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生氣了，嗚嗚嗚

01.

許是因為宋曦遲回來的安穩感，阮淺淺纏着他打了一晚上電話，雖然後半宿自己熬不住先睡着了，宋曦遲也沒舍得挂斷，倚着床頭就這麽聽了一晚。

呼吸淺淺。

第二天，許久未睡過好覺的阮淺淺一身清爽的去趕地鐵，擡眼就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男生。

修長的手指間擺弄着魔方，灰白色衣服，幹淨帥氣。

好像又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約會的時候。

小姑娘蹦跶着到他身邊，點點他好看的手腕，笑道：“你怎麽在這裏？”

宋曦遲直起身子，長舒了口氣，似乎覺得有些神奇，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嘟囔着，“見到你的感覺真好。”

阮淺淺被他認真地表情逗笑，贊同地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02.

周末也要補習，這種生活對于高三生來說簡直是常态。以往都是林桐婕帶着謝瓊宇三個人一組，只是這次，阮淺淺一推門就看見坐在角落裏的秦歌。

少年有些陰郁的臉藏在那裏，眼鏡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他怎麽會來？

阮淺淺看了眼林桐婕，無聲地詢問。後者還沉浸在宋曦遲突然出現的震驚裏，反應了半晌，才知道開口，“啊……啊對，阮妹妹你不是答應了跟秦歌一起補習……”

話還沒說完，她自己也意識到不對。

阮淺淺扶額，餘光瞥向宋曦遲，唯恐他生氣。出乎意料，宋曦遲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很禮貌的跟對面坐着的三人點頭示意。

看起來不像生氣。

阮淺淺舒了口氣，坐在他旁邊，趁着拿卷子的空隙悄悄握了下他的手。宋曦遲沒回應，低頭仔細翻她的試卷，然後提筆批注。

阮淺淺在旁邊小心看着，完全就是一副被老師抽查作業的樣子，緊張地不得了。

林桐婕看熱鬧正起勁兒，冷不丁被謝瓊宇在腦袋上彈了下，疼的龇牙咧嘴，不滿地瞪他。後者使了個眼色，她這才想起來秦歌。

側頭看過去，男生絲毫沒有被他們影響，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坐在那處低頭做自己的題。

如果不是謝瓊宇提醒，她真的記不起還有這麽個人在一旁。

實在太安靜了。

阮淺淺老實了沒一會兒，又閑不住俯身過去跟宋曦遲說話，長發順着肩線落在手臂上，發尾落在書上。宋曦遲翻過書頁，輕撚着淺栗色的發梢。仔細聽她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表情匮乏的臉色顯得有些淡薄。

自始至終，連餘光也沒有移過去。

秦歌有些煩悶，胡亂寫完了最後幾道題，起身。

椅子離地的聲音劃過，有些刺耳。宋曦遲終于有了反應，掀起眼簾看過去。

“嗯？這麽快就要走了嗎？”是阮淺淺的聲音。

秦歌頓了下，抿着嘴角擠出一抹笑意，點頭。竟然有些乖巧地感覺。

宋曦遲移開視線，不動聲色地盯住阮淺淺。

少女也笑着回應他，“好，路上注意安全。”

嘴角帶着梨渦。

啧。

心煩。

03.

秦歌離開之後，那兩位閑的無聊便去約會了。只剩下阮淺淺趴在桌上“哼哧哼哧”地解題，愁的小臉都皺起來。宋曦遲嘆口氣，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低聲哄，“別咬嘴唇。哪裏不會，我教你。”

阮淺淺放下筆，托着下巴看他，避而不答，“阿遲學長，你不開心。”

肯定句。

宋曦遲收回手，眼睛又移到書頁上，否認，“沒有。”

切，不信。

阮淺淺癟嘴，直接開口，“亂吃醋。”

某人不爽，無聲地抓住她的手，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嘛~”阮淺淺順着他的動作湊過去，可憐巴巴地仰着腦袋，讨好道。

宋曦遲未答，靜了會兒，開口問：“跟他關系很好？”

秦歌？

立刻否認，“普通同學而已。”

宋曦遲點點頭，沒再問，低頭看書。

他不說話，阮淺淺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種莫名緊張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開。

幾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各自幹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幹擾。

一直到外面逐漸彌漫上夜色，阮淺淺才放下筆，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這才聽到略帶沙啞的聲音，混着周圍的音樂，聽不清其中隐藏的情緒，“淺淺，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懵懂地轉過身來，盯住那雙漆黑的瞳孔，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下意識地回答：“沒啊。”

說完，才突然意識到他的問題。

那雙漂亮的眼睛明顯沉下去，同樣是面無表情，可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離。

喉嚨裏似乎被什麽東西噎着，想說也說不出來。

他是在問照片的事嗎？

可宋曦遲不在又怎麽會知道。

因為秦歌？

可确實沒有任何隐瞞所以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啊……

他到底想知道些什麽。

04.

到地鐵站有段不短的距離，每一分一秒都被撕扯的格外漫長，阮淺淺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跟宋曦遲在一起是煎熬。

周圍有人路過，在悄聲贊嘆男生的氣質。

她也悄悄側頭，去看身旁的男生。

似乎男生過了十七八歲的年紀，相貌都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明明昨天還帶着稚氣的面孔，再相見已經完全變了氣質。

站在一旁，就算是不說話也依舊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

阮淺淺低頭看了下自己依舊稚氣的粉色襯衫，洩氣的垂下腦袋。

周六的地鐵人滿為患，阮淺淺擠在他身邊，幾乎要淹沒在人群裏。

旁邊有人罵罵咧咧地喊着什麽，然後快速走開了。

宋曦遲垂眸，伸手将她攬進懷裏，用身體将她與周圍的人群隔開。

下擺被牽住，然後是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還沒消氣嗎？”

宋曦遲有些煩躁。

煩躁她迎合的态度，煩躁她明明對別人是一臉陽光明媚的樣子，煩躁她怕的要命卻依舊不依靠自己。

所以，他也喪失理智，說了違心的話，“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語氣不重，但漫不經心更為致命。

阮淺淺愣住，不知所措，“阿遲，別這樣說話……”

地鐵門“滴”的一聲打開，廣播裏是冰冷地提示音。宋曦遲沒理，轉身出去。腳步卻不自主的放慢，讓她能夠跟上來。

“是因為秦歌？”

阮淺淺問。

“可我們真的只是普通同學，沒什麽可以解釋的，我……我不可能不跟別人來往的呀……”

哦？普通同學。

那他又在氣什麽。

自己分明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執着的小手又伸過來牽住她，刺人的涼。

宋曦遲蹙眉，反扣住，忍不住出聲詢問，“很冷？”

“嗯。”可憐巴巴地哼哼。

宋曦遲把外套脫下來，仔細将她的長發撥到腦後，低聲道：“擡頭。”

然後将拉鏈拉好。

面前的小臉白生生的，不知道是冷還是着急，額頭有細汗，看着他的眼睛裏滿是慌亂。

宋曦遲心裏一頓，瞬間沒了生氣的心情，“學校裏有人欺負你。”

肯定句。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