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瞞天過海
趙蕊的身體“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的時候,平瀾已經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幾十種可能一下子從她的腦中閃過。
她鎮定了一下神色,那蒼白的臉立刻恢複了原有的色彩,有人想要害她,她絕對不能讓那人得逞。
随後她面色如常地将趙蕊從地上拖起來藏到了小隔間裏,然後又自然地走到門口喊道:“剪瞳,你過來。”
剪瞳則應聲過來,“小主,怎麽了?”
平瀾神色淡淡說着:“你去打聽一下,切忌別讓裕泰宮的人看見了。打聽下這幾日,趙婕妤見過些什麽人,不管是去她那的,還是去找她的。”
剪瞳有些奇怪,便道:“是,奴婢這就去。”
剪瞳走後,平瀾又把渡蓮叫了進來,渡蓮一來她就把她拉進了殿裏,關上大門。
渡蓮有些疑惑,“小主這是怎麽了?”
平瀾一臉正色,嚴肅說道:“渡蓮,有人要害我。沒時間說那麽多了,現在趙婕妤死了,而且就死在我的房內,整個後宮都知道她和我結下了大梁子,現在她死在了我的房內,這說出去我怎麽也脫不了幹系。”
渡蓮微微皺起了眼睛,也有些擔憂道:“那可怎麽辦啊小主,她就死在這,這絕對是人贓俱獲的現場的,真是一箭雙雕啊。”
平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道:“我有一策,你幫我。”
渡蓮急忙拉住平瀾的袖子說道:“主子說吧。”
随後平瀾讓渡連換上了趙婕妤的衣服,然後又從箱櫃裏翻出一條紗巾和一個竹筐,她把竹筐塞進渡蓮的肚子,讓她僞裝成懷孕的樣子,然後又把紗巾給她戴上。
她道:“我記得你小時候說你在唱戲班子呆過,最擅長模仿別人聲音是嗎?現在你就是趙婕妤,注意模仿她的一舉一動,能不說話就別說話,我等下會親自送你回裕泰宮。”
渡蓮模仿者趙婕妤的聲音,掐細了喉嚨說道:“是的,主子。”
平瀾頓時笑了,“你這話技可真是厲害,模仿趙婕妤的聲音都是惟妙惟肖的,我一點都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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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個一兩句還是可以,但是要是一直說,身邊的人肯定是聽得出來的。”
“你要說的話不多,盡可能的不說就不說。”
此時剪瞳似乎回來了,她在門外敲門說道:“主子,你讓我問的我問到了,趙婕妤這三日內只見過玉昭容一人,三日外見過趙充容、林美人還有單婕妤。”
平瀾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渡蓮看着平瀾緊鎖眉頭的樣子說道:“主子可是有眉目了?”
“玉書。”
“主子為何覺得是玉昭容?”
“因為她是皇後身邊的人,林美人只是一個美人,還不至于有此野心,而趙充容和單婕妤自己都沒有子嗣,根本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去這種事,唯獨擁有子嗣的人才會将趙婕妤視為眼中釘,而這些人裏面只有玉書是皇後的人,再加上可以栽贓我,一舉兩得。”
“那主子打算?”
平瀾将趙蕊的屍體藏好,在渡蓮耳邊輕聲幾句。然後拉着渡蓮走出了後廳,兩人一起去到了裕泰宮。華清蓉不在,趙婕妤的侍女玲珑前來說道:“婕妤你可回來了,早上都不讓奴婢跟去,奴婢擔心死了。”
平瀾則柔和一笑道:“你們婕妤在我那賞花,被花粉感染到了臉,所以不願意露臉,又斟了點酒,有些醉了,扶她去休息吧。”
玲珑則急忙扶住“趙蕊”說道:“主子你要緊不,這臉要不要找太醫看看啊。”
平瀾責罵一句,“你們主子都有些醉了,你還讓不讓她休息了。”
玲珑這才意識到主子應該先去休息,便道:“那我帶主子去休息了。”
玲珑送了“趙蕊”回房,趙蕊揮了揮手讓她不要伺候了,道:“先下去吧。”
玲珑想也許是“趙蕊”臉被花粉感染了,覺得不好看不想讓人看見,便先退了下去。
“趙蕊”在房裏休息了一陣,轉眼已經是晚上了,她喚來玲珑道:“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和玉昭容說,你去告訴她,我一個時辰後在禦花園後山的水亭裏等她。”
說完“趙蕊”便一人離開了裕泰宮,那玲珑便照着主子的意思去找玉昭容了。
???
