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哥二哥
來人正是如今虞越名義上、任飛血緣上的大哥虞郴。
任飛先前看到過虞郴和虞郗的照片, 他們是異卵雙胞胎,長相并不是十分相似,但走出去說是雙胞胎也不會有人懷疑, 簡言之, 還是有幾分相像。
面前虞郴與照片中的人相比要稍微成熟一些,而且這一副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模樣,有點兒不符合虞家的形象。
“越越。”虞郴笑容和聲音如電話中一樣溫柔,喊完虞越後目光落在任飛臉上, 笑容深了些許:“任飛?”
第一次見到大哥本人, 任飛些微不自在, 但還是點點頭乖乖喊人:“大哥。”
虞郴上前一步, 輕輕擁抱了他一下:“初次見面,你好。”
任飛更不自在了,向虞越投去求助的目光。
此時虞越心裏想的是:我都還沒抱過任飛呢。
虞郴很快松開任飛,虞越也壓下心底那一丢丢酸意問:“大哥, 你怎麽突然回國了, 實驗室不忙嗎?”
“忙。”虞郴回道, 他也沒說多忙,但從他眼下的那化不開的青黑眼圈完全可以判斷,“去年我和虞郗就因為工作沒能趕回來給你過生日,今年除你外還有任飛,再忙我們也要趕回來。”他說着, 視線落掃過兩人衣領處,“時間比較急,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先蹭一下你們二哥的,晚點再補。”
“胸針是二哥準備的?”虞越又驚又喜。
虞郴笑答:“他說你們名字很搭, 越越你也知道他喜歡玩設計。”
所以,不僅胸針是二哥準備的,而且設計也是他設計的?
任飛對這位二哥産生了一些好奇。
“二哥如果不學生物,肯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珠寶設計師。”虞越對虞郗的評價還是很高且崇拜的,頓了下,他又問:“二哥還在實驗室忙着嗎?”
虞郴搖頭:“沒,我們一塊回來的,他現在……在處理一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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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任飛和虞越的錯覺,虞郴說到“在處理一點事”時整個人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不多時,任飛便知道虞郗是在處理什麽事。
酒店休息室,虞郗大馬金刀坐在寬敞的單人沙發上,手裏搖晃着紅酒杯,姿态閑适随性,極有霸道總裁範兒。而距離他幾米外的地方,一個人臉上青紫,形容狼狽,他的眼球暴突,渾身顫抖,對他怒目相向,卻是敢怒不敢言,這個人任飛和虞越都非常熟悉——虞銘。
聽到進門聲音,看見為首的虞郴,虞銘立刻跳起來擡手指去,剛要破口大罵,視線在觸及跟着虞郴進來的任飛目光時頭皮一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卡在舌尖。
來的路上虞郴已将來龍去脈和任飛二人說明,這次生日宴本應以主角父母身份出席的虞銘和謝靈蘋卻并未在宴會上露面,其實在整個圈子裏都知道虞家五房早已被排除在繼承範圍之外,虞老五花天酒地與虞家畫風格格不入,所以一些重要場合都不會讓他出席。
雖然作為今日生日宴主角任飛的親生父親也沒讓他出席有點出乎衆人意料,但一想當年虞郴和虞郗成年宴,同樣也沒有父母出席也就釋然了。
虞家沒想讓虞銘和謝靈蘋出席,但不妨礙虞銘憋着壞想搞事,可惜剛好遇上風塵仆仆回國的長子和次子,還那麽巧的在混進宴會廳前和虞郴虞郗撞個正着。謝靈蘋丢下虞銘跑了,虞銘被虞郗提溜進了休息室。
如今再看虞銘的狼狽模樣,臉上那新鮮的傷,怎麽看都是虞郗現殺。
“越越!”虞郗看到進門的人後就歇了把紅酒潑上虞銘臉讓他冷靜的心思,畢竟畫面有點暴力,不适合讓未成年的弟弟們看到。
喊完虞越,虞郗很自然看向任飛,縱然早就聽說他這才找回的親弟弟與自己長得一樣,但真正見着面他才發現,何止是長得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從任飛的視角看,額,那位二哥比大哥更加不修邊幅,眼袋幾乎垂到臉頰,臉頰瘦得脫形,一頭卷毛比流浪泰迪還亂,若不是身上衣服能看,走出去被當成流浪漢都有可能。
像?他真一點兒沒看出來。
“任飛?”虞郗邁着他那六親不認(劃掉)的步伐走至任飛面前,如照鏡子般有點驚訝,有點好奇喊了一聲。
任飛微微颔首,寵辱不驚道:“二哥。”
“哥”字音未落,任飛就結結實實被抱了滿懷:“哈哈哈哈,終于見到你了,你果然長得像我!”他邊笑邊道,手還用力在任飛後背拍了幾下,沒等任飛把他推開,他已先一步放開,從上衣內兜裏摸出兩張卡,一張塞進任飛手裏:“來來,見面禮。越越,這是你的。”
任飛拿着銀-行-卡一臉懵逼,求助地看向虞越,虞越嘴角微抽,他忘了告訴任飛,二哥虞郗在外人眼中是高傲不可一世邪魅狂狷的形象,事實上,他也的确有底氣心高氣傲,但對內裏,是個一言不合就撒錢的弟控哥哥。
一旁虞郴也很無語,還有點小怨念,明明虞郗比他還忙,經常忙到連一口飯都吃不上,偏偏他記得給弟弟們準備禮物和見面禮,也不知會一聲他這當哥的,上來就刷足兩個弟弟的好感,襯得他這大哥一無是處,太心機了!
