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月兒
淑文幾次忍不住想上前,告訴杜母我受傷的事,給我推掉這些勞力事。我心裏明白,暗暗使力阻止她。做椅子事小,給杜母知道我受重傷事就大發了。好不容易撐到杜母走了,看淑文,她卻給了我個背影。
淑文背對我坐着,用背影告訴我她很不滿意。我無奈地苦笑一下,走到她前面。
淑文轉臉看了別處,她還在生氣。
我想了想,道:“娘親口提了,她都答應了別人,不好不應。”
“可夫君也該考慮到自己身子,大夫說了,得好生休養,不然會落下病根”淑文看我,勸道
“我知道,我想過了,到時候多找兩個仆役打下手,讓杜安領着他們,我只負責指揮,杜安同我做過兩次搖椅,也有經驗。”我道
“可……”
淑文還想再勸說,我伸手按着她肩膀,道:“沒事,凡是費力氣的活我都不做,不會累着的”
淑文還皺着眉,欲言又止。
休整了半日,翌日早上就開始忙活,時間不多,想着盡量做好了,到開學了事就多了。讓杜安喊了兩個仆役過來,又準備齊全了工具,幾人開始埋頭苦幹。遵守與淑文的約定,我只負責指揮,不做苦力活。
如此與木頭戰鬥了一天,雖未做那些費力事,可費腦的厲害,太陽落山後感覺身子酸乏了,拍掉了身上的木屑,遣散了三人,讓明早再繼續。
吩咐丫鬟準備好了洗澡水,屏退了丫鬟們,褪去衣衫坐了進去。水溫正好,身子一下放松了,閉目惬意躺着,乏意漸漸襲了上來。
夜幕已降了下來,燭光搖曳,屋子裏給照的不算明,不算暗,昏黃的顏色正放松了眼睛。偶爾手臂動了一下,水給撥動的聲響嘩啦一陣,聽得身子更放松了。
周圍無人,靜的很,所以那一聲木門吱呀才那麽清脆地傳進了耳朵。
聽到兩下腳聲進屋落地,一陣悉索有些小心的走路聲,到了背後停止。
困了,反應都有些遲鈍,直到腳步聲在背後停了下來才朦胧中有了些意識,還未睜眼,卻感到背後突然絲物的觸碰,在背上游離。
Advertisement
頭只輕晃了一下就不想再動,眼也沒想擡,任由身後的人擦拭背。除了淑文,也沒人會在這時候進來了。
我往前移了移,扶着澡盆的沿,空出了整個背後懶得再動。
拿絲綢的手突然一滞,片刻後追了上來。随後卻覺得水波一陣亂動,身後之人也進了澡盆。
絲綢入水,出水帶起一陣水聲,嘩啦啦地在這屋裏聽得極其清脆。背後的手自背游離往下,毫無阻礙地過腰間。
突然覺得後背覆上一片暖,胸前被蕩動的水波碰撞好一會,一雙蔥白無暇的手自兩側腰間伸過,環抱。
周圍寂靜無聲,雖然有些詫異平日保守的淑文做如此舉動,可也沒覺得這樣有何不妥。
後背給輕輕蹭了幾下,發絲劃過,有些撓得慌。随後如落雨的吻點點落到背上,游離左右,環抱的手也不安分地動着,頃刻便觸碰敏感。
身子一個激靈,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即便再轉變,平日裏保守的人,也不可能短短幾日熱情如此。
忙轉身,看到身後泛紅朦胧的臉時,瞬間似給雷劈了。
“月兒?!你這是在幹什麽?!”忙拜托她的手,慌亂逃離,可才一步就碰到了澡盆壁。
“郎君……”月兒于錯亂中清醒,蹙眉看向我,眼中帶着悲傷。
我左右張望,想找件衣裳遮蔽,無奈衣架離得太遠,除非起身出去。無奈地看着月兒,也不知現在這情形該說什麽,想發火可又解決不了事情。
“郎君……”
“別!別過來!……你到底想幹嘛?”月兒身子一動,意欲向前,我忙阻止她。
月兒望我片刻,才開口:“郎君為何躲着月兒?……”
躲?何時躲了?一句話把我給問蒙了。
“為何不想見月兒?月兒到底哪裏錯了,郎君說了,月兒改不行嗎?……”月兒言罷眼眶已紅,淚花泛起。
“我……”躲,我确實未躲,見,我該怎麽說明白……
“月兒心裏全裝了郎君,自月兒懂事,就只知郎君會是月兒夫君。可為何郎君一病,将先前所有忘得幹幹淨淨……月兒不求名分,不奢望能入郎君的心裏,可郎君為何,為何對月兒不聞不問,冷漠這般……”說着兩行清淚已自臉頰流下。
我一時無言相對,只一看她,忙警覺起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前進了些距離。
“你……”
“既然郎君可以接受娘子,為何不能接受月兒?”月兒緊盯着我眼睛質問
我慌亂後退,緊貼着盆壁,再如何都難後退。
“不一樣,這不一樣……”慌亂解釋
“哪裏不一樣?月兒對郎君的情,不比娘子少半分,過之更甚”月兒絲毫不讓
眼見月兒已逼近眼前,我已經沒了辦法,準備放棄躲避,欲起身逃離時,門突然給開了。
心一驚,朝門口看去,屏風擋着看不見來者,回神見月兒也看着門那邊,忙起身跳出澡盆扯了衣裳披上。
一陣腳步聲後,終于看清了來者,是淑文。屏風後的這番情景也實實落到了她眼裏。
這下好了,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屋裏一下變得死寂,雖然有三個人在。
淑文站了片刻後轉身走了出去,屏風後只剩下了我和還在水裏的月兒。尴尬之地,不能久留,我随意套上了衣裳,默默走出去,發現淑文正坐在外面凳上,面無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
我有點理虧,倚着屋裏支撐的柱子站着,與淑文兩人無言。屏風後一陣水聲過後,月兒走了出來,站在不遠處。
沉默,或者說暴風雨前的寧靜。
片刻後,突然淑文開口了:“水涼了,倒了吧”
我聽到聲音看向淑文,她看了月兒一眼。
“是”月兒行禮,不舍出了屋,回望幾次,都被我躲了過去。
之後直到就寝,淑文都沒再提這事一句。我幾次想解釋,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了回去,只怕自己說不清,會越解釋越亂。看來有一件事,必須得處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