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學
‘慶雲’是高級公寓區,沈小瑜在一號樓的十八層有間兩百坪的高級公寓。明面上的財産知道的人很多,但能來的人到是五個指頭數得過來。
“你随意。”
随意的意思就是你自己拿拖鞋換,自己泡茶,自己招呼自己,好在孟星也不再意。敞亮的開放式廚房連着客廳,雙開的大冰箱裏一半滿是礦物質水跟飲料,一半是用塑料盒分開裝好的水果,孟星廢老大勁沒翻出一片菜葉子只找着一支沒開封的挂面和一盒沒開的雞蛋。
“有總比沒有好,”找着鍋盆調料開火下面.
孟星賢惠模式大開的模樣把洗完澡的沈小瑜狠狠震了震。“…你會做飯?”
“一個人久了總會學些,”熟練的撈出面條,蓋上煎好的雞蛋,營養簡單。“材料有限,只能做這些了。”
“這已經讓我嘆為觀止了,我從不知道我的冰箱裏還能變出這些東西。”
“只要有材料下面條很簡單。”
“對我這種打個雞蛋能把蛋殼一起攪的人來說,‘下面’已經是非常高級的事了。”熱騰騰的面條吃進嘴裏讓沈小瑜舒服的眯了眯眼。“會做飯的人都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高手。”
孟星一樂:“那民間的高手多得是,買菜做飯是普通人家最為平常的事,像沈少這樣不需為俗事傷腦筋的才是少數。”
沈小瑜擡眼,揶揄道:“孟星,你不會告訴我你在仇富吧?”
孟星一嘆:“沈少,您想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我雖然不操心衣食住行,但我要操心的事可比衣食住行要複雜厲害的多。”
這話孟星相信,因為他本身就是證明。
客廳的座機響,沈小瑜當作沒聽見。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勢不罷休連通響,沈小瑜這才起身,一瞧來電顯示眉頭皺了皺。招手讓孟星來接,沈小瑜回房把浴室水聲開到最大。
孟星清了清嗓子,放柔聲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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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呢?”
電話那頭成年男人的成穩聲線讓孟星緊了緊握電話的手。“沈少在洗澡,讓沈少接電話嗎?”說着孟星拿着無線電話拖拽着拖鞋‘吧噠吧噠’向浴室而去,逐漸加大的花撒水聲隐約傳到電話那頭。
“不用了。”
‘嘟嘟’斷線聲讓孟星松了口氣。
沈小瑜關了花撒,臉色暗沉不善。
孟星按壓不住好奇問:“是誰打的?”
“一頭地獄三頭犬。”七早八早就讓秘書打電話,沈衛國是有多防着他呀?
一早的好心情被這通電話給毀的一幹二清,沉默吃完面條不等孟星收拾留下句‘随意’便先一步回了沈宅。時候還早,沈父還沒去上班跟宋敏正坐餐桌上吃早飯。
宋敏先一步瞧見沈小瑜,忙打眼色讓其繞開沈父。
沈衛國放下報紙擡眼,瞧見偷偷摸摸進門的沈小瑜便是氣打一處來:“站住!一頭到晚不着家,你把這裏當什麽了?酒店旅館嗎?”
沈小瑜縮了縮肩,不甘不願的轉身。“爸,媽。”
宋敏忙勸:“一早怎麽就這麽大火氣,來,吃碗蓮子湯,祛祛火。小瑜快過來陪你爸一塊吃早飯,出去玩了兩個多月,累了吧?”
沈父的嚴厲永遠反襯着宋敏是個無底限的慈母,不舍的打不舍的罵,在她心底兒子永遠是最乖的。
沈小瑜一上桌宋敏便給其眼色:“小瑜把你爸愛吃的小籠包遞過來。”
沈小瑜不甘不願的把裝小籠包的碟子推了推,沈父蹙眉:“怎麽?出去玩了兩個多月回來還不着家,說你兩句還有脾氣?”
