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來他除了寫作才能令她欣賞欽佩外,還有如此真男人的一面,那一瞬間,她對英勇制伏歹徒的他刮目相看,更感覺他可以令人安心依靠。

“沒想到自诩學過防身術的你,一到緊要關頭,只能像個弱女子般尖叫,任人宰割。”王隽為了掩飾心有餘悸,故意揶揄道。

回想她險些遇害的那一刻,他仍感到後怕,也才确切意識到她是女人,是會害怕、需要被保護的女人。

一聽他這麽說,胡瑞茵不免有些難堪,正想反駁,卻見他面帶歉意地又道——

“我不該要求你跟着我一起來廢墟鬼屋探險。”他低下頭,一雙幽深眼眸凝視她,緩緩地道:“幸好,你沒事。”

聞言,她的心再度不受控制的快速怦跳。

當她擡眼一對上他不同以往、顯得格外溫熱的眼眸,心湖一陣輕蕩,泛開悸動的漣漪……

翌日,王隽要求胡瑞茵留在飯店休息,只跟小吳出門,再前往昨晚的廢墟鬼屋繼續拍照取景。

盡管發生意外事故,他并不打算更換地點,甚至認為用這裏當拍外景,更具話題性和恐怖感。

這次的狀況與先前在阿裏山民宿取景時不同,胡瑞茵雖一時受到驚吓,但之後并不會因看到這些場景就難過傷心,何況歹徙已被繩之以法,而重傷的被害女性也已脫離危險,救回一命。

事後警方調查原委,歹徒是與打算分手的女友談判不成,憤而持刀殺害對方,将僅剩一口氣的女友帶到廢墟草叢打算棄屍,适巧聽到有人到來,他連忙躲開,未料胡瑞茵會發現藏在草叢間的被害者而尖叫,歹徒情急之下沖出來欲殺人滅口……

真正最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人性、

這件意外,算是順利落幕。

王隽是左撇子,右手受傷了無法打字,他可以用左手寫劇本,只是速度慢很多,也不太習慣。

當他手寫完成幾幕戲後,要求胡瑞茵過來替他打字做整理。

“只是打字嗎?那我讓黃助理過去一趟拿手寫稿。”尚有工作一時走不開的胡瑞茵提議道。

“我只要你過來。”王隽說的果斷。除了她,他無意讓另一人第一時間看到他寫出的新劇內容。

面對他突來的任何大小要求,身為他全能經紀人的她,往往只能随傳随到,替他解決疑難雜症。

不過,她手上正在處理一件急件,是部長指示她下午要完成,她告知他下班後再過去。

王隽卻要求她現在就到他家,他必須先将手寫的幾幕劇本整理妥當,才能繼續展想接下來的劇情。

“王牌編劇要你過去幫他打字?那你快去,給你的急件,我找別人處理就行。”洪部長一聽她轉述,連忙要她以王隽的要求為優先。

讓胡瑞茵去打字确實大材小用,但只要是電視臺份量舉足輕重的編劇王牌王隽要求,就算要他這個部長去打字,他也義不容辭。

胡瑞茵将未做完的工作轉交他人,離開辦公室,驅車前往王隽的住處。

只不過當她一拿到他手寫的稿子,竟辨識困難。

“這些……你寫的?”她重起一疊稿紙,翻了下密密麻麻、塗塗改改的潦草字跡,不禁錯愕。

她曾看過他手寫字,他留給她的字條,字跡工整,一筆一劃,勾勒有力,光那筆跡,就能看出是有畢水的人。

眼前這疊亂七八槽的草書,她實在無法想像也是出自他之手。

“當然是我寫的,難不成是半夜被鬼上身寫的嗎?”王隽自我調侃,見她依舊面露錯愕,他搔搔頭,解釋道:“很久沒手寫稿了,寫字比打字慢,有靈感時腦中文字跑很快,無法一筆一劃慢慢寫,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我看不太懂欸!”胡瑞茵朝他苦笑了下。

原以為代他打字是小差事,興許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她還能再回公司處理其它事務,然而他花了兩夜寫的這疊稿紙,共有四、五幕戲,他往往會把劇本寫得很細,包括每一幕場景描述、道具應用,每個角色的臺詞、表情、動作及走位安排等,等她辨識完他的字,都不知道幾點了。

“看不懂沒關系,我念你打。”王隽從她手中拿過稿紙,不介意說給她聽。

“也好。”胡瑞茵坐在寬大工作桌前,在筆電的桌面開啓了一個新劇本檔案資料夾。

他則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手寫稿,逐字念給她聽。

她一邊聽,雙手一邊敲着鍵盤,原本神色自若,但随着他念出的劇情,她開始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關于這次的故事,他先前雖然寫了幾回粗略的大綱給她,但他不滿意,一再重寫,而他最後認定又滿意的大綱并沒給她審視。

他申明,這次題材特殊,若她先知道故事走向,就少了驚奇感和驚恐度,他要等劇本完成後,才讓她一氣呵成看完整個故事。

是以,對于故事發屏究竟如何,她全然料想不到,也與他先前幾版的故事大綱迥異。

回想那晚到鬼屋探勘,他對着一口古井道出的劇情喬段——由鬼胎所懷的女嬰,緩緩爬出古井……那序幕的驚恐指數,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之後,恐怖離奇的事件層出不窮,劇情撲朔迷離,這不單只是被害死的丫鬟和大少爺及大少奶奶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且大宅院由上至下五十多口,其中有半數人都牽扯進這樣的糾葛之中,更複雜的是,還包括來自前世的仇怨……

王隽原本只寫完四幕戲,停頓在第五幕前段,故事上半集還未結束,當他将寫好的草稿念完,由胡瑞茵打成電子檔,再打印出一疊整齊的稿件,他匆匆從第一頁閱讀至末頁。

他拿起筆,再翻回第一頁,邊細讀邊圈改,修潤一些臺詞或細節變動,再交由胡瑞茵更正。

胡瑞茵接過他批注的一張張稿子,看不懂的地方便問他,立時做修改。

她不免感覺此刻兩人的角色似乎對調了,他變成編輯在看稿、潤稿,而她成為他的寫手。

王隽修潤完前四幕戲,卻把第五幕戲的前半段直接全部删除。

他閉上眼,沉吟半晌,靈感修地躍上腦海,張開眼,看着她,俊容朗笑。

他突來的燦爛笑意,教胡瑞茵怔愣,心不受控制地用力一跳。

“接下來這樣……”他走到她面前,滔滔向她說道。

原本卡在一個點,意外很快就得到靈感,且瞬間思緒澎湃,不用等到晚上醞釀,已能繼續寫出下一幕戲。

胡瑞茵于是繼續聽他說故事,邊敲打鍵盤。

“肚子餓了。”王隽道。

“肚子餓了……呃?”她打完這幾個字,愣愣地擡眼看他,“這句臺詞跟上一句接不起來。”

“你不餓嗎?休息一下。”他笑問道,站起身,用力伸個懶腰,再扭扭脖子。

沒料只是找她來替他打字,會讓他靈感大發,又寫了幾幕戲,他太過投入劇情,不自覺也拖着她一起工作好幾小時不間斷。

胡瑞茵一看時間,訝異已是晚上九點,她來他家已經過了五、六個小時了!

她太專注聽他講故事,一雙手不斷敲打鍵盤,雖偶爾因他中斷而停頓片刻,可她的一顆心随着劇情發屏一直緊繃膽顫,雞皮疙瘩不時冒出來,完全沒有察覺時間流逝,也不覺得肚子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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