“趙蕊”沒有直接去禦花園,而是去了長秋宮找平瀾,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衆人也就習慣了。“趙蕊”一來,平瀾便又和她關上門在後廳說話。
門一關,渡蓮就脫下了衣服,她們即可給趙蕊屍體上的衣服穿了回去,渡蓮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後她們把趙蕊裝進一個大麻袋中,平瀾說:“好了,你快按照我說的把她帶走。”
平瀾讓渡蓮拖着麻袋從長秋宮的後門離開,渡蓮剛走這時候忽然傳來剪瞳的聲音,她在門外說道:“主子,玉昭容娘娘來了。”
平瀾立刻打開門,就看見玉書走了過來,玉書本來一直在自己的錦繡宮等消息,可是等了半日都沒有任何動靜,并且不止如此,趙蕊還好端端的回到了裕泰宮,然後又派人來告知她要和她約在後山見。玉書當即就忍不住要出來看個究竟,卻半路聽到說趙蕊又來了平瀾這裏,便直沖沖地過來了。
平瀾看着玉書行禮道:“參見玉昭容娘娘。”
玉書朝她身後看了看,“趙婕妤呢,我是來找她的,聽說她在你這裏。”
平瀾謙卑笑道:“趙婕妤已經從後門走了,她說有事和娘娘你約在後山水亭,臣妾長秋宮的後門離禦花園後山水亭較近。”
“走了?”玉書吶吶道。
“回娘娘,走了。”
玉書冷笑:“你們兩什麽時候感情那麽好了?趙婕妤一日要來你這裏兩次?”
平瀾莞爾一笑:“何止。我今日和趙婕妤已經冰釋前嫌,我們還一同賞花喝酒呢。”
玉書一甩宮袖,便冷眼看着平瀾,然後轉身就走了,她自然是朝着後山水亭去了。
走到水亭,遠遠看去,玉書便看到趙蕊一個人坐在河邊的假石上,腳下面是娟娟的溪流,許多宮人喜歡這樣坐着看水流,感覺水流便在自己的腳下流淌,感覺非常好。
玉書讓侍女們停在這裏,一個人朝着趙蕊走去,走到趙蕊身後,她喚了幾聲,趙蕊都沒有睬她,于是她便伸手去推她,誰知手才用了一點力,趙蕊便整個人砸向了水裏,“啪”的一聲,水花四濺,趙蕊已經被淹進了水裏。
周圍的侍女們立刻大聲呼叫起來,急急忙忙地去找太監救趙婕妤,還有去找太醫的。玉書則是已經當場傻眼了,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怎麽可能,趙蕊不是應該已經死在清秋殿了嗎,怎麽會在這裏。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而且,她怎麽會落水了?前面不還是好好的在平瀾的殿裏嗎?
無數個疑問逼着她轉不過彎,但是玉書還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她被反将了一軍,此刻能救她的只有霍成君了。
她立刻就朝未央宮走去。
而落水的趙婕妤被救起來之後,被帶回了裕泰宮,商衍大怒立刻找了一幹太醫進去給她救治。他也随後立刻就趕到了裕泰宮,其他嫔妃也聞訊趕來,表面上都是很擔憂,心裏其實都是幸災樂禍。
此刻已經夜晚,裕泰宮燈火通明,衆嫔妃坐着,在場的皆是婕妤以上品級的,鴉雀無聲,商衍坐在正中間,他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許久未露臉的德妃沈素眉也意外地站在這裏,她用手帕遮着嘴角說道:“哎,真是的,這後宮竟然出了這種事,竟然明目張膽地謀害皇嗣皇妃,這真是,哎,叫人好生難過。”
華清蓉已經請了無數次罪了,“是臣妾沒有照顧周到,請皇上降罪。”
單丹在一旁扶着華清蓉,做戲就要做全套,她道:“華修儀娘娘您別自責了,這事你也是料不到的啊,誰知到玉昭容那麽狠的心啊。”
趙充容也嘆氣道:“最毒婦人心,這後宮怎麽能容得下這樣的惡婦呢?”
沈素眉難以掩飾唇邊劃過一絲極為隐秘的笑容,她身邊坐着的那個貴氣十足的女人,高高的雲鬓,華麗的長裙圖樣繁複,臉上淡淡染了幾分嫣紅,帶着幾分不可一世的清高。唇不點而紅,眉不描而翠,這人正是淑妃賢妃薛肆肆。
德妃沈素眉和淑女薛肆肆看到今天這樣的情景實在是有些心花怒放了,這玉書要是倒下去,絕對是斷了霍成君的一條手臂。她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誰還管那趙蕊和皇嗣,死了拉倒。
薛肆肆本是難得說話,此時也開口道:“玉昭容真是罪無可赦,定要嚴懲,以正效尤。”
商衍面色很差,他始終緊繃着一張臉,冷若冰雪,現在終于開口道:“皇後呢?”
沈素眉聽見商衍這樣問心裏又是一喜,她最好這件事商衍遷怒皇後,她說道:“聽說玉昭容立刻就去了皇後娘娘的未央宮,此刻兩人應該都在吧。”
商衍臉色更冷了幾分,他微微皺起眼角,“把玉昭容給朕帶過來,還有皇後。”
就在這時,傳來太醫的聲音,“皇上,老臣有罪,趙婕妤還是去了,肚中胎兒也沒保住。”
室內立刻傳來妃嫔們悲傷的哭泣聲,薛肆肆抽泣道:“皇上,請節哀,一定不能饒了罪魁禍首。”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