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業開張
這事兒,他們一早就商量過的。
上次虞崇山來找過虞清歡,溫敬秦就料到他會來第二次,所以幾天前寧王和溫老頭就給虞清歡提醒過,如果見到虞崇山,将他的危機感挑得越強烈越好,他這個人容不下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
“他能坐到今天丞相之位,一定是個城府很深的家夥,怎麽這麽忍不住呢?”虞清歡一直認為虞崇山不會輕易動手。
“一個人的權力越大,欲望就會越深,做事就越肆無忌憚。”寧王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随便什麽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而虞崇山的死穴就是自大。”
清歡哼笑:“是挺自大的。”
要是不自大,怎麽可能用屍體掉包代嫁?
而且這次虞崇山跟她談話的目的那是相當明确——要她記得姓什麽,不就是想讓她站虞家?他是怎麽做到在害死自己的女兒後,還能這麽泰然自若地看着她這張臉的?
“對了,小姑娘你讓我去那個煙羅裁縫鋪挑的料子,我已經挑好,你要不要也看看?”寧王起身拍了拍長袍,準備離開。
清歡搖頭:“不了吧,你先把要招的人都招滿了,讓煙羅裁縫鋪用你挑的料子把工作服給做好。”
“頭些天,搞個大酬賓的活動,所有房間按原價打個折扣。”清歡又添了一句,“另外,要是有什麽唱戲的,幻術的,算命的,歌姬伶人都可以請過來熱鬧幾天添些人氣,安京城王孫貴族達官貴人富商員外要多少有多少,訂房憑票可入場聽戲。”
“行,估摸着這兩天也能成了。”寧王沖着他們幾個擺了擺手,“過兩天丁香樓重新開張,可要一起湊熱鬧。”
清歡皮笑肉不笑,搖頭拒絕寧王盛情:“熱鬧呢,就不去了,要寧王有點良心,到時候賺得錢可別忘了分我一點,我雖說為了那些小乞丐放棄分紅,可畢竟動腦子很傷神的,別寧王賺個盆滿缽滿的,我們溫家連飯都吃不起,就笑話人了。”
“行行行,只要賺錢,我一定給你分紅,好吧!”寧王早料到這虞清歡是不會罷休的,什麽不分紅也不過嘴上說說,要錢誰不要?
清歡兩眼放光,“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要反悔,我直接放狗!”
寧王對清歡擺手苦笑,這個後輩膽子是真大,不過他就吃這套。
三天後,寧王派人來請清歡世言同去丁香樓瞧瞧看看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清歡帶着世言去往丁香樓,陸芳也跟着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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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樓外豎着一張新刻的牌子,上面是有關丁香樓重新開張以及營業大酬賓的消息:
甲戌年六月十三,丁香樓又又又又開張啦!六月二十九之前凡是入住丁香樓的客官,都只要付一半的價錢。
更大喜訊:開張前三日訂房可獲得丁香樓憑票一張,鳳巒戲班子将在開業第四天來丁香樓搭臺子,憑票入場各位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
“娘子,這板上的話,是你教着寫的吧?”世言晃了晃腦袋眨巴着眼仔細看着上頭刻寫的字。
清歡欸了一聲,腦袋往世言肩上一靠,“這你都看出來了?”
“當然看得出來,也就娘子能說出這麽些讓人看不懂又覺着喜慶的話來。”世言讨好似地沖着清歡一笑。
丁香樓的掌櫃在裏頭就見着門口的三人,也不敢怠慢趕緊出來打招呼,把他們給迎了進去。
這客棧一樓已經被她改造成大堂,除了這訂房的前臺,基本都是定制的竹編的圓桌和小靠椅,三三兩兩随意擺放在整個大堂,溫馨又舒适。
雖然還未正式開張,不過已經有許多富商貴人都在櫃前訂房領票,搶票喊罵的聲音不絕于耳,吵鬧得耳朵都快瘋掉了。
看着一窩擁擠在櫃前搶着給錢的各位大佬,清歡眉開眼笑心情大好:“哎呀,這錢啊,真是好賺。”
“還是大老板高明啊,鳳巒戲班子哪能是平常富貴人家看得起的,平日可都是王孫貴族家裏的常客。”掌櫃也是沒見過丁香樓這麽好的生意,這會兒也笑得流哈喇子。
清歡冷哼一聲,這出主意的是她,拿着功勞傳出名聲的可都是那個丁房!
“娘子,我也想看呢。”世言一聽是鳳巒戲班子,也是頗為歡喜地拉住她的手臂半撒嬌道,“小時候就看過一回,後來就沒看過,娘子……”
“好好好,世言想看嘛,自然就看。”清歡真心受不了這乖呆男人的撒嬌啊,幹啥都行,要她死也行!
“娘子真好!”笑得那是相當燦爛美好啊。
哦,大寶貝!
某人捂着自己的心髒,感覺都快噴出血來了,不行,晚上回去得吃豆腐!
