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姚二舅低着頭對秘書說了句什麽,秘書又匆匆走了。
姚二舅是主辦方,關注他那邊動靜的人不少,所以秘書一離開,他就重新挂起了笑容,低頭看了眼手表,示意工作人員請大家落座。
待所有人落座後,主持人帶着專業的笑容走到了舞臺中間,“各位來賓,上午好。”
寧睿昱往第一排看了眼,姚二舅左手邊的位置空着。
簡單的開場詞後,姚二舅第一個上臺講話,寧睿昱留意到,他的笑容裏透了幾分勉強,視線還時不時地往門口看去,看來那個缺席的人還挺重要。
姚二舅下臺的時候,時間離寧睿昱算到的吉時越來越近,禮儀小姐已經将剪彩的道具擺到了臺上,四段紅綢,卻只有三個人站在了上面。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了問題。
現場的氣氛陷入了一股焦灼的安靜中,旁邊負責儀式統籌的工作人員頻頻向姚二舅投去視線,不确定下面的環節要不要按時進行。
“讓一讓!讓一讓!”最後時刻,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男子在保镖的護送下一路小跑地上了臺,從托盤上拿起剪刀,同時示意主持人串詞。
主持人愣了愣,才匆忙開口,“下面,讓我們請四位老總剪彩!預祝開工大吉——”
紅綢應聲而斷,現場禮炮掌聲不斷。
終于掐着點趕上了吉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待禮炮放完後,姚二舅朝臺下揮了揮手,就和那位灰西裝的老總匆匆離開了。
下面是各種歌舞表演,不過寧睿昱沒看多久,姚二舅的秘書就來了。
寧睿昱在看到那位灰西裝老總的時候就猜到了會有這一出,他和陸淵對視了一眼,兩人就跟着秘書去了姚二舅的辦公室。
三人到達的時候,姚二舅辦公室的門關着,門口站了兩個高大的保镖,正是之前護着灰西裝老總的那兩位。看到來人,兩位保镖往這瞥了一眼,見到前面的秘書,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秘書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是姚二舅的聲音。
秘書打開門,示意寧睿昱和陸淵進去。
姚二舅的辦公室比寧睿昱上次來的時候多了不少東西,最大的變化是門口擺了一個巨大的魚缸,裏頭幾條發財魚看上去格外的肥美。
屋子裏只有兩個人,姚二舅坐在對門的沙發上,旁邊的單人沙發則坐着那位灰色西裝的老總。
秘書将寧睿昱兩人送到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關上了門。
寧睿昱見狀挑挑眉,看來他馬上就要有一筆巨款進賬了。
“來,兩位這邊坐,”姚二舅熱情地朝兩人招了招手,等寧睿昱和陸淵在沙發上坐下後,替三人互相介紹道:“這位是恒發集團的張煊張總,張總,這是寧大師、陸大師。”
許是看到兩位大師如此年輕,那位張總明顯有些不以為意,但還是看在姚二舅的面子上,相對客氣地朝着寧睿昱和陸淵點了點頭。
已經将對方定位成自己下一位顧客的寧睿昱對對方的态度絲毫不介意。
既然對方不相信自己的水平,那就,讓他相信。
細細将對方打量了一遍,寧睿昱選擇了主動開口:“恭喜張總喜得麟兒,不過最近黴運加身,出門時盡量避開水氣旺盛之地為好。”
張煊臉色一變,他第一反應是去看旁邊的姚二舅。
姚二舅被看得莫名其妙,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他一臉驚訝地看向張煊,“張總,您這什麽時候……”
後半句沒說完,但他和張煊都心知肚明。
張煊今年三十九,他曾有位青梅竹馬的發妻,但很多年前生病走了。這些年他雖然身邊莺莺燕燕不少,卻一直沒有結婚,這突然有了兒子……
看到姚二舅的反應,張煊知道不可能是他調查自己,于是才真正地看向那位寧大師。
寧睿昱任由對方打量,他剛是說的含蓄,這位張總為人算得上正直,但在男女感情方面實在是有些渣,少陽一片緋紅,情人可不止一個,那位妄想母憑子貴的,只怕難。
張煊其實這會兒心裏已經信了大半,若說姚二舅能将自己最近連着倒黴的事告訴對方,但孩子的事做不得假,他自己也不過是前幾天剛知道情.人懷孕的消息,甚至還沒來得及帶人去确認,這點對方是絕對無法事先知情的。
