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璧人 三更四更(加更~)……

昨晚睡得比前幾日都早, 所以年初一的早上也能早起。

晨間,小米和平娅來了屋中伺候。

今日是初一宴,晚些時候, 江城中數得上名號的官吏家眷都會來敬平侯府見夫人,所以今日要早些準備,妝容和衣裳都要隆重些。

屋中的丫鬟們入內伺漱棠钰洗漱。

陳倏還睡着, 棠钰洗漱沐浴和梳妝都在耳房中。

小米和平娅之前是伺候陳倏起居的丫鬟,一直在房中照顧, 早前黎媽安排過來的四個二等丫鬟裏, 寶香會梳頭, 雲藏會按跷推拿, 卉鳶會伺候茶水, 小果腿腳快,幾個丫鬟補到侯爺和夫人房中, 正好能用得上。

陳倏醒的時候,身側沒人了, 被窩中的暖意也淺了,是起來許久。

陳倏迷迷糊糊想起今日是大年初一, 府中有初一宴。

昨日是年關, 他仿佛許久沒在年關睡得這麽安穩踏實過,今晨在被窩裏也不怎麽想起來。撐手起身時, 聽到有笑聲從耳房中傳來,想起棠钰應當在梳妝。

陳倏在屏風後換好衣裳, 撩起簾栊往耳房中去。

寶香剛給棠钰擦好頭,小米和平娅剛好給棠钰換上衣裳,棠钰在銅鏡前坐下,寶香給她梳頭, 雲藏抹了脂膏給棠钰塗手。

棠钰有些不喜歡,目光正好看到銅鏡裏陳倏來了耳房中。

一側的小果先看到陳倏,“侯爺。”

幾人都停下來,福了福身。

陳倏溫和道,“忙你們的,不必管我。”

幾人笑了笑,陳倏上前時,幾人暫時退至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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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坐着的,陳倏站在她伸手,微微俯身,正好能在銅鏡中映出他的臉頰貼着棠钰的臉,溫聲道,“別緊張,範瞿在,府中和江城的事他都清楚,有事他會來喚我。”

棠钰輕嗯一聲。

陳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看他。

銅鏡內,一身侯夫人的華袍穿在她身上正好貼身,又顯雍容華貴,他輕聲道,“好看。”

棠钰剛想說什麽,他又道,“穿什麽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棠钰方才的話咽回喉間。

還好他方才細聲,旁的丫鬟都沒聽見,棠钰臉頰兩側還是浮上一抹緋紅,“陳倏……”

周圍的丫鬟聽到夫人直呼侯爺姓名,都有些驚訝住,卻又見侯爺并不生氣,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的模樣,才忽然反應過來,侯爺同夫人之間的好,超出了早前想的好。

剛思及此處,又聽夫人嬌嗔,“你出去!”

而後,侯爺果真聽話出去了。

小米幾人都驚呆。

棠钰才忽然想起不是在桃城時候,眼前也不是狗糖糖,而是小米,平娅等人。

棠钰心中唏噓。

但小米幾人卻低眉笑了起來,黎媽說的沒錯,真的是夫人管得住侯爺……

等梳妝完,去到屋中的時候,卉鳶說侯爺先去議事廳了。

眼下這個時辰,差不多在江城的萬州府官員都要攜家眷來敬平侯府了,稍後官員都在議事廳苑中說話,飲茶,女眷都先去後苑處見棠钰,賞雪景。

棠钰到後苑的時候,黎媽和範瞿都在來,見了棠钰身後跟了小米幾人,邊都迎了上來,範瞿拱手,黎媽福了福身,“夫人!”

