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睡覺的時候, 喬汐乖乖的，今晚沒有作壞逗陸惑。
白天的時候她已經親了陸惑，摸了魚尾巴, 還畫了他的人體畫, 夜裏已經鬧不起來了。
第二天，窗外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灰蒙蒙的，帶着些許的霧氣。
陸惑已經醒來了。
懷裏, 喬汐睡得很沉，她的頭靠着他的胸口，手搭在他的腰上，顯然是極度信任他。
陸惑漆黑的眸色深深，他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她是不是真的以為, 他不會也不能對她做點什麽？
陸惑起來的時候，他換上了幹淨的白襯衫, 下身依然是黑色的長褲, 他把衣擺束好, 衣衫整理得筆直, 整個人清清冷冷的。
陸惑轉動着輪椅，出去為還在熟睡的女孩準備早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陽光照進了玻璃窗, 落在室內。
床上的喬汐醒來了。
她發現陸惑已經不在房間裏, 旁邊的位置也沒有他的溫度，顯然他已經醒來一段時間。
想到今天要跟陸惑出門, 她特意換了陸惑幫她縫上小金魚的那件衣服。
她還特意用昨天蒙住陸惑眼睛的那條淺紫色絲帶, 在頭發上綁了一個蝴蝶結。
走出房間的時候, 喬汐正好看見李婆婆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
“李婆婆，早上好。”喬汐笑容甜甜地跟老人家打招呼。
她長得好看，小臉雪白又粉致，看起來乖巧又漂亮，李婆婆很喜歡她。
老人家笑得眉目和善，“早啊。”她看着喬汐的腳，“今天能落地走路了？還疼不疼？”
“已經不怎麽疼了。”喬汐轉動了一下腳尖給李婆婆看，“問題不大。”
“那就好，但還是要注意。”李婆婆叮囑着。
喬汐乖乖點頭。
這時，方糖提着畫架和畫具從房間出來，“小汐，早啊。”
“糖糖，早。”喬汐問她：“今天還要上山嗎？”
方糖告訴喬汐，“今天要去後山的廢墟那裏寫生，聽說今天是最後一次集合，剩下的時間，就不用每天都集合了，大家自由控制，自己去選景。”
“小汐，你的腳沒問題了？”方糖看向喬汐的腳。
“嗯，這兩天都有擦藥，沒有什麽問題了。”
“那你今天要去集合嗎？”
“我不去了，我打算帶陸惑去選景。”
方糖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幾天下來，能看出喬汐很喜歡她的男朋友，兩人的感情也很好。
“小惑，你這麽早就出去了？”李婆婆注意到陸惑從外面進來。
陸惑看了喬汐一眼，目光落在她衣擺的小金魚上，沾了霧氣的眉目柔和了幾分，“我去買早餐。”
李婆婆看着他手上提着的袋子，“你去村頭那家早餐店買的小籠包？他家很多人光顧，一大早就要排隊，難怪你這麽早出去。”
陸惑把早餐遞給李婆婆。
李婆婆拒絕了，“你買給小汐的，你們兩人吃就行。”
“我買了幾份，小汐的在這裏。”
李婆婆拒絕不了，她笑着收下了，“行，我去廚房拿一個碟子裝起來，大家一起吃。”
方糖趕着要去集合，她吃得匆忙，很快就離開了。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李婆婆有不少東西要去購置，她也很快就吃完早餐。
屋子裏只剩下陸惑和喬汐。
看着女孩小口吃着小籠包，雪腮鼓鼓的，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陸惑放下手裏的筷子，他轉動輪椅離開位置。
“你的早餐還沒有吃完，你要去哪裏？”喬汐疑惑地問道。
“我去榨杯果汁。”
李婆婆家裏沒有榨汁機，是陸惑特意去村頭的小超市裏買的。
陸惑伸手拿下李婆婆挂在牆壁上的圍裙，然後圍在身上，開始清洗水果。
喬汐也不吃早餐了。
她走到廚房門口，看着陸惑穿着圍裙，輪椅在廚臺前洗水果。
別人都是高大帥氣的背影，他并不是，落入她的眼裏，卻比任何人的背影都要帥氣好看。
他挽起衣袖，露出半截有力的手臂，修長的手指拿着果子，認真地搓洗着。
然後，他把水果切好，放進榨汁機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甜甜的橙汁兒把杯子裝滿。
陸惑擰好杯蓋，他轉動輪子，準備出去。
轉過身時，他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孩。
喬汐漂亮的大眼睛裏全是笑意，“陸惑，你穿着圍裙的樣子真帥。”
她手裏拿着畫本子，把他速畫下來了。
看見陸惑看過來，她把本子反過來給他看。
只見畫本上，少年坐在輪椅上，在廚臺前忙碌，下身依然是一條漂亮的魚尾巴。
陸惑漆黑的眼睛幽幽地看她一眼，他把手裏的杯子遞給她，“果汁鮮榨的，你可以喝了。”
喬汐也不知道陸惑喜不喜歡她畫的畫，反正她喜歡極了。
出門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很猛烈，喬汐塗了厚厚的一層防曬，自己弄好了，她還幫陸惑塗抹。