“什麽不着家,是老廖說吳少要給我接風我才去的,時候晚了怕吵着你們才在外邊睡。”沈小瑜不滿的偷偷嘟嚷:“早知道回來就要挨罵我還不如不回來了,”
聞言,沈父火冒三丈:“罵你怎麽了?罵你是為你好!那些不罵你只對你奉承的才是縱容你,那是害你!”
為我好?讓自己秘書的兒子引導撺綴監視是為我好?十三歲就讓人引導破身洩精以至縱情聲色弄的體虛是為我好?明緊暗松的嬌慣壞了,這時候說這些戒言是已經吃定他的根已經歪了再無掰正的可能?沈衛國呀沈衛國,你虛僞的底限在哪裏?
早飯不歡而散,宋敏拉着沈小瑜說了半句,晚飯前又耳提面命讓他收斂脾氣這才把這頁揭過去。
三人一家坐餐桌前溫情脈脈吃晚飯。沈小瑜暗笑宋敏傻,假象就是假象,演的再真實也不能否定沈衛國的狼子野心。一個有野心有報負的男人怎麽能永遠忍受頭頂的綠帽子,一時的隐忍是學勾踐忍辱負重只等一朝翻盤!只要沈衛國完整脫離朱家,那麽第一個被試刀的恐怕就是他們母子。
‘京大’是全國排名前十的重點大學,每到下半年的新生入學便是人山人海的擁擠,陪讀的送學的,拖家帶口怎麽熱鬧怎麽來,整的比早上菜市場還要來得擁擠熱鬧。
沈小瑜看人山人海的大門口,無聊的打個哈欠。最新款的豪華轎車無聲無息繞過人群來到側門口,坐副駕駛的廖秘書把通行證跟學生證一擺,門衛立馬笑臉相迎打開鐵門。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國情,永遠不缺特殊通道。
入手手續早就有人辦好了,廖秘書直接把沈小瑜領到新建的宿舍。明明是四個人住的宿舍,廖秘書硬是玩手段的變成只住兩個人。“沈少,衣服跟洗梳用具都已經擺好了,您看還缺什麽?”
百無聊賴的晃了晃,衣櫃裏的衣服擺的整整齊齊,洗浴間的牙膏牙刷毛巾一應俱全可見準備的人有多細心。“沒什麽好缺的,反正這地方最多走個場。”應沈小瑜要求,沈衛國在學校附近給制辦了一間高級公寓,保姆全天候着他有車子又有通行證,可以想見宿舍恐怕是他逃課時的最佳去處。“對了,我那個舍友是什麽樣的人?別告訴我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我會看的眼疼。”
一身西裝,精英模樣的廖秘書笑了笑扶下眼鏡:“沈少放心,校方安排的是個英俊帥氣的南方人,我跟對方打過照面,是個身家清白的寒門子弟。”言下之意就是沒家世沒靠山,您沈大少可以盡情欺負!
說曹操,曹操到。帶南方軟糯口音的普通話,見人就笑活是個沒脾氣的。“沈少好。廖秘書好。”
一切都好說話的神态一看就不像廖秘書說的只‘打過照面’那麽簡單。
微不可察的揚了揚眉,沈小瑜打着哈欠倒回床上,一幅‘他累了他什麽都不想說識象自己滾蛋別硬爺眼爺要睡’了的模樣。
廖秘書不愧為沈衛國的心腹秘書,那察言觀色識時務的能力可謂一流,說出來的話有種‘你自視甚高目中無人我不覺的反感你就該這樣虐我吧’的感覺。
好脾氣的王靖笑着把人送到樓遞口,回宿舍門一關,沈小瑜掀開被子臉上哪有剛才的半分倦态。
王靖神色一收,捏捏笑僵了的臉皮。“沈總,我算知道霍總為什麽叫這人為‘地獄三頭犬’了。‘咬人的狗不叫’,這人不聲不響笑着一幅好說話的模樣卻差點把我初戀都給翻出來。”
“要是這點能耐都沒有怎麽會被沈衛國視為心腹安排他監視我呢?”為了避開廖秘書的監視,當初他們三人可謂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機謹慎小心到幾乎草木皆兵。“這兩年雖然有松懈但萬不可小看對方。而且按對方一慣的方式來看,學校裏絕對不止你一個‘釘子’。”
“您放心沈總,為這事我已經準備了足足一年。”
現在正是公司發展的緊要關頭,王靖的作用是為他争取更多脫離監視的自由時間。只要能争取更多脫離監視的時間,他就能創造更多的利益。
第二把刀
有王靖打掩護,沈小瑜盡可在宿舍BOSS氣場全開的開遠程會議,不過也如他所想,沈父在學校可不止只安排王靖一個人,不到晚間其餘兩人找了來。
