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早該知道的!”應雅喃喃着,而又死死瞪向周之維,周之維被瞪得莫名其妙,随後聽她說道,“這幾天我為了找基諾,跑遍了幾乎所有關于人型機的機構,他們需要基諾的型號,可是那個箱盒上全是一片平滑!我查了很多資料,你別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嗎?你會開箱盒、你知道要下主仆程序,你什麽都清楚,你就是耍着我玩對吧?!周之維你說,你是不是把基諾的主仆認證程序給改了?!”
……之前怎麽不知道應雅還有這樣潑辣的一面?周之維被嗆得差點沒法開口,等應雅歇口氣的時候才反駁說,“我什麽都沒做啊。”
“騙人!不然基諾怎麽會不認我這個主人?!我當初怎麽會選擇你當我的男朋友?!你這個人渣!!搶我人型機的人渣!!”
淪落成人渣的周之維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一個歇斯底裏的曾女神說話了,不過至少她沒沖上來拉頭發扇巴掌是吧……反而是基諾在她身後開口道,“當初開啓我主開關的人,就不是你。”
應雅猛然回頭看基諾,眼裏充斥着不可置信,“你還有主……開關?可你都問誰是你的主人了!你那時不是還沒有進行設定嗎?!”她有些崩潰,又是指責周之維,“你是不是當初就想跟我分手了?是不是這破機器就是你設的局?”
“你想得太多了……”周之維真心有些無力,他想說些什麽,卻看着應雅摔門而去,一點留戀都沒有地跑了,他伸出去的手改成了摸鼻子,兩人對望,他無奈笑道,“我的錯咯?”
基諾看着他,也跟着笑了。
“那我是你的主人?”
“也不是,”基諾否認,他把耳鬓落下的碎發随手撩到耳後,并且挽起了袖子,“不過,該知道的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你這要幹架前的準備動作?”周之維下意識退了步。
基諾:“……”他無聲地裂開嘴角,笑容很淺,向周之維的方向走來,光腳在光滑的瓷磚塊面上踩過,聲音細小,被屋外輕微的懸浮車發動的聲音替蓋了,肌膚離開瓷面與落下完全沒有聲響。
周之維身體僵硬住了,他可以看清基諾那明澈的淡藍眼眸,似乎無形的氣場在他周圍散發開來包裹住他的逃避方向,随着基諾的靠近,他的手臂在輕輕顫抖,他不敢動,對方用一種強制且無法形容的目光注視着他,雖然是在笑,但周之維就是有種發冷的感覺,仿佛就在下一秒,基諾就會做出令人驚愕的舉動來,或許是給他的腹部狠狠一拳,或許是抓住他的頭發被膝踢,或許是捏住下巴進行威吓,也或許是……
他的冷汗滴落,基諾原本離他的四步遠被恐懼拉長至無限,直到他站在周之維身前,身子一側,幾乎是貼着他的手臂去夠放在他身後沙發上的東西。
普一離開基諾的視線,周之維先是放松了下身體,不受控制地腳發軟差點站不住而被基諾扶住了。
基諾是人型機,他的身體沒有絲毫屬于人類特有的恒溫,只是也不是冷血動物,接觸的感覺基本就是平常觸碰到沒有溫度物品的溫度,被基諾扶住的周之維卻覺得對方好像在對方釋放獨特的熱度,加上剛才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松,導致他現在有點不對勁。
周之維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他現在使不上力氣,聽見基諾好像按了什麽東西,自動清潔機器發出“嘀”的一聲,就從它原本呆着的角落裏鑽出來清掃地板,而他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基諾把自己抱起來,運到了自己卧室。
基諾把他輕放在床上,撫了撫他的發頂,“抱歉,我目前還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湛藍的眸子又看着周之維,明明是淺到發亮的顏色卻仿佛要把他深深吸進去般深邃,周之維張了張口,終于能說出一句話來,“你不是人型機……”
基諾沒有說話,也沒有承認,周之維費力地想要撐着眼皮,卻最終還是閉上眼睛沉入了夢境。
“我會告訴你,只是不是現在。”他說,并且垂下頭,略帶虔誠地吻上了周之維的額頭。
***
周之維的記憶在應雅哭着跑出門後忽然就斷了,為此他還特地跑去呆在廚房穿着他圍裙的基諾問他昨天是怎麽了,得到的回答只是太累睡着了。
——或許是吧,他接過基諾端來的紅燒雞塊,心安理得地偷吃了一個。
真是好吃。
“你是要在我家住下了?”吃完飯周之維看着基諾洗碗,“主仆程序不是最主要的嗎?沒關系?”
