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又挨打了 他

和昨兒一樣, 虞容沒有第一時間去往後廚,先走了一趟茅房,出來的時候剛一露頭, 又被人拉走。

姬玉很得後廚的人喜歡,聽她講一些外面的事,和新鮮的做菜法子大家就很開心,他們時不時會湊在一起研究。

每次姬玉說去後廚拿個東西, 上個茅房都要很久才回來, 因為要陪這個聊天, 那個說話。

後廚的人對前庭的謀客很好奇,也經常問他都有什麽人?脾氣怎麽會如此古怪?吃個飯不要這個不要那個, 是想上天不成?

東宮的小廚房還算大, 因為要做軍機處幕僚和他的食膳,每日有人送來菜單, 從各種地方,林林總總一二十份,除了他的,其它都是長住東宮的謀客點的。

算是他東宮半個客人, 自然要好生招待着,他們至四面八方而來, 吃一時的宮廷菜宴還行, 長久以往脾氣差的偶爾還會找後廚的麻煩。

一次兩次之後雙方出了矛盾和積怨, 姬玉是唯一一個‘謀客’裏不會罵他們,還會給他們出主意的人, 每次一受委屈,也樂意來找姬玉。

今兒便是來告狀的,想讓她跟‘太子殿下’說道說道, 多請幾個廚子,他們實在不會做別地的吃食,做不好要罵,不給做又罵,太難了。

他表示曉得,會幫他們在‘太子殿下’面前說句話。

沒了這件正事,又開始東扯西扯談論些有的沒的,很快講到了他喜歡的內容。

有人問他,昨兒和小嬌妻怎麽樣?

他不要臉的回答,“昨天親了‘她’,被她‘罵’了。”

“人家長得好看,家世也不錯,還是嫡小姐,罵你兩句你受着得了。”

“就是,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跟自己的女人計較。”

“有勁就去找別人鬥,嬌妻就要寵着慣着。”

“也不能太寵,會蹬鼻子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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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呢?”他突然有些好奇,什麽程度叫做蹬鼻子上天?

“比如我女兒吧,以前每月回家探親一次,買個小木馬她就很開心,現在小木馬也不管用了,就要我陪着,不讓我走。”

後廚裏的男兒都是真的,不是太監,他們有些幹脆有兒有女,每個月可探親一次,一般兩到三天。

虞容點頭。

想一想自己,沒有纏着她不讓她走,所以應該沒有蹬鼻子上臉。

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須要說出來叫大家數落數落她。

“我也沒讓‘她’好過,我把‘她’脖子啃的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她’好幾次喊疼,我都沒放手。”

大家:“!!!”

“你怎麽這麽禽獸?”

“敗類啊!”

“畜生,還真下得去手!”

他摸了摸脖間的痕跡,深深贊同。

禽獸,把他的脖子咬成了這個樣子。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一動,牽連到傷口,疼的整個人倒在床上好半天才撐着坐起身。

現在幹什麽都要小心翼翼的,扭動一下都疼。

真真是大畜生。

他臉上蒙了帕子,帕子大,再加上沒有束發,頭發遮下來,将痕跡完全擋住,沒人注意。也擔心留久了被人瞧見,目的達到,罵了姬玉一通後神清氣爽起身,拍了拍屁股出門。

臨走前還得了一份點心,是其中一個廚子心疼‘小嬌妻’,叫他給‘小嬌妻’送去的。

謀客有腰牌可以随意出宮,姬玉謊稱自己要時不時親自為‘太子殿下’挑選合适的藥材,于是得了腰牌,經常能出宮見‘小嬌妻’。

點心這東西也不會壞,隔一兩日吃沒關系,頂多有點幹罷了。

他們可能想不到,‘小嬌妻’就在東宮。

那點心端到半途便被他嘗了一塊,享用的心安理得,問心無愧。

還待再拿一塊,背上忽而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發現是個粉紅色衣裙的宮女,身旁還跟着另一個。

躲在暗處的宮女在給拍他肩膀的打氣,宮女得了鼓舞,咬咬牙道:“上次多謝姬公子了,這是奴婢的一點心意,不值錢,就是瞧公子腰間空空,有些可惜,抽空給公子做的,公子……”

她高高舉起手裏的東西,是個荷包,上面繡了精致的花紋,“公子不要嫌棄。”

虞容微微挑眉。

荷包可不能亂送,是男女定情之物,她不知道姬玉已經有‘小嬌妻’了嗎?

大家都曉得,姬玉幾乎告訴了所有人,前庭後院每個人都在讨論,沒道理她不知道,不過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罷了。

畢竟‘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有了小嬌妻,還可以有小嬌妾。

姬玉別的不說,三句話不離‘小嬌妻’,縱然抱怨頗多,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炫耀和愛惜?

叫人誤以為她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再加上心腸好,幫過很多人,聽這女子的意思,也幫過她,于是動了心思?

虞容一雙狹長的眼眸眯起,今兒一天的好心情瞬間消散。

他丢下手裏的糕點,扔進盤子裏,也不擦手,用那只髒了的指頭拿起荷包,輕描淡寫道:“還挺漂亮。”

點點碎渣沾染在精巧的走線上,留下油漬和不知名的斑跡,虞容嘴角不着痕跡勾起,狹長睫毛垂了垂,打量送荷包的姑娘。

被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禮物,姑娘本就不怎麽自信,現下眼神躲閃,瞳子裏流露出一絲絲的難堪。

她以為這就完了嗎?