棠钰颔首。

範瞿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黎媽是府中的老人了,對府中和江城都熟悉,黎媽去了侯府大門處迎候。

範瞿則在後苑處陪着棠钰,“夫人不必緊張,稍後,就是例行拜谒,夫人想多說兩句便多說兩句,不想說的,輕輕點頭,算是招呼一聲就好。”

範瞿說完,棠钰應好。

見夫人旁的沒問,若是放在早前,範瞿會覺得夫人同侯爺一樣,敷衍了事,但一路同夫人一道回江城,範瞿還是了解夫人的,只要夫人說好,大抵都是心中有數。

範瞿沒在多問,稍後跟在夫人身側,見機行事即可。

棠钰沒多問的原因其實簡單,因為每年初一京中的命婦都會入宮拜谒,她伺候過正宴的酒水,也管過入宮拜谒時細枝末節,都很清楚,更見過,主位上的人想打發人的時候,怎麽打發不實力,怎麽表達親厚,甚至怎麽不動聲色驅逐。

範瞿說的這些,她心中其實都清楚。

江城內都是陳倏的心腹。

今日萬州府的官員都是陪同家眷來拜谒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棠钰知曉怎麽應對。

陸續,已經有官員的家眷入內。

最初來的是顧長史的夫人和兒媳。

棠钰到江城的那人,顧長史就攜夫人來迎候過,棠钰是見過顧長史夫人的。顧長史是萬州府的第一人,又是陳倏的長輩,顧長史的夫人來,棠钰大方上前。

“見過夫人!”滿夫人和兒媳一道問候。

“滿夫人請起。”棠钰上前扶她,衆目睽睽下,滿夫人滿臉春.光,旁人跟前也很有顏面。

“這是?”棠钰問起,其實先前範瞿已經同她說起過,是顧長史的兒媳,棠钰還是問了聲,也順道多和滿夫人說了這一句,滿夫人恭敬道,“夫人,這是兒媳莊氏。”

莊氏再次福身,“見過夫人。”

棠钰颔首,“坐下說話吧。”

苑中就有暖亭。

暖亭寬敞,最适合賞雪景。

棠钰身後,範瞿松了口氣,夫人果真是夫人,穩妥的,根本不需要他多擔心,這府中果然要人多擔心的總是侯爺一些。

顧長史在萬州府的地位如同相輔,滿夫人這裏應對妥當,旁的官吏夫人看在眼裏,也都知曉夫人是心中有數,這整個初一宴也就順利得多了。

陸續,旁的官吏夫人也都來了後苑中,依次拜見棠钰。

暖亭中的坐位很少,每隔一段就會輪換些人除去,但滿夫人一直在棠钰身側,棠钰也會不時尋了話同滿夫人說,每個入內見面的家眷,棠钰也都會耐性說上一兩句,不會太多,讓人覺得太過親近,也不會讓人覺得傲慢無禮,棠钰的度拿捏得很好,也讓人如沐春風。

出了暖亭,不少官吏家眷都在一處說話。

“夫人生得好美。”

“應對也得體,舉手投足都是主母模樣。”

“夫人與侯爺登對,似一對璧人。”

總歸,這大半日下來,萬州府的官吏家眷心中都了或多或少的認知,夫人是一等一的美人,說話得體,亦不會讓那個人為難,很舒服。

稍後的飲茶,賞雪,散步,衆人簇擁着棠钰,也漸漸同棠钰熟絡起來。

有人說,夫人口音聽起來像是京中人士;又有人說夫人有幾個平南音,不知是京中還是平南哪家的閨秀;更有知情.人說,夫人其實是萬州府早前棠長史的外孫女,親事也是侯爺祖父親自定下的。

旁人紛紛嘆了嘆,那是早就定下來的婚約了,難怪侯爺一直沒娶。

這大半日下來,早前一直緊張且神經最緊繃的範瞿,倒是越來越放松,大半日下來,大多時候只需要提點夫人一聲,這是哪家的家眷來了,有沒有什麽忌諱,夫人自己就會拿捏妥當。

整個過程,讓人如沐春風。

再晚些時候,棠钰見有一綠裙女子上前,棠钰多看了兩眼,正等着範瞿開口告訴她是誰,但範瞿仿佛沒了聲音,棠钰轉頭,見範瞿眼中都是溫柔。

範瞿似是也覺得失禮,回過神來,“夫人,這是內子,阮陶。”

