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想你 二更合一

原本棠钰是真想趁他回來之前, 好好和他通書信的,但看到陳倏的回信,棠钰忽然釋然了。

沒用。

他只會變着方子的用不同辭藻說他好你, 要麽傾慕你,要麽更讓人頭皮發麻的字樣。

棠钰想了想,反正最多也只有半個月了, 慢慢等他回來也一樣。

雖然大活人也很鬧騰,但總比鴻雁傳書, 等好幾日, 等回來一句, 我好你來得要好。

棠钰便将同陳倏本人熟悉的事暫時先緩一緩。

其實也不是緩一緩, 也是換一個途徑, 譬如,不經意的時候問起黎媽, 小米和平娅。她們都是伺候陳倏許久的人,棠钰要想自然而然問出些端倪來, 不算難事。

譬如,陳倏喜歡的茶是白牡丹和雲州珀珞。

陳倏喜歡的花是海棠。

陳倏喜歡湖藍色。

陳倏喜歡……

她讓人給小初六做了好幾件湖藍色的小衣裳。

總之, 自從收到消息, 說陳倏從春巡中回程了,日子便仿佛快了起來, 好似他真的随時就能回來一般。

三月初的時候,小初六就五個月大了。

豎着抱是沒問題了, 棠钰也會在抱他的時候,小心用掌心拖住小初六的頸部,讓小初六安穩些。

五個月大的小初六和早前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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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眼睛都能到處看許久,機靈了許多, 好似能聽懂母親的不少話,笑的時候也開始多起來了,而且也開始和旁人有了很多互動。

自然,也開始和狗糖糖互動。

狗糖糖仿佛知曉他是小主人一般,總是見到小初六便很親厚。

有時候小初六在棠钰懷中入睡,狗糖糖還會搭着兩個小爪子站起,試圖看看小初六。

棠钰幹脆大方讓它看。

還認真同它說,“糖糖,這是小初六,他還小,日後你要多照顧他哦~”

狗糖糖汪汪叫着。

棠钰伸手摸了摸糖糖的頭。

有糖糖陪着的小初六,是整個敬平侯的小祖宗,小寶貝~

有小初六在,老太太好似每日也都有盼頭。

每天晨間得時候,棠钰都是固定帶着小初六去祖母處。

小初六會和祖母玩上好一陣子。

棠钰也會帶着小初六在祖母的長樂苑中散散步,曬太陽,吹吹風。

三月的氣候最宜人,小初六在戶外呆的時間要比早前長了很多。

每日晌午後最熱的時候,棠钰和黎媽會給小初六洗澡,小初六起初很怕洗澡,但後面就慢慢習慣了,也喜歡了,只是每日給小初六洗澡的時間不能太長,也都在不通風的耳房裏,怕他染風寒。

夜裏,陳倏不在,小初六又大些了,棠钰有時會将小初六放在床上一起睡。

睜眼的時候,總能見到小初六不知怎麽就靠在了她身邊。

小初六三四個月就會翻身了,應當是一路反過來的。

棠钰溫和笑了笑,吻上他眉間……

就這樣,小初六在棠钰和阖府的看護下,一天天長大。

棠钰仿佛也有些習慣了陳倏不在身邊的日子,萬州這麽大,總有他要外出的時候,等他回來,她應當珍惜同他一處的時間。

棠钰如是想。

……

三月初八,棠钰帶了小初六在祖母苑中玩。

平日裏這個時候舅母都在,但今日沒來,棠钰覺得有些奇怪,差小果去看看。

小果回來,有些慌,“舅夫人有些不好,好像病倒了,已經在請大夫了。但是舅夫人說,夫人事忙,讓府中的丫鬟別告訴夫人,所以眼下府中還不知曉。”

