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智進豬聖府
第十六章
智進豬聖府
約一盞茶功夫，飛舟上幾人已看到在一高山的山巅上，确實矗立着一三丈來高琉金飛翼的牌樓。牌樓上書：崂山豬聖府。莫城隍一見，心中酸溜溜的。想來他堂堂湄洲城隍，接受城中百萬人的膜拜，也不曾如此堂而皇之的給自己家豎如此招搖的門牌啊。
“此妖不是一般妖！”莫城隍見山巅之上的牌樓說。
九太子沒有什麽感觸，這折騰的再罕見，與他東海龍宮還是不能相提并論。他倒是催起玲珑來，叫她快變化。玲珑驀然打起了一結界，擋在莫城隍三人前。做完後，向天禱告了番，才取出銀聖代為轉交花子沫的那“千面幻”來，端詳了片刻，只見所謂的“千面幻”不過是張人皮面具罷了。只是面具的下颚多出了一核桃大的肉球來。玲珑參詳了下，咬破食指滴了滴血向千面幻上。血滴上，千面幻陡然青光乍現，浮現出銀聖的身影來。玲珑一驚，那身影見是玲珑，眨了眨眼，瞬間就消失了。玲珑羞赧，尋思道：我剛發心魔之誓答應她代為盡力照顧花子沫，這沒幾天，便染指她家的仙家寶貝來，但确實是無奈之舉。
“姐姐啊，你倒快點啊！”九太子在外催促道。
玲珑舒口氣，拍了拍胸脯，将千面幻覆蓋在了臉上。一貼皮膚，頓時便有種水乳相容的感覺來。玲珑大喜。她想了想莫土婆的樣子來，默念聲”變“,……卻并沒有什麽青光啊、藍光啊或金光的閃爍，不禁緊張起來。外面又是一聲九太子的催促，玲珑一急下幹脆撤下結界，亮在了三人眼前。
“咦，莫土婆！”首先是九太子的驚訝聲。
“你？”莫土公訝然瞪大了眼。莫城隍同時怔了。
“ 怎麽樣？真變了？嘻嘻嘻……我看不到自家變化。”玲珑有點小興奮。
舟上幾人聽玲珑說話，竟然都驚呆了。似什麽東西撥動了莫土公心底的弦，他竟然忍不住老淚縱橫，還哭出了聲音。
“怎麽了？我難道很不像麽還是認不出我了？＂玲珑急問道。
“你這是變得是誰啊？不是說變墨鳳嬌麽？又不像莫土婆。搞不懂你了。“九太子郁悶的道。
“像！像！就跟嫂嫂年輕是一樣！說話都一樣。”莫城隍連聲贊道。
“你哭什麽啊？莫土公？”玲珑尴尬的問。
莫土公拭了拭淚，稍頓了下，才緩緩的道：“不是像，就是我那老婆子了！……猛然見到了你變化的老婆子，顯然是她年輕時的樣子。我們鎮守的那紫耀仙樹本有駐顏的功效。如果我那老婆子食了，定然這幾百年過去也是容貌如昔。可惜啊，如今随我慢慢變老，……但一想到這訛詐人的崂山三妖，竟然這般潇灑、舒坦，倒是我雖然守着那仙樹幾百年，但從來不貪分毫，相比之下，覺得自己窩囊不堪，對不住老婆子，一時間感慨萬千，就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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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城隍一聽，同樣感嘆不已。
“你倆這般會演戲，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守着寶貝沒有膽量盜拿，還心中惦記着，只能怪你們心中有鬼！我自身不貪不想，管他什麽金寶貝、銀寶貝？管我屁事？我自然心情舒暢得很！“九太子忿忿地道。
玲珑不悅，瞪了九太子一眼，“就你多話！你還沒有化形，自然少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只要是人，誰沒有眼紅、攀比、迫不得已的時候呢？”
莫土公、莫城隍本聽九太子說，心中有愧的很。又聽玲珑說，這心裏好受多了。都是飲食男女，誰沒有羨慕、嫉妒、恨的時候呢？
玲珑說着，又變化成了表妹墨鳳嬌來。九太子這下什麽也沒有說。只是說很好。玲珑心定了。又駕舟行約數裏，重臨一山。那山勢陡峭，突兀的岩石如妖獸的鋸齒大牙令人望而生寒。
豬頭聖的洞府在半山腰的絕壁之上。洞府前有一塊鷹嘴石平臺，三角形狀，大有一畝。平臺上竟然平鋪了層玉石磚作地。建有一八角涼亭，亭柱上刻字，一邊是：坐亭看遍山下風景。一邊是：舉頭聽語天上神仙。橫批：逍遙豬聖亭。
幾人落下，玲珑一見這亭柱題字，搖搖頭。九太子沒那個心思。特別是莫土公、莫城隍，二人此時忐忑不安，心思如那十五桶打水——七上八下，看亭子更沒有感覺。
玲珑又一番囑咐，這才叫莫城隍前去叫門。莫城隍握緊了刀柄，走上去正準備敲門，卻是門自動從裏打開了，走出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來。
小姑娘見莫城隍，也不怕，反而沉了臉，反責起莫城隍來，道：“你等總是這麽冒冒失失的！送慣例也不挑個時候，不知道我家大聖正在睡子午覺啊？驚擾了可把你的頭當夜壺尿！”
這一說，倒驚吓到了莫城隍。他尴尬的回頭看看亭中的幾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呃，麻煩禀報大聖，就說東海梅州送東西來了。”