一個京城小官太子,一個富二代,兩個都是低線飛過被家裏連推帶踹的上了京大。沈小瑜不知道沈父為什麽沒用以前的人,但回頭想想用誰不是用騙誰不是騙,反正都是用來監視他用來帶壞他的,他只要這麽千篇一律的‘纨绔’下去便是安全的。
扮豬吃老虎神馬帶感的一向是他最愛。
不出五天沈小瑜周邊便聚集了一群官二代富二代,游戲人間的纨绔們每天正常逃課,不逃課才不正常。
做為這邦‘特殊人群’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沈小瑜’的大名不出幾天便傳遍了整個京大,隐約有成為整個纨绔群領頭人的勢頭。只是再纨绔這裏也是京大,全國有名的學府,魚龍混雜裏還是有‘真龍’的。
朱鵬程,大三學生,學生會幹部,朱家嫡次子,沈小瑜同父異母的二哥。
朱鵬程順風順水的生長環境造就了他性格,不像朱大少朱鵬晔那般的長袖善舞圓滑笑裏藏刀,而是有種眼裏容不下沙子的爆脾氣。對于父親背叛母親存在證明的沈小瑜,向來厭惡大過于血脈中的親情。
沈小瑜一點都不意外朱鵬程會來,在對方眼中他一直是仗着朱家名義耀武揚威的毒瘤,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右手在胸前劃個優美的弧度,行了個西方禮,臉色似笑非笑的嘲諷道:“有幸被朱少接見,真是讓我深感榮幸呀。”
朱鵬程眼內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以及不屑。
朱二少讨厭沈小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于為什麽讨厭這是整個京城公開的秘密。沈家依附于朱家,朱家私生子叫沈父爸爸,這之間的權錢交易是個人都能看明白,能在京城混出個模樣的沒一個是傻瓜,耳提面命的告誡年輕一代跟這兩家打交道可以,但絕對不能摻和他們之間的争鬥。畢竟朱沈兩家能做這麽明顯的交易就不可能撕破臉皮,沒準小輩間的争鬥只是表象內裏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生活在複雜環境的人看到的是複雜,所以想的也是複雜,久久循環下去就構成了這麽個複雜的社會。
“父親找你。”
沈小瑜揚了揚眉。
“司機四點會在校門口接,去不去随你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跟沈小瑜的清秀不同,朱鵬程是标準的國字臉綴一對濃眉大眼。端正的眉眼染上點火氣,怎麽看怎麽有正氣。“我警告你別仗着朱家的名號胡作非為,惹惱了我讓你好看!”
聲色俱厲的警告一番爾後揚長而去,看的沈小瑜暗自發笑。他一直疑惑就朱家那等候門大宅,怎麽就養出了朱鵬程這樣的奇葩?受腦殘電視劇荼毒學俠客好打包不平,可偏生心眼粗了些,十次有七次不是被人當槍使就是設局故意接近他,好在家裏是親爹親媽和親哥,否則就算朱鵬程是九命貓妖也不夠別人玩的。
四點正沈小瑜坐上了校門口低調的轎車。不知道一向無視他的朱父怎麽會要見他,但他經過這麽多事也不吓大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淹,只要他還挂着‘京城第一惡少’的名號那他就是安全的。
朱家,京城一直聳立不倒的一流世家,百年經營下來這個家族已經在整個國家深深的紮了根,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按道理像朱家這般權貴家世的現代家主不可能弄出私生子這種醜聞,外面養情人可以理解,可養個情人弄的整個京城都知道而且還弄出個人盡皆知的私生子更離譜的是養的情人帶着幾個月的肚子名正言順嫁給依附上來的商人生下來的兒子叫對方‘爸爸’,知道的人都不得不嘆:長姿勢了!真真切切的長姿勢了!
