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該死

賀初也對老徐表達過類似的疑惑,老徐嘆了一口氣,說:你就是太自卑了。人和人之間,還不就是玄妙的荷爾蒙?你可以喜歡渣男,怎麽人家好男人就不能喜歡你了?

因為自卑,所以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好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容易吸引渣男。

賀初覺得老徐說的很有道理,要是自己硬氣一點,在最開始就向莊子懸要一個名份,事情或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吧。

為了鼓勵賀初,老徐還開玩笑地說:你瞎,那醫生也瞎。看你們倆誰瞎得更厲害罷了。

賀初卻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

賀初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岳浦。

岳浦就站在電梯門口,像是在等電梯一樣。

賀初眨了眨眼,說:“你要上去嗎?”

“我……在等你。”岳浦有點兒臉紅,沒有解釋多餘的什麽,而是拿出一條圍巾說:“這是我給你買的圍巾,你要試試嗎?”

賀初接過圍巾,圍在脖子上。

圍巾很暖和,摸起來也很舒服。賀初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說:“抱歉,我……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

岳浦搖搖頭,說:“我也是昨天心血來潮才買的,算不上什麽禮物。時間太緊了,就算要回禮,也來不及準備的。”

賀初一邊說話,一邊往外邊走,說:“你突然來這邊,工作不要緊嗎?”

岳浦說:“之前總是幫人代班,攢了不少人情。偶爾調一調,沒問題的。”

賀初又問:“你吃早飯了嗎?”

岳浦說:“沒有,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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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初和岳浦找了一家早餐店。

等餐的時候,賀初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也不看岳浦,就把頭埋在圍巾裏。

岳浦說:“我……很恐怖嗎?你是不是有點怕我?”

賀初連忙擡起頭來,說:“沒有的事情……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你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神。”岳浦笑了笑,說:“或許,是我太着急了。”

賀初知道岳浦說的“着急”是什麽意思……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低聲說:“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話音剛落,店員就端着食物過來了。話題不得不中斷。

賀初點了一碗馄饨,馄饨熱熱的,吃着吃着,賀初身體暖了起來,那股莫名其妙的不适應感也消失了。

吃完之後,賀初擡手付賬。結果一轉頭,看見岳浦正撐着下巴,在看自己。

賀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但終究沒有躲避,只是輕聲問:“你看我幹什麽?”

岳浦說:“在等你請我吃早飯。我連夜的飛機,的确是有些辛苦了。”

岳浦的聲音含着笑,一聽就知道是在開玩笑。

賀初也笑了笑,說:“這頓飯沒花多少錢,要把你機票錢請回來,得吃一百頓呢。”

岳浦頓了頓,說:“好啊。”

賀初低下頭,也不知聽到沒有。

賀初買了兩張景區的票,要爬山。

買票之前賀初還問岳浦:“岳醫生,我的腿可以爬山了嗎?”

岳浦說:“現在沒問題了。要是你爬不動了,路邊有轎子,就當給人家創收了。”

賀初愣了愣,說:“還有轎子嗎?我不清楚。”

“有的,我上次來……”說到這裏,岳浦頓了頓,然後非常自然地說:“我上次去那個什麽山,爬到一半就有轎子,很多體力不支的游客都靠這個呢。萬一真沒有,也不着急。”

岳浦看着賀初的側臉,心想:我會把你背上去的。

賀初卻沒有注意到岳浦的神情,他在低頭看指示牌。

爬山是已經體力活,好在賀初和岳浦都是那種需要久站的職業,所以并沒有旁人那樣氣喘籲籲。

賀初有點累了,看岳浦卻還是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非常游刃有餘。

賀初忍不住說:“岳醫生體力很好呀,昨晚都沒怎麽休息。”

岳浦說:“醫生要站着做手術,這是基本要求。怎麽,你都累了?”

賀初望了望山腰上的小賣部,說:“沒有。”

岳浦說:“不過我有點累了,想吃點東西。你陪陪我,好嗎?”

