後來,他有一次陷入了困境,是林恬恬幫忙讓他脫身。
她性子柔弱,善良,長相嬌美,完全是他喜歡的類型。
林恬恬靠在陸深遠的懷裏,她有點感動,“嗯,我會的。”
這天,大清早下起了雨,氣溫突然降低了幾度,有點涼。
寧知是被拍門聲吵醒的。
站在門外的人是管家。
“發生什麽事了?”她很少見管家這樣神色慌亂。
“二少夫人,你去勸勸二少爺。”管家告訴寧知,“現在外面在下雨,二少爺還堅持跑步,這樣下去,他會生病的。”
以前下雨或者下雪,陸絕也是風雨不改,堅持晨跑,但那時候都是太太讓人把他捉回去。
現在整個陸家都知道陸絕會聽寧知的話,所以,陸母趕緊讓管家來找寧知。
“外面下雨了?”寧知往窗外看去,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下着連綿的雨。
寧知皺眉。
“好,我知道了。”
寧知身上還穿着睡衣,她回房換好衣服後,才跟管家下樓。
陸母站在屋檐下,遙遙看着院子裏,冒雨跑步的兒子,她神色着急,恨不得去把人拉回來。
然而,她知道兒子的脾性,強行打斷他跑步,他會發煩躁,焦慮,不開心。
“小知,你來了。”陸母神色為難,“辛苦你去把陸絕喊回來了。”
寧知點點頭,“沒關系。”
寧知看過網上的資料,自閉症患者很固執,有些是固執吃某樣東西,有些患者是流程上很固執,例如每天會堅持走相同的路線,有些患者是每天固執重複某一件事情。
他們的固執是與生俱來,要改變,根本不容易。
寧知接過管家遞來的雨傘,她撐起傘,走進雨中。
滿天的雨打落在地,她像是準備再次走進陸絕的世界。
寧知腳上的扭傷幾乎好了,只是還包紮着的原因,走起來有點別扭。
她撐着明黃色的雨傘,緩慢地走到花園那邊。
雨越下越大。
白色的裙擺被打濕,寧知腳上包紮的紗布也被打濕。
她毫不在意。
寧知站在過道上,安靜地看着那個穿着一身紅色運動服,冒雨慢跑的陸絕。
很快,陸絕的路被阻擋住,他停了下來。
目光從明黃色的雨傘下移,他看到了雨中,寧知白皙的笑臉。
她問:“要我陪你一起跑嗎?”
陸絕全身都被打濕,他的黑色頭發順服地貼在他額前,他冷白的膚色沾了水,愈發蒼白,漂亮的桃花眼在雨中,茫然,又夾雜着冰冷。
他像是頑固,又讓人心生可憐的小獸。
寧知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走近他,讓雨傘遮擋住她和他的身體。
陸絕低啞的聲音像是沾了水氣,“濕了,你。”
寧知點點頭,“對,我為了找你,被淋濕了。”
陸絕抿緊唇。
寧知伸手去拉陸絕的手,他的手又濕,又涼,“陸絕,我的腳上的繃帶也淋濕了。”
陸絕低頭,他看向寧知穿着拖鞋的腳,包紮着紗布的腳踩在雨水裏,他語氣帶了慌張,“回去你,回去你。”
“我的腳痛,你扶我回去。”
陸絕抿着唇,水珠一直順延着他的側臉而滾落,他拉着寧知走,“回去,陪你。”
寧知勾唇,她說道:“下次下雨,你還出來跑步,我就來陪你。”
陸絕垂下眼簾,頭發濕噠噠地貼服着,他像是被淋濕的小狗,他抿着唇不哼聲。
寧知不是強迫他立刻改掉。
好一會兒,陸絕才氣哼出聲:“不跑下雨。”
下雨他不跑步。
寧知勾唇,“說謊騙人的是小狗。”
陸絕看了她一眼,眼裏的嫌棄很明顯,“小狗你。”
你才是小狗。
陸母看見寧知果然把陸絕勸回來,她趕緊讓人拿來幹淨的毛巾給兩人擦頭發,“姜湯呢?快把姜湯端過來。”
陸母伸手想要幫陸絕擦擦頭發,然而被他閃躲開了。
她嘆了口氣,去幫寧知擦頭發,“快把姜湯喝了,千萬別感冒。”
寧知聽話地捏着鼻子,小口喝着姜湯。
而旁邊,陸絕讨厭姜湯的氣味,他轉身就走,根本不想碰姜湯。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讨厭姜的氣味。”陸母沒有辦法,只能随他。
寧知喝完姜湯,陸母趕緊催促她上樓換衣服,重新包紮腳上的紗布。
她剛上到二樓,在走廊裏碰見林恬恬。
對方像是故意在這裏逮她。
“有事?”寧知皺眉。
林恬恬看着頭發被打濕,裙子也被打濕,就連腳上的紗布也打濕,神色狼狽,卻異常好看的寧知,她心裏酸澀,眼裏的神色并不好看。
“我聽傭人說,你剛才冒着大雨,去把陸絕勸回來?”林恬恬臉上對寧知露出同情的神色,“你肯定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把陸絕帶回來吧。”
林恬恬記得以前有一次,也是下着大雨,陸絕像傻子一樣,還往外跑。
陸母沒有辦法,只能讓兩個門衛去把陸絕強迫帶回來,陸絕掙紮中,力氣大得還放倒了一個傭人。
在她看來,寧知要讓陸絕回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你想說什麽?”寧知的裙擺被打濕了,她只想回房換衣服。
林恬恬像是感同身受,“面對時不時發瘋的陸絕,我知道你心情有多差。”
寧知眯了眯眼,她現在的眼睛漂亮了很多,眼尾上翹,有種說不出的勾人。
她記得霸王說過,以前原主過得越不好,越不開心,光環就會被林恬恬吸取。
現在,林恬恬是想用同樣的方式,奪取她的光環嗎?