這事究竟打的是誰的臉各有各的看法,有人說這是沈家不要臉硬貼上朱家,也有人說朱家這是被人陷害了,更有人說宋敏做為一個剛出道不久的影星是被人塞上朱父的床爾後啥啥啥,潛規則說法的有,權勢交易說法的有,陷阱陰謀論的也有,而在這樁醜聞中有一個唯一的受傷者。朱家的姻親,範家。
範家是朱家門當戶對的姻親,從小就有姻親關系的年輕一代長大後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範家小姐不管是才情還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結婚後便安安心心的呆在朱家相夫教子,被京都貴婦圈子視為模範。可是這樣一個順風順水長大進爾理所當然被稱贊的女人,被丈夫包養情人還有私生子的事情弄的灰頭土臉,如果這事沒捅出去還好,畢竟豪門當家太太先修心胸這門課也不是修家的,可這事捅出去還弄的人盡皆知,這一巴掌響響亮亮震耳欲聾呀!
這事一捅出去人人對範家小姐抱以同情,說範家識人不清也晚了,畢竟婚已經結了這麽多年了,兒子都生了兩個的,又因為家世身份不可能離婚,這事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範家果然沒鬧,範家大小姐仍舊是朱家太太,那挺直的背脊無畏的神态讓不少人背地裏豎拇指。這就是豪門世家出來的大氣!知道孰輕孰重絕不鬧性子讓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只是事實真是如此麽?範家就完全是受害者?
沈小瑜捂唇看車窗外,勾了勾嘴角。
事實跟衆人所知的正好相反。十七年過去了,很多事實不是被掩蓋就是消失在流逝的時間中,沈小瑜花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抽絲剝繭的搜集殘留的證據,勉勉強強拼出當年的真相。
範家被一大事件牽連很可能動遙根基,朱父為了試探自己的岳家包養當年還是影星的宋敏,爾後‘無意’讓其懷孕再‘無意’讓範家知道,借以想知道範家陷入了多深。可不想終年打雁的人終被雁啄了眼睛,範家轉眼翻身并且青雲直上比之朱家也毫不吝啬。
朱父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想彌補,可惜範家這‘馬蜂窩’已經被狠狠的擊怒了!不顧臉面捅出這件醜聞,以受害者的姿态博取同情,逼的朱父不得不上門低頭請罪,損失多少利益沈小瑜已經沒法查證了,但他能猜到沈父娶懷了孕的宋敏這裏面絕對有範家手筆,為的就是讓朱父永遠記得這教訓!只要他在的一天,朱家就永遠欠範家的!
或許有人會說為什麽沒人猜到是範家動的手腳?這就是人的縱向思緒。活生生的醜聞捅出去範家也要受影響,遇到這種事豪門世家所有的處理辦法都是想盡辦法捂住,私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都好過于弄的人盡皆知,但範家不走平常路,壯士斷腕決絕的拼着被人當笑話也好過于獨自吞苦果。
狹路相逢勇者勝,範家的決斷讓朱家不得不退。
就整件事情來看,他沈小瑜能生下來靠的是朱父試探範家,能不被朱父‘彌補岳家抹殺’掉也靠的是範家,甚至能被人名正言順的稱‘沈少’也靠的是範家,但這樣就認為範家對他沒威脅這就大錯特錯了!
範家再怎麽讨厭朱父,那兩家也還是姻親,兩個外甥是朱家嫡子,繼承的是朱家家業,而他這個朱家私生子唯一存在的作用就是刺激朱父,他不能死他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朱父要他死他也必須的活着,因為範家讓他活着。但也僅僅是讓他活着,做為纨绔活一輩子,花天酒地胡作非為亂搞男男女女稱作‘京城第一惡少’都沒關系,只要他不威脅到兩個外甥!而只要他威脅到朱鵬晔朱鵬程的前程,那麽範家這把特殊的保護傘立時便能成為最毒的毒刀!