賀初頓了頓,說:“好。”

坐在小賣部的棚子下,看游客經過,賀初心裏産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山下的所有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了,只有這山是真實存在的。

賀初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岳浦側着頭看他,語帶笑意,說:“心情好一些了?”

賀初第一時間想否認,頓了頓卻說:“……嗯,看不到讨厭的人了。”

岳浦說:“是莊子懸嗎?”

賀初盯着手裏的飲料杯看了一會兒,咬着下唇承認了:“……嗯。”

岳浦說:“我打聽了一下,莊子懸是家裏獨子,很受寵,所以行事有些霸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麽認識的,不過我覺得……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我也想遠離他啊……”賀初輕輕呢喃道,但很快又搖搖頭,說:“不說讨厭的人了。岳醫生呢?岳醫生有什麽煩心事嗎?”

“我?我有個哥哥,家業都給哥哥繼承了,我能自由自在地做個醫生,目前沒什麽煩心事,就是家裏想讓我盡快把個人問題解決掉。”

“啊……催婚嗎,那是挺難辦的。”

岳浦搖搖頭,說:“我家人都知道我的性取向,他們希望我找個男性戀人,穩定下來。”

岳浦說話的時候,就用溫柔的目光看着賀初。

賀初卻一瞬間聯想到了莊子懸。

莊子懸是會聯姻的。

賀初表情一下子變得低落,岳浦也注意到了。

岳浦笑了笑,說:“現在跟你說這些,是不是讓你有壓迫感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向你解釋,我家裏不會催婚。不過我哥哥被催得挺厲害,現在除了管理公司,還要天天愁相親。”

“有錢人也會愁相親嗎?我以為都是聯姻……”賀初愣了一下。

岳浦說:“也不全是這樣……有野心的話就會聯姻,比如,莊子懸?”

賀初點點頭,不再問這方面的事情了。

正在這時,爬上來了兩個女孩子。

其中一個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表情十分崩潰,說:“我要是再穿高跟鞋爬山,我就是傻子!”

另外一個女孩子說:“你本來就是傻子……你現在腳扭了,還能堅持嗎?要你做轎子,你也不願意,真是……”

岳浦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了。

他走到那兩個女生旁邊,說:“我是醫生,你們需要幫助嗎?”

賀初看着岳浦把那兩個女孩子請到自己的座位上來,他立刻也讓了座。

想休息的人不少,他們這兩個座位很火熱。

岳浦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說:“我現在要幫你把骨頭正過來,可能有點疼,你忍忍。”

然後岳浦把手帕蓋在女生的腳踝,幹脆利落地扭了一下。

女生短暫地痛呼一聲。

岳浦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創可貼,說:“雖然情況不是很嚴重,但還是不要逞強比較好。”

岳浦全程都很溫和,卻又帶着一種醫生特有的權威感。

賀初站在第三方的視角,才明白岳浦得溫柔有多麽尋常。

岳醫生這麽好,最開始幫自己,也只是出于醫生的職責吧。賀初這麽想。

岳浦處理完了那兩個女生的事情,正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受傷的女生有點怯懦地叫住了他:“醫生……能留一個微信嗎?我以後要是有事情,還可以找你……”

岳浦笑着搖頭,溫柔而堅定地拒絕了:“照顧好自己,每一個醫生都值得信任。”

岳浦和賀初一起繼續往上爬山,岳浦還道歉說:“都是我害得你沒有休息好,抱歉。”

賀初搖搖頭,說:“在醫院裏,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歡岳醫生,都對你表白過?”

岳浦停下腳步,賀初一時沒注意,爬高了幾層臺階。

隔着幾層臺階,賀初低頭,有點疑惑地看着岳浦。

岳浦說:“我控制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但……我只有你這一個患者的微信。”

光從背後照射過來,落在岳浦臉上。

秋日的陽光溫柔而憂郁,讓岳浦閃閃發光。

賀初的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但不知為何,他卻想起了莊子懸在冰冷的秋天坐在垃圾桶旁邊喝酒的樣子。

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自己為什麽會想起莊子懸呢。

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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