甚至，她還戴上了一頂白色的漁夫帽，陸惑戴上黑色的帽子，一黑一白，般配得不行。
陸惑把她的畫架和畫具都放在自己的腿上，他還提着一張小椅子，顧忌到她的腳傷，堅持不要喬汐推他。
喬汐只能慢悠悠地走在陸惑的身旁。
因為經常有不同的學校安排學生過來寫生，加上這裏風景好，不少游客也會來，安村裏不少住處都裝飾成有特色的民宿。
路上也開設了很多特色小吃店鋪。
喬汐聽李婆婆說今天是趕集的日子，路上的行人也很多。
“想吃？”陸惑注意到女孩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店鋪。
喬汐誠實地點點頭，“我沒有吃過這些小吃。”她慫恿着陸惑：“我們過去買些嘗嘗吧。”
陸惑哪裏會有意見？
對面店鋪賣的是梅菜大餅，烤餅的香味還沒有靠近店鋪就聞到了。
喬汐要了一份，滾燙的大餅用小紙袋包裝着，她輕咬一口，脆脆的，裏面是甜甜口味的梅菜，還挺好吃的。
她俯下腰身，把大餅遞到陸惑的唇邊，“這個好吃，你咬一口。”
陽光下，女孩的眼睛很亮，陸惑聽話地咬了一口。
“怎麽樣，是不是好吃？”
陸惑看着她漂亮的小臉，點點頭，“嗯。”
喬汐又吃了幾口，就把大餅丢給陸惑吃了，她被香香的熱幹面吸引住。
吃了幾口，熱幹面就去了陸惑的手裏。
喬汐又買了甜酒釀，烤豬蹄，香山蜜餅，豆腐花，奶茶，甜糕……
她幾乎都是嘗一口，就會遞給陸惑。
少年的手裏提着很多吃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他清隽的臉上全是縱容之色。
看見女孩歡喜，他還會提議，“那邊賣麻薯，你要不要嘗嘗？這家的小酥肉應該不錯。”
喬汐顧不上路人，她湊近他的耳邊，好聽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歡喜，“陸惑，我最喜歡你了。”
他就像水，一點一點地包容着她。
喬汐和陸惑在街道上慢悠悠地閑逛着，看見精致可愛的小玩意，她還會買下來。
走到适合的景點處，她會停下畫畫，陸惑安靜地坐在她的身旁，不争不鬧，她回頭，他就在。
回程的時候，喬汐和陸惑遇到了一個坐着輪椅的小男孩，對方坐在一家民宿前，一雙大眼睛不斷地看着路過的行人。
喬汐想起了小陸惑。
她走過去，把之前買的一包糖送給他。
小男孩有點驚喜地看着她，不經意看到坐在輪椅的陸惑時，他很驚訝，這個大哥哥跟他一樣，只能坐輪椅。
喬汐摸摸他的頭。
“姐姐是大哥哥的朋友嗎？”小男孩好奇地問道。
喬汐笑道：“我是大哥哥的女朋友。”
在小男孩看來，女朋友就是朋友的意思，他滿眼羨慕地看着陸惑，“大哥哥有朋友。”
他也想要朋友。
陸惑像是一眼看透小男孩的想法，他把手裏的那份精致小點心送給對方，“等你長大，也會像我，找到喜歡你的人。”
小男孩目光亮亮地看着他。
陸惑薄唇微勾。
離開後，喬汐慢悠悠地走在陸惑的身側，她故意逗弄輪椅上的少年，“陸惑，你也知道我喜歡你啊。”
少年耳尖透紅，沒有應聲。
喬汐繼續說道：“你把我最喜歡吃的小點心送給別人了。”
陸惑耐心得很，“待會重新買一份給你。”
“不行。”
夕陽将兩人的身影拉長。
女孩提着要求：“你還要親我一下。”
在安村的這段時間裏，喬汐每天都會帶陸惑出門寫生。
她會畫坐在廢墟裏的少年，還會畫坐在鮮花裏的少年，油菜花田裏的少年，古老榕樹下的少年……
畫了全都是陸惑的背影。
葉子欣找來喬汐時，看見她的作品不由得感嘆：“松哥收到你的作品，估計不用吃飯，光吃狗糧就飽了。”
喬汐蹲在小院子的菜地前，幫李婆婆摘菜，聽到葉子欣的話，她打趣道：“如果不是只需要交五幅作品，我能讓他飽一個月。”
聞言，葉子欣瞪圓了眼，她才是吃狗糧的那人。
喬汐把摘好的菜遞給旁邊的陸惑，還對他擠了擠眼。
少年接過她手裏的菜，安靜地坐在一旁，不管喬汐什麽時候回頭，他都一直在。
這時，李婆婆神色慌張地從屋子裏走出來，她腳步踉跄急速，幾乎站不穩。
“李婆婆，你怎麽了？”喬汐站起來，趕緊上前扶着她。
李婆婆神色着急：“醫院打電話來，我兒子在搶救，我要立刻趕過去。”
喬汐看着她手背上的往下掉的綠能量，她說道：“李婆婆，我陪您去醫院。”
這怎麽能麻煩你？”李婆婆六神無主。
喬汐搖搖頭，“沒關系，村子裏哪裏有車出去？”
“村頭有到市裏的公交車。”李婆婆說道：“不過發車時間比較久，一個小時才發一班車。”
喬汐想了一下，“放心，我可以叫車。”
去到醫院的時候，李婆婆的兒子在搶救。
兩名警官等在外面。
“你是傷者的家屬？”警察問李婆婆。
“我是李子的媽媽，我兒子他現在怎麽樣了？”
“傷者在做手術，具體情況需要等結果。”
李婆婆的聲音都顫抖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兒子怎麽會受傷，還這麽嚴重要搶救。”
“他在幫忙一位女士的時候，被歹徒刺傷。”
李婆婆神色震驚。
警官說道：“就是那位女士。”
喬汐擡頭看去，從走廊拐彎裏出來的人，竟然是趙雨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