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1:教主之争
東方對鏡擦脂胭,眼中波光流轉,神态妩媚,看得令狐沖頭皮陣陣發麻。
“呃……你有沒有覺得臉上的胭脂擦得稍微紅了那麽一點?”
“是麽?我不覺得啊。”東方攬鏡自照,自從服用了葆真留在的丹藥之後,他的肌膚越發的晶瑩剔透,就算真正的女子也無法與他相比,擦上胭脂之後,真是漂亮啊。
看吧,令狐沖都看呆了。
他轉頭期待地問:“你說,我是這樣打扮好看呢?還是昨天那樣打扮好看?”
令狐沖皺眉回思,昨天和今天有什麽區別麽?
他想破了頭,再看東方不敗的眼神……最後眯成一條殺氣……
“當然是今天的好看,胭脂擦得很漂亮。”
東方道:“可我昨天也擦了。”
“……昨天擦得沒今天好看。”
“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擦得不好看,很醜很難看,看得你想吐?”
令狐沖只覺額邊一滴巨汗要滑下來了。
東方的眉毛豎起來。
……
只是真的是很吵啊,已經一天一夜了,殿中還沒有吵完麽?經過一年半載的休生養息,他的內功幾乎全部練回來了。
就因為他武功太高,這黑木崖有個風吹草動,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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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當教主,選出一個,真的很難麽?
江湖兒女出去比一場就是了,草他媽的……
東方微咳一聲,用水袖掩口。
這一微動,通身綠底繡粉桃花罩金絲紗衣反射出無邊潋滟風情。
他幹脆站起身來,輕盈的轉了一個身,展示一下這套從宮裏拿來的宮裝華服,然後得意的看向令狐沖。
令狐沖忙低頭拿着幾本武功秘籍假裝正在琢磨,好深奧啊,他怎麽就看不懂呢?這個需要、必須要好好研究一下。
東方不敗皺眉,伸出塗着丹蔻的手蓋在秘籍上,“你還打算寫獨孤九劍的劍訣?寫起來有什麽用?我們都在黑木崖隐居了!你快看,這衣服真漂亮,顏色搭配也好,等我去宮中逼問是從哪裏進貢的,你陪我去讓他們多做幾套,好讓我換着穿。好不好?”
令狐沖覺得腦仁痛,無力道:“房裏好幾箱的衣服,還不夠你換的麽?”
多麽的花團錦簇,多麽的色澤鮮亮,多麽的富麗堂皇,仿佛天下的顏色全部都集中在這些衣服上了。他眼睛都看花了。
自從他和東方不敗成親之後,隐居在黑木崖的這個隐密小花園當中,真是快樂似神仙一般。
再不用去管江湖之事,再不用去煩惱這人世間。他在花園一角開辟了小廚房,都是他下廚做飯燒菜。
自己到山林深處打獵砍柴,在花圃中種些瓜果蔬菜,還用竹籬圍了一塊地,養些小雞小鴨,或是偶爾下崖買酒和油鹽米醋。
閑暇時,他撫琴練劍,而東方向來愛繡花制衣,雖然有時吵雜外加上演全武行之外,日子過的也很美滿順當,只除了……
江湖兒女,這麽愛打扮的,有沒有?!
江湖兒女,這麽不會打扮的,有沒有?!
所以說,東方是審美有問題,而他是眼光有問題的,有沒有?!
“那些已經穿過了。”東方嬌嗔。
“其實,你穿什麽都好看。”令狐沖言不由衷的說,心裏想起衣着端莊素雅的任盈盈,還有服飾簡單卻不失俏皮可愛的小師妹,再者是一身缁衣的儀琳師妹,再看看眼前的東方不敗……
……
…………
“真的麽?那你說,我是穿着好看,還是不穿好看?”東方将臉逼近,眼中的情意幾乎滿出來了。
令狐沖下意識的喉嚨發緊,直覺這是個語言陷阱。
“……這個嘛……”哎呀,現在到床上去,其實也不錯。
令狐沖覺得,現在不是讨論好看不好看的問題,而是把握時機的問題,正當他伸手想要攬住眼前人,卻一手撈空,東方已經消失了。
……
…………
關鍵時刻,不要這樣好不好!
黑木崖上文成武德殿依舊莊嚴肅穆,可是裏面的衆人卻吵成一鍋粥。
“上官雲,你說說看,天下哪個教主是獨眼龍的?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笑掉大牙啊!”