“你想去哪?”虞郴看到沿着牆壁偷摸想開溜的人,涼涼開口。
虞銘登時脊骨一寒,轉頭對上四雙冷漠的眼睛,心髒差點停跳,但緊随而來的卻是熊熊燃燒的怒火,憑什麽,憑什麽一個兩個的都能爬他頭上作威作福,他明明才是這幾個兔崽子的老子,沒有他,哪來的他們?
他臉上表情肉眼可見的猙獰,虞郗已經眯起眼,指骨握的咔咔作響,大有虞銘逼逼賴賴他就請他吃“鍋包肉”的架勢。
看到虞郗擡手之舉,虞銘……慫了。
今天虞銘并不是第一次挨虞郗揍,早在虞郗八歲還是九歲時,他就如一只狼崽子對虞銘下過嘴,差點咬下他大腿一塊肉,原因是小虞越玩耍時不小心擋了他的路,被他一腳踢開撞到茶幾,茶幾上還比較燙的水将小虞越燙傷,哭得撕心裂肺。那一次虞郗咬傷虞銘後也沒讨到好,但也是自那次後,虞郗對虞銘已上升到仇人級別,而虞銘從頭到尾也沒有一個身為父親的自覺,對三個兒子更無一絲父愛,父子間親緣淡薄至極。
十四歲時,學了一身功夫的虞郗第一次揍翻虞銘,但當時虞銘身體還沒被掏空太厲害,也是一個成年人,虞郗和他算是兩敗俱傷。之後虞郗學精明了,懂得利用身邊一切工具,再加上年紀長大,虞銘再到他面前只有挨揍的份,再後來虞銘就不敢再招惹他,基本遇到就繞道走。
今天任飛和虞越生日宴他的确是豁出去準備搞事,反正他現在股份拿不到,虞家也沒人把他當一回事,他一沖動便打算破罐子破摔,讓虞家在那麽多上流人士面前丢一個打臉。
千算萬算,他沒算到會遇上他最大的克星虞郗。
經由虞郴和虞郗的“教育”,虞銘此時腦袋倒是冷靜下來,若他真去宴會廳搞事,以如今虞氏當家人虞靖桦的手段,他怕是會被五馬分屍。
這并不表示虞銘感謝虞郴和虞郗的回國,相反,他現在的怒火全在二人身上,又懼于虞郗的暴力,怒火疊加又敢怒不敢言,表情越發扭曲。
“叩叩……”父子五人僵持中,休息間的門被敲了兩下,未及回應,門已被推開。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優雅但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冷氣息的黑色長裙女人走進休息間,一見來人,虞銘面上瞬間褪去血色,整個人也哆嗦起來,恨不能在牆上找條縫把自己塞進去。
虞郴、虞郗和虞越也皆正襟,任飛有樣學樣,這女人他并未與之說過話,但虞越給他科普過,她是虞七小姐虞靜杉,虞老爺子七子一女中唯一的掌上明珠,不巧,也是最恨五房的人之二。
虞靜杉視線掃過四個侄子,在不修邊幅的虞郴和虞郗身上略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抹鄙夷,旋即又看向虞銘,轉身走時留下四個字:“你跟我走。”
僅僅四個字,于虞銘而言不啻于驚天巨雷,劈得他面無人色,腿腳發軟。
虞靜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沒給任飛四人一個開口的機會,虞越對這位七姑了解也不多,但和六叔一樣,從不會給他們這房人一點好臉色。
“別在意。”虞越低聲對任飛說。
任飛搖頭:“不會。”之前虞越就已經給他補過課,在知道背景的前提下,虞六和虞七任何态度他都可以接受。除此之外,他本就在外面長大,于他而言虞靜杉只是今天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看來老王八這次有的受了。”虞郗輕嗤一聲,幸災樂禍道。
虞郴睨他一眼:“別在弟弟面前說胡話。”
虞郗翻個白眼,又打一個哈欠,招呼道:“越越,任飛,你們接下來沒其他事了吧,要不先回家?二哥我快三個月沒好好睡過覺了,再不好好睡一覺我快猝死了。”
一聽這話虞越便露出心疼來:“二哥,你實驗室那麽忙,要不換一個工作?”
