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皮皮飛

夏日冰場半日游。

最妙的是在冰場牽牽小手一點也不突兀,  任飛會輪滑,冰刀還是第一次,不過輪滑和冰刀原理上差不多,他不追求花樣,  所以冰刀鞋穿上後就能走。

倒是虞越,  他的運動細胞挺發達,唯獨身體平衡和協調方面有點差,  像是跳舞,  他的四肢就像義肢,  動起來滿滿的別扭感;溜冰他以前也接觸過,  但第一次玩的時候就摔斷了右胳膊,  後來類似項目的運動他就有了陰影,鞋換上後完全找不着重心。

肯定是因為他腿太長!

他想着視線落到自由滑冰的任飛腿上,同樣一雙大長腿,換上冰鞋後視覺上又長了幾寸,  明明是第一次接觸,  卻在短暫的試玩後游刃有餘。

“手給我。”正羨慕着,任飛已經回來并朝他伸出手。

虞越狐疑地看着他:“你行嗎?”

任飛揚起自信的笑:“放心,  我拉着你慢慢滑,  即使要摔我一定搶着給你當墊背。”

聞言虞越斜睨他一眼,輕哼道:“還沒開始你能不能別給我增加壓力?”他可不想時隔十年又體驗一次摔斷胳膊。

“戴着護具呢,安心,來。”任飛又将手往前遞了遞。

虞越略遲疑一秒,  還是将手搭了上去,  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順着目光望去,  表情登時很是一言難盡。

任飛也往目光主人掃了眼,淡淡道:“別理他。”

那熾熱的目光自然是聽到任飛說他和虞越是一對後差點原地瘋掉的鄧葉沂,鄧葉沂連和鄭雯雯接下去的安排都顧不上來,就那麽一路追來溜冰場,跟個變态似的盯着他們。

虞越眉頭輕蹙,低聲問:“他會不會亂說?”想到鄧葉沂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就隐隐有殺人滅口的想法。

“他要說,也得有人信。”任飛對此态度自然,“更何況,就算信了又怎麽樣,我們談個戀愛,又沒作奸犯科,頂多傳開後老嚴會就‘早戀’問題批評教育我們。當然,批評教育建立在早戀影響學習之上,若我們繼續保持名次考高分,老嚴也沒理由追着不放。”

理是這麽個理,可兩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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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華國人思想開放,他們這一輩人對同性戀也不陌生,或許不會用異樣眼光看待,而老一輩人卻是接受無能,甚至相當排斥。畢竟在華國人傳統觀念中,傳宗接代陰陽調和才是正統之道。

任飛察覺他的心不在焉,擡手抹平他眉間的愁緒,溫聲道:“想想咱們家情況,你覺得艾特井號會管我們攪不攪基?就算他們有意見,你覺得你還是我會認真聽取?”

虞越哭笑不得,旋即又面露難色:“主宅那邊……可能不會接受。”

虞家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個龐大的世家,規矩衆多,如果未來曝出親子和養子同性戀情,于虞家而言怕是一樁醜聞。他雖未真正見過虞家人的手段,但他自小時進主宅就因養父母的姿态和主宅氣氛對主宅的人有畏懼心理。

“我覺得吧,你可能想得有點多。”任飛摸着下巴說。

虞越:“?”

任飛提醒他:“你是不是忘記艾特井號風評了?”

“跟他們有什麽關系?”虞越皺眉。

任飛屈指在他額上輕輕一彈,好笑道:“艾特和整個虞家畫風格格不入,外人對他評價都是負面,也就這次我們生日宴他想作妖才把他發配去非洲,你覺得我們再出格能有他出格?”

“……你把我們和他比較我覺得是侮辱。”虞越嫌棄道。

任飛噗嗤一聲笑了,“我就想告訴你,虞家底線沒你想得那麽低,而且據我近來對八叔的了解,我覺得他思想應該很開放。而且,主宅的人也沒那麽刻板規矩。”

“怎麽說?”虞越虛心請教。

“因為八叔。”任飛說。

虞越:“?”

任飛:“我對豪門沒了解,僅有的一次也只是主宅走那一趟,确實,給我的感覺是很重規矩的封建餘孽家族,那麽按照這種設定,家族子弟到一定年齡後肯定會被安排結婚,綿延子嗣,但是,八叔已經四十多了吧?他沒孩子。”

這些是他補課補來的,大哥的意思是他們這一房人不受主家待見,無心公司繼承的話也可以當個富貴閑人,但自家人該認識還是得認識。因此徐管家早早拿給他的“家譜”他又翻了出來,還特地花了點功夫去記,自然就知道哪些叔伯以及各家情況。

“還有,七姑連婚都沒結。”任飛後知後覺想到,又想起生日宴那天七姑虞靜杉盛氣淩人的姿态,語氣微妙:“虞家的掌上明珠應該是自小衆星捧月般長大,想要什麽有什麽,以她的條件,想要什麽樣的男人結婚辦不到?可她沒有結婚,你看虞家有逼着她嫁人嗎?”

虞越覺得他的話是有道理的,可話題不是他倆談戀愛嗎,為什麽跑那麽偏?好像被饒進一個大圈裏,有點兒暈。

“總之,”任飛也意識到自己話題岔得有點遠,“放寬心,天塌下來我給你頂着。”

虞越好笑:“你又沒比我高,你頂我不也得頂?”