“沒關系,”基諾把碗放入烘幹機中,解開圍裙的系帶,“我不受這個程序控制。”
“好吧,有人做飯洗碗我也不介意,”周之維聳聳肩,忽然想到了什麽問,“你昨晚睡哪裏的?”他家的客房就沒整理過,而客房朝向不太好,估計床有股潮濕氣味。
“你床上,”基諾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我習慣身邊要有人,不然我無法入睡。”
“……”周之維沒反駁什麽,“別擠着我就好,你今天把客房理理吧,一個人型機睡不着也沒關系,我要去上課了。”
基諾看着周之維把包提起單肩挂着,看着他在玄關穿好鞋,看着他出門。
他把圍裙挂在飯桌邊的椅背上,看了眼電視機上的時間,走到沙發前坐下,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神情卻十分嚴肅,他這個動作維持了很久,直到下課後的周之維到家,他仿佛是聽到了他開鎖的聲音,眼睛猛然睜開,正巧對上周之維從門後冒出來的臉。
周之維會跟他抱怨今天課程的辛苦,看着基諾做飯會跟他說一些關于學校裏的事情,偶爾會提起幾個好笑的事或人。
吃完飯他會去翻看他的必修書,太遲睡覺的周之維會被基諾勸并且端上一杯熱牛奶。
生活就這麽過着,周之維也不提客房的事,兩人一直睡在一張床上。
同居的日子裏,周之維漸漸習慣基諾會在早上給他做早餐,漸漸習慣基諾對他身體的觸碰,漸漸習慣基諾偶爾闖進他的浴室,他現在都有一種就算兩個人面對面地洗澡他也會洗得心安理得的錯覺。
周之維有時會想起交往兩個月多的應雅,可除了在別人口中聽到她的事跡外,他就連應雅的面也沒有見過,只知道對方終是選擇了那個有錢的富二代,過去便是過去了,他也不會再懷念什麽,不會想到她跟別人擁抱自己心裏發堵,然而在接到應雅的求助電話時,他還是有些沖動地跑到了她所說的地點。
他到了就後悔了。
這個酒店的名字他并不是沒有聽過,甚至在他小時候,母親跟父親會帶着考出好成績的他來這裏大吃一頓,他對這裏從未修改過的裝潢十分熟悉,就連挂在大廳的那個油畫都一模一樣。
包廂裏的吵鬧聲就連站在門口的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應雅在跟富二代鬧分手,周之維的手放在包廂門口的把手上,最終還是松開了。拒絕了服務員的好意,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把應雅的手機號碼删掉,并且給好友打了個電話。
這種備胎,他是不會當的。
基諾等到周之維回來的時候,就是帶着一身酒氣的他——是他的好友送他回來的。
他沒有喝高,但他喝到後面偏偏高興起來了,拉着好友硬要說什麽,可是說出的話卻沒有一句是能讓人聽清楚的,他好友看着與平常性格大不相同的周之維心裏有點不對勁,只好勸着說着把他送回來。
“原來家裏還有人?”好友一愣,但是很快把周之維交給了基諾,“交替!我走了!真受不了這個人了,讓他好好休息。”
基諾面部表情不變,也沒有應聲,只是把周之維接過來攬住,點了點頭後待人走了把門關好。
周之維本來閉着眼睛,現在卻忽然睜開,他晃了晃腦袋,掙開基諾的手。
“你還好?”基諾把門反鎖住,轉頭問扶着額頭的周之維。
“還行……沒醉,”周之維像是強調地又說了一遍,“我沒醉,唔,真難聞,我去洗澡了。”
他邊走邊脫衣服,到衛生間的時候只剩下一條內褲在身,基諾看着他光滑的脊背以及漂亮的蝴蝶骨,眼神有些灼熱。他腳踩過幹淨到反光的瓷面,彎着腰撿起周之維一路丢下的衣服。
周之維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他回過頭的時候,離基諾很近,他問了基諾一個問題。
他問:“一起洗嗎?”
周之維的臉上還泛着紅暈,那是他喝酒後的征兆,基諾看着他的臉,喉嚨一陣發幹。
他聽到自己啞着的聲音:“好。”
脫下的衣服被丢進髒衣簍,衛生間的門被很輕的力道關上,可以聽到按下熱水開關的按鍵聲,水流沖進浴缸裏填滿熱氣,不大的平方內浮起暖霧,水珠爬上了清晰的鏡子遮住了反射的一切,只能看清兩個模糊的人影觸碰到了一起。
水聲還在繼續。
暧昧随着水溫也跟着上升了。
周之維說着自己沒醉,他還是被酒精給糊了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咳,我看見你們脫褲子了[并不想要嗎求我呀~那什麽、高擡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