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節

第35章節

早點過去。”

左容說着就轉身離開,動作幹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樣。金海站在那想了一會兒,這才回想起下午滿滿的行程,一時間不禁感慨,左容不愧是娛樂圈裏對工作最認真的歌手。

畫展?X市最近的畫展就只有那個叫寧竹的了吧?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買到門票。金海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左容的步伐離去。

寧竹的畫展持續整整一個月,期間無數人都會前去觀賞。左容去的那一天,人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正好給她留下可以行走的餘地。她将長發盤起,戴着一頂黑色的鴨絨帽,将那張臉遮掩了不少。

她穿着最簡單的白色T恤,外面就套着一件牛仔馬甲,身下穿着淺藍色的牛仔褲,一雙黑色的高幫鞋,看上去十分的清爽。金海沒有跟過來,左容說兩個人太容易被發現,所以不讓他跟。

畫展很盛大,整整一層樓,全部都是寧竹畫的畫。每一塊位置都分成了許多快,從年少時期她幼稚的畫,到後期在學校裏中規中矩的作業,再是大學時期自我的創造,最後是成為溫宿徒弟後的一些畫作。

左容一一看了過來,每一幅都看得很仔細。這是寧竹第一次舉辦屬于她自己的畫展,對于她來說意義重大,對左容來說亦是。左容跟着人群慢慢的挪動,這裏所有的畫都是可以進行照相的,除了後期的那一些畫以外。左容沒有拍攝,對于她來說,用眼睛,用心記住的,才是畫中最美的靈魂。

“我以前沒有看到過這個畫家的,不知道好不好看啊?別又是抽象派什麽……”

“不會的,寧竹的畫是最有感情的。你不是一直說你看不懂嗎……”

“哎呀,有才的人腦子總是和我們不一樣的。”

左容聽着身邊一對小情侶的對話,眼神有些茫然。她轉身朝着下面一塊走去。前面已經被她全部看完,就只剩下後期的那些作品,說實話,左容很想去看,但又不願意去看,因為只要望到那些畫,她就會想起這些年她一直忘不掉的情景。

滿臉蒼白的她,安靜不說話的她,陷入沉睡的她……

“這裏畫風變了好多呢。”

“是啊,之前看到的都是一些比較積極陽光的,怎麽這裏……”

“不知道,你沒看前面有寫嗎?後面的一些介紹都簡單化了,除了作品名字外別的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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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些話也畫的很有感情啊,我看的都毛骨悚然。”

左容聽到這話,慢慢的從自己的回憶裏醒來,她擡頭看着眼前的那一塊分區,眼睛猛地被吸住。

一片黑暗,一片渾濁,就好像什麽都不存在了一樣。每一張畫都用了冷色調,看上去格外的寒冷,比起前面那些暖色系,這裏的确有些可怕。左容靠近了一些看——

黑色的天幕,枯掉的枝桠上停着一只血紅色的烏鴉,烏鴉的眼睛很空洞,它看着遠方,又像是看着畫前站定的人。樹枝底下,一座小小的墳墓豎在那裏,看上去已經有好多年了。

黑色的烏鴉染上了紅色。

左容一直以為寧竹的畫永遠是樂觀向上的,她甚至最擅長畫笑臉,還有日出。每一幅畫都是生機勃勃,卻沒有想到她也有那麽多陰暗的畫作。左容的腳步停滞在畫前。眼前的畫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病服,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一片黑白,只留下她頭頂慘白的燈光。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刀,刀上面沾染了血跡,血跡還在不停地滴着。小女孩的胸口空了一塊,裏面該安置的心髒,此刻落在地面上,被刀劃過一道一道的痕跡。

明明是讓人害怕,讓人恐懼的一幅畫,左容卻讀出了絕望和釋然。

絕望。

她突然想,是不是在那一段時間裏,寧竹也一直這麽想着她,她是不是也想着見着自己。她是不是想着離開溫宿,回到她的身邊,然後緊緊地抱住自己,一遍一遍的說,“左左,其實我也喜歡你。”

左容一直都是這麽幻想着度過這三年的。然而當她看到這幅畫時,這種情感突然變得真實了許多,就好像寧竹真的在她的面前!而她,只需要伸手就能抓住她溫暖的手臂,看見她臉上燦爛純澈的笑容。

