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孔雀東南飛

郁悶!

她很想破口大罵!明橙進入小世界後的第一感覺便是如此。

看來這次融合的原身脾氣不太好啊,手掌溫軟的觸感讓明橙直覺自己現在躺在床上,索性合上眼睛,一心融合記憶。

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融合記憶的時候她也沒閑着,順道将這具身子的記憶給從頭撸了一遍,尤其是近些時候的,走馬觀花的看了個大概明橙差點沒罵娘。

喵了個雞蛋,這随便一穿竟穿成了個半老徐娘,一兒一女也算不錯,兒子是吃官家飯的,還有個勤勞且美麗的兒媳,縱然是個寡婦,這日子也不差啊。

可架不住原身太作,對兒媳成日雞蛋裏挑骨頭,一年下來也不給人好臉色,三五不時就跑人夫君自個兒兒子那兒挑撥離間,作天作地終于在今個兒早上把人給作走了。

今個兒這原身還說呢,我兒與那婦人有雲泥之別,不過是休棄了她,日後但凡再找個媳婦那也別這個強!就比如東家那頭的秦家小姐秦羅敷,人長得貌美且不說,也是賢惠孝順得很!

明橙對這原身的一系列作死行為也是醉了,喵個叽的,要是她穿成了這倒黴兒媳,非得用爪子給這老潑婦臉上撓花不可,實在是欺人太甚!

偏偏她現在就是這個潑婦!郁悶~~~

既然木已成舟了,那就做好揚帆起航的準備吧!明橙打起精神将原身的家庭成員一一梳理開,大兒子焦仲卿,現為廬江府小吏,為人正直且忠厚,對原身可謂孝順至極,但還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娶妻劉蘭芝,是劉員外之女,不僅生得一副好相貌,做起家務也是麻溜得很,小女兒焦芳芳,現年十五,目前待居閨中,尚未與他人說親,與其嫂劉蘭芝關系極好。

原來是東漢建安年間啊!

明橙很快就得知了所處的年代背景,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原身的倒黴兒子和兒媳就是樂府名詩《孔雀東南飛》的原型了,喵個叽叽!

沒有什麽比穿成一個惡婆婆更讓明橙憂傷的了!如果有,那就是這個惡婆婆前腳剛把好兒媳給攆回娘家!!!

說起孔雀東南飛,明橙就條件反射地想到‘自挂東南枝’,哦,原來這特麽的還是個大悲劇,雖然最後這對癡情鴛鴦被合葬了。

關鍵是人都死了,你特麽還合葬個屁啊,葬在一起這倆貨就能琴瑟和鳴莫不靜好嗎?頂多是兩骨架子摟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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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得把這禍患給除了才是!明橙眼神堅定,動作飛快地跳下床,直奔記憶中東廂房的某個小倉庫跑去,一連串矯捷的步伐驚得在院內為兄嫂垂淚的焦芳芳都收了眼淚。

“娘,你走這麽快做什麽啊?”

明橙也沒空搭理這閨女,直奔倉庫裏的斧頭,拿到手裏還不忘掂量一二,嗯,夠分量!想必也是一把絕世好斧了!

斧頭(驚恐臉):不!我只是個砍柴用的普通貨!

于是跟着明橙前去倉庫且慢了一腳的焦芳芳一臉驚恐地與手持斧頭滿臉兇惡狀的明橙對上了。

焦芳芳兩股顫顫,她娘平素當家作主慣了,哪是她一女兒家管得了的,難不成她娘這是要打上嫂子家?瞧着明橙拎着把斧頭硬是把瘦瘦小小的身軀走得虎虎生風,焦芳芳只盼着自家兄長趕緊回來。

她娘變化太大,她hold不住啊!!!

在焦芳芳驚恐的目光中,明橙前進的步伐突地停了,停在了自家庭院內的一棵老樹邊上,焦芳芳不由安慰些許,看來她娘也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還不及她把這口舒心氣兒給嘆完,明橙唰地舉起了斧子,用力一砍,那架勢頗有氣吞山河之象,焦芳芳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呆愣愣地看她娘舉臂—砍,舉臂—砍,舉臂—砍!

