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險受傷
虞清歡算是路癡,倒不是原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原因,而是她靈魂深處就是個路癡。
現代的時候有指路牌真沒覺得自己有多癡,現在穿越到古代對自己的認知又深刻了點。
好在溫世言認路,就說他不傻,聰明的緊。
溫世言領着虞清歡進到巷子,一股雨露的濕味從左右牆面的青磚上消散進他們的鼻腔,相比安京城的大街,這裏的确有着格格不入的安逸和樸拙。
上次來并未在巷子遇見什麽人,這次走來倒是遇見兩個坐在門口說話的婦女,見到虞清歡和溫世言都是好奇又驚訝。
他們一路找到那被燒了的破屋才停下,破舊的老門半開着,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見裏面的破爛荒涼,半截水桶滾在院子中央,殘缺口的邊緣被微黃的草縷遮蓋。
虞清歡伸手輕推看似快要坍倒的外門,長長的吱呀聲讓她手指發涼心生恐懼。
左手臂忽然傳來一陣酸麻,轉頭一看溫世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住了她的胳膊,而且還是緊緊拽住的那種。
“娘子,我們還是回去吧。”溫世言緊蹙着漂亮的五官,這明顯的恐懼裏卻帶着點小孩般稚嫩的央求和可愛。
虞清歡忽然覺得,她和這家夥的身份似乎可以互換一下。
明顯她比較攻,小白兔比較受啊。
虞清歡右手輕拍他的手背穩住溫世言,“放心,我保護你!”
噗,說出這話,虞清歡自己都覺得不要臉。
可溫世言卻偏偏信她,狠狠點頭,然後恐懼在他的眼裏一點點的消失。
溫世言松開虞清歡,先進到院內。
裏頭都是被燒得殘垣斷壁,破木黑炭,偶見左側還有一扇完整的木板門歪倒着躺在斷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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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把好火,只燒了這個院子,隔壁沒有半點損壞。
虞清歡突然覺着自己在找罪受,她怎麽就踩進這渾水裏的?還非要躺着漂流。
她叮囑世言關上院門,站在院子中央環視四周以防有人來襲擊,自己則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走進向南主屋的廢墟裏撥弄一頓看看有沒有什麽遺留的線索。
說起來,找線索沒有電視劇裏那麽輕松或是艱難,一來,她确确實實在這院子來來回回找了兩個小時也就是古時的一個時辰,二來,的确在左側屋子的廢墟下找到一枚牌子。
木牌雖然是被燒過,但好在是鐵制并沒有什麽大的損壞,上面寫着的是京兆府衙。
虞清歡欣喜地把令牌揣在兜裏準備帶着溫世言離開,可頭一擡溫世言卻不見了蹤影。
驚愕一秒原地轉了一圈,四周都是被燒得空空蕩蕩沒什麽遮擋物,所以眼下根本就沒了溫世言的影子。
“世言!”虞清歡大聲喊他名字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她突然意識到有危險,迅速彎腰撿起剛剛才被丢下的木棍以雙手緊握,警惕地望向四周。
虞清歡一步一步往院門靠近,每走一步都要留意四周到底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存在。
可她忽略了門後,當她小心翼翼地開了院門準備出去的時候便是給藏在門外的人當頭一棒。
虞清歡立刻頭暈目眩站也站不穩,原地晃了兩下,腳腕像是崴了般跌跌撞撞往後倒過去,她迷糊着眼看向門口,來人穿着藍色長衫蒙着臉,毫不猶疑地從腰間抽出佩劍。
那把劍和那晚刺客的劍是一樣的!
只是這把劍更完整,劍尖鋒利而不是被削了一截。
虞清歡終于清醒過來,沒打暈她是他失手,可她也逃不掉。
那人快步逼向虞清歡,手上的長劍像是一條毒蛇蜿蜿蜒蜒地向她撲過來,虞清歡拔腿就跑但哪裏跑得過一個練家子!
院子坑窪遍地,一不留神就被絆倒在地上,虞清歡雙手撐地立馬爬起來但已經來不及。
那人鋒芒逼人的長劍已經刺向虞清歡的背脊!
“娘子!”
就在那銳利的劍尖刺中虞清歡背部的一瞬,溫世言突然出現在門口,驚恐的叫聲打亂刺客的思緒,他失神望向門口的同時,虞清歡趁機跑開。
等刺客再回神的時候,虞清歡已經被溫世言抱在懷裏。
“走,世言,快。”這個家夥不是那晚的刺客,她知道的。
身高,發型,身材,眼睛都不是。
所以她不敢肯定世言打得過他。
溫世言聞言丢下手上的冰糖葫蘆摟住虞清歡的腰就沖出院子,快步往大街的方向跑,但因為虞清歡受傷身體越來越虛,很快雙腿就一點勁兒都沒了。
“娘子,你背上好多血!”
