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商 40

雖然司徒譜昨日就與勝男說過,皆蝕是只老狐貍。但本以為這只是說明這位南蠻族長老謀深算,但見了皆蝕之後,便能發現這話怕是并不只只指他頭腦心機。

皆蝕,南蠻族長,本是上代族長之子,成人後便繼承祖業,成為了現任族長,直至今日已有五十餘年,這便是司徒譜對他生概述。

這麽算來,這皆蝕現今已是年過七旬。在這五十知天命世界,絕對算得上是長壽高齡,這般大年紀,又有着為族長五十餘年閱歷,于是在勝男想象裏,這皆蝕定應是個滄桑淡然,又充滿睿智老者。但當真見到他時,勝男卻實在忍不住詫異。

皆蝕年紀确實不小,頭發花白且稀疏,身形很是精瘦,在南蠻人特有顏色鮮豔衣物遮蓋下顯得有些空蕩,面上卻幾乎沒有衰老疲态,帶着滿臉笑意,但這笑容卻不是勝男想象裏歷經人事淡然滄桑,反而有種說不出,猥瑣?

勝男很有些不适應,尤其是這皆蝕滿面笑容,操着不甚熟練、怪腔怪調中原話和問好時,幾乎瞬間就讓想起了在家鄉街頭,拉着人硬要給算卦或是兜售“祖傳大力丸”老頭!

勝男清咳聲,抛開這不靠譜想法,對他拱手說道:“皆蝕族長,久仰了!在下盛岚。”

“哈哈,晉八殿下!只看您那司徒将軍便知您定是很厲害,今天見了,果然是,表人才!”皆蝕皺起了滿臉褶子,笑得很是熱情,只是并不讓人覺得真誠,反而有種對雞拜年黃鼠狼式奸詐。

“哪裏,族長客氣了!”勝男忍着心頭怪異,在皆蝕示意下坐到了案旁,對他客氣着。

司徒譜也跟着在旁坐了下來,徑直對皆蝕說道:“族長,殿下到了南蠻,此次前來也是為與您商量借力複事。”

皆蝕聽了這話也稍稍收了笑容,正色說道:“既然小将軍這麽說了,們就直說好了,不知殿下想借南族多少兵力?”

勝男端起茶杯卻并不說話,只低頭轉了轉茶盞,等着司徒譜開口,畢竟雙方底細司徒才最是清楚,這事由讨價還價才更好些。

雖未事先商量,司徒譜卻也很有默契,見狀當即自己開口,說幹脆果決:“南兵兩千,毒物毒煙,還有們弩箭起碼千副!”

皆蝕露出了極為難面容,皺眉說道:“雖說是族長,可這族族人共也就三千,除了老幼,怕是全召起來能打仗也不夠兩千啊!”

勝男依然認真觀察着手裏極具民族特色杯子,不置可否。司徒譜繼續說道:“族長太客氣,司徒雖是中原人,可也在這老林子裏呆了快年,也知道雖說您這族人數不夠,可這南蠻效忠族長氏族可是不少,要是只憑着您這族,您這族長怕是早做不下去了!”

雖說被揭了老底,皆蝕卻并不十分介意,只是幹笑了兩聲,便還是臉憂愁開口:“哎……現在不像以前,這族長名號也不怎麽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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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男終于放下了茶杯,看着他說道:“百年威勢怎能那麽容易沒有呢?族長也需好好想想,整個中原,除了大晉,梁成秦,哪個願與南蠻互通有無?若大晉複不了,您整個南族今後可就只能接着用大價錢,從那些黑心商人手裏換茶鹽布料了!”

皆蝕頓,似下了極大決心般對勝男說道:“好,就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了,去求求別族老!只是,只憑這張嘴,怕也沒法和族人交待,晉殿下,您看……”

“這是自然,待大晉複,定會在南族開官道,通貿市,待商路暢通,商人多了,南族人與中原交易自不會像現在這般吃虧。”勝男笑着與他說道。

皆蝕點着頭,依然滿面愁容:“即便如此,兩千也實在多了些,便是毒物弓弩,也不是時能湊齊。”

勝男與司徒譜皆不言看着他,皆蝕等了片刻,見兩人不再說話才仿佛極無奈般聲嘆息:“罷了,殿下等和各族族老商量番,看看大夥怎麽說吧!”

勝男雖知時機緊迫,但看皆蝕這幅樣子,卻也不能表現太過着急,當下也站起身拱手說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在營中等着族長消息!”

