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喝醉酒的人發音并不清楚, 白蜚沒有聽清小男友的話, 于是問道,“你說什麽?”
小蜉啾歪着嘴, 怔愣了一會兒,才重複了一遍, “額系小蜉啾呀。”
“小蜉啾?”白蜚完全不能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只得問道, “那是什麽?”
小蜉啾搖晃着腦袋思索了片刻, 突然展顏一笑,“小蜉啾就系軟軟,系最最最最最最最, 最可耐的。”
白蜚大致明白了, “小蜉啾”是軟軟對自己的稱呼,不知道他怎麽想出來的詞彙。用這麽多“最”字形容自己可愛,還挺自戀。
看着身子左搖右晃的小男友,白蜚伸手攬住他,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還算正常,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有些發燙。
小蜉啾遲鈍地跟着白蜚的動作碰碰自己的額頭和臉頰,最後才伸手抓住在自己臉上搗亂的大手, 兩只小手緊緊地握着它,低垂着頭,雙眸惺忪的盯着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白蜚垂頭湊到他的面前, 詢問道,“你難受嗎?”她商場上的應酬不少,雖然盡力避免,但也有那麽一兩次喝得失去了意識,只剩下難受了。白蜚現在非常擔心第一次喝醉的小男友。
難……瘦?
小蜉啾緩慢地擡起頭,霧蒙蒙地雙眸盯着白蜚看着,忽然拉着白蜚的手拍在了桌子上,大喊道,“軟軟系瘦噠!”人類以瘦為美,所以小蜉蝣在幻化為人的時候,基本上都會選擇體态纖細的身形。
小蜉啾覺得自己是蕪苑最漂亮的小蜉蝣,幻化成人後就是人間最漂亮的小人兒。他不允許有人質疑自己不瘦,不瘦就是不漂亮。
他這一下來的太突然,白蜚完全沒有料想到。小蜉啾本就力大無窮,喝醉了酒就更是不會控制自己了,白蜚只覺得自己被砸在桌子上的手骨都要碎了。
疼痛讓她忍不住抽氣,她用完好的左手擡起兩人緊握的手,仔細檢查了小男友墊在她手背下的指尖,看不到任何傷痕,白蜚松了一口氣,才去查看自己的傷勢。右手手背已經青紫一片了,骨節突出的地方更是破了皮,隐隐有血跡滲了出來。
白蜚恍惚間想起小男友當初在酒吧拎着人掄的壯舉,小可愛平時給她的感覺太過軟萌,白蜚都忘了他是個大力士了。
他們這裏的動靜太大,已經引來了衆人的注意,包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白蜚忍下痛意,順勢說道,“軟軟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家。你們繼續吃吧,容聲先替我墊一下,一會兒去玩的錢也算在我賬上。”
衆人接下來還有別的安排,她和阮軟本來也要去的,但現在小男友喝醉了,還是先把他安全送回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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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聲點頭答應,衆人擔心喝醉的阮軟,關心了幾句便讓她帶人回去了。
白蜚看着迷迷糊糊搖晃着腦袋的小男友,溫聲詢問道,“我送你回家,好嗎?”
小蜉啾的腦袋還遲鈍着,停了兩三秒才問道,“為神馬?”
白蜚拿他當小孩哄,“因為天黑了,天黑了就要回家睡覺。”
小蜉啾記得天黑要睡覺,于是乖順地點頭,等到白蜚拉扯他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控訴道,“那你雪我不漂釀。”
白蜚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她什麽時候講過這種話。不過不能和喝醉的人講道理,于是趕緊說道,“沒有,沒有。你是最好看的了,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白蜚一點都沒有欺騙醉鬼的內疚,畢竟在她眼裏,小男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性。
嗯,苗歌星不算,苗歌星在白教授眼裏最好看就行了。
被誇獎了,小蜉啾滿意地随着白蜚的力道站起身,卻覺得雙腿不聽使喚了。
白蜚一只手攬着小男友,一只手替他拿着小黃包,胳膊上使勁,卻感覺到阮軟一動不動,低頭,就看到小蜉啾越來越委屈的雙眸。
小蜉啾的聲音裏夾雜着掩飾不住的哽咽,“軟軟不會軸路啦!”