寧知笑了,她對林恬恬搖搖頭,“我現在的心情很好。”
畢竟看着林恬恬被逼得快要跳腳,她能不開心嗎?
在林恬恬的錯愕中,寧知湊近她,故意說道:“你這兩天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你的臉……”
林恬恬一愣,她第一反應是捂住自己的臉,“我的臉怎麽了?”
兩次在人前變醜,現在已經讓林恬恬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聽到寧知突然提及她的臉,她心裏一陣慌亂。
“要不你去照照鏡子?”寧知提議。
林恬恬極度害怕自己的顏值再次崩掉,她哪裏還顧得上寧知,捂着臉匆忙離開。
寧知覺得好笑,只有小偷才會終日活在惶恐中。
夜裏,寧知發現陸絕體溫滾燙,他發燒了。
她第一時間告訴陸母,還找了陸家的家庭醫生。
“肯定是今天淋雨着涼了。”陸母眉心緊蹙,一陣擔心。
“小絕從小到大生病,不舒服,或者受傷都不會哭,也不會哼聲,幸虧小知發現得早。”她嘆了口氣。
陸父陪同她站在一旁,安撫着,“不用擔心,看看待會金醫生怎麽說。”
寧知看到陸絕頭頂的顯示框裏彈出了一朵黑雲,顯然,他現在難受得不開心。
金醫生開了藥,還叮囑了一番。
直到衆人離開,房間安靜下來,寧知倒了水,還把藥分好給陸絕。
他穿着一身藍色大紅花的睡衣,筆直地躺在床上,俊臉燒得紅紅的,目光濕潤,頭頂着小黑雲,又可憐,又可愛。
“先把藥吃了。”寧知親自把藥喂到他唇邊。
陸絕配合地張嘴。
她正想要把水杯遞給他,轉眼發現,陸絕直接吞咽了藥,好家夥,一點也不怕苦。
“喝點水。”寧知把水杯塞到他手裏。
陸絕乖乖喝了一整杯水,然後,他起床,把水杯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寧知哭笑不得,就連病着,他還能記得水杯該放在哪裏。
“還難受嗎?”他頭頂的小黑雲還沒有消失。
因為發燒,陸絕的唇色變得紅潤,他抿着,不哼聲。
“你今天很乖,聽話的孩子會有獎勵。”寧知試圖哄他。
陸絕眨了眨眼,一雙黑眸安靜地看着她,像是在問什麽獎勵。
“你躺下。”
陸絕再次躺下,他漆黑的眼眸還是盯着寧知。
最近,陸絕注視她的次數多了,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的時間也變長了,而且,她的話,他基本都能聽進去。
這是一個大進步。
寧知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的陸絕,她覺得自己的唇有點幹。
她伸出手指,帶着微涼的指尖觸碰上他的喉結,“這裏,你想我親一下嗎?”
陸絕緩慢地反應過來,因為發燒,他低啞的聲音磁性十足,“親我。”
寧知沒有扭捏,她俯身下去,湊近他。
陸絕的體溫很高,她的唇落在他的喉結上,也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她輕輕地碰了一下,同時,陸絕被迫擡起頭,渾身一顫。
他頭頂上的小黑雲消失了,轉眼,彈出了一個小太陽。
金閃閃的,比黑漆漆的小黑雲可愛多了。
看來,他喜歡她這樣碰他。
之前只用指尖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在唇親着這個位置,暧昧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陸絕的體溫影響,寧知覺得自己的耳朵陣陣發燙。
收割了一個小太陽,她再次親了下去。
軟軟的唇瓣落在喉結上,陸絕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突顯的喉結上下滑動着,性感得要命。
第二個小太陽彈出來了。
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陸絕臉上燒得更紅,薄薄的眼簾也泛着微紅,像是忍不住般,低沉的悶聲從他的喉嚨擠了出來,像極了被欺負的小獸在哼叫。
可憐,又無助,蜷縮着小爪子任由欺負。
寧知稍稍擡頭,一眼看到他眼底的翻湧。
她突然意識到,小獸也是有野性的。
陸絕像是不滿寧知的離開,他的手搭在她的後腦勺,按向自己的脖子,“要,還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