棠钰心中猶疑,把小初六放在祖母處照看,自己帶着小果和卉鳶去了舅母府中。

楊氏的宅子同敬平侯府隔得不遠,就在兩條街巷處,當初選那裏的宅子就是為了方便走動和照看。

棠钰沒有乘馬車,去的時候,心中惦記着,走得稍微快了些。

臨走前,棠钰讓小米喚了大夫去舅母府中。

棠钰到的時候,楊氏還躺在床榻上,說早前已經有大夫來看過了。

棠钰不放心,還是堅持讓敬平侯府的大夫來看看。

楊氏躺在床上,輕聲道,“沒事,钰兒,就是心悸的老毛病犯了,不當事兒。”

棠钰是知曉舅母有心悸的老毛病,而且早前大夫也都看過了,說病是治不好,只能多将養,将養的好,能多維持幾年,将養的不好,還一直操勞,許是就這一兩年的事。

舅母早前還好好的,眼下忽然暈倒,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舅母,棠钰心中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但楊氏仿佛比她更沉穩些,也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嘆道,“钰兒,這是舅母的老毛病了,舅母心中有數,治不好的,總有會有犯病的時候。早前總是擔心,我若是去了,茂之就無依無靠,他日後怎麽辦;但眼下不同了,有你們在,我就是去了,也放心了。”

棠钰眼中氤氲,“舅母,我們待茂之如何,都比不過你在茂之身邊一日。為了茂之,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茂之要長大了,你不想看看茂之長大的模樣嗎?”

棠钰這句話忽然戳中楊氏心中柔軟處。

早前那番話,楊氏忽然沒再說了。

棠钰繼續道,“茂之生得像舅舅,等茂之長大,舅母可以看看是不是真和舅舅一個模子刻出來?往後的時日還長,舅母,你要好好的。”

楊氏忽然含淚點頭。

棠钰上前擁她。

楊氏哽咽道,“我會珍惜同茂之,還有你們在一處的時間,我也想看到茂之長大。”

棠钰颔首。

楊氏又道,“阿钰,你知道嗎?看到長允對你,我總會想起你舅舅,我同他一處從未後悔過,只是眼下離開淼城許久,越發有些想那時候和你舅舅在一處的家了。”

棠钰忍住眼淚,溫聲道,“舅母,我們快會淼城了,很快,舅母就可以回家中了。”

楊氏眼中向往,點頭道,“好。”

從舅母府中出來,棠钰心中越發感嘆。

人的生老病死其實都很無常,唯有珍惜眼下。

棠钰想起舅母最後同她說的話——钰兒,舅母很羨慕你,你還年輕,有長允和初六在,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好好過好每一日。

棠钰點頭。

離開舅母府中許久,棠钰都還在想舅母的話。

茂之不在,棠钰沒将舅母的事告訴祖母,怕她擔心。

去祖母處接小初六的時候,看到小初六朝着她笑,要她抱的時候,棠钰心中都是感慨。

……

回到屋中,将小初六哄睡。

黎媽在賬戶小初六,棠钰忽然想給陳倏寫信。

拿起筆,她其實寫了很多。

又揉掉。

又再寫。

最多的時候,洋洋灑灑寫了一頁多,但最後還是揉了去。

最後的最後,只留了最簡單的一句,晾幹後,将信箋放進了信封裏,讓人給陳倏送去。

……

回程路上,陳倏收到信。

上次他回了一封,他好她之後,她再也沒有回過他。

他以為她是害羞了。

今日忽然又收到她的信,陳倏有些驚喜,也有些猜不到信裏。

—— 我很想你。

信裏只有短短四個字,陳倏微微怔住。

“侯爺怎麽了?”範瞿以為侯爺收到夫人的信應當開始才是,譬如上一回收到夫人的信,侯爺就自己一人笑了許久,就是回信了,都還在自己一個人笑。

範瞿看來,這才是侯爺收到夫人信的常态。

但眼下,侯爺的表情裏仿佛寫滿了擔心。

“還有多久回府?”陳倏問。

範瞿道,“還有十三四日吧。”

陳倏吩咐道,快些走,早些回府。

範瞿詫異,但沒好多問,見陳倏看着夫人送來的信箋出神。

她不會無緣無故想起寫這樣的書信給他,她一定遇到了不高興的事……

他心中越發有些擔心,想早些回府。

***

晚幾日,棠钰還在祖母苑中一起照看小初六的時候,小果快步跑來了長樂苑,“夫人夫人!侯爺回來了!”