虞容手忽而一抖,荷包掉在地上,砸進石磚縫隙裏,染了塵埃。

小姑娘一驚,慌忙去撿,尚沒來得及便被他一腳踩中。

虞容揚了一側的秀眉,沒什麽誠意地說:“不小心踩到了。”

他挪開腳,剛從後廚過來,坐在柴火堆旁,腳底下踩了很多細碎的灰燼,印在荷包上,留下一個很明顯的鞋印。

姬玉一下朝,哪都沒去,擔心太子殿下閑不住作惡,趕忙來尋他,一看寝屋裏沒人,已經有不好預感,到後院一看,果然瞧見他在欺負人!

又頂着她的身份做壞事,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她遠遠的喊了一聲,“姬玉!”

顧不得叫自己名字的尴尬,已經三步并做兩步,朝他走來,那小姑娘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吓的飛快逃了去。

姬玉沒追她,只站在太子殿下跟前,恨鐵不成鋼的問他,“你在幹什麽?”

太子殿下不僅沒回話,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

做錯了事就這個态度?

姬玉語氣不太好:“跟我回去。”

她去拉這厮,沒拽動,這厮将腦袋往旁邊一扭,擺明了不認錯,不認服要跟她對着幹的意思。

在這裏不好打他,姬玉又拉了幾下沒扯動,索性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糕點,交給一旁的南風,人微微一矮身子,抱住他兩條長腿,一個用力,将他整個人扛在肩上。

這個動作又急又快,太子殿下沒有防備,再加上比她高比她重,她這麽幹有點壓力,險些摔着他,這厮扶了一把廊下的柱子才穩住。

姬玉也不管,就這麽往回走,身形有些搖晃,這厮也沒喊‘放他下來’之類的話,生着悶氣似的,一言不發叫她摟着膝蓋,吊着腦袋扛到了前院。

姬玉知道這個姿勢他不好受,先是柔軟的肚腹抵在她肩上,然後腦袋朝下,屁股撅那麽高,能舒服才有鬼了。

于是故意懲罰他似的,走的慢了些,到了門口幹脆直接叫他自己把鞋子脫了。

他還穿着鞋,如果不說的話,他真敢就這麽踩着毛氈亂來,第二天再繼續躺,可能都不會叫人收拾。

這個人就是這麽随便,從來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都有點肆無忌憚的意思。

好像還在生她的氣,今兒沒有乖乖聽話,姬玉這個姿勢不好給他脫,一個不慎有可能摔着他,便一直這麽僵着。

僵到他似乎有些受不了,人稍稍動了動,最後才像是妥協一樣,自己前腳踢後腳,把鞋子踩了下來。

姬玉心裏松了一口氣,她扛着人才為難呢,就是憋着一股子氣而已,看看倆人誰拗過誰,顯然這厮沒弄過她。

姬玉扶着門框進屋,繞過屏風幾步将這厮丢在床上,翻了個身,成背面朝上,趴在床邊的姿勢。

一句話沒說,先照着屁股打了一巴掌,他這個位置只小時候挨過揍,長大後從來沒人碰過,姬玉還是第一個。

一開始的時候打一下好長時間不理她,只有犯困了才會過來她身邊躺下,後來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打的很順。

小錯打手,像平時皮一皮,把糕點都捏成碎的,龍須酥撕開這種小毛病握住手腕打他手背,打到紅為止。

他皮膚嫩,其實很容易紅,就到很紅很紅的程度才收手。

大錯就打他屁股,他越是不願意,越成了好的懲罰方式。

姬玉揍完才問:“人家得罪你了,這麽欺負人家?”

雖然沒有看個完全,但是瞧見了他故意伸出髒的爪爪弄髒人家的荷包,還丢在地上踩,太可惡,把人家小姑娘都折騰哭了。

姬玉又打了他一下,“這麽單純可愛的小姑娘你也舍得?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厮趴跪在床邊,屁股上挨的越多,面色越陰沉,“單純可愛?憐香惜玉?”

他冷笑:“你眼瞎啊,看不出來她是裝的?”

真的單純可愛會在對方有‘妻子’,且感情很好的情況下送荷包?

姬玉為什麽老是強調她的‘小嬌妻’,就是怕被人喜歡,她說自己是謀客也純粹是騙騙大家,沒打算真的收割什麽芳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堅持,不就是想上位破壞原配之間的感情嗎?

無恥的人就該這麽對付。

不,應該更狠,打入浣衣局每日幹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食物,直到年方二五,成老姑娘時再放出宮。

姬玉擰眉,有片刻的不解,很快想通。

還記得她第一次見這厮的時候,輕輕松松幾下子叫他看破她的僞裝,識破她的本質,因為這厮是個鑒婊專家。

那些個小手段根本騙不過他,再一思考細節,小姑娘送荷包過來,多少也明白了些。

她不禁有些感嘆,以後不用擔心這厮被外面的壞女人騙,但這厮對待女孩子是不是太粗暴了,直接拒絕不就好了,非要羞辱人家。

所以她又打了一下,一開始确實抱着懲罰他的意思,後面就不純粹了。

打着打着忽而注意到這厮身上的衣裳,是她早上換下來的那套男裝。

昨兒回來的時候她穿了一下,早上的時候也是,去上朝才脫的,這麽短的時間肯定來不及洗,就丢在地上,怕是都沒人收拾,不知道怎麽回事,叫他套在身上。

他可能根本沒注意,随手從地上撿起來便往身上折騰,壓根不曉得是誰的?有沒有穿過。

姬玉望着裹了她衣裳的人,心中莫名覺得微妙。

有點明白為什麽那個女孩的時代,女孩子都喜歡穿男朋友的衣裳,男朋友還不拒絕。

她懂了那些男朋友的心态。

咳!就是挺……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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