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IX 為何背棄理想
“季同學能喜歡我的詩,我感到非常榮幸。《殘缺》也确實受到過帕特農神廟的啓發,不過我記得自己并沒有對大衆提過這件事情,你竟然可以發現。看來季同學對藝術鑒賞的熱愛與了解之深堪比藝術鑒賞專業生,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是X大經濟系的。”
這句話讓像一個載着過去的投影機,投影出季渝生過去總在完成繁重的課業後的深夜抱着東西方藝術鑒賞專業的書本細閱。自從踏入快要面對畢業的一年,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他已經許久不曾有時間這麽做了。投影機還投影出了四年前選擇本科的那天滿地狼藉的畫面,季渝生一時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眼睛微微發紅,說不出話來。
宋時鶴見季渝生不出聲便以為他覺得自己在奚落他,于是連忙道歉:
“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就讀X大經濟系很厲害,我只是覺得一個經濟系學生很了解藝術鑒賞讓我很驚喜。”
季渝生放在座位旁的手緊緊地握着,他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後說道:
“沒什麽,我從小就很喜歡藝術鑒賞。”
因為父親的緣故,所以一直能夠延續着興趣,直到發生了那一件事情,大學就和夢想背道而馳了。
見宋時鶴好像還想說些什麽,季渝生立刻轉移話題叫時郁和宋時鶴讨論自己對近代藝術鑒賞的見解。
“我認為從幾年前,藝術單一化就十分嚴重,每一部藝術作品都是歌頌逃出世俗......”
“我也有這種看法,鑒賞如今的藝術時好似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愛和未來......”
時郁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異議,“我不同意,你們的思想很落伍,你看程雁柏的詩......”
他們三人各自引經據典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季渝生驚訝于時郁對程雁柏的作品的熱愛,宋時鶴驚訝于季渝生對藝術鑒賞的十分精要,獨到的見解。
正當他們談論到高潮的時候,一把清冷的聲音硬生生地插入他們中間,就像冬天用寒刀刺破了春夏秋天的生趣。
“換組了。” 程雁柏把手放在時郁的肩膀上冷着臉對宋時鶴說道。
時郁的肩膀微微一顫,立刻不再出聲。
宋時鶴首先反應過來,
“程先生如此唐突地打斷我們的讨論,不太禮貌吧?”
程雁柏冷冷地望了宋時鶴一眼,拉起時郁的手推開季渝生就走。季渝生被推得仿佛被一個浪潮狠狠拍打,若不是宋時鶴送出手撐着他的背,他差點便直接撞到椅子上。
柏樹不想讓別人目睹到向日葵的風采,所以只能努力地生長出枝丫,完完全全地遮住他的向日葵。
程雁柏緊緊地箍着時郁的手,把他拖到洗手間,推進一個格間,手滑上他的腰際,一下把他壓在冰冷地石磚牆上。
”呃——“ 後背除了程雁柏的手貼着的那一處,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時郁重重地一抖,彎起腰想要和牆壁拉開一點距離,找回一點暖意。但程雁柏一下便看穿了他的意圖,大力地捏了捏他的腰,時郁整個人又軟了下去,整個後背落入牆壁毫無溫度的懷抱中。
“冷嗎?” 程雁柏雖然貼着時郁的耳朵講話,但時郁卻只覺得像有雪霜蓋住了他的耳朵一樣。
“你剛剛很開心啊?”
“那裏是不是很溫暖啊?” 程雁柏一字一句毫無溫度地緩緩說道。
“呃——”時郁被程雁柏沿着腰際一路撫摸着,說不出話來。
“真抱歉啊,逼着你離開那裏。” 字句間雖像是在道歉,但程雁柏卻毫無悔意兇狠地說道,而後大力吻上時郁的唇。
在蠻橫無禮的吻後,程雁柏攬住時郁的腰,在他耳邊問:
“但不是你告訴我說你更喜歡冷和深海嗎?”說着手從腰際慢慢下滑。
“這麽快就後悔了?”随着這句話,動作變得更加粗魯。
——
這次詩會因着程雁柏的離場而完結,季渝生也匆忙地離開了,因為宋時鶴結束前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那麽喜歡藝術鑒賞,為什麽去了經濟系?”
宋時鶴此刻的眼睛就像深不見底的大海,這句話像疑問,也像質問,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更像是明知故問。
這句話讓他內心一沉,壓抑了許久各式各樣的情緒慢慢在內心發酵,在講座完結前,他就像一個重傷的人一般坐在位置上毫無生氣,講座完結後他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帶着幾絲狼狽倉皇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