沒錯,只用了三斧頭!

明橙只用了三斧頭就幹翻了一棵老樹!

焦芳芳目睹了她娘整個壯舉,熱血不斷上湧聚集在臉龐上,活像一只被人掐住脖頸的尖叫雞,就她娘這般力氣,怕是三個她哥來也不頂用啊!

欲哭無淚的看着橫屍在庭院內的老樹,焦芳芳不由慶幸她娘位置擺得好,不然這樹倒得方向稍一挪就能把自家牆給砸歪!

“行了,待會兒把這樹劈劈,留着當柴火用。”

明橙頗大氣地擺擺手,給這棵慘遭毒手的老樹下發了如何合理利用的決策。這下原身的倒黴兒子想自挂東南枝也沒枝給他挂了,只剩了個大木墩,如果焦仲卿考慮在這上面擺個思考者pose的話還是可以的。

自覺松了一口氣的明橙盯着樹墩笑得一臉蕩漾。

全了一樁心事,明橙忽覺這副身體遠遠不及以往的,想必是年紀較大營養又跟不上的緣故,砍了樹後稍一放松這後遺症就顯露無遺了,腰有點酸、背有點痛,好像哪哪兒都不太舒服……

得去睡一覺!

和焦芳芳打了招呼後,明橙果斷爬上床休息了,順便在休息時用靈氣好生調養一番。

胖橙語錄:不管何時何地,都要做一只精致的貓咪!

快要入睡時,明橙還迷迷糊糊地惦念着逮着空兒把原身媳婦劉蘭芝喪命的池子給填了,堅決不留一絲餘地給這倆苦命鴛鴦!

靈氣在明橙周身做循環運動,暗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細白勻稱,大小不一的雀斑黃褐斑也淡化得一幹二淨,三十有六的身姿看上去比二十出頭的小媳婦還要綽約,至于容貌,雖稱不上絕世佳人,卻也是縣裏一朵花的美貌,古話常說‘一白遮百醜’,仔細想來還是大有道理的。

院門外百米處,焦仲卿騎着馬心不在焉地朝家晃着,若瞧得稍微仔細點兒,不難看出這個風華正茂的小夥子由內而外散發的憂郁氣息,腹裏像是揣了不少煩心事,事實也正如此。

一想起半個時辰前與嬌妻的離別,焦仲卿就克制不住地悲傷,瞅着眼前家門院子,內心更是升騰不出一絲歡喜的歸家之情,有的盡是對他娘刁蠻潑辣的無奈。

他與蘭芝成親不過幾年,他不懂為何一開始很看好他與蘭芝結親的母親怎麽慢慢地就不喜蘭芝了?甚至以蘭芝犯了七出之條為由迫自己與妻子分開,說沒有怨憤是假的、是虛詞,焦仲卿搞不明白像蘭芝這麽美好的女子為何他娘盡是百般挑剔,明明蘭芝忍讓再三、退步三舍了呀?

“籲”了一聲,焦仲卿翻身下馬,先将馬兒牽進了院子最角邊的馬舍,唉,這還是蘭芝用自己織布的錢給自己起的,停駐在馬舍好一會子,将自己與妻子生活裏的點點滴滴給回顧了小半圈的焦仲卿方慢慢朝院子裏走去。

嚯!院裏頭怎橫亘了這麽大一棵樹?

沒待焦仲卿走近堂屋,那棵喪命于明橙手中利斧的老樹以一種極為不甘的姿态進入了他的視線,再仔細一瞧,不得了啊,砍樹的漢子定是有大力氣的,這樹是被兩三下就劈斷的,饒是他這麽一個壯小夥子,也不敢托大說三斧頭就砍完一棵樹。

焦仲卿不由得佩服起砍樹的‘漢子’,這股興奮勁兒過了,很快琢磨起他娘好好的砍樹做甚?莫不是又心血來潮了?