“哼,我不配當教主,難道你配啊,你怎麽不照照鏡子,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不用那些名門正派來對付我們了,自己主動投誠認輸好了。”
“大家不要吵了,那你們說誰當教主最合适?現在是什麽情形啊,我們日月神教存亡的緊要關頭,不用等別人來攻,我們自己已經禍起蕭牆了。我聽說,朝廷已經有意向要圍剿我們了。”
“黑木崖天險所在,他們能攻得上來算他們有本事。”
“那朝廷要是聯合正派的人呢?咱們都不用混了,遍布天下的堂口都不要了?難道就守着黑木崖過一輩子麽?!”
“要是令狐沖在就好了,他若當教主,一切都沒問題了。”
“啊呸!令狐沖算個鳥啊!他一武當棄徒,恒山派亂七八糟的掌門,朝廷的通緝犯,再說了,任大小姐死的時候,他跟任大小姐還沒有成親,算不得是咱們日月神教中人,他有什麽資格做教主?!”
說話的李堂主,嗓門又大,正震得殿內晃三晃。
話音還未落,只見一團粉影閃過,緊接着“啪”一聲巨響,說話的李堂主不見了。
待衆人定晴看清楚之時,卻見文成武德正殿教主寶座上坐了一個人,一只腳還踩在寶座上,用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态,用一種俯視衆人、似在看蝼蟻的眼光冷觑着大家。
那冷冷似看到心裏面去,衆人只覺得全身發寒。
大家的視線,一路從她高聳的發髻,珠光寶氣的發飾,濃裝豔抹的臉龐,花團錦簇、胡裏花哨的衣裳默默看下來,最後停在逶逦于寶座前那長長的淡紫薄紗羅銀線繡花披帛之上。
瞬時間,殿內一片靜寂。
緊接着,衆人又忙擡頭。
卻見殿頂之上只有兩條腿在那裏拼命掙紮,看服飾大概是消失不見的李堂主。
他竟被這突然出現的神秘女子往上插進了高高的殿頂天花板中。
随着他的掙紮,衆人眼睜睜看着他直線下墜,摔在殿上大理石地板之上。
李堂主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好半晌,才忍着痛喘着粗氣,披頭散發的站起身來,四下尋找殘害他的黑手。
“是誰,他媽的,究竟是哪個狗兔崽子——”
一陣香風吹過,李堂主張着嘴卻發不出一個字,他的下巴竟被缷下來,身體也被點了穴道,杵在那裏,痛的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再看向殿上,那神秘宮裝……麗人(?)将披帛攏到身後,袖手站在高高的寶座之前,那神情傲慢冷酷至極。
“這位娘子,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在我日月神教生事?”
見識到對方恐怖的武功,責問之聲也沒有多少強硬了。
上官雲是日月神教的老一輩了,任我行、東方不敗、再到任盈盈,他也算三朝元老了。
眼前的場景,他只覺得分外眼熟。
呆呆的,他不言語……心裏卻湧上陣陣恐懼。
“尼瑪的,都吵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搞定,你們這幫子的飯桶,日月神教落到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手上,還有什麽他媽的好下場?!現在我宣布,上官雲接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其他位置由上官雲教主安排,如果有誰不服他的決定,就如同此鼎——”
那宮裝麗人(?)開口出聲,聲音清雅之餘,雌雄莫辯,卻意外的好聽。
衆人還莫名其妙,卻又聽見殿外一聲巨響——
所有的人一呼拉的往殿外跑去,除了被點穴的李堂主之外。
只見廣場之上放置的幾個銅鼎,其中之一已經炸裂開來,銅片四濺,有一些還深深的插在石板地上,而一些銅碎片竟将百米開外的教衆都弄至重傷。
……
又是一陣長長的靜默。
面上的驚濤駭浪怎麽掩飾內心的咆哮:“姑娘……你是條真漢子。”
上官雲額上冷汗直冒,他心裏想到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
耳邊竟有人千裏傳音:“上官雲,如果你管不好日月神教,那銅鼎也是你的榜樣,哼!”
……
他後悔了,現在不當教主,可不可以?
上官雲很順利的當上了日月神教教主,期間沒有任何人反對。
他是玩了命的将全身心都撲到了神教的工作中去,被稱為日月神教有始以來,最勤奮無私的教主。
而那位大嗓門李堂主在教中休養了一陣子,傷也就好了。
可他變得很沉默,也不怎麽開口了。
因為李堂主還清晰的記得那神秘女子在他耳邊說,如果再敢說令狐沖的半點不是,就将他剁碎了,扔那幾只鼎中喂烏鴉。
他還敢說話麽?萬一那女的除了令狐沖之外還有什麽禁忌,他這條老命真不夠扔第二回的。
從此日月神教上下一心,地盤越來越大。
當日殿中所發生一切,誰都閉口不語。
很多年以後,大家偶爾感慨起來,也只是說,這娘們粉擦得真是太香了……
大家都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誰也不願承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