虞郗對弟弟的關心很受用,他疼愛地摸摸虞越腦袋,笑眯眯說:“不用,等我把老米技術學來我就回國,三叔已經給我和大哥建好實驗室,就等我倆回來接手呢。”
虞越并未過問太多兩個哥哥學業工作上的時,在他印象中,兩個哥哥學習十分優秀,他也一直是以兩個哥哥為榜樣努力。
不多時,徐管家過來領四人上車打道回府。
因車子空間有限,徐管家準備了兩輛車,任飛和虞郴一輛,虞越和虞郗一輛,上車前,任飛給虞越發了條消息。
1-跟虞郗保持安全距離!!!
看到後綴的三個感嘆號,似乎都能透過手機屏嗅到酸味。
“任飛,你……”上車後,虞郴有些猶豫開口。
任飛收回手機,不解問:“怎麽了,大哥?”
虞郴遲疑片刻,還是将話說出:“今天主宅為你舉辦這場生日宴已經說明你被虞家人認可,父親和母親今天本想大鬧一場,如今七姑出面,他們日後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你和越越。”
“嗯。”任飛點頭表示知道,但他也清楚,虞郴話還未說完。
果然,虞郴又接着說:“雖然我和虞郗是你的親兄長,但畢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我們是帶着越越長大的,相較而言,我們和越越更熟,待你可能也不會如待越越自如,希望你不要介意。”
聞言任飛不禁詫異,他沒想到虞郴會把話說如此通透直白又讓人生不出反感,他彎起唇笑了笑道:“不會介意,你放心。”
虞郴盯着他看了幾秒,忽而笑道:“八叔之前跟我說我們五房是歹竹出好筍,你的品性,我信。”若不是任飛品性好,主宅根本不會費心思為他舉辦這場生日宴,“對了,你改姓了嗎?”
任飛搖頭:“八叔問過我要不要改回虞姓,我拒絕了。我是爺爺一手養大,他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人,能承他的姓,我很榮幸,而且,”他說到這露出一個略顯狡猾的笑,“我覺得任飛更好聽。”
虞郴受他笑容感染,也不禁笑起來:“‘天高任鳥飛’,是個好名字。”
說到名字,任飛也想起一事:“大哥,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和二哥的名字由來?我聽說虞家都是按輩取名,你和二哥是同系,那虞越……”
提及此,虞郴面上僵了一瞬,随即啼笑皆非道:“虞家的确按輩取名,我們這一輩是宜字輩,不過當初我和虞郗出生父親為彰顯他的‘遺世獨立’,并未順應輩分,至于我和虞郗同系的原因,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
“是什麽?”任飛露出好奇之色來。
虞郴嘆道:“相較常用字,‘郴’和‘郗’都不常見,有些人甚至不認得,父親想通過這兩個字來展示他的文化素養。”
任飛:“………………………………”
他該說,不愧是艾特嗎?這腦子裏的坑二十幾年前就不少。
一路下來,任飛和他大哥熟絡不少,兩人雖相差六歲兩個代溝,但虞郴學識淵博,懂得多,任何話題都能聊,任飛最拿手的就是他的成績,兩人一路從成績聊到醬豬蹄,到下車時已經約好大哥走之前給他炖一次醬豬蹄。
虞越和虞郗也聊的很愉快,下車後,困成狗的虞郗直奔二樓虞越房間:“越越,房間今天讓給二哥,你和任飛擠一晚,愛你們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郴、郗取來就是為讓人不認識,就問奇不奇葩?
飛鴿:不愧是腦子有坑的人。
PS:這次渣爹是真完全下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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