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挂掉電話，季昀年要坐電梯下樓，又被陳杭昇叫住。
“要走了啊？晚上有事？”
季昀年搖頭，“沒。”
“那正好，跟大家一起去吃飯。”陳杭昇邀請。
想了想，他又拍拍季昀年肩膀，“你雖然只是客串，但也得在劇組待上一兩個星期，跟大家多熟悉一些沒壞處。”
季昀年想着待會兒确實沒事，便同意了，“好。”
今天來拍劇照的一共10個人，加上陳杭昇11個，趙雨彤提前定好了餐廳，他們一到，就直接被引進了包廂。
晏時秋去了趟洗手間，落在最後，等他進去，已經只剩下季昀年身邊還有一個空位。
他腳步頓了頓，走過去坐下。
季昀年沒錯過他那一下停頓，挑眉說：“怎麽，不好意思過來坐？”
“不，”晏時秋憐愛的回視他，“我只是驚訝于你人緣太差了，居然沒人願意坐在你旁邊。”
他又從桌上拿了顆薄荷糖，放到季昀年面前，“來，給你顆糖，安慰你啊。”
季昀年：“……”
季昀年氣得不想再跟他說話，轉頭跟陳杭昇交談起來。
晏時秋在心裏歡快的比剪刀手，滿足的在小本本上記下自己又贏一局。
忽然，他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便轉過頭。
對上在劇裏扮演六皇子的演員蘇喻的眼睛，他愣了下，朝蘇喻點點頭。
蘇喻面無表情轉開了頭。
？
晏時秋覺得莫明。
沒多久，他們點的菜送了上來，還開了兩瓶紅酒。
身處娛樂圈，大家或多或少都經歷過各種飯局、酒局，對酒桌文化司空見慣，用起來也熟練，所以适當飽腹之後，就紛紛舉杯敬酒。
酒過半巡，氣氛熱起來。
原先的拘謹消失，趙雨彤他們主動跟季昀年搭起話來。季昀年話不多，偶爾應一兩句，大部分時間只是點點頭或者回一個禮貌的微笑。
這時，蘇喻掏出一本簽名本，繞到季昀年面前，“季老師，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粉絲，你的作品我全都看過，特別喜歡你！”
他雙頰通紅，直勾勾盯着季昀年。
季昀年擡頭看了他一眼，接過簽名本龍飛鳳舞簽下名字。
“謝謝喜歡。”非常官方。
蘇喻抱着本子，高興的不能自已。
冷靜下來，他又低頭理所當然對晏時秋說：“我們換個位置，你坐我那裏去。”
晏時秋聞言擡眸，在他臉上定格了幾秒。
收回目光，他起身，“行，你坐。”
他拿着自己的餐具換到蘇喻本來的位置，托着腮繼續吃東西。
他身邊坐着何茜，何茜突然說一句：“好氣！”
晏時秋嘴裏塞着鍋包肉，腮幫子鼓鼓地扭頭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含含糊糊發出疑惑的聲音：“嗯？”
“你怎麽能吃得這麽香！”
晏時秋眨眨眼，朝她碗裏看了下，發現幹幹淨淨，想起來何茜要再減五斤，而外面的菜一般重油重鹽，要減肥的人絕對不能碰。
“抱歉抱歉。”他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何茜連忙擺手說：“別，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壓低聲音，“你不生氣嗎？剛才自己不敢坐在季昀年身邊，現在發現季昀年挺好說話，倒好意思叫你給他讓座了。”
晏時秋笑了，“不氣啊。”
他歪了下頭，下巴又往對面點了點，示意她看，“你說他現在尴不尴尬？”
何茜于是看過去，發現蘇喻雖然坐下了，但他幾次想找季昀年搭話，都沒找到機會。
季昀年不是在跟陳杭昇說話，就是跟謝昭黎說話，偶爾還隔着蘇喻跟傅柏青說兩句，就是無視他。
她低笑出聲，評價：“我都尴尬了。”
一頓晚餐吃了兩個多小時，将近九點，才終于散場。
助理們早早就在停車場等，見他們出來，便一個個開車把人接走。
晏時秋上車後，周钰剛要開車，車門又被拉開，季昀年坐了進來。
晏時秋：“？”“你的車呢？”回過神，他問。
“我助理的妻子要生了，我讓他趕去醫院了。”
“那你可以蹭陳導的車。”
“不方便，我家跟他家一南一北。”
晏時秋：“……”
信你個鬼，我家跟你家也得繞一大圈。
周钰從後視鏡裏看他們，“晏哥，開車嗎？”
“開，”晏時秋說，“先去季宅。”
他又自然報出地址。