棠钰笑了笑,原來是範瞿的夫人。

範瞿是敬平侯府的長史,他的夫人,今日也當來初一宴。

棠钰同範瞿熟絡,範瞿的夫人來,棠钰也親切。

“坐吧,阮陶。”棠钰目光看向近處的位置。

阮陶道好。

棠钰同她多說了幾句,見阮陶性子正好同範瞿互補,範瞿是冷冷的,諸事按部就班,但阮陶性子活潑,也善言辭,棠钰喜歡同她說話。

……

議事廳內,茂之一直跟在陳倏身側。

旁人也都知曉是夫人的弟弟,侯爺也一直帶在身邊,日後應當是要同侯爺一處。

萬州府的官吏在一處,相互恭賀新春,各個都很精神,也見侯爺今日精神,比早前任何一次新春看起來都要喜悅的多。

晌午時候,官吏同陳倏一道在偏廳用飯,家眷們同棠钰一道在後苑的廳中用飯。

晌午的時間,棠钰回了苑中小寐。

女眷們在苑中聽戲,聊天,嗑瓜子等等,等晚些回來的時候,點了出戲,而後有女眷煮茶,衆人三三五五在一處說話,也都依次到棠钰跟前露面。

差不多臨近黃昏,才去了正廳。

今日是初一宴,所以敬平侯府的正廳是開了,晌午前,範瞿和黎媽都在棠钰處幫襯着,到晌午過後,都去了正廳準備晚宴的事宜。

雖說是家宴,但人不少,所以也隆重。

陳倏同棠钰一日未見,見她在一堆女眷的簇擁下,也不怯場,反而一眼可見的耀眼和出衆,陳倏上前牽她一道往正廳的主位上去。

“今日還好?”他輕聲問。

“還好。”棠钰覺得至少沒出亂子,也沒丢人。

陳倏笑了笑。

他二人在主位上落座,家宴也算正式開始,陳倏舉杯說了些恭賀新婚的畫,又和棠钰一道先敬了衆人一杯,而後就是顧長史領着衆人祝侯爺夫人新婚大吉等等。

很快,家宴上觥籌交錯,鼓瑟吹笙并着翩翩舞姿。

棠钰見他喝得有些多。

陳倏輕聲道,一年就一次,平日裏萬州府上下都知曉他不飲酒,也不會有人敬酒,今日不同,初一宴是她露面的家宴,他要給她撐場子。

“放心吧,沒多少。”陳倏其實是自己開心。

……

到家宴結束時,棠钰扶他回去,他是真喝多了,醉暈暈的,但是不怎麽說酒話。

上了床榻,棠钰替他更衣。

因為喝得有些多,沒讓他去沐浴了怕着涼,就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和身子。

他其實醒着,看着她,也配合,就是暈暈的不怎麽想動彈。

等她忙碌完,他一把将她扯進懷中,夫人,該睡了。

棠钰吓一跳,但見他應當快睡了,也沒擾他,等着他睡着了,她再起來洗漱也成。

陳倏抱着她,相擁而眠,懶懶地,狗狗地在她頸間蹭了又蹭,“阿钰,離不開你怎麽辦?”

真的是喝多了……

棠钰頓了頓,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後背,沒想到真的有用。

他果真不鬧騰了,安靜睡過去了。

他五官生得很精致,尤其是睡着的時候,一眼看去,溫和寧靜,翩若谪仙,棠钰偷偷親了親他,他攬緊她,“偷親我,夫人。”

棠钰又吓一跳,以為他醒了。

但其實,很快發現,他應當是在做夢。

棠钰心中唏噓。

又至他鼻尖輕微呼吸聲響起,棠钰側身枕在自己手背上,看着他,也悄悄想,一直這麽歲月安靜就好……

***

翌日醒來,陳倏的酒醒了。

去耳房洗漱更衣,又和棠钰先去了祖母和舅母那頭說會兒,稍後,陳倏便帶茂之一道去議事廳。

他臘月末才回萬州,除卻第二日處理了些急事,旁的時間都沒有花在萬州的事情上,初一宴一過,差不多該陸續收心在萬州的事務上了。

今日來的是顧長史和另外兩個重要官吏,陳倏帶了茂之一道。

茂之還小,做不了太多旁的事,一直在當陳倏的跟班,記東西,雖然記得不全,但大抵在耳濡目染。

而棠钰這裏,範瞿真拿了府中的賬冊來給她,還有府庫的鑰匙給她。

府庫很大,又分不同庫,範瞿和棠钰商議先看一部分。

範瞿問了聲,“夫人能看賬冊嗎?”

