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門內門外一片沉寂 ,一人委屈,一人憋屈。

“小夏,你把門打開,我們談談!”傅立陽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與委屈,自己的确是不知道哪兒不對,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人,突然對他冷嘲熱諷起來。

“沒什麽好談的,你走吧!”夏采捷抹了抹眼淚,起身,對門外的人冷冷淡淡的說。

“呼~”傅立陽深深吐了口氣,“死刑犯在行刑前,至少知道自己的罪行,我連死刑犯都不如。呵!”

傅立陽剛剛自嘲完門哐當一聲被打開,夏采捷怒視着他,“沒有人要判你死刑,你何罪之有?”

傅立陽愣了,沒料到她會開門,一個機靈就擠了進去 ,任由夏采捷對他拳打腳踢,牢牢将她禁锢在懷裏。

似乎是累了,夏采捷停了手,呆呆地由傅立陽抱着,良久,聲音顫抖着,“我們現在算什麽?”

“守得雲開見月明。”傅立陽啄了啄她的耳垂,小心翼翼道。

“呵~”夏采捷擡頭,定定望着他的眼睛,“誰守?”

“以前你守,現在換我守。”擔心夏采捷突然走開,他收緊了夏采捷的腰。

夏采捷嗤笑一聲,“我沒有守過,我離開的時候 ,你就應該知道的。”

“對不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麽。

他和夏采捷的故事,說起來可就長了。

嚴格說起來,兩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緣分這種東西很虛無缥缈,說出來甚至會覺得有些矯情,可是,正是這東西牽絆着每一個人。遇到一個人或早或晚,都是一種緣分。一個人的滞留和離開也是一種緣分。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夏采捷覺得,他們是沒有緣分的,或者說是有緣無分的。

當年,陳茵在遇到江離時,夏采捷也遇到過想要過一生的人,那個人很優秀,有顏,有才,也有錢,為人風趣幽默,風流卻不下流,可以說算得上醫學院的一枝花了。那個人就是傅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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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他,全大學城的人都知道。

她給自己定了一個宏偉的目标,一定要在傅立陽研究生畢業之前将他拿下。第一次追男生,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失敗了一定很丢人。要強的她,從來沒有和陳茵提起過傅立陽。她想的是,到時一定要将傅立陽以男朋友的身份帶回去給陳茵那小妞瞧瞧,她的眼光有多好,她追人的手段有多高超。

她沒有陳茵那麽矜持,那麽含蓄。和傅立陽在一起,她每天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表白好幾次,一開始傅立陽還會勸勸她,兩人不合适,慢慢地也就随她去了,權當沒聽見。或者說,傅立陽從來沒有将她的喜歡當真過,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無論是圖書館,酒吧,飯館,只要有傅立陽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會跟着夏采捷的影子。時間長了,所有人都開始默認他們是一對了,連夏采捷自己也開始這樣認為了。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傅立陽研究生快畢業的那年,是夏采捷最沒安全感,患得患失的一年。因為他的前女友從美國交流回來了。

夏采捷知道,傅立陽研一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不過後來因為出國交流的名額鬧掰了。所有人都覺得,傅立陽家境好,就算讓出名額也沒關系,家裏總能找到出路送他出國的,最終兩人還會到美國雙宿雙飛。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時候兩人分手了。

後來傅立陽變得比以前收斂了很多,斬斷了身邊的所有花花草草,當然,除了夏采捷這棵斬不斷理還亂的雜草。

魯梓君回來之後,所有人看夏采捷的目光,帶着同情可惜,甚至有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在夏采捷看來,最重要的是傅立陽的态度。只要傅立陽心裏有她,就算再來100個魯梓君,她也不怕,可傅立陽心裏若是沒有她,她無論做什麽都沒用,特別是,有人在他心裏比自己重要。

傅立陽暧昧不明的态度,讓夏采捷連問都不敢問,就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每天依然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傅立陽面前,只是,她見到傅立陽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她記得記錄最長的一次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她都見不到他,向周圍人也打聽不到他的蹤跡。

她以前還嘲笑陳茵矜持,做事優柔寡斷,可是自己現在又何嘗不是這樣。她終于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瘋。于是她終于鼓起勇氣,想要向傅立陽要一個結果。

她來到傅立陽學校的時候,看到兩個人在老槐樹下接吻,熱烈又激情。那個男的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他們吻得有多認真,夏采捷就覺得有多諷刺。她看着他們由一開始的熱烈擁吻轉為濃情蜜意的輕啄,到最後的難舍難分。每多看一眼,都在陵遲她的心,都在嘲笑她自己有多天真,還想着來要個答案。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

傅立陽轉過來臉,看到她的時候,臉上有驚訝,有無措,就是沒有心疼和愧疚。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心裏都還留有一絲僥幸,希望下一秒他就會追上來,可是她在他學校圖書館門口的湖邊坐着哭了很久,他都沒有來。

有一種人很倔強,不撞南牆不回頭,夏采捷就是這樣的人。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他室友的生日會上。一路上她都在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假裝之前看到的畫面不存在。還沒進包廂就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有人調侃傅立陽女人緣好,和夏采捷結束的話他可不可以追她。

當時傅立陽聲音裏還帶着笑意,滿不在乎地說,“你要追就去追,拿我做什麽幌子?”

“這不是想着好歹你們也算是在一起過,挖兄弟牆角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那人恹恹道。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麽時候和她在一起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傅立陽馬上沉着臉,直到魯梓君打圓場才算完。

走廊上,看着裏面低頭耳語的兩人,夏采捷臉上火辣辣的疼,一股酸意上湧,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到有人看到門外的她,她才反應過來,這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最後落荒而逃。

這件事,大概是她這輩子最丢人的了。

等不到傅立陽畢業,她先借着交流生的機會出國了。

誰沒個年少輕狂,瞎了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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