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受傷

下一秒秦煥身上的人陡然被人提起來扔到一旁去,那人重重落地,秦煥也全無了氣力,身子一軟朝地上墜去。

卻并未倒在冰涼的地上,松香焚燒過的味道攜裹着他的體溫,秦煥的面頰霎時貼在來人堅實的胸膛上。

她微微擡頭,借着月光看清赫長恩的模樣。

赫長恩垂眸看着懷中的秦煥,因委屈和絕望,明亮的雙眸中蘊了水汽,沾濕了眼睫,月光将她的模樣映照得格外清晰,她原本白皙的臉頰被鋪上一層月光,更似瓊玉,只是嘴角溢出絲絲血氣。

赫長恩緊皺眉頭,擡手拂去她嘴角的血漬,心頭一疼,輕聲問道:“是不是我再來晚一點,你就要咬舌自盡了?”

秦煥身上無力,嘴裏又痛得很,她微微垂下眸子不答話。

冬末小跑着進來,在門口瞧見這一幕,立即止了腳步站在門邊。她作為秦煥的随行丫鬟入宮前,秦深特意拉着她囑咐過,說:“此回我不能去,心中總覺得不安,要是阿姐在宮中出了什麽事情,你立馬去找攝政王殿下,知道嗎?”

随行丫鬟不能入大殿,只能在殿外候着等候宴會結束,殿中的門窗是敞着的,本可看到秦煥,可她打了個哈欠的功夫,就不知秦煥去何處了。

正着急時恰好看見攝政王離場,她這才有機會去求助。

秦煥不說話,赫長恩卻覺得心頭更是又酥又痛,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放開。先前見她随宮女下去,想來是換衣去了,可過了頃刻竟還未回來,他心頭隐隐感到奇怪,随即離席去尋,這時她的貼身丫鬟找了過來。這丫鬟記得秦煥香囊的味道,一路跟着秦煥灑在地上的香料才尋到此處。

好在他快了一步,否則…

赫長恩捏緊手中被秦煥割了一個口,丢在門外不遠處的香囊。

長右站在門邊,背對着兩人,懷中依舊抱着劍,不茍言笑的用目光巡視着周圍。

方才被赫長恩重重丢在地上而磕到了腦袋的人,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扶了下頭上的帽子,怒極并不懼怕赫長恩的樣子,指着他道:“赫長恩,你幹什麽你,你敢壞本王的好事?”

“安王兄。”赫長恩扶着秦煥,背對着他。安王爺扶着椅子站起來,他自幼就是先皇寵愛的兒子,就算後來是老五登基,他也能憑借先帝的遺寵橫行霸道,老五平常都得讓着他,這個赫長恩,生母都不知道是個什麽身份,以為現在做了攝政王,就能管到他頭上來了?

“赫長恩,我告訴你,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你給我讓開!”安王爺破口大罵道,語音剛落,一個人影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反手就将他鉗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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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爺發出聲殺豬般的慘叫,鬼卿按着他的手又往背後撇了撇,蹙眉道:“怎麽又是你這個死豬?”安王爺不知背後壓着他的人是誰,慘叫道:“你誰啊你,我是王爺,信不信,待會兒,待會兒,本王把你舌頭都給揪下來!”

鬼卿聞言‘嘶’了一聲,正欲更用力,赫長恩卻發話道:“松開他,安王兄雖然是個閑散王爺,但也好歹是皇親。”

鬼卿歪頭看了赫長恩一眼,有些不解,但還是松開了手,兩步走到長右身邊的門檻上去坐下, 長右昵了他一眼,半笑道:“我都沒出手,你着什麽急?”鬼卿不解指着裏頭的人道:“這可,他這…”鬼卿瞧了赫長恩一眼,悄悄靠近長右,壓低聲音道:“這肥豬從小在宮裏欺壓我們王爺,現在還想…”話沒說完,長右就笑道:“你等着看好戲就是。”

安王爺拍了拍身上的灰,氣勢洶洶的指着赫長恩道:“赫長恩,你到底想做什麽?!”赫長恩将秦煥放下,冬末趕緊上去将秦煥扶住,秦煥坐在椅子上,看向赫長恩。

只見他走到安王爺的面前,沉聲道:“先帝不動你,是因為寵愛,陛下不動你,是因為你不涉朝政,沒有黨羽,先帝已逝,陛下病重,現由本王監國,你可能說出一個,本王不動你的理由?”