他是擔心她不會,他在一側告知也行。

棠钰笑了笑,“會一些。”

但凡聽到夫人口中的“好”,“會一些”,其實範瞿心中已經有底了,夫人都是謙辭,但若是真不會,夫人會直接說不會。

範瞿沒有多打擾,就在一側候着,夫人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他。

棠钰的确看得很慢,但賬冊這些她都會,她在宮中做到掌事姑姑,這些基本的東西都能過目。

她看得慢,不僅是因為明目和數目多,她又陌生,需要慢慢消化,還因為其中有些數字的數額巨大,她好震驚好一陣子,也會問範瞿是不是有問題,範瞿說沒有,棠钰心中才微微怔了怔,難怪過往的天家要和萬州聯姻,萬州府的府庫她不清楚,但敬平侯府的私庫竟然這麽富庶……

但越是富庶,越容易被人惦記上。

懷璧有罪。

棠钰看的時候,心中不是沒有擔心……

等看完這部分的賬冊,心中約莫有了數,範瞿領了她去看這一部分的府庫。

因為有範瞿在,所以府庫整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很容易和賬冊對上,不會讓棠钰初次看的時候覺得一籌莫展。但是因為東西太多,棠钰又才看完賬冊,還是有些暈乎乎的,有些吃力,但面前也能跟得上。

畢竟是偌大一個敬平侯府,範瞿也知曉不會這麽快。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讓夫人大概看一看,知曉些大致就好。

棠钰越發覺得要學的東西很多。

但她好學,也不怕花時間。

黃昏前後,陳倏回來,見她在內屋的案幾前伏案。

“怎麽了,範瞿給你這麽活兒?”陳倏第一個反應是挑範瞿的刺。

棠钰擡眸看他,輕聲道,“不是,就是今日看了賬冊,還有府庫,覺得要學的好多,想多看看。”

他知曉她認真。

她認真的模樣也很好看。

陳倏上前,打趣道,“別太累,東西太多就讓範瞿繼續看着。”

棠钰看他,“我想做些事。”

陳倏親她,“想做什麽做什麽~”

棠钰心中嘆了嘆,他起身去沐浴,都臨到內屋,又竄了頭出來,“要不要一起來?”

棠钰搖頭,“我再看看。”

沐浴的時候,陳倏心想,他應該抽死範瞿的!

……

等陳倏沐浴出來,棠钰還在案幾前看賬冊。

陳倏擦幹了頭,一根玉簪簡單将頭發束起,換了寬松的袍子,身上還有沐浴的清新,他上前的時候,棠钰竟然都沒看他一眼。

“夫人,別這麽認真,我有些慌……”陳倏特意坐近了些,讓她靠在他近處。

棠钰正看得仔細,輕聲道,“好了,別鬧。”

陳倏:“……”

別鬧——他被嫌棄了。

陳倏一臉如喪考妣,才新婚多久,他竟然就被厭棄了,是他沒有吸引力了嗎?……

棠钰似是察覺他許久沒動彈了,轉眸看他,他腦海中還在天馬行空着。

棠钰親了親他側頰,溫聲道,“我想惡補一下。”

