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妄禍事
第三十九章
無妄禍事
夜統領得了九太子令，出了洞天回到東海城，找了倆不錯的兄弟夜小二、夜小四，将事情一說，倆兄弟自然是替他高興。畢竟能替龍王太子辦事，得到他們的信任，是難得的。何況，這就是到海面上去問詢一些人，畫張人面像，自然是小事一樁！
于是，夜統領當天吃過，帶了夜小二、夜小四離別東海城，直奔近海海面而來。今日晴空萬裏，海面上無風三尺浪。仨兒巡了百裏海面，并沒有發現一艘打漁的船。夜小二被太陽一烤，身上汗水直冒，脾氣也上來了，直罵今日有些背。逢了個晴天，卻沒有碰到一艘船。
又巡百裏，終于在一無名荒島旁見到一艘打漁的船。幾名船夫正在收網。看樣子今天運氣不錯。船老大一邊吆喝着號子，一邊麻利的揪出漁網中的魚往魚箱子裏甩。正在這時候，他猛然擡頭發現，只見大船船舷旁一邊立着一青面獠牙手持鋼叉的夜叉。衆人大驚失色！膽小的只聽船老大一聲叫，猛然見到海水中的夜叉，早吓得屁滾尿流，呆若木雞。
“夜神啊，夜神啊，我們都是好人啊！……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無知孩兒，望你們發發善心，放過我們吧……”
船老大大着膽子跪到了甲板上，向着夜叉求饒。
“別怕！別怕！……我們只是想問你個問題。”
不知什麽時候已站到甲板上的夜小四操着人話向着船老大說道。他比夜統領與夜小二長得都瘦小點，面相也溫和多了。他一手拿筆，一手捧着個素白的皮卷。——夜統領帶上他，是因為他能畫畫，讀的書籍也多，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船老大一聽這仨兒水鬼樣的東西猛然圍住他的大船，就是問個問題，心中更是哆嗦不已。他不知道這仨而到底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夜神啊，我等都是打漁的，可只會打漁，不會什麽天南海北的問題啊！”
“呸！……你個雜毛！我四弟還沒有問你呢，你竟然狡猾狡猾的就推說不知？……”夜小二發飚了。他舉了鋼叉，手一抖，竟然将船老大吓得尿了一褲裆。
夜統領是仨兒中唯一一位不會說人話的。他叽裏咕嚕的訓斥了夜小二，催着夜小四問。
夜小四點點頭，笑道：“莫怕，莫怕，我們是東海龍王家侍衛，素質相當高，不會害你，你就告訴我，你認為‘翩翩公子如意郎’會長什麽樣子呢？”
船老大一聽，這鬼面夜叉竟然問起他什麽“翩翩公子如意郎”長什麽樣子？他的心裏嘀咕起來。自思道：怪了，怪了，這東海的巡海夜叉他海上打漁二十年，可見過幾回，那都是讨要好處的。如今這手拿筆與皮卷的夜叉，他可是第一次見。還問他公子“如意郎”長什麽樣。我那見過什麽名叫如意郎的人呢？他本想說實在不知道，但又想剛才那海中握叉的兇悍，只得大着膽子胡說，道：“夜神啦，這如意郎，……自然長得像您一樣了，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鼻子與額頭連在一起，……”
船老大頓了頓，偷瞧着拿筆的夜小四，揣摩着他的心思，生怕突然下一句話不合他的心意會令他大怒，那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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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呢？……比如頭發，身高，……”夜小四邊畫邊提醒道。
“這，這，頭發是黃色，濃密的很，……身高嗎，自然是很高了！長得結實又魁梧！一手能托舉一把三百斤的石鎖……”
“皮膚，皮膚呢？還有耳朵？”
“皮膚？”船老大此時心中苦笑不得，“皮膚當然是黝黑黝黑了！像我們這樣天天被大太陽曬，被海風吹，肯定是黝黑，并且油亮！”
“耳朵，快說耳朵！”夜小四催道。
“耳朵？……耳朵大，而且肥，耳垂垂到了肩膀上，就似一葉海帶一樣，啧啧，……那可是有福的人才會有的大耳哦！方面大耳！面生福相！膀大腰圓！……對對，就是這樣!”船老大瞎編着。
夜小四聽着，一邊素描着。一盞茶功夫，他竟然繪出了“如意郎”的樣子來，滿心歡喜的高舉了讓船老大看。
船老大一見，心中苦笑連連。但面上一臉驚喜，豎了大拇指高贊夜小四，道：“呱呱叫！夜神就是夜神，我們見到的如意郎就是這樣子！黑面大耳，鼻挺目圓，腰肥肩寬，力大無窮！不錯！不錯！”