棠钰微怔,陳倏回來了?

不是要三月下旬到四月初嗎……

眼下才三月中旬,他怎麽就回來了?

棠钰一時沒怎麽反應過來,但臉上的喜悅卻是挂不住,反倒是老太太提醒,“快去看看吧。”

棠钰輕嗯一聲。

小初六在祖母這裏照顧着,棠钰拎起裙擺,快步往侯府大門跑去,心中雀躍。

臨到大門口的時候,陳倏正好從馬車處下來,一面同身側的顧來和馮雲說話,一面剛入了侯府的大門,見到眼前身影,應當是一路從苑中小跑過來,見到他,兩人都微微怔了怔。

她撲入他懷中,“長允!”

陳倏順勢抱起她,但當着旁人的面,還是壓抑住心中的激動,輕聲道,“瘦了。”

棠钰笑着看他。

他也笑盈盈看她,目光裏的暖意和歡喜,好似貪婪一般,想将這月餘兩月的時間都在這短暫的四目交彙中彌補回來。

範瞿握拳輕咳兩聲。

陳倏這才回神,“下來了?”

他是舍不得放她下來,但畢竟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雖然敬平侯府就是他家,他想怎麽抱自己夫人就怎麽抱自己夫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他還是考量顧伯和馮叔在。

棠钰笑了笑,腼腆道,“嗯。”

顧來和馮雲都笑了笑,沒有吱聲。

陳倏一面牽起她的手,一面朝顧來和馮雲道,“顧伯,馮叔,明日再說吧。”

顧來和馮雲都應好。

陳倏這才牽了她的手回府中,但她方才朝他撲過來的模樣,他會一直記得。

……

去到祖母苑中,陳倏見了祖母,簡單說了幾句春巡的事,讓祖母寬心,他諸事都好,又問了問祖母近況,同祖母多說了兩句,才從祖母懷中接過小初六,忍不住又親,又抱,又舉高高。

眼下的小初六已經可以舉高高了。

只是要輕些,慢些,還要注意安穩。

陳倏小心翼翼得舉高高,小初六明顯喜歡。

陳倏舉起他的時候,他就扯開小.嘴笑。

五個月的小初六,零星長了幾枚小牙齒,笑得時候看起來可愛到了極致。

陳倏喜歡不夠。

等回了屋中,陳倏讓黎媽去哄了小初六入睡。

棠钰問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要到三月底去了嗎?”

屋中,陳倏自然而然抱起她,“看到你的信,不知道家裏出什麽事情了。你平日不會給我寫這樣的東西,一定是遇到事端了,所以讓他們連夜趕路回來。”

“出什麽事了,阿钰?”陳倏眉頭微攏。

棠钰這才知道他連夜趕路,是以為她寫給他那幾個字的緣故。

見棠钰怔住。

陳倏心中緊張,又故作鎮定,“不用怕,告訴我。”

棠钰輕聲道,“不是……就是舅母前幾日心悸犯了,讓大夫去看過,說舅母很不好,大夫也不知道能堅持到多久,我心裏就是很感嘆,明明那麽好一個人,在病痛面前,生死無常……舅母想家了,也告訴我,說有長允和初六在,還有大好的人生,讓我好好過好每一日……我知曉你的事情很多,我就是忽然很想你,所以……”

她話音未落,他含上她雙唇。

棠钰忽然覺得,方才的話說不說完都不重要了。

仿佛她想說的,其實大抵陳倏都知曉。

他抱着她,在屋中擁吻。

許久不見,愛慕混雜着分別的思念,在暧.昧绮麗中彌漫。

身上的衣裳層層褪.去,床榻上的錦帳被放下,隔絕出一方獨立的天地。兩人沒有太多旁的話,隔了漫長的等待,他緩緩嘗試,也溫柔到極致。

她忍不住攬上他後頸。

他低着聲音慢慢讓她适應,也慢慢在她耳邊厮磨,“我喜歡白牡丹,喜歡雲州珀珞。”