皆蝕連連答應着将兩人送了出了門,滿面笑容與們告別,方才轉身回了屋內。

勝男在南蠻人聚居地慢慢行着,想了陣轉頭對旁司徒譜開口:“借兩千兵力,對們來說是不是多了些?”

司徒譜聲冷笑:“殿下別信那老狐貍哭窮,南蠻人雖不多,兩千人還是綽綽有餘,要不是因為們将士也不多,怕借多了反而會有後患,咱們便是開口再番番,皆蝕也湊出來!”

勝男苦笑:“果然如此,這番裝腔作勢,只怕是嫌好處不夠!”

“殿下不必憂心,已下令将士備戰,就算是只憑們這千餘将士,突襲之下攻破宣合也是輕易!”司徒譜說傲然。

但此次勝男卻并未覺得這說辭狂妄,昨日司徒帶去看了那千七百餘名兵士操練确實可以稱得上不凡,勝男雖未帶過兵,但也看見過梁軍成軍兵士,基本眼力還是有。司徒譜親兵人數雖不多,但操練熟練,殺氣騰騰,生生把千餘人軍隊練出了千軍萬馬氣勢,說只靠這千七百餘人便能攻下宣合城倒也不是随口胡說。

“嗯,只是這是們最後支力量了,能少亡些總是……”勝男剛說到這裏,就被聲高亢呼喊聲打斷。

“司徒譜!”

勝男愣,擡頭遠遠看去,卻是少年,穿着南族人服飾,色彩鮮明,露着胳膊與腳踝,很是清爽。片刻這人奔到了兩人面前,便能看出這少年濃眉大眼,目光清澈,卻樸實無華,帶着真誠對司徒譜笑得很是熱情:“司徒!來族裏這怎不來找?”

司徒譜皺眉看着他,卻并未說話。勝男見這狀況也似有所悟,對司徒笑着開口:“既然遇見相識,就聊兩句吧,先去外面等。”說罷也不等司徒反應徑直向前走了。

勝男和司武兩人行到南蠻人族落外站定,遠遠還能看見司徒譜和那少年相對而立,在說些什麽,雖離遠看不甚清,卻還能感覺出司徒譜似很是無奈。

勝男看熱鬧般遠遠瞧着,臉上滿是笑意,轉頭向司武問道:“司徒可成婚了?”

“未曾,在京時是年紀還小,後來卻是直駐守宣城,倒是沒人為司徒将軍張羅。”司徒和說着。

“哦!”勝男單手托腮,看着遠處兩人笑更是歡快:“那倒是好得很啊!”

司武看着勝男臉上幾乎像是幸災樂禍笑容,忽對說道:“殿下卻是成了婚!”

勝男窒,連臉上笑容都未曾收斂,愣愣轉頭:“什......什麽?”

“是,您又不像司徒将軍般,母父在側,自不會耽擱了成婚大事。”司武本正經。

勝男聽了這話,腦子裏突然想着,難道有朝日會有個男人找到,自稱是他丈夫,或許,或許還會帶着個孩子!這畫面太可怕了,勝男簡直回不過神來,不敢置信呆呆看着司武:“可,沒聽說過,從來不知道啊,不,不對!”

勝男突然想到了什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趕忙問道:“在梁不是還與安逸成婚來着?那是怎麽回事?”

司武不慌不忙,慢慢開口:“破之時,自是陪殿下殉了!若他不是如您般神通廣大,此時應是已魂歸母神。”

勝男放了心,長長松了口氣,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死了!剛這麽想罷又突覺這感嘆實在過分了些,又趕忙默默道歉,願盛岚們夫妻此時能同歸母神,伉俪情深,再續前緣.....

而此時司武看着勝男不斷變換面色,卻是本正經低了頭,極努力才壓下了眼中笑意。

勝男正胡思亂想,也就未曾發現司徒譜已走到了面前,司徒譜在面前立了片刻,忍不住疑惑開口喊了聲:“殿下?”

勝男反應過來,讓這麽吓卻也沒心情再調笑司徒譜和那少年關系,只答應聲便也和衆人起向們營地去了。

只是剛到營地,便看見了楚敖站在門口,顯然已等了陣,看見勝男後上前幾步,面無表情對開口:“這是從南蠻人那回來?”

勝男愣,也不隐瞞,直接答應到:“不錯。”

“有事要與談談。”楚敖接着開口,神色鄭重。

勝男看他陣,點了點頭,伸手說道:“請吧!楚小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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