雙腿不聽使喚,小蜉啾恍惚間覺得回到了蕪苑學堂,第一次用人類的身體學習走路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學會的技能還會失去,這對于一向自傲的小蜉啾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看着快要哭出來的小人兒,白蜚不知道是哭是笑。她把阮軟的黃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兩只胳膊都伸出去扶着小男友,輕聲安慰道,“怎麽不會走路呢。來,聽我的指揮,先邁左腳。”
随着白蜚的話音落,好像有一股魔力貫穿了小蜉啾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啪嗒”一聲邁出了右腳。
白蜚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左右腳了,接着說道,“再邁另一只腳。”
小蜉啾又“啪嗒”一聲邁出了左腳。就這樣,在白蜚的指揮下,小蜉啾上半身靠着她,雙腿踢着并不标準的正步,走到了包廂門口。
白蜚回頭瞪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的幾個人,深吸一口氣,把頂到嗓子眼的笑意壓下去,打着商量問道,“我背你回去好不好?”這樣踢正步還不知道走到什麽時候,況且外面又有許多人,她可不希望別人嘲笑自己的小醉鬼。
阮軟擡手揉了揉眼睛,難得地不搗亂了,他拖長了聲音,說道,“好——”
白蜚松了一口氣,她轉身站在小男友的面前,彎着膝蓋,順勢接住阮軟往前倒的身體,兩只手掌緊緊地勾着小男友的腿窩,往上颠了颠。
走出了一段距離,小蜉啾才反應過來,興奮地揚起手臂,“軟軟又灰啦!”
灰?是飛吧。
白蜚覺得他的醉言醉語很好笑,什麽叫又飛了,他以前還飛過?難道是坐飛機嗎?
沒有得到回應的小蜉啾定定地盯着在自己視線裏的的黑腦袋,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似乎覺得下半身的束縛已經很牢固,自己不會從“空中”掉下來。
白蜚察覺到他越來越往後仰的身子,連忙把腰彎得更低了,叮囑道,“不要動,會掉下去的。”
小蜉啾已經沒有理會她的心思了,他看着自己面前不停晃來晃去的長頭發,忽然伸手抓住,委屈巴巴的又帶了點興奮地開了口,“系軟軟喜翻的呀!”
小蜉啾非常中意人間女性的長頭發,但可惜他要化形為軟萌可愛的小男孩,沒有擁有那麽多頭發的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看見了長頭發,于是小蜉啾開始高興了,不傷感了,緊緊地抓着白蜚的辮子不松手。
白蜚知道他抓住了自己頭發,見他不搗亂,也就沒有說什麽。到了地下車庫,她背轉身子準備把阮軟放到副駕駛座上,沒想到小男友依舊緊握着她的頭發,白蜚頭皮刺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她這突然的聲音吓住小蜉啾了,他猛地打了個酒嗝,手上就松開了。
白蜚顧不得整理自己被扯亂的頭發,把狐貍玩偶連帶着小包包塞到小男友懷裏,交代道,“你玩這個。”
阮軟乖乖地拿着小玩偶,不停地揉搓着。白蜚進了駕駛座,又順便給小男友系上安全帶,看他終于安靜下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到達小區一共二十分鐘的路程,小蜉啾一直盯着狐貍玩偶,沒有再作妖。停到小區地下車庫的時候,白蜚又開始發愁了,她要怎麽送小男友回家?
把人從副駕駛座裏抱出來,白蜚詢問道“你家在哪棟樓?”
專心捏着玩偶的小蜉啾終于擡頭看着這個自己正倚靠着的女人,回道,“我家在介裏呀。”
“介……這裏是哪裏?”
小蜉啾瞪着眼,仿佛白蜚問了一個多麽白癡的問題,“介裏就是介裏呀!”
白蜚知道問不出來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先帶你去我家吧。”現如今也沒有什麽辦法了,可她沒有任何聯系阮軟家人的方式,不知道他們會有多着急。
小蜉啾應和着,“回家回家!”
到家已經九點了,這次沒有那麽巧地遇到小橘貓,白蜚不知道它是沒回來還是去了對門,專門給它留了一條門縫。
把阮軟半抱半拖地扶到卧室的床上,白蜚看着趴在床上的小男友,心突然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不會趁人之危,在阮軟沒有自主意識的時候占他的便宜,但是小男友現在就躺在她的床上啊,這也太誘惑人了!
不行,不行,必須做點什麽,轉移一下注意力。
對了,阮軟喝醉了,熬點醒酒湯,趁着他還沒有睡喂一些,不然明天醒來就要頭疼了。
白蜚扯過被子蓋着阮軟的肚子,見他雙眸半張着,交代道,“先不要睡,我去熬醒酒湯,喝點再睡。”
小蜉啾完全沒有聽到白蜚的話,他視線裏最先看到的就是屬于自己的嫩黃毛毯,這條一直陪着小蜉啾貓型狀态睡覺的毛毯。阻塞的大腦稍稍轉動兩秒,小蜉啾意識到該睡覺了,忽然變成小橘貓,趴到毛毯上不動了。
于是等因為擔心阮軟會滾到地上而又回來的白蜚推開門時,床上的小男友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只呈“大”字狀癱在床上的小橘貓。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沒想到吧,我們軟軟只掉了一層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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