“喜歡海棠,小時候從莞城回來就喜歡……”

“喜歡湖藍色,天空的顏色。”

“喜歡你,喜歡眼下和你做的事……”

棠钰臉色紅透,一點點在他的如實與坦誠中,一點點失了清明。渾渾噩噩中,又聽他的聲音在耳畔道起,“阿钰,我們都會好的,我會一直,守着你和兒子。”

她實在累極,輕嗯一聲。

短暫的相擁而眠裏,仿佛回到了從前。

他甘之若饴。

***

自陳倏回到敬平侯府,日子仿佛慢慢恢複如常。

萬州府內,各處的駐軍開始頻繁調令。

各路駐軍的将領也開始頻頻出入侯府中,見陳倏。

陳倏不帶兵,但萬州的駐軍都在陳倏手中。

萬将軍早前已經率了一部分萬州駐軍去平南,眼下,在他們去平南之前,駐軍還會再大調整一次,以确保陳倏在平南的時候,平南和萬州兩地都是安全的,而且駐軍也可以随時快速的調動。

軍權在手中,政權才會在手中。

天子不敢明面上動萬州,并不是因為萬州富庶,而是萬州富庶且養了一支精銳的駐軍,所以天子也好,周遭的諸侯也好,都不會同陳倏撕破臉。

議事廳中顧長史和馮雲,還有豐州府的其他官吏在,陳倏大都不會在議事廳見軍中将領,而是在臨近苑中的書房內。

因為駐軍将領出入府中頻繁,慢慢的,棠钰也都能叫出每個将領的名字來,旁人也都記得夫人。

她第一日來給他送白牡丹,陳倏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日是在床笫之事時說起的白牡丹,但她都記在心裏,陳倏心中微微動了動。

她原本是送了茶就走的,接過被他牽回來,當着衆人的面親了一口。

“長允!”棠钰驚呆,也當着這些将領的面臉紅了。

軍中不少人都低着頭,偷偷笑了笑。

棠钰趕緊快步出了苑中。

三月裏,苑中的杏花開了。

棠钰撿了幾支放在花瓶裏,放他書房內,頓覺雅致了許多。

她還是會每日晨間帶着小初六在老太太苑中玩。

天氣回暖了,小初六可以玩得時間更長。

……

棠钰還是抽空每日去議事廳送些點心也好,水果也好。

議事廳的官員都對棠钰熟悉了。

尤其是顧來和馮雲。

棠钰去議事廳的時候,顧來和馮雲有時會邀請夫人一起聽眼下的政事,還會不經意間問就會想着問夫人,夫人的意思呢,夫人覺得呢?

陳倏詫異看她。

顧伯和馮叔真的在聽她的……

雖然早前聽佟媪和範瞿說是一回事,但親眼在議事廳中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陳倏又想起在臺運的時候,人人對夫人稱頌有佳,棠钰似是天生有這樣的親和力,也很容易被人信賴。

陳倏笑了笑,沒有戳穿。

但棠钰每日在議事廳中呆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即便顧來和馮雲有時會問起夫人的意思,但大抵說完,棠钰也差不多就不久留了。

他攬起她,吻了吻她側頰,輕聲道,“我晚些回來。”

她應好。

在顧來和馮雲,還有議事廳中旁的官吏看來,侯爺和夫人的感情很好。

明明小世子都快六個月了,兩人卻好似還新婚一樣。

……

兩人也确實像新婚。

入夜,陳倏沒有太多事情的時候,會花不少時間陪着初六,也會圈着棠钰歡好,不敢太折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也慢慢恢複早前一般。

他會在她紛亂的時候問她,他喜歡什麽?