所以範家是繼沈衛國後,懸在他頭底的第二把刀。這把刀要比沈衛國那把來的更為利害,利害到刀要砍下來連朱父都只能暫避鋒芒。
低調的轎車滑入特殊社區,一棟棟小巧精致的別墅看上去還沒有一些富豪家的豪華,可真正懂行的就知道,在這個社區炫富是腦殘行為,這裏炫的是——貴!
第三把刀
表面看起來安靜空曠的別墅實際安全等級是讓人發指的高度,在這裏随便拉出一個人來都能舉國上下震上一震。
“沈少。到了。”
長這麽大,朱家這宅子沈小瑜不是第一次來,但來的次數一巴掌數過來還有餘。
小巧精致的別墅寧靜清幽,沒有富商們的鋪張浪費也沒有三流家世窮講究的場面,司機安安靜靜的開車回車庫,年齡四十以上的女傭梳的頭發一絲不茍,維持不錯的身形有禮微笑但疏遠的在前面帶路。穿過小花園,客廳,繞上二樓在拐角處的小廳停了下來。
朱父的心腹朱長顧微微起了身。“沈少。”
沈小瑜擺出纨绔子弟的嘴臉,要笑不笑的:“怎麽?這還給我擺鴻門宴不成?不過要擺鴻門宴我還不夠格吧?”
朱長顧并不回話,敲了書房門待裏面有了回應這才開門讓沈小瑜進去。
沈小瑜也并不怕,颠颠的就這麽進去了。
五十好幾的男人自實木辦公室後擡眼,那一眼風平浪靜好像眼前不是他的血脈兒子而是一個陌生人。“坐。”
沈小瑜撇嘴:“別坐了,反正也就那麽兩分鐘。有啥事說吧,我聽着。”
從出生就習慣發號師令的朱文生對沈小瑜的頂嘴很是不喜,只是這種不喜也掩蓋在重重神态之下。“上京大還習慣?”
平泛的語氣好似甄斟了半天詞語,沈小瑜看着覺的難受:“成了,有啥事就直說吧,畢竟我們關系不一般,”嘴角惡意的笑了:“對不對?朱、伯、父?”
一字一頓的‘朱伯父’三字化為冰針刺入朱文生心裏,怎麽疼沈小瑜沒興趣知道,但是他或許猜到了朱文生把他叫來還特意讓他叫進書房的背後目地,不是發現了他背地裏的暗渡陳倉也不是想看他這兒子,而是通過讓進書房這種特殊意義來敲打沈衛國。
“京大是聲名顯赫的百年學府,孕育的偉人功勳名流舉足輕重,你給我收斂些,別逼的我親自收拾你。”
親父親見面不是噓寒問暖,而是威脅加警告,沈小瑜不再意的挖挖耳朵:“說完了?那走了。”
朱父對他不喜,他又何曾喜歡朱父?不說宋敏當初為什麽會懷上他的原因,單說近幾年的無視不管不問默認沈衛國把他養廢,退一步說或許他能這麽永遠纨绔一輩子下去,可要是局面一變動,最先被炮灰的絕對是毫無靠山的宋敏跟他。妄想對自己結發妻子都耍心機的男人對他這原本就是心機産物的私生子有血脈親情?作夢!
他是朱文生的親生兒子不錯,可有長袖善舞的朱鵬晔珠玉在前,他這魚目便顯的微不足道。沒準哪一天範家不需要他來刺激朱父或者他的存在威脅到了範朱兩家的盟約,朱文生這個親生父親就是第一個像他揮刀的人。別說什麽虎毒不食子,人在為了利益毒辣的時候比之畜生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所以朱父,是懸在他頭頂的第三把刀。或許這只是他的臆想,但他絕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那點血脈親情。人靠自己,才是真理!
