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歡迎言勞斯莅臨我的頻道!”
顏書剛跳進YY,就聽到清亮雀躍的女聲,其中還隐隐含着一絲期待。
聽到莅臨兩個字,他笑了聲,聲音溫潤悅耳,像是燥熱夏日裏的一絲涼風。
“不至于,不至于。”
曲慕歌語氣聽上去委屈巴巴的,但說出的話卻很好笑:“至于的至于的,你都不知道,好多人聽說我是毒蘿,都不願意帶我吃雞。”
女生說的吃雞并不是pubg,而是劍三重制版新出的玩法。
因為類似pubg,所以也被玩家稱為吃雞。
這玩法一上線,就深受玩家的歡迎,但因為各門派職業本身有差別,所以有些心法在吃雞裏很受歡迎,而有些心法完全不受待見。
就比如五毒,憑借着腿短的門派特色,散排跑不掉,組排拖後腿,成為了大多數喜愛吃雞的玩家不想見到的門派之一。
曲慕歌好巧不巧就是五毒,還是奶媽心法的補天訣,對輸出心法又不太熟悉,于是除了關系特別好的親友外也沒什麽人願意帶。
所以當顏書出現在YY的那一刻,對曲慕歌來說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曲慕歌人緣很好,沒A以前顏書每次來她YY都至少會有七八個人,然而今天頻道裏卻只有他們兩個,他有點好奇:“你YY怎麽這麽冷清?”
“大師賽在海選呢,他們要麽在訓練,要麽還在打海選,只剩下我一個孤寡老毒嗚嗚嗚嗚,你看連個陪我吃雞刷幣的人都沒有。”曲慕歌說,“我原本想找柳随水吃雞的,誰知道他也在訓練。”
她說完又嘿嘿兩聲,像是占了什麽極大便宜似的:“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讓言勞斯來陪我吃雞!”
顏書身為一個奶媽,劍三高玩圈沒有一個DPS不想和他一起打競技場。
……嗯,嚴格來說,除了某個人外。
他精通各種配置之間的打法套路,針對破解思路清晰明了,治療手法也是一流,可謂是代打圈和高玩圈裏的白月光。
賽季初如果有人拼代打單拼到顏書,那可是比打本出玄晶、世界BOSS底價撿武器還歐的事。
顏書淡淡“嗯”了一聲。
他之前因為剛開始工作A了大半年,剛回來第三天,還沒和其他親友說。
今晚心血來潮想和柳随水打幾把競技場找找手感,但對方參加了比賽,大部分時間都要花在隊伍練習上,沒空陪他。
恰好曲慕歌也閑着想找人吃雞,柳随水便讓顏書過來了。
興奮完,曲慕歌問:“言勞斯,你上哪個號啊?”
“先上冰心吧。”顏書說,“我看攻略貼說冰心吃雞很簡單。”
他大號是個秀姐,ID叫不言語,有幾個玩得好的親友知道他現實工作是大學輔導員,所以有了言老師這個稱呼。
狐金粉白菜秀姐很快出現在成都的插旗區,曲慕歌立刻發了一個組隊邀請過來。
在戰場區排完隊以後,曲慕歌像是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地問:“言勞斯,你知道柳随水找了一個綁定奶嗎?”
柳随水和顏書是情緣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在衆人眼裏他們關系一直很穩定。
但顏書A了沒多久柳随水就找了一個綁定奶,曲慕歌覺得很不妥。
綁定奶本身就是一個很暧.昧的身份,再加上那兩人整天互動也很親密,曲慕歌看在眼裏就更難受了。
顏書趁着排隊的功夫繼續翻着貼吧的吃雞攻略貼,他也是第一次玩這個模式,所以想多看看攻略,了解個大概情況,聽到曲慕歌的話後,他回道:“我知道,他跟我說過,我A了大半年,總不能讓他連個固定隊都找不到吧?”
高玩圈裏想找DPS固定容易,想找奶媽固定難,所以兩個月前重置版剛開的時候,柳随水和他說找了一個技術不錯的奶媽想綁定的時候,他沒怎麽考慮就同意了。
曲慕歌“哦”了一聲,心裏的疙瘩少了一點,但想到柳随水和他綁定奶的時候,還是有點莫名的怪異。
但很快也沒功夫給她細想,龍門絕境排進去了。
傳送進龍門絕境後,顏書給剛才一直很激動的曲慕歌打預防針:“先說好,我也是第一次玩吃雞,你別對我抱有太大的希望啊。”
“沒事,沒事,雷電法王再怎麽樣也比我一個跑不動的毒蘿能茍啊。”曲慕歌忙不疊地說,“那言勞斯你等會先聽我的?我雖然把把落地成盒,但龍門絕境的每一塊地我都死過,還挺有經驗的。”
顏書笑了聲:“好。”
二十分鐘以後,在曲慕歌的帶領下,他們一共排了四把。
一場吃雞的時間從上飛機開始到最後一個毒圈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而他們在第一把的人都沒吃上雞的時間裏連續排了四把。
把把十九、二十名。
把大逃殺玩成了風景觀光。
第四把出圖後,顏書說:“我大概知道怎麽玩了,你聽我的吧。”
帶着顏書反向吃雞四把,之前還信心滿滿的曲慕歌尴尬極了,聽到這話,喜極而泣:“真的嗎?太好了!”
顏書指揮的第一把,航線是從地圖最右側的清瀾湖畔飛往銀沙石林。
“跳。”剛上飛機一秒,顏書道。
曲慕歌猝不及防,手忙腳亂地按了1下風筝:“啊?”