她身體虛弱得厲害,看人的視線也漸漸模糊,就算近在咫尺的溫世言她都看不清楚模樣,但顏色還算能分辨清楚,除了他手上那妖冶的鮮紅血液,還有他的眼眶也是櫻紅色的。
他哭了。
不行,不能讓他哭。
大寶貝不能哭。
“我沒事,就是流了點血……”虞清歡試圖安慰他,可這一句話也已經用光她現在的氣力。
最後的感知是溫世言打橫抱起她快速往前跑,期間她還聽到打鬥的聲音,最後才是乒乒乓乓各種碗盆凳子倒地亂七八糟,手忙腳亂的雜聲。
至于什麽時候失去聽覺和感覺得她也記不清,只覺着自己一會兒睡得死沉死沉一會兒又迷糊得能聽到外頭的聲音。
好久之後,她才分得清白天和黑夜,可惜的是自己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就像是被鬼壓身,沒點自由。
張開和茹兒來看過他,寧王也來過,溫敬秦每天都會給她送藥,至于溫世言幾乎一步不離地在她身邊。
在她慢慢恢複知覺的那幾天,她才感受到背後的傷有多嚴重,稍稍動一下就有撕裂得疼痛感。
如果不是主角光環,她大概已經命喪黃泉。
她睜開眼的時候,溫世言正在屋裏給她熬藥,整個房間都彌漫着苦澀甘甜并在的中草藥味,她不讨厭就是有點适應不了。
他側身蹲在地上,拿着扇子撲哧撲哧地認真扇風,藥爐子上霧氣騰騰地熏着他的眼睛他也不知道換個方向,就死死地盯着藥罐子,雙頰鼓氣嘴巴嘟嘟。
“世言。”
虞清歡口渴得很,嘗試動了下但背後的傷口立刻就有裂開的感覺,只能讓溫世言伺候她一下咯。
喊了一聲,那傻子的手頓了頓,但并沒看床的方向,大致是覺得自己幻聽了。
“溫世言。”虞清歡有氣無力地又喊了一次。
溫世言這才傻愣傻愣地轉頭看向床上的女人,見虞清歡正為難地仰着頭看着自己,眼睛撲閃一亮,欣喜地望着虞清歡。
可他沒起身也沒說話,就那麽傻傻地看着床上的人兒。
“我想喝水。”
她說完四個字之後好久房間裏都是安靜得一匹,只聽得藥罐子內正在咕哝咕哝煎水,那白霧缭繞在兩人之間讓氣氛都有些恍然若夢的錯覺。
“啊!”
一聲刺破天際的長鳴,虞清歡的耳朵都被震聾了。
小白兔的反射弧似乎長了點,他這才丢下手上的蒲扇,屁颠屁颠地跑到她的床前又驚又喜地看着虞清歡,“娘子,你終于醒了!”
“……”
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她的話,她想喝水!她快渴死了!
要是換做其他人,劈頭蓋臉一頓罵是少不了的,可在她面前的就是這麽個小可愛,哦喲,她舍不得罵。
瞧着他這驚喜到眉眼裏的情意,虞清歡趁着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佯裝氣弱無力,“世言,我渴……”
這嬌滴滴撒嬌的語氣,虞清歡自己聽着都想罵一句賤人。
果然,溫世言俊美容顏立刻緋紅一片,滾動着喉結手指不安地在被褥上撥弄,吸了吸鼻子移開又緊張又羞澀的目光迅速支起身子去給她倒水。
溫世言将倒滿水的茶盞當着寶貝捧在手裏,臉上的紅色褪去不少,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茶盞裏的水生怕自己手一顫就給灑出來,踏上拔步後,他的雙皮大眼配上長長的睫毛,忽閃地像蝴蝶的翅膀。
虞清歡看得眼睛發直,像極那些逛窯子時下半身蠢蠢欲動的男人,她感覺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可就是不願意埋掉自己的色心。
她在想,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毒.藥?
“娘子,你看人的時候跟頭狼似的。”
乖乖得大寶貝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看自家娘子如此餓狼撲食般的眼神倒是驚奇得很自然而然地就對上了虞清歡蕩漾的眼睛。
“你說誰是狼呢?”虞清歡上翻白眼。
“我沒說你是狼,我說你像狼。”溫世言有些着急身子稍稍晃了下,茶盞裏的水起了漣漪,他趕緊站穩将手上的茶盞放在床側的高腳茶幾上。
虞清歡聞言黑溜溜的眼珠上下一動,“我哪裏像狼啊?是不是看上去想要吃了你?”
“對對對!”溫世言小雞啄米般得點頭,惹得虞清歡噗嗤笑出聲來。
他放好茶盞就彎下身輕輕地扶起虞清歡,他動作極緩又溫柔,好似在他手裏的是一只易碎的花瓷瓶。
虞清歡本以為坐起來的時候後背會有撕裂的疼痛,可在溫世言細膩的扶持下她只是略微感受到一陣刺痛。
“我就想吃你啊,那你給不給我吃?”虞清歡順勢問下去,內心狂亂又激動。
小樣,到底還是把自己賣了吧。
溫世言正在給她折疊靠背的被褥,聽見虞清歡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吓得往後退了兩步,側頭倒吸一口冷氣嘶了一聲,一排牙齒緊緊咬住驚恐地盯着虞清歡好久才打顫地問道:“娘子,你怎麽能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