她臉紅,咬着唇不說話。

他喜歡她,喜歡最好的時光,都同她在一處。

***

棠钰每日都會去宅子那裏看舅母。

棠钰這一趟回來,楊氏病了,茂之近乎都在宅子這裏照顧,很少時間去議事廳和陳倏一處,陳倏也讓他休息幾日,多陪陪娘親。

棠钰寬慰,舅母會好起來的。

茂之點頭,他其實知曉母親身體不好,但自從到了萬州府,一直有大夫看着,母親的病也一直穩妥。忽然翻病了,茂之才想起,其實母親身體一直都不好。

棠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茂之你要勇敢一些,才讓舅母寬心。

茂之點頭。

很快,茂之也開始恢複去議事廳中做陳倏的小書童。

除了去議事廳,陳倏安排了先生給他教授功課。

陳倏讓他在議事廳呆了這麽久,就是磨耳朵,混眼熟,開眼界,這次春巡回來,茂之對朝中之事的理解能力瞬間上了一個臺階。

陳倏安排的先生,是會同茂之講政史經綸,茂之早前聽不懂,但這一趟回來,先生再講的時候,茂之腦海中就開始有概念了。

陳倏會同楊氏聽說起茂之的事。

楊氏的生病,也仿佛忽然讓茂之懂事了許多。

他想讓娘看到他在一點點長大,一點點進步。

……

棠钰也問起範瞿,臺運和榆陽侯的事情來。

之前收到文廣的消息,說天子将臺運賜給了榆陽侯,那榆陽侯手中就是有聖旨的,早前臺運的百姓多數都是榆陽侯的子民,所以棠钰當時看到信箋的時候,心中有些慌張,不知陳倏要怎麽應對。

範瞿也好,佟媪也好,還要袁柳也好,都同她或多或少說起過陳倏和天子之間的事,甚至這次陳倏出使南順,天子其實也在打陳倏和初六的主意,眼下,陳倏春巡,天子又特意挑起事端,棠钰心中不得不擔心。

天子将臺運賜給榆陽侯,便是想自己不動手對付長允了,而是借旁人的手去給長允使絆子。

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不少。

但範瞿卻笑着朝她道,“夫人放心,榆陽侯的事,侯爺都處理妥當了,日後榆陽侯即便有聖旨,也不會想着再來說要臺運的事。”

棠钰雖然知曉陳倏是敬平侯,早前在朝中就沒有多少人願意與他沖突,但關心則亂。

範瞿嘆道,“夫人,侯爺雖然年幼的時候家中遭遇變故,但侯爺從來都不是軟柿子,也一直很硬氣。同敬平侯相比,榆陽侯府就缺了很多硬氣。夫人知曉朝中之事便是如此,眼下這還只是開始,日後也不會停,侯爺自然要殺雞儆猴給旁的諸侯看,否則以天子的手段,豈不是這幾日榆陽侯,再幾日旁的侯爵,那萬州就真的要生許多事了。”

棠钰颔首,想起當初從淼城去往桃城的路上,陳倏遲了一個多月,就是在收拾淼城城守。

陳倏有他自己的處事原則,她多操心了。

……

到三月底的時候,府中都收拾的差不多,在清點東西準備出發去平南了。

這次去平南,範瞿會跟着一道去。

日後的平南的敬平侯府也會有長史,但眼下,範瞿去,讓棠钰心中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這一路,棠钰讓卉鳶和小果分別照顧祖母和舅母,路途有些長,快則兩月,慢得話要去到兩個半月去了,祖母和舅母身邊還是要人單獨跟着,一路照顧着妥當些。等日後到了平南,棠钰也是想卉鳶和小果兩人留在祖母和舅母身邊照顧。

陳倏應好。

看着馬車外逐漸遠去的敬平侯府和江城,棠钰忍不住心中感嘆,時間仿佛過得太快。好似來江城還是不久前的事情,眼下,已經帶了小初六啓程回平南了……

“阿钰,回家了。”

平南是她的家,也是他和小初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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