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42
“我知道這事不能兒戲,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了。”
寧玖道:“我爹要給我定親事,可那些人我都不喜歡,只能出此下策。”
她道:“只要師兄沒生氣便好,那事我原本是要同師兄事先說好的,可昨日被我三哥攪和了,後來之事便更是意料不到。”
蕭燃連連嘆了幾聲,忽想到什麽一般,猶豫了片刻才問道:“師妹,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問。”
寧玖:“師兄想問何事。”
“若論關系,景蕪與師妹關系更近,這事……為何師妹會選擇讓我……”
原來是這個。
寧玖想了想,覺得此刻若是與他坦白了身份,他或許會信,如若不然,便此刻便将事情說清楚了?
“故羽師兄,其實我……”
正要開口,忽然聽到杜若溪在那邊喚他們過去,寧玖醞釀好的情緒走了空,這才擺擺手,道:“師兄,咱們先過去吧。”
蕭燃看着她,眼神有什麽情緒快速閃過,還未等寧玖捕捉到,便已被他快速掩了過去,兩人到了校場中央時,杜若溪正在給他們講課。
“這一套是我自創的劍法,學起來簡單,可獨自練習,也可一起切磋,我先帶着你們練習一遍,往後你們若要修習劍術,這一套劍法便是基礎,不能有半點含糊!”
依照八鬥院的規定,第一年和第二年的院試只需将必修的課程全部通關,到了第三年和第四年院試才有選修課的考試。這劍術課雖是選修課,可書院一共就三位先生,那騎射課也是杜若溪教,因此選中她課程的幾率也大,這位杜先生是八鬥院出了名的怪脾氣,平時課上大家都安安分分,除了魏淩霄,也沒人敢去惹她。
如今聽她這般說,少年們皆是目不轉睛看她傳授劍法,一招一式看的仔仔細細,不敢含糊。
等她收了劍,便讓大家各自去練習,寧玖正要轉身,卻被叫住:“九九你過來同我一起練。”
“啊?”
突然被點名的寧玖不禁愣了愣,雖然心中不是很情願,奈何也無法拒絕。
她這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衰運,好事一樁也碰不上,壞事總是一遭連着一遭。
“方才劍法,可看清楚了?”
“看是看清楚了,不過先生,我底子差,想必與先生教的會差那麽一點點。”
杜若溪聽她說完,只将手中劍丢給她,“練一遍給我看看。”
這就要開始了?
寧玖讪笑着接過,心道這劍術課她統共就上過幾次,每次都随意應付了過去,怎麽今日就被杜若溪給逮住了。
“你這握劍的姿勢便不對。”
才剛拿起劍柄,杜若溪便糾正她,又一番親自指點,讓她握着劍保持了一個姿勢許久。
“杜先生,我現在能動了嗎?”
寧玖站了一會兒,終是站不住,忙撇過頭去問了一句。
“行了,可以了。”杜若溪猶豫了片刻道,“你一個女孩子,底子不比他們那些男孩子,往後劍術課,你便過來跟着我多練一些基本功。”
“啊?”
以後還練?
寧玖頗有些受寵若驚,想了想問道:“杜先生,你劍術如此了得,便是這般練出來的?”
杜若溪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才給她指點那劍法的動作,一開始還算順利,只是沒過多久,寧玖手腳泛酸,終是頂不住,抱着劍氣喘籲籲道:“杜……杜先生,容我先休息一下。”
杜若溪嘆息着搖頭,道:“罷了,你先将方才幾處動作溫習一遍,一會兒我便回來。”
“知曉了。”
寧玖喘着氣應了一聲,見她走到別處去,這才靠到一旁休息。
難怪習武之人體質好,這才練了那麽幾招簡單的劍法,便渾身熱意。寧玖仰着頭望了一眼天空,只見方才好不容易出現的幾縷陽光已被烏雲遮住,陰陰沉沉的,連風都冷了些。
她站直了身子,正要肚子練習一遍方才所學,忽然聽得前方叮叮當當的傳來利器撞擊的聲音,定睛一看,前方好似在比劍法。
“亦清師兄!亦清師兄!亦清師兄!”