再者雖說這棵老樹礙事了些,可他娘一向摳門得緊,這一點外人不大瞧得出來,自己家人卻是清楚得很,莫說讓她主動掏腰包雇人砍樹了,就是人免費幫砍她也不大樂意,生怕人家占了便宜。所以說,他不在的大半個上午,家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焦仲卿一頭霧水地邁進了正屋,裏頭焦芳芳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一會兒在小屋內不斷徘徊,一會兒又靠在椅子上唉聲嘆氣,總之基調都不是很美好。這會兒瞧見家中頂梁柱親哥哥來了,這姑娘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哥哥,你可算回來了!”焦芳芳一臉雀躍道,随即不知想起了什麽,神情半是擔憂半是緊張。

“你和嫂子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嗎?”

十五歲大的姑娘還不懂得太多,眼眸裏盡是未經世事的單純,叫焦仲卿看得一酸,當初的蘭芝尚在閨閣時也是這般模樣。

大手揉了揉自家妹子烏黑的發頂,焦仲卿反過來寬慰道:“你還小,大哥與嫂子只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等娘消了氣,哥再去把你嫂子給接回來。”

焦芳芳暗裏嘆了一口氣,她哥總以為她小,又涉世未深,平日裏也不肯将這些事兒告訴她,實則她又哪是真的一竅不通的女孩兒,就她兄嫂這事,她看着都懸。

想到這兒,焦芳芳無語地盯着繡花鞋子看個不停,也不知她娘哪根筋搭錯了,就她嫂子這麽好的媳婦兒還看不上眼,憑良心講,她哥也就一縣吏,算不上多大官,也就她娘成日裏把她哥吃官糧的事兒禿嚕在嘴皮子上,對她大嫂小地主出身自然是千萬般的看不上了,實則依她想,就她們家能娶到她嫂子這樣的人物真真是祖上燒高香了,偏偏她娘見不得兄嫂好,成天作來作去……

“對了,哥,今天你和嫂子走後,咱娘也不知怎麽想的,跑倉庫找了把斧子把院子裏的樹給砍了,說是當柴火用,然後就回房了,也不怎麽說話,我……我心裏害怕得緊。”

聽焦芳芳這麽一說,焦仲卿也是立馬就不安了,難不成他娘心如死灰想去下面找他爹作伴了?

大步跨向隔壁明橙休息的房間,焦仲卿心跳得厲害,同時蔓延着的是無邊的苦澀。

吱呀一聲推開門,焦仲卿隐約瞧見簾子內一個人影動也不動,急忙快步上前,掀開簾子。

只見明橙睡得香噴噴的,靜下心來還能聽見似有若無的小呼嚕聲,粉□□白的面頰以及酒窩裏流淌着的笑意昭示着正主兒定是做了個美夢,焦仲卿頓時鄙夷自己大驚小怪。

想什麽呢自己,就他娘這性子尋他人死倒還可能,尋自己死真是沒有一點懸念啊!

焦仲卿正準備悄悄退出去好讓明橙繼續休息,不妨明橙已經悠悠轉醒,也是,這麽大的動靜還能繼續打呼的那得是小豬了,明橙張大眼睛,瞳孔裏滿是驚訝,這倒黴兒子是要做什麽啊?難不成黑化了準備讓自己狗帶?

鑒于明橙的目光着實銳利,焦仲卿只得把前因一一道來,換來明橙三個極其深沉且裝逼的點頭。

哦,原是如此啊!明橙用一種極痛心疾首的目光鄙視着倒黴兒子,這種想法要不得啊!

話說如果是自己的話,遇到這種情況,大概會跳起來撒花花吧!明橙不要臉地感慨道。

不過這也從側面表現出原身兒子還是蠻孝順噠!

焦仲卿眼睜睜地看着他娘的目光從看傻蛋似的轉換為欣賞與贊同,然而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同時他發現他娘這一發洩這一覺睡醒氣色好像年輕了很多很多,都可以和他媳婦媲美了!

焦仲卿很不解!

子不語怪力亂神!

焦仲卿深覺他娘這樣是有原因的!

焦仲卿大剌剌的直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我怎麽氣色好了,當然是被你給氣的!”明橙端起當娘的架勢,氣勢洶洶道。

被明橙指責的焦仲卿一臉懵逼,盯着他娘比小蔥還水嫩的指尖瞬間惶恐,那以後對他娘是該百依百順還是多氣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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