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寫字
翌日,睜開眼,發覺外面亮的晃眼,猛一驚,想起昨夜約定,胡亂套上衣服随意整理了下跑到隔壁院。
有些躊躇,怕如昨夜突然闖進去冒犯了她,見到個丫鬟抓住問:“醒了嗎?”
“什麽醒了?”丫鬟如看怪物一般看我
我無奈,冷靜了下後,再問:“少…少夫人……”這稱呼還是不習慣
“醒了,在看書”丫鬟道
“幫我傳一下話,說我來了……”我道
丫鬟走進了屋,屋裏幾聲談話,丫鬟再出來,道:“少夫人已準備好,請少爺進來”
我跟在丫鬟身後進了屋,看到姚淑文在攤開宣紙。
丫鬟通報了聲就下去了,順帶稍上了門。我猛地感覺窘迫感襲來,奇怪,先前兩人獨處念書時并未覺得尴尬啊?
姚淑文壓好了宣紙,讓了位,示意我坐下。我輕咳了聲,緩解了下自己的壓力,三步并兩步過去坐下。
等待她磨好墨,又接過她遞過來的毛筆,我只愣愣坐着。
我看着她,等她說話。
她見我愣着,道:“你先寫幾個字,我看看”
無奈,點墨落筆,極醜難看的字污染了純白的宣紙。知道她也看到了,不好意思擡頭與她直視。
“先從基本學起吧,先寫一橫一豎”語氣裏有些無奈
我尴尬,聽她命在紙上劃了一橫一豎,墨跡粗細不勻,落筆無輕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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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筆逆鋒,不直接行筆,再向下頓筆,右上行提筆……”
我一臉茫然,姚淑文無奈,想是沒遇到過我這樣愚笨的學生,行步到書案後,接過筆,在紙上寫起來。
“行筆時中鋒緩行,收筆時微向上昂後,折向右下重按作頓,後回鋒向左提收。”
寫完将筆遞給我,讓我再寫一遍。我接過筆,照着她寫的步驟寫了一遍,像畫了個蝴蝶結,最醜的那個。
我突然感覺右手被握住,一看,是姚淑文,想必是因我急了。
我呆呆盯着她看,她的臉頰不知何時泛上了紅暈,如盛開的牡丹。她沒看我,不過感覺到右手上她的顫抖,我知道不止我一個人緊張。
任由她握着手寫了一橫,只覺得手暖和,根本沒注意寫字時哪裏要注意什麽。她抽手離開,心裏有些莫名失落。
“先練習幾遍”姚淑文道
我收回神,認真練習起來。随後她又教了我別的基本筆法的注意點,在宣紙上做了示範,只是不再握着我手教學。
刻苦在宣紙上畫橫圈點,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到了下午。無奈告辭,回了自個屋,匆匆吃了點東西,又開始練起來。練字乃長遠之工,當持之以恒,我從零開始,當更加努力。
……
“杜安,這幾日可有給少爺按時換藥?”月兒緊盯着杜安
“換了換了,月兒,你安排的我都做了,現在少爺傷口已經結痂了”杜安忙回道
月兒還皺着眉,不相信杜安這個大馬虎。
“真好了”杜安信誓旦旦,“少爺還纏着布,是因為怕傷口露着吓到人”
月兒臉色有些緩和,但杜安一句話,臉色又回去了。
“你要是不信,自己過去瞧瞧就好了嘛,呀……”不長眼的杜安,不知道某人在哪做什麽啊,要是能瞧的話早去瞧了,用得着他說。
杜安揉着胳膊,一臉委屈地看着對面莫名發火的月兒。
……
又到開學,不情願地坐上馬車,離開杜府去國子監。
無視路過的學生的目光,徑自進了學堂,心中暗暗道,等着瞧,吳下阿蒙也有翻身之日。
古文沒有标點符號,可讓我頭疼了好一番。上課時博士念着,我忙着在下面畫标點。古文晦澀,常遇到不懂的,就去問蘇、蕭、央金三人,學的雖然吭哧緩慢,進步倒也還算不小。整日除了上課吃飯,就是練字背書。看着那一摞摞厚厚的四書五經,頭就有些疼,心中默念,一點一點來,像蠶食桑葉,總有背完的一天。
……
“三全,你先前作得曲子現在可出了名了,連玄奘大師聽了都稱贊不已”蘇寶同說個不停,從前些日找他們幫忙,蘇、蕭二人就常來我學舍走動。我忙着背書,沒聽他說什麽。
“鄭圓圓現在可是大紅人,多少達官貴族一擲千金都未必能聽她彈一曲,哎”蘇寶同嘆了口氣,忽又轉了語氣,“不過若是你去,想必可以不花錢就能聽曲”
我煩了,拽起蘇寶同,直接将人推出去關了門。
……
旬考的範圍很廣,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準備。忙起來時間總過得飛快,十日如眨眼一般,稍縱即逝。
又站到考場外,面上雖冷靜,心裏早緊張要死,似乎如再次高考一般。周圍學子都一臉欣喜難耐,原因無他,因為快到中秋,皇帝要宴請百官,所以這次放假時間有三天。
合格過了的人出來,笑容滿面,進去的人忐忑不安,怕不合格被罰。
“下一個”
終于到我,我深呼吸幾下,邊回憶知識邊往裏進去。
考題形式和上次一樣,考試如親臨戰場一般,緊張、不安、擔憂之心情皆有,腦袋裏面電閃雷鳴,整個人都精神了。出來後才發覺,後背衣裳不知何時已經濕了,被冷汗浸的。
“如何?可過了?”剛出來就被蘇、蕭二人圍住
我松了口氣,點了點頭,兩分合格飄過。兩人突然驚呼,比我還高興。
兩人拉着我要去找孫祿堂一起慶祝一番,我欲婉言謝絕,不料二人堅持,拉着我出了國子監。
第一次去孫祿堂府上,進去後發現院子修的雅致,聽聞孫祿堂之父是個商人,不想商人也有此興致。
在大堂等了一番,孫祿堂才出來,一見我三人,激動難耐。
“你們……可終于來找我了!”孫祿堂情至深處,我三人看着身子皆抖了下。
後聽孫祿堂說才知,他被關在家學習,不準出去。我想到這十幾日在國子監的生活,不禁與他惺惺相惜。
聽到是來找他出去玩的,孫祿堂一掃剛才悲切可憐,我不禁懷疑,他剛才是不是裝的?
三人略一商量,便定了去平康坊,我一句話也沒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