她都還未走近,便聽林月桓扯着嗓子吶喊助威的聲音,聽着倒是挺熱鬧。
寧玖好奇的也跟着湊過去看,只見那被人圍住的屏障中,魏淩霄正與鳳梧較量劍法,一旁還有杜若溪指點評判。
寧玖遠遠看了一眼,這才終于理解方才為何杜若溪要将她單獨叫到一旁去練,比起這邊真實演練,她方才那個簡直是弱爆了。
“诶,九九你過來了?”林月桓正在一旁助力吶喊,見寧玖過來忙回頭說道:“快來看亦清師兄。”
許是怕她看的不方便,林月桓還特意将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寧玖認識鳳梧這麽久,只見過他興詩作賦,這般執劍之姿,倒是真未見過,他天生便有一股書生氣質,如今卻像個江湖俠客一般執劍與魏淩霄交手,倒也惹眼。
她視線落到一旁魏淩霄身上,只見他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短暫交錯,各自又快速偏過頭去。
“靈霄,莫要走神。”杜若溪在一旁道:“最後一式,不可大意。”
魏淩霄餘光從寧玖身上掃過,只見着林月桓與鳳栖在一旁說說笑笑,至于說什麽,他便算是沒聽見也大致能猜到。
無非就是在說什麽狗屁的親事。
只要一想到方才在聽到林月桓說他們兩人以後要成親的事情,他心頭就有百般不爽。成親?簡直是笑話!
鳳亦清這家夥平日裏看着雲淡風輕不争不搶,怎麽到了這種事情上倒是熱絡的很,還收小徒弟教詩賦,怕是一早就圖謀好了吧?
他不屑的嗤了一聲,着看鳳梧的眼神也多了幾絲憤恨,見他對着自己笑,那笑容很是刺眼。
魏淩霄暗自咬牙,握着劍柄的手不禁加了幾分力道,直朝着鳳梧刺了過去。
眼見着便要近了,忽然聽得一旁傳來一句:“亦清師兄小心!”
魏淩霄一愣,那一劍卻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怎麽也刺不下去。
鳳梧原本視要避開他,倒是沒想到他突然停下,那手中的劍雖及時收手,卻還是在魏淩霄手臂上留下了劃痕。
魏淩霄是在一聲驚呼中回神的,他視線落到面前握着劍的手上,看着上頭滲出鮮紅的血跡,順着手腕落到地上。
他不覺得疼,反倒覺得心中空落落的。腦袋裏面頻繁響起的都是方才聽到寧玖喊的那句“亦清師兄小心”,想趕都趕不走。
他将劍扔下,任由手臂垂在身側,這才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來。
“雲尚,你快帶靈霄去處理一下傷口。”
宴流芳愣了愣,忙小跑到魏淩霄身側,正要伸手去看他手上的傷,卻被他揮開。
“靈霄師兄,你這傷口雖小,卻還是要包紮一下,我帶你先去賢正堂。”
魏淩霄聽他說了一通,只覺得很煩,眼睛不經意落到寧玖身上,沒見到她臉上任何擔憂的表情,心頭的煩躁更是多了一分。
“小傷而已,死不了。”
說罷也不與杜若溪打招呼,便轉身離開。
寧玖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視線從魏淩霄身上收了回來,聽得一旁鳳栖小聲問道:“哥哥,你傷了他,回頭會不會被皇上降罪?”
“無事。”鳳梧淡淡道。
“憶白師兄不用擔心,這劍術課上受的傷不算刻意,就算要怪罪,上頭還有薛先生給頂着呢。”林月桓道:“何況方才原本就是他魏淩霄突然襲擊過來,亦清師兄原本就是想擋他的劍,誰知道他突然收手,傷到了也怨不得別人。”
話雖是這麽說,可看魏淩霄方才離開時的眼神,好似沒那般簡單。
寧玖嘆了一聲,道:“我去賢正堂瞧瞧去。”
林月桓:“九九你去那做什麽,那邊有雲尚師兄呢。”
“我就是回去休息一下,方才練習劍法時閃到了腰,我先回去歇着。”
林月桓聞言,只嘟囔了一聲,便也沒再說什麽。
與杜若溪告了假,寧玖這才往賢正堂去,才到了門口,便聽裏頭宴流芳說道:“靈霄師兄你別用勁,你一用力,這傷口就又裂開了。”
寧玖在門口躊躇了一陣,這才進了門去。剛繞過屏風,便見魏淩霄坐在案頭,宴流芳正跪坐在地上給他的手上藥。
她快步走了過去,才走近了些,便見魏淩霄擡起眼皮來看了她一眼,随後又快速低下頭去。
“你來做什麽?”
他語氣不善,似是很不樂意此刻被人打破這氛圍一般。
一旁宴流芳見了,忙問道:“九九莫不是也傷到了?”
“沒有沒有。”寧玖忙搖頭道:“我方才練劍時累了,這才告了假回來休息。”
“原來是這樣。”
宴流芳點頭,道:“那便好生歇一歇,這劍術得慢慢去練,急不得的。”
寧玖點頭,往一旁桌案坐下,才剛坐定,便聽魏淩霄頗有些不耐煩道:“你是給我上藥還是給她上藥?”
“靈霄師兄怎能這樣,雲尚師兄好心給你上藥,你怎麽反倒還責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