朱父不發話,沈小瑜也就走的毫無心理負擔。候在門外的朱長顧還疑惑怎麽這麽快,那廂沈小瑜已經晃晃悠悠的下了樓。
樓梯口跟朱家大少朱鵬晔撞了個正着。
一身精英範的朱鵬晔似乎不疑惑他為什麽在這,但立在走道中間也沒移動的意思。
沈小瑜繞開:“朱少好,朱少再見,朱少拜拜~~”話音還沒落,人已經下樓好遠了。
朱鵬晔擡腳敲響朱父的書房門。
朱文生擡眼:“今天這麽早下班了?”朱鵬晔畢業之後就安排進了政府單位走基層,不走關系就憑能力也算是小有成就。
“明天星期六,所以早下班了。”
朱文生也不支持那種沒事死呆在單位的做法,所以對兒子早退一事不至一辭。
“爸叫沈小瑜過來什麽事?”
朱文生抿了口茶:“沈衛國把他弄進了京大,我讓他收斂點。不期望他別的,只是別鬧到收不了尾。”
朱鵬晔不是人雲亦雲的人,不清楚當年的真相,但對沈衛國明緊暗松養廢沈小瑜的事到也清楚一二。“……沈衛國,恐怕不安份。”
朱父盯着手裏的古董茶盞一笑,用茶蓋撥了撥被戲稱‘貢品’的極品茶葉。“老鼠耗子哪有安份的時候?”
明知道對方不安好心卻把兒子給對方養,朱鵬晔再次改觀了對父親的認知。
沈小瑜被叫進朱父書房的消息傳進沈衛國耳中,冷眼看沈衛國對他佯裝親昵心裏幾乎想吐。
雙休日呆在沈宅陪宋敏看肥皂劇,看得沈小瑜是眼暈頭痛忍不住給孟星打了個電話。
孟星一接電話下意識就開始收拾東西:“沈少,”
電話裏的雜音蠻重:“你在忙?”
感覺語氣不像有事的樣子,孟星停了手。“沒,沈少是有什麽事麽?”
“沒啥事,剛才陪我媽看些腦殘劇都覺的沒法忍受了,所以想說你快點進演藝圈成長起來拍些含金量高有意義的影視作品來拯救國民吧,就現在這些垃圾國民三觀毀盡了都。”
孟星哭笑不得,要不是電話號碼沒錯他還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沈少,我才剛進學院進修,再有天賦也要明年初才能接觸一些娛樂公司,安排通告也要下半年,幸運的話後年初或許可以在屏幕露下臉。”
“你那是常理,”沈小瑜彈彈指頭:“我一向不按常理走。”
孟星沉吟下凝神:“沈少,我想腳踏實地的走。”
“腳踏實地的走?那要走到何年馬月?”
“沈少。”孟星暗自緊了緊電話:“我的意思是用我的實力說話,特權只是助力不是憑仗,我不想一味的用特權通暢無陰的達到颠峰,我想用我的實力一步步走上去。我對自己有信心,而且沈少需要的不單只是一味依賴您的人不是嗎?”
半晌,沈小瑜哧笑聲。“有捷徑可走不知多少人會高興的跳起來,只有你蠢到白白浪費機會咬牙自己走。選擇捷徑,成功觸手可及不知省多少心力功夫時間,自己走,孟星,你做好在演藝圈摸滾打爬十年的準備了嗎?”
“時刻準備着。”
“蠢!”
孟星心裏一沉。
“不過我欣賞你這種‘蠢’。做人要有底限,底限的标準不過就是禮義廉恥信,人做的再好獲得的成功再大,沒了這些也不過是小人,同理,堅持底限就算是個再小的人物也該被人尊重。”如果剛才孟星選擇走捷徑,沈小瑜不會放棄他但永遠不會平等待之。“成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挂上電話沈小瑜鑽進被窩裏補眠,不想還沒眯上三分鐘就被吵醒。摸到床頭櫃手機一瞧是個陌生號碼,纨绔模式大開的懶懶道:“誰呀?大白天吵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