顏書控制着秀姐往山體上撞,快速解釋道:“第一把我被一隊人追到碎風岩壁的時候我就發現這一塊幾乎沒什麽人來,物資不算特別豐富,養整編隊肯定不夠,但我們只有兩個人。”
曲慕歌指揮的幾把有個最明顯的缺點就是她總喜歡去物資多的地方,然而這些熱門降落點往往都不止一個整編隊。
整編隊一般不會立刻和別的整編隊硬碰硬,于是落單的他們大概率會成為砧板上的肉。
但是兩個人需求的裝備總量少,完全沒必要去搶人多的地方。
剛才顏書看攻略的時候也發現了,貼吧的大多數攻略都是從五個人組排的角度來寫的,所以他們挑的落點大多是裝備富裕的地方,但同時這些地方的競争率和死亡率也很高。
曲慕歌眼睛頓時亮起來:“我懂了!”
兩個人在清瀾湖畔附近搜了一圈,身上的裝備就已經差不多齊全了,藍綠打底,偶爾還能摸到幾件紫裝,顏書臉好,連三階紫色武器都找到一把。
龍門絕境裏的裝備分四檔,一階是綠色,二階是藍色,三階是紫色,除此之外還有最高品的天階橙色裝備,但獲取難度高,因此一般情況下一身紫裝就已經是很強的裝備了。
搜完裝備第一個沙圈就開始刷新了,顏書憑借着上幾把觀光挨打的記憶,一路挑選崎岖不平的山路,或者有視野遮擋的路線,以防被大哥隊追殺,一路還能吃掉一些零散的隊伍,最終順順利利地進了決賽圈。
曲慕歌深感自己的廢物,不遺餘力地吹着彩虹屁:“這還是沒人帶我五排以後,我第一次活着見到決賽圈的風景,言勞斯牛逼!不愧是言勞斯!”
“主要這把圈刷得好,平地少,運氣也不錯,全程都沒遇到大哥隊。”顏書冷靜地盯着決賽圈總結,絲毫不敢走神分心。
這一把的決賽圈在地圖右下角出生點附近,地勢有高有低落差極大,各種遮擋視線的石頭也很多。
這種地形非常不适合大哥隊清人,芝麻大點的安全區還有将近五十多個人存活。
一進決賽圈,顏書讓曲慕歌卡在安全區邊緣的位置上變了石頭,并且吩咐:“慕慕,你看到我們前面那個石頭旁邊有一坨草了嗎?你把蜘蛛定在那邊,如果有人想過來,你就用蜘蛛把他拉回去。”
所謂的石頭和草,都是地圖上可以拾取的道具,使用後會變成相應的物體,可以讓紅名找不到目标。
曲慕歌雖然照着做了,但還是不太懂:“大哥隊離那邊有點近哎,會不會把他們引過來啊。”
這一把的大哥隊是個滿編隊,三橙武,顏書早早地就給他們上了标記,此刻五個人正抱成一團大剌剌地站在場中間的平地清人。
顏書:“那堆石頭和那堆草都是假的,哪怕你拉個人近戰,也只會把那一塊兒的僞裝群出來,牽扯不到我們這邊的。”
他們面前還有一個真石頭做遮擋。
他說話的時候,反手收了一個殘血跑過來躲避的人頭,還把另外一個準備僞裝的冰心推下了懸崖。
曲慕歌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同樣都是奶媽,這操作也太熟練了,比她這個吃了快兩個月雞的人都熟練。
大哥隊直到最後也沒把人清完,憑借着地勢的優勢以及敏銳的局勢分析,顏書帶着曲慕歌吃了把雞屁股,成功拿了第二名。
出圖的時候,顏書還有些不太滿意地“啧”了聲:“吃雞的那個隊有個莫問,可以平攤血量,早知道我應該先把他人頭偷掉的。”
曲慕歌一臉茫然,她連吃雞的是哪個隊都不知道,只知道三橙武的那個隊在全屏毒的時候就在混亂中被團滅了。
又排了三四把,他們雖然沒像剛開始那把一樣運氣好能吃到雞屁股,但把把也能茍個三四名,成績還是不錯的。
又拿了一把第四,出圖後顏書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柳随水在十幾分鐘前給他發了條消息。
【柳随水:言言,你現在有空嗎?陪我練一會配置行不行,我們隊的奶媽突然家長DEBUFF,要下線了】
【不言語:在和曲慕歌吃雞,你等一會,你們打什麽配置?】
顏書看了一眼屏幕,曲慕歌已經排了下一把,開口道:“慕慕,吃完這把我去陪柳随水練配置去了。”
曲慕歌有些詫異,但還是問:“好的,他們今天練什麽配置啊?”
柳随水的綁定奶漓鳶也在他們這次參賽的隊伍裏,但因為她奶歌玩得不太好,所以他們隊伍采用的是雙奶配置,要奶毒的時候是漓鳶上,要奶歌的時候是另外一個奶媽。
一般情況下漓鳶和顏書都是奶媽心法,不會直接遇上,但據說他們隊打霸歌歌的時候,漓鳶會上莫問,也就是輸出心法,是有一定概率會撞上的。
正胡思亂想着最好別讓顏書和漓鳶碰上,曲慕歌就聽到顏書回答:“他們練霸歌歌。”
曲慕歌:“……”
怕什麽來什麽。
YY裏一時陷入一股奇異的靜谧氛圍,顏書以為是不能陪曲慕歌吃雞所以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我等吃完這把雞再去,你隊都排了。”
曲慕歌結結巴巴地說着客氣話:“沒、沒關系,言老師你要是急的話,我可以自己躺屍的。”
“沒事,都排上了,正常打吧。”顏書點了下進圖的選項。
曲慕歌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們隊霸歌歌好像是柳随水和漓鳶上的。”
“嗯好,我知道了。”顏書語氣平靜,上風筝後他看了一眼飛行航線,“這把我們跳飛沙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