清歡讓掌櫃給他們準備好幾張前排的票,坐在大堂內又等了會兒,寧王才帶着煙羅裁縫鋪的掌櫃出現在丁香樓。
寧王走在前面頗有些不耐煩地皺着眉,後面跟着就是那日把他們趕出來的老板。
清歡一眼就見着那個谄媚笑着的坡腳老板。
老板雙臂交叉在腹前躬身跟在丁房也就是寧王的身後,“丁老板,這丁香樓還未正式開張呢,這都紅火成……”許是看見了坐在大堂的清歡,那老板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瞧見清歡後整個人态度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昂首挺胸面露嘲諷,“丁老板,不是說丁香樓的價位很高,還請了鳳巒戲班子來唱戲?怎麽,還有這種不入流的人在這坐着?”
丁房一直瞧着忙得不可開交的櫃前,人太多也沒太注意清歡,聽到這老板說話才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清歡和世言以及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冷冰冰的陸芳。
丁房想上前打招呼,清歡卻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小丫頭,還真的是……
他忽然明白,這丫頭為什麽要讓他去煙羅裁縫鋪挑布料了,怕是跟這老板有什麽私仇啊!
“王老板,你認識那位姑娘?”丁房覺得有貓膩試探問道。
王老板冷笑滿是不屑地瞅了一眼清歡他們的方向,“那穿着光鮮亮麗配着假玉佩的不就是溫府那個的敗家子嘛,那女的應該就是他新婚的娘子?”
“哦,真認識啊,怎麽認識的?”
“上次來我煙羅鋪子做衣服,我怕他們給不起錢就沒答應,把他們給趕了出去。”王老板滿不在乎地哎呀一聲,低頭拍了拍在自己花團簇錦的衣服,“瞧着這兩位怕是趁着今天丁香樓熱鬧來蹭吃蹭喝?”
姓王的說話聲音很大,整個丁香樓的注意力都被他給吸引了過去,他似是恨不得把丁香樓外看熱鬧的人也給引進來。
世言氣得發慌,板着臉奶兇地瞪着王老板。
清歡也不作解釋不說話,瞧也不瞧王老板。
掌櫃地就站在邊上,他怕鬧出事就給上前給王老板打招呼準備告訴他,清歡和世言是丁香樓的二老板。
他剛想開口,丁房就制止道:“這裏沒你事兒。”
自從上次看走眼虞清歡差點被丁房給踹走,掌櫃學聰明不少,很聽話地退了下去領着一夥兒小二繼續忙活兒。
大堂裏的氣氛有點低壓,清歡他們倒沒什麽,可這王老板卻隐隐感覺出不對勁兒。
“哎呀,丁老板看我這人,管其他人做什麽,來來來,咱們啊把做好的衣服分給各位兄弟。”王老板轉身跟還站在門外的兩個夥計招了招手。
那倆夥計進門後,将手上捧着的衣服就近放在一張圓桌上,然後退下。
“先放着吧,王老板也見着他們在忙着。”丁房示意王老板看向櫃臺擠滿的人。
“行,那……”
“別啊。”
王老板剛說要先行一步,等明日再來結賬,清歡就開了口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可聽說,煙羅鋪裏的料子穿着都要生紅疹子出來,趁着沒出事,王老板還是把衣服拿回去得了,錢呢,退回給丁老板就好。”
王老板在心虛的心理作用下本來就讨厭世言和清歡,清歡這會兒在他眼裏又是個沒身份的,他看這女人怎麽都像狗奴才反了主子上了天的。
丁房暗暗偷笑,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給這小丫頭片子當打手了。
“嘿,飯可亂吃,話不能亂說。”王老板火大,他不可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踩到自己頭上來,“我煙羅鋪子可從沒出過什麽差池。”
清歡閉着眼揉了揉自己的秀眉,前後左右扭着脖子哎呀一聲,挑眉望向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煙羅鋪子的夥計:“瞧這二位怕不是已經出事了?”
這會大堂上已經開戰,哪裏還有人有心思要訂房拿票的,個個都是轉頭抱着銀子看戲。
就差給他們遞上瓜子飲料了。
王老板也顧不得管別人看戲失掉自己的面子,看過自己兩個夥計手上和脖子上真的已經有了細細點點的紅疹子,這會兒癢得不行,伸手就要抓。
王老板又驚又怒地瞧着自己兩名夥計上蹿下跳地在那邊撓癢癢,恨恨跺腳伸手指着虞清歡怒吼:“你這是給他們下了藥!”
“什麽藥啊,我怎麽下啊?”清歡啧了一聲,“大夥可都看着呢,我一直就坐在這裏,王老板,我往日跟你無冤,近日與你無仇的,我害你夥計做什麽?”
“無仇?你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傻子相公報仇呢!”王老板氣得牙齒打顫橫肉一抖,要不是礙着面子已經上去掐人脖子了要。
清歡嘴巴輕咂,舔着上槽牙輕哼冷笑,雙眸像是捕獵的毒蛇般泛着幽幽的綠光:“我相公和王老板是有什麽仇,王老板不如給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