任飛順口接道:“那就一起頂,我們同甘共苦,來。”他再次伸出手邀請。

他沒将虞越放在需要被保護的位置,這讓虞越接受自然,戀愛不是一個人談,虞越也不是需要被細心呵護的男孩,他們的戀愛關系中,兩人是平等的。

于是,鄧葉沂就那麽眼睜睜看着任飛和虞越毫不避諱地手牽手在冰面滑行起來,額上青筋突兀跳動,想要摸出手機将這兩人拍下來,發上論壇再推波助瀾一把……

“鄧葉沂。”鄭雯雯忽然喊了他一聲。

已經腦補出兩人被四面八方口水噴得體無完膚畫面的鄧葉沂一秒回神,迎上鄭雯雯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心下一突,忙調整表情輕聲問:“怎麽了?是不是無聊?”

鄭雯雯盯着他,直把他看到他額上冒汗,才鄭重道:“飛神和越神都很好,你別欺負他們。”

聞言鄧葉沂愣了愣,旋即怒氣上湧,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不敢置信:“我欺負他們?”

“你污蔑飛神作弊,還買通人破壞考場監控。”鄭雯雯輕飄飄一句話就讓鄧葉沂全身僵住。

鄧葉沂臉上變幻莫測,許久後,他才垂眸,嗓音低啞道:“你都知道?不,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是好學生,我也從來沒瞞過你,怎麽,現在對我有意見了嗎?”說着說着,他的心情突然煩躁起來,想找根煙抽,但摸向兜的時候才想起來追鄭雯雯時她說吸煙有害健康,他在她面前就不再抽,今天他倆出來約會,他沒帶煙。

鄭雯雯沒回,她盯着鄧葉沂看了半晌,忽而輕輕一笑,她微紅着臉握住他的手,柔聲說:“其實我也會嫉妒,嫉妒飛神和越神的成績,我覺得這很正常。”

鄧葉沂詫異地看着她。

鄭雯雯又斂了斂笑,誠懇道:“但是,鄧葉沂,嫉妒不是傷害他人的理由,傷害他們的同時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也很無辜?優秀又有什麽錯呢?”

嫉妒,确實不是傷害他人的理由。

優秀,本身也沒錯。

可是,聽了十來年的虞越長,虞越短,在父母的口中,他又是怎樣怎樣一無是處,他依然無法抑制對虞越的憎惡和惡意。

“以後,不要再這麽做了,好不好?”鄭雯雯眼巴巴地看着他。

鄧葉沂嘴唇翕動,想說他可能做不到,但對上女生誠懇忐忑中又透着溫柔的目光,那話又說不出了。

好一會兒,他才洩氣般喃喃:“我盡量。”

鄭雯雯立時展顏,開心地抱住他。

鄧葉沂心裏泛着酸水,手臂誠實地環住少女,鄭雯雯還是第一次主動抱他呢!

“兩位,”任飛聲音忽然響起,鄧葉沂一見他就瞪起眼睛,卻見他往旁邊一擡下巴,陰陽怪氣道:“注意點兒啊,別教壞小朋友。”

鄧葉沂往他示意方向一看,一個只到他大腿高的蘑菇頭小女孩眨巴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見他看過來,居然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拍了兩下,吐字清晰道:“抱抱。”

厚臉皮如鄧葉沂都忍不住赧然,鄭雯雯更是整個人成了一顆紅蘋果,扯了扯鄧葉沂的衣擺小聲說:“我們走吧。”她都不敢去看任飛和虞越,太羞恥了!

鄧葉沂瞄見任飛肆意的笑,狠狠瞪過去:“笑屁啊!”

任飛上下打量他兩眼,慢悠悠說:“可不就笑你是個屁嘛。”

鄧葉沂登時想揍人。

虞越一個冷眼刀子甩過去,那意思:想打架?奉陪。

“我們走!”鄧葉沂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牽上鄭雯雯轉身就走。

鄭雯雯還想和兩人說聲再見,但鄧葉沂愣是沒給她機會,倒是任飛主動喊道:“再見啊,鄭雯雯,回去還是多花些心思在學習上吧,成績都下降了呢。”

鄧葉沂差點又要折回去跟他真人幹架,被鄭雯雯險險拽住。

“你可真是……”虞越望着笑的不懷好意的任飛,頗有些無語。

任飛泰然自若道:“我也沒說錯,鄭雯雯都掉出前五了,成績是下降了啊。”

“你有理,行了吧?”虞越翻一個白眼,鄭雯雯、鄭雯雯……怎麽總遇上她!

“嗯……”任飛忽然往前湊了湊。

虞越被他吓一跳,忙往後避了避:“你幹嘛?”

任飛認真說:“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你聞到了嗎?”

虞越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任飛是說他吃醋,登時羞惱不已:“閉嘴!”

“Yes  Sir!”任飛一本正經地敬了一禮。

這家夥……

“來,我們繼續。”任飛皮完又笑吟吟地握上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鄧:瞎了我的狗眼!

飛鴿:嘻嘻,以後還有讓你崩潰的~

ps:家裏網壞了,感謝名單不能及時貼,仙女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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