陳倏才反應過來,那我陪你。

棠钰不知道他起身做什麽去了,但很快就有小厮抱了一摞卷宗來。

棠钰呆住。

他真沒開玩笑,萬州府真有一堆的事情,只是他想晚一些再處理的,結果棠钰要看書,他閑着也是閑着,也正好一并将事情處理了更好。

棠钰也反應過來,天子是看折子,因為整個燕韓的事情都在天子處;但萬州是敬平侯府的封地,陳倏又不是挂名被架空的敬平侯,所以萬州的事其實陳倏心中都有數。

在萬州,陳倏就是君侯。

陳倏湊到她懷中,躺在她懷裏看着,這個姿勢舒服,也稍微可以安撫下他。

棠钰沒有吱聲了。

兩人都在看各自的東西,時間過得很快。

小米進來添了一次燈,兩人還在看着,也不相互打擾。

稍晚些,棠钰有些累了,偷懶的時候看了看他,見他還在認真看着卷宗,不由笑了笑。

懷中的人趁機道,“偷看你夫君。”

棠钰好氣好笑,“光明正大看的。”

陳倏忽然笑了。

棠钰問,“笑什麽?”

陳倏放下卷宗,“阿钰,你說情話的時候真好聽。”

棠钰愣住,一臉詫異看他。

他也看她,認真道,“夫人,夜深了,要不要觊觎你夫君的美色?”

他本是打趣去的,但棠钰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頓了頓,想開口,欲言又止,還是忍住。

陳倏覺得不對,“剛才怎麽了?”

“……沒什麽。”棠钰沒提。

陳倏越發覺得不對,锲而不舍,“阿钰……”

棠钰是不想提的,但是經不住他鬧騰,只得放下手中賬冊看他,“你為什麽喜歡在臉上擦香粉?”

陳倏:“……”

棠钰:“……”

四目相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十萬分的迷惑。

陳倏攏眉,“你不是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嗎?”

“……”棠钰驚訝,“我什麽時候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的?”

她怎麽不記得,她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的?

“不是嗎?”看到棠钰疑惑臉色,陳倏心中隐隐覺得哪裏出了錯。

棠钰笑着搖頭,“這麽會?”

“那你為什麽當初從回平南的時候,要挑……”言及此處,陳倏頓覺說漏了嘴。

棠钰也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麽一直在說她喜歡臉上擦香粉的,那個時候,趙初确實臉上就擦了香粉,棠钰嘆道,“你怎麽知道?”

棠钰的目光下,陳倏拿了卷宗蓋臉上,他就不應該多問的……

棠钰伸手,将卷宗從他臉上取了下來,“還有,你怎麽知道小猴子的?”

陳倏再次默默地往臉上蓋上卷宗,艹!

棠钰也再次拿下卷宗。

陳倏坦白,“當初怕你自己一人回平南不安穩,我讓侍衛跟着你,結果他回來給我說,你喜歡臉上擦香粉的人,所以,每次見你我都擦香粉……”

棠钰:“……"

陳倏繼續道,“你們路過楯城的時候,在祈福靈樹上挂了字條,侍衛取下來給我看了,我就知道有小猴子……”

話音未落,棠钰這次是直接将卷宗蓋他臉上了。

陳倏自己取下來,“我是擔心那時你惱我,不敢和你說,又擔心你安全,才讓人跟着你的,我一片苦心,沒日沒夜攆了好久的路才攆上你,真的……”

這個時候必須要賣慘,而且越慘越好。

棠钰淡聲,“所以,歸鴻鎮也是特意的?馬吃了巴豆也是特意的,因為想讓我上你的馬車?”

陳倏:“……”

這個時候就不要接話了,說什麽都不對。

說什麽都會被怼。

陳倏尴尬而不失禮貌得笑了笑。

棠钰一股惱火憋在心中,淡聲道,“陳長允,你知道嗎?”

嗯?陳倏看她。

她一字一句道,“那個時候,我看你臉上擦着香粉,抱着糖糖一口一個兒子,我以為你斷袖,所以,一直到淼城,祖母同我說起你,我都同祖母說,他是斷袖……”

斷袖?!!!

她在淼城一直這麽看他的,難怪也不避着他……

陳倏臉都綠了。

他不抽死陳楓,都對不起他自己。

惱羞成怒的某人抱起棠钰開啃,這觸碰他底線了,這個印跡要是不在她心裏抹了去,他整個人一晚上都睡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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