夜小四一臉得意，高舉了畫又叫幾位吓怕了的船工看。那幾位船工剛才聽了船老大的精彩描述，自然是一致的高贊，說畫的好，畫的妙，畫的呱呱叫！
見船上幾人都說好，夜小四自然又拿給夜統領看。夜統領高舉了畫，欣賞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名堂出來。
夜小二見夜統領如此端詳良久并沒有結果，又因太陽曬得皮膚着實難受，難免心煩氣躁，催促夜統領道：“大哥，你如此看了半天，可有什麽不妥？……這一船的幾個人早被我仨兒吓得膽顫心驚！他們自是不敢欺騙我等，實話實說都是真了！夜小四又如實畫了，這就不會有錯了！這天熱得很，……還是早些回去交差得了！”
夜小四從旁同樣說是。夜統領合了畫，掃視了船上幾人一眼，叽咕叽咕又說了一通，旁夜小二聽了，立馬變了臉，舉了叉向船老大喝問道：“我老大問你，你可是說得實話？要是有半點虛假，當心你的大船與幾人性命！我立斬不饒！”
船老大一聽，立馬吓得重新跪了，向天賭咒，不敢有絲毫虛假，句句實話，如意郎就是長成這樣子！”
夜統領聽了夜小二回話，這才心安，收了畫，丢了大船與倆兄弟潛海回東海城去了。
船老大見三水怪走了，慌忙令船工開船回大陸，一海的網也顧不得收了，逃命要緊。
…………
九太子正在自己宮中靜坐，只聽夜統領慌慌張張來報，他一喜，忙迎了出去。
夜統領自然将夜小四繪的那張畫雙手捧給九太子看。
九太子一笑，贊了夜統領兩句。他忙接過畫卷，打開來看。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馬就變了！
“操！這，……這就是公子如意郎？……臉面四四方方，皮膚如墨，眼睛如銅鈴，身子上下一樣寬，這，……你，你，你腦殘啊！夜統領？我雖然沒有見過如意郎，但好歹人面還是見過許多，這，……你簡直是在跟我開玩笑……”
九太子哭笑不得！幸虧他的脾氣是相當的好。要是其他太子，夜統領早被罵得血噴頭！但是夜統領見九太子如此說，臉上早已羞赧不已。
“殿下，屬下該死，屬下無能！……再給屬下機會，屬下定會找出如意郎的樣子來。”夜統領信誓旦旦的道。
“好吧！我希望你用心！用心自然會有好結果！”九太子勸慰一番道。
…………
夜統領悶悶不樂的回到東海城，夜小二與夜小四還在等着呢，見大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知不妙。夜統領将事情一說，夜小二大怒，說這些都是那些狡猾狡猾的人類害的！非要找到手刃了不可！夜統領嘆，仨兒又離了東海城，重回近海海域尋找“如意郎”
吃過一次虧，夜小四建議找座住人的島，上到去問，這樣那些人因為家在此，就不敢耍滑頭，定能問出“如意郎”來。夜統領一聽覺得有理。
仨兒好不容易尋到一處小島。此島名叫牙弓島，島上定居有幾戶打漁的人家。仨夜叉直奔上岸，雄赳赳氣昂昂的挨戶尋找人，結果一個人影沒有。夜小二大怒！放了一把火，将幾家燒了個幹淨！
仨兒又找了一座島。島因為像椰子，叫椰子島。海邊上正有倆漁家女子在織網。夜統領大喜，施法踏浪而來。那浪十丈來高，一下将倆女子打落入海。夜小二見了，與夜小四一人撈了一女。可惜的是，夜小二撈起的女子猛見怪物般的夜叉，吓得身子一軟，竟然活活被吓死！令一女子雖然被夜小四托起，但吓得畏畏縮縮，口不能言，夜小四問她“如意郎”，她斷斷續續不知如何回答。夜小二見了，想起那船老大的狡猾，不免雙目一瞪，吓唬起那女子來。
夜統領來勸，但還是遲了。那女子本來好端端的織網，不想海中平白無故的起浪，打她落入海，這時候早已吓得三魂失去了一魂，沒想又被青面獠牙的海妖“捉”了，這又吓得失去一魂，意識恍惚中沒想被夜小二又一通吓，身子一軟，一命嗚呼！
夜統領見好不容易尋到的二女，剎那間竟然平白無故的雙雙死了！他長嘆一聲，責怪起夜小二來。夜小二委屈的很，推說女子膽子太小，不能全怪他呀！
夜小四也說确實是女子膽子太小。如今死都死了，這一天又白忙乎了。
正在三夜叉懊惱不已時，島中沖出來十幾個手拿魚叉、弓箭的人來，見了三夜叉，自視是海妖作怪，話也不問，遠遠的搭弓來射三兄弟，一邊高聲大罵。
夜小二最近，中了一箭，大怒，顧不得夜統領阻攔，持了鋼叉沖上海灘舉叉就刺，一連刺了多下，竟然将十來人一一打死……跑的快的還好撿了一條命！
夜統領見血水染紅了海灘，蹙眉惱怒不已！——這回去可怎麽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