想到自己最近的黴運連連,張煊的臉色就不太好。
什麽汽車突然抛錨、電腦突然死機、電梯突然故障,他本來沒太在意,直到事态突然威脅到了他的人身安全。
就今天早上,他剛出門,僅他家門口到電梯這幾步路,他明明有留心着,卻不知怎麽踩到了一灘水,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底朝天,精心準備的西裝報廢了不說,他的尾椎骨到現在都在隐隐作痛。
不得已回去換了身衣服,然後再出門,結果都快要到了,車子突然抛錨,這荒郊野嶺的,甚至連出租都沒的打,最後還是姚二舅的秘書派人來接的。而抛錨的地點,正是在湖邊。
這一系列的事件,尤其是今天早上那一跤,讓張煊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暗地裏下了黑手,所以剛姚二舅說要介紹大師給他認識的時候,他默認了。
沒想到,這寧大師還真的有點真材實料。
于是,張煊的姿态就擺得低了很多,“大師,不知我這是……”
寧睿昱掃了眼張煊黯淡的疾厄宮,道:“你的運勢被人借走了,大概就四、五天前的樣子,你想想你做了什麽?”
張煊本想反駁,作為一位集團老總,他的生活幾乎就是兩點一線,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特別最近他忙着和姚二舅的合作項目,就連情.人都大半個月沒見了。
但大師這麽說了,張煊還是努力回憶了一下,結果還真被他想到了一件事。
“四天前,我參加過一個私人酒會,”張煊邊回憶邊說道:“謝羿也知道的,就陳瑞元辦的那個。”
謝羿,也就是姚二舅聞言在旁邊附和道,“嗯,有那回事,他也喊我了,但我這幾天實在沒時間就推了。”
說着,他明顯有些不信,“這酒會應該沒問題吧,那天參加的人可不少,還都是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物,陳瑞元的膽子那麽大?”
寧睿昱沒有回答,而是問向張煊:“酒會上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張煊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就以往一樣,聊天、喝酒,陳瑞元還開了一瓶他珍藏多年的紅酒,我們幾個人分着喝了,味道确實不錯。”
寧睿昱聞言挑挑眉,“喝酒的那幾個,你後來和他們聯系過沒?”
張煊一怔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大師這是懷疑那瓶酒有問題,可他這些天還真沒和這些人聯系過,于是只能搖頭。
倒是謝羿突然想到什麽,開口問向張煊:“夏米是不是喝了?”
張煊詫異道:“對,你怎麽知道?”
“他今天本來也要來的,但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從他家樓梯上摔了下來,這會兒躺醫院呢,就來不了了,我就想着會不會那麽巧,沒想到還真是。”謝羿答道。
“昨天摔的?”張煊追問道。
“是呀,好像是左腿骨折,得躺好幾個月呢,怎麽了?”
張煊臉色鐵青,“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也摔了一跤,不過沒那麽嚴重。”
“嚯!”謝羿驚得差點跳起來,這就有點吓人了。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寧睿昱這時問道:“夏米是不是酒喝得比你多?”
張煊猛地擡頭看向寧睿昱,這話背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是,那小子貪嘴,喝得最多。”張煊沉着臉道。
寧睿昱卻沒有直接下定論,而是道:“要确定結果,最好能再和請你們喝酒的那個人接觸下。”
張煊聞言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的笑容:“這不巧了,陳瑞元本來請了我們幾個今晚續第二趴,我本來還想拒絕的,現在,呵。”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四更新時間是18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