“呃，東海梅州來的？敢情遠啦！……到一邊等着去！”說罷，小姑娘也不管莫城隍的表情，就要來關門。不想九太子一沖而來，伸了前肢就将小姑娘撲到在地。不顧那小姑娘的驚吓聲，伸出舌頭在人家臉上就着哈喇子舔起來。
九太子舔過一通，嘿嘿着淫笑起來，方道：“嘿嘿，不錯！不錯！味道蠻正的。”莫城隍等着實吓着了，不知九太子這是何意？
小姑娘又惱又驚，等九太子放開她，連滾帶爬的逃回洞府中，一面鬼叫，“大聖，大聖，有該死的妖怪打進洞府來了……”
“你這是幹什麽？”玲珑不解的問九太子。
“這叫熱情！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麽被征服麽？”九太子很有成就感的道。
“你？……這都是誰教你的？”玲珑有些氣惱。
“宮裏侍衛啊！都這麽說的。男人當主動，女子才喜歡！我看她得瑟擺譜，先征服了就好了！”九太子嘿嘿道。
玲珑一頭霧水。莫土公與莫城隍哭笑不得。
少頃，洞府中傳來腳步聲，接着沖出來仨拿叉的小妖來。一見衆人，也不招呼，舉叉來刺門口的莫城隍與九太子。莫城隍無奈拔刀來迎。九太子見叉刺來，但覺喉嚨一癢，嘴一張，沒準備的竟然噴出火來。那火先是一道細細的火線，出了嘴，竟然成了一道火龍，＂呼——＂一聲，劈頭蓋臉的包住了舉叉的二小妖。幾個呼吸間，倆小妖當着衆人面前化成了灰燼。那正與莫城隍鬥了一個回合的小妖一見同伴眨眼間被燒沒了，吓得屁滾尿流，丢了鋼叉逃回了洞府深處，一邊鬼叫：“大聖，有大妖怪打進洞府了……”
九太子此時還怔在那裏。玲珑剛才也吓壞了。“你怎麽了怎麽就會吐火了呢”玲珑問。他推了下九太子。
“啊，——”九太子一驚，潘然醒悟過來，“咦，姐姐，我真得能吐火了！還殺人了！”
“你？……”玲珑還準備要怎麽說，莫土公陡然打斷了她。“仙子，老問題還沒有解決，這在人家洞府反而殺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來都來了，又能怎麽樣？他什麽大聖，莫不就是一方惡霸？”玲珑不高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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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什麽人好膽肥？竟敢嫌命長跑到我洞府打殺我的家丁？”
洞府中傳來一串話語，吓得莫城隍腿一軟，心中叫苦連天。莫土公額頭冷汗直冒，怵在亭子旁，心中同樣怪九太子莽撞。
豬大聖手握一柄大刀，肥胖的身子上頂個兒滾圓的豬腦袋。脖子抗不住壓，或是太肉了，看不出來。他身着玄色的袍子，見上去令人悚然的是他嘴角處的一對外露的三寸獠牙。獠牙向上如錐，很雄偉的帶了弧度直達眼皮下。
“哎呀，豬大聖啊，我等是梅州土地、城隍，誤會，絕對的誤會啊！”莫土公上前解釋道。
“呔，你這死老兒，倒是守信用！你不上我大哥處交東西贖人，咋得倒跑上我門來耍起威風來了？又是戲弄我侍女，又是打殺我家丁，你好膽啊！”豬大聖惡狠狠的道。莫土公一時間無言以答。
“呵，這倒要怪你了！……誰教你的門牌樓建在山上，既高又大呢？我們老遠就看到了。你就是那大聖，今不問你要人倒要問誰要人？”玲珑道。
莫土公、莫城隍一聽，不知玲珑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反而理直氣壯地問對方要人？豬大聖本要發脾氣，但見變化後的玲珑，比那墨鳳嬌真人還要妩媚三分，一颦一笑恍如月中嫦娥，一蹙一舒宛如人間西施，脾氣發不上來，倒是笑上了。——這也許就是美女的優勢。
“這位仙子，呵呵，怎麽反怪罪我了？” 豬大聖滿面笑意的問。
“你知道我誰麽？”玲珑又手指了九太子，“你又知道他是誰麽？莫說打殺你個家丁，就是拆了你這洞府想來你也是心甘情願吧？”
豬大聖一聽，不覺一笑，是搞笑！”咦，這仙子，莫不是你看上本大聖賴上我不成？我最疼的當然是我媳婦兒，不然任誰也莫敢說拆了我的洞府，我還高興來着。”
“你這豬頭怪！三句話不離調戲。我是你家相好的表妹，他是你那相好的親弟弟，他是東海龍王九太子！我們聽莫土公與莫城隍說我表姐玲珑就在你洞府上，還不叫她出來？”玲珑假意生氣道。說着不等豬大聖回話，徑直向洞府裏闖，還喊起“玲珑”來。
豬大聖一聽，原來是誤會“玲珑”在他府上，與他相好了。這“大舅子”與“小姨子”打上門來要人了。本要推辭說出實情，卻不想“小姨子”膽大的很，竟然向他家中闖。這，送上門的龍公主，可是不要真對不起老天爺啊！他向莫城隍與莫土公擺了擺手，意思分明是叫他倆閉嘴趕緊的走，這裏沒你倆的事情了。
莫土公與莫城隍一邊替玲珑二人捏了把汗，一邊滿心歡喜的騰雲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