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謝姝暗中給雲華長老點了個贊，說得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那你說該怎麽處置他？”
雲華長老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廢去一身修為趕出歸元派。”
掌門有些為難的摸了摸胡子，後面那個還好說，但是前面那個，雲華這明顯的是要讓默言遭受一遍他對那些動物所做過的事。
那要是這樣的話，默言肯定活不了了。
謝姝也知道這事是不可能的，在乾坤袋裏翻了翻，随後拿出了翩鴻筆。
沈煜瞄到她的動作剛準備阻止，她就出聲了。
“掌門長老，徒兒有一法寶，可讓人置身于幻境中仿若真人真事一般，但自身卻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用于默言身上。”
掌門看清謝姝手中的東西時眉毛瞬間豎了起來。
“翩鴻筆？！”
雲華長老也連忙接了過來。
謝姝有些傻，不是，翩鴻筆很牛逼嗎？怎麽他倆反應這麽大？
掌門真人摸着胡子走了下來。
“看來你還不知道翩鴻筆的由來和作用，這可是殺傷力很強的法器，可以做到殺人于無形。”
雲華長老也點了點頭：“對，當人在睡夢中時才是它發揮自己最大作用的時候，大到可以控制一整座城的人。”
謝姝下巴都要驚掉了，這麽吊的東西沈煜就随随便便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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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真人笑着搖了搖頭，這筆皇家代代相傳，未經允許是不可能落在旁人手中的，謝姝怎麽得到的一想便知，除了沈煜也無他人。
“你不用擔心，此筆只有它的主人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在你手上也不過只能編織出幻境而已。”
謝姝驚吓的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她還以為自己差點釀成大禍了。
雲華長老雙手一拍：“既然如此，那明日就當着掌門各位長老和全派弟子的面好好收拾收拾那個默言！”
“行了行了，明日早練時處理此事，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出了掌門那裏後顧瑤有些恍惚，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默言師兄，他平時看起來那麽腼腆，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謝姝知道她心裏一時難以接受，也只能讓她自己慢慢消化。
“此事回去之後莫要告訴他人，掌門他們自有定奪。”
“知道了師姐。”
她拿走那些動物已經兩天了，默言發現它們不見肯定很着急，若是再被他知曉此事他定會逃走。
顧瑤走後謝姝沉默的跟在沈煜身後，兩人就這樣回了飄雲峰。
“師兄，這翩鴻筆我還是還給你。”
她想了想，既然是皇家的東西，自己還是不碰為好，而且翩鴻筆殺傷力這麽強，她真不敢拿。
沈煜一語不發的看着她遞過來的筆，沒接。
直到自己舉在空中的手都有些酸了他也沒說話。
“師兄？”
沈煜淡淡的收回了目光，轉頭拿起那本詩集。
“我說過，若是不要，便扔了。”
…… 好吧，她還是收着吧。
幽幽的嘆了口氣，這以後可不敢随便拿出來了，萬一被有心人看到殺人越貨可咋整，她惜命。
“翩鴻筆只有我才知道如何催動它，即使別人拿到也只是擺設，你大可不必擔心落入他人手中。”
她看着沈煜嘿嘿了兩聲：“師兄，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沈煜輕哼了一聲，風輕雲淡的翻了頁書：“你何時怕過。”
她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她謝姝從來不懼任何人，就算有人敢搶也要看他有沒有命拿。
“有師兄在，我自是不怕，整個妙法大陸都讓我橫着走。”
要想男人追到手，甜言蜜語自得有。
沈煜看書的動作一頓，眸光閃了閃。
這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謝姝躺在床上的時候都快哭了，床，她親愛的床，自己都要難受死了。
希望明天疼痛感會減少一點，她真是頂不住。
然而醒來後并沒有，并且發大水。
她發誓，自己真的很想做個男人。
急匆匆的收拾着，剛出大殿準備洗臉，便看到了沈煜。
“師兄早，你先進去坐，等我一會兒馬上收拾好。”
一切妥當後她乖巧的站在了沈煜面前。
“師兄我好了。”
“走。”
雲華長老剛才派人去他那兒催了，他等了會兒不見謝姝便過來看看。
謝姝扭扭捏捏的跟在他身後，嗚嗚嗚她好想睡覺，她不想走路，突然有點懷念坐輪椅的日子。
兩人到廣場的時候大家都到齊了，謝姝不好意思的擡手擋住了衆人的目光，睡忘了也不是她的錯，實在是這兩天太困了。
“今天來是想讓大家看一樣東西。”
掌門說完看了眼謝姝，她立馬掏出雙雲鏡奉上，雲華長老迫不及待的拿過去施法，将那段錄像放在了看臺上。
默言看到熟悉的籠子時臉色一白，衆人看到默言的臉時紛紛看向他，越往後看讨論聲越大。
“默言師弟？他平常看起來可不像是殘忍之人。”
“太殘暴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看他表面那麽腼腆，誰知道一肚子壞水。”
“人面獸心不過如此。”
小蓮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默言那邊，前幾天他還說過自己有多麽喜歡小貓小狗，沒想到罪魁禍首竟然是他。
“把默言帶上來。”
兩個弟子架着默言将他拖到了看臺上。
雲華長老真是想給他幾巴掌，但是生生忍住了，平靜，他要平靜。
“外門弟子默言，你可知罪？”
默言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大腦飛速運轉想着對策。
雲華見他不說話，氣的都想上腳了。
“說話！”
突然默言狠狠的磕着頭，一聲比一聲響：“掌門各位長老，弟子知道錯了，弟子往後定重新做人善待它們，弟子認打認罰……”
漸漸地白色石階沾上了鮮血。
“弟子認錯，弟子願意受罰，弟子認錯，弟子願意受罰……”
謝姝皺了皺眉，這一招以退為進的苦肉計着實太low，但保不準掌門會吃這一套。
雲華長老揮揮衣袖阻止了他的動作，想通過苦肉計讓師兄心軟，不可能。
“既然你已知錯，那就該受罰。”
雲華長老看向了謝姝，她立馬把翩鴻筆給了沈煜。
沈煜念了咒語在默言頭頂揮舞了幾筆，他就暈倒在原地。
默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一只小貓被關在籠子裏，難道這就是雲華長老說的懲罰？！
不要！他不要做畜生！
正急切的抓着籠子邊緣想往出鑽，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他後頸拎了出去。
“這位公子，這只小貓已經有三個月大完全可以斷奶了，您買回去養着也正好。”
默言拼命的掙紮着，當看到對面付錢之人是誰時叫的更加凄厲。
沒錯，那個人正是他自己。
“默言”滿臉微笑的接過小貓，小貓剛進他懷裏便要往出竄，他暗自用勁捏斷了小貓的兩只後爪，懷裏的東西瞬間發出凄慘的叫聲，嗷的一嗓子抓了他幾道。
“默言”立馬施法堵住它的嘴，對着商販點了點頭便走了。
“貓兒啊貓兒，你可要乖乖的強壯一點，沒用的東西我可不養。”
默言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他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怕是活不過幾日，最終要受盡折磨而死。
“剛才你抓了我幾道，我這個人向來大度，就不跟你計較了，回家之後我必定會好好待你。”
一股寒意自他腳底升到天靈蓋。
七拐八拐的回了家裏，“默言”一把把他扔到了地上，一直微笑着的臉此時已是滿面寒霜。
“畜生！竟敢抓傷我！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不停的往後縮着，奈何後腿受傷只能一點點移動。
“默言”環顧了一下四周，抄起桌上的水壺往他身上澆。
水是“默言”出門前燒的，現在還是滾燙滾燙的，澆在身上的一剎那他忍不住