“寧竹……”輕聲的呼喚被淹沒在人聲當中,左容緩緩地伸出手,然後又無力的落下。

畫展持續一個月,一個月內,左容每天都會抽空來這裏看畫,然後将每幅畫的含義都琢磨出來。她的第四張專輯很快就要發行,所以她現在需要找尋靈感,而寧竹,無疑是她靈感的來源。

她的人生裏大部分時間被音樂和鋼琴課占領,而她人生裏最光輝燦爛,最溫暖如春的部分,便是寧竹存在的時候。心髒最柔軟的地方,輕輕的藏着這麽一個人,藏着這麽一個秘密,永遠都不會忘掉。

【聽說左容很快就要發新專輯了,好期待啊。】

【不是最近就要發了嗎?】

【好期待這次的歌,聽說會有柔情部分和激烈部分,不過好擔心左容的嗓子啊。】

【你是說那次的失聲嗎?】

【左容都不舉行演唱會了。】

【大概是不想再出現那樣的情況吧。】

網絡上,所有粉絲都在議論着這第四張專輯,還有那一年夏天,所發生的一場噩夢。所有人都以為,左容不再登場唱歌,是因為她害怕再一次失聲。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左容害怕的是,站在舞臺上,就能看見那個女孩子,在臺下為她吶喊為她鼓勵。

“這次的專輯名字定下來了嗎?”

“四年竹。”左容頭都不擡的回複了金海,然後接着填詞。

“四年竹……說起來,你現在發行的所有專輯,都有竹這個字啊。”金海記錄的筆一停,他看着不停修改歌詞的左容,笑着問,“這一次打算走暗黑風了?怎麽會想到唱這個,雖然你的聲音的确很适合。不過你之前唱的不都是積極向上的嗎?現在打算傳播負能量了?”

“沒有為什麽,就是突然想唱了。”左容的手一頓,“你不也說我适合這種歌嗎?”

“是啊,對了,公司打算給你開演唱會,想要你能夠客服自己的心理障礙。”金海拍了拍左容的肩膀,看着左容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了,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了,你還要去嗎?你下午沒安排。”

“最後一天了?”左容茫然,居然這麽快就一個月過去了嗎?

“我會去的。”左容說着就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你不是聯系了馬揚嗎?麻煩他幫我編曲吧,有一首我怎麽都編不好。”

“好,我幫你聯系,你去吧。”金海話音剛落,那個潇灑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口。他聳着肩膀拿起放在桌面最上面的白紙,輕輕的念着歌詞,“因為黎明帶來絕望,而我殺了光芒……”

因為黎明帶來絕望,所以我寧可睡在漆黑的角落。

因為黎明帶來絕望,所以我将它的心髒放在刀口。

因為黎明帶來絕望,所以我捧着它滑過千道傷口。

寧竹,這三年,你過得不快樂嗎?這三年,你也一直想着逃離嗎?

畫展的最後一天,人還有很多,只是比起最開始,已經少了很多。左容穿過前方,直接來到了那一片陰暗區。區域內,一對兄弟站在那裏看着畫,看上去格外的般配。左容的腳步一頓,她望着那裏的兩個男人,神情有些羨慕。

“我沒想到她有那麽多陰暗的畫,以前我看到後,她就删掉了,她還說,她不願意把這些話傳出去。”

“大概是想明白了什麽吧。”那個高大的男人的聲音十分優雅,“我先出去一下,小容你自己先看會兒。”

男人接起了電話離開了這層區域,而這時左容才收回目光。她看着那個弟弟朝裏面走後,目光這才收了回來。

“你覺得這幅畫怎麽樣?”塗驿容看着眼前的肖像畫時,身後傳來了一聲開朗的聲音。

“啊,挺好的,只是我記得寧竹不畫肖像畫。”塗驿容扭頭看着那個有着一頭梨花卷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她是不畫,因為她手上所有的肖像畫,都被她藏起來了。”女孩子露出甜美的酒窩,“我剛剛看到何先生了,你是他的弟弟吧?”

“啊是,你……認識我哥嗎?”塗驿容有些奇怪的看着女孩,幾秒後他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女孩,“你是……寧竹嗎?”

“你好,我是寧竹。”寧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塗驿容和他握了握,“沒想到,真的能看見你啊,不過你怎麽突然想着要把這幅畫放出來了?”

“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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