季昀年偏頭看他，“記這麽清楚？”
當然，那本來是我家。
他心說。
“我過目不忘，你羨慕嗎？”晏時秋跟他對視，翹着嘴角。
季昀年嗤了聲，“臉呢？”
晏時秋眉眼彎彎的，把臉湊過去，“在呢在呢，你別老cue它，我知道你覺得好看了。”
季昀年：“……”
無語的移開視線，季昀年在車裏找了找，很快找到一個按鈕按下，前排升起一個擋板，遮住周钰的視線，也隔絕了聲音的傳播。
向後靠在椅背上，他斂了斂表情，沉聲說：“我找了個人保護你，她叫柳兮，原先是個特種兵，很厲害。”
晏時秋原本被他升起擋板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剛要問，聽到這句話，怔住了。
“你找人保護我？”他有些出乎意料。
季昀年“嗯”一聲，語氣平靜，“葉家很危險，葉裴遠尤甚，他跟黑白兩道都有關系，之前是我忽視了，忘記找人保護你。葉裴遠不蠢，他後面肯定會察覺到不對，懷疑上你。”
這點晏時秋認同。
他沒拒絕這份好意，“謝謝。”
拿過身後的抱枕抱在懷裏，晏時秋把下巴墊在上面，忽然想起什麽，謹慎問：“這個柳兮，葉裴遠認識嗎？”
“不認識，她是盛游姐姐的同學，大二讀完就去部隊了。”
晏時秋放下心，又問：“你有她照片嗎？不然我怎麽知道她？”
季昀年沒說話，直接從手機裏調出照片，遞給他看，“不過你就算見到她，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她會主動來找你，大概就這一兩天。”
盯着照片，把柳兮的長相記在大腦裏，晏時秋又道了一次謝，“謝謝。”
之後兩人誰也沒再開口。
晏時秋把隔板放下來，注意到周珏從後視鏡裏望過來的擔心的眼神，他搖搖頭，示意沒事。
見狀，周珏便識趣的收回目光，專注開車。
把季昀年送到家，再回自己家，已經十點半多。
晏時秋簡單洗了個澡，就抱着劇本爬到床上看，他邊看邊聲情并茂念臺詞，借此找劇本裏人物的情緒點，又在旁邊空白地方記下來。
淩晨一點，他才熄燈睡覺。
—
晏時秋是在第三天傍晚，在樓下的超市門口碰見的柳兮。
一開始，他沒認出來對方。
當時柳兮正追一個小偷，隔着一米遠就借旁邊的欄杆起跳，直接撲在小偷身上，剛好撲在距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連忙放下東西要去幫忙，卻見柳兮已經十分熟練的用膝蓋壓住小偷，把他兩只手用力向後掰，将人完全禁锢住了。
警察很快過來把小偷帶走，他也準備離開，卻被柳兮攔住。
他不解：“有事？”
“你是晏時秋？”她摘下帽子，露出公主切的發型，又甩了甩頭發，朝他伸出手，“我是柳兮。”
晏時秋瞬間目瞪口呆。
緩了緩，他仔細看柳兮的臉，怎麽都無法跟他看到的照片對上，忍不住懷疑，“你真的是柳兮？”
柳兮揚了揚唇，“不信？”
“……不像。”晏時秋實話實說。
“你等等。”柳兮說着，從背包裏掏出卸妝水，當場卸了妝，露出原本的素顏。
“這樣認出來了？”
讓一個女孩當場卸妝，晏時秋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他低頭道歉，“對不起。”
柳兮性格很好，特別帥氣和豪爽，擺擺手，并不在意，“你有警惕心是好事，我的工作還能簡單點。”
“對了，你會做炸醬面嗎？”她突然問。話題轉得太快，晏時秋有點茫然：“啊？”
柳兮理所當然說：“我餓了，你做給我吃，算你給的見面禮，以後合作愉快。”
她把帽子重新戴上，仰起臉，“所以你會做嗎？”
晏時秋看了她幾秒，笑起來，“我會做。”
“那還等什麽。”柳兮轉身，走在晏時秋前面，徑直進了小區。
回到家，晏時秋就穿上圍裙去廚房準備，半個小時後，兩碗炸醬面就做好了。
柳兮聞着香進到廚房，“能吃了？”
晏時秋熄了火，回頭說：“可以了。”
“那我不客氣了。”她端走一碗，熟練拌勻後就夾起一大口放進嘴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好吃，”她看着晏時秋，笑吟吟的，“季昀年挺有口福，他眼光不錯。”
晏時秋：“……？”
跟季昀年有什麽關系，他怎麽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