赫長恩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氣勢壓人,安王爺看着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兩步,道:“你,你想做什麽。”

“看來你是沒有理由。”赫長恩語音剛落,安王爺還未說出一個字,瞧不清赫長恩動作,頓時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的,狠摔在地上。

冬末倒吸一口氣不由發出些聲響,秦煥吸入的迷煙不多,現在稍微緩了一會兒也恢複了些氣力,她支撐着身子起來,暗嘆道:好快的身法。

赫長恩動了動手腕,停下腳步側眸看向秦煥,随後向冬末囑咐道:“先帶你家小姐去側院換衣服。”冬末趕緊應了一聲,扶着秦煥就下去了。

外頭有赫長恩随行的丫鬟候着,見兩人出來,就上前領着往尚衣局去,秦煥出院子時,看見領她來的那個宮女正瑟瑟發抖的跪在一片碎石子上,膝蓋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她抿抿唇,沒說什麽,由冬末扶着換衣去了。

換好了衣服,又有丫鬟送上藥來,秦煥瞧了一遍,見是解迷煙,恢複氣力的藥,就悉數吃下了。

冬末在旁邊候着,擔憂又自責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秦煥指尖輕輕拂過衣領,看向冬末道:“你能這麽快找來,我該謝謝你。”

冬末鼻子一酸,上前跪坐在她面前哽咽道:“小姐,您可別這麽說,要不是我一時疏忽,也不會讓你出這樣的事情,要不是三小姐走時囑咐過我,出了事要找攝政王殿下,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

秦煥将她扶起來,寬撫笑道:“起來吧,我沒事了。”想到赫長恩,秦煥心頭流過一絲暖意,卻又想到那個安王爺,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我日夜防着秦姝和高氏,卻險些被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所害。”

她說完站起身來,道:“我先下無事了,我們回去看看吧,不過說到底,那人也是個王爺,應當不會怎麽樣的。”

二人回到方才那別院,見長右和鬼卿還在門口站着,鬼卿斜靠在門上,一幅痛快看好戲的神情,長右還是站得端正,背對着門內。

兩人見秦煥來了,都一齊微微颔首,鬼卿探了個頭進門裏,喊道:“王爺,秦小姐來了。”

秦煥走進屋內,見赫長恩正重新理着手上的護腕,窗戶開得敞亮,月色下安王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空氣中隐隐還有些血腥味。

秦煥驚詫的看着那王爺,微微張大了嘴,有些吞吐的問道:“你,你這,殿下,他,好歹是個王爺,這樣,不要緊嗎?”

赫長恩将雙手藏在背後,回身看向她道:“因為他是個王爺,所以他還能有條命。”

他走到秦煥面前,垂眸看着她問道:“沒事了?”秦煥笑笑:“多謝王爺,我沒事了。”

赫長恩又問:“嘴裏呢?上藥了嗎?”

秦煥一愣,她動了動受傷的舌頭,支吾道:“上,上藥了。”赫長恩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謊,于是微微蹙眉,半帶命令道:“嘴張開。”

秦煥耳根發燙,不敢直視赫長恩,卻又耐不住他的命令,猶疑一番,還是微微張開了嘴。赫長恩伸出手去,本想讓她将嘴再張大些,卻在要碰到她唇的時候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轉而沉聲囑咐道:“回去好生上藥。”

秦煥紅着臉應了一聲,她瞄了赫長恩的手一眼,問道:“王爺受傷了?”赫長恩動了動手腕回道:“是他的血,見了也不幹淨。”

秦煥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赫長恩審視她一番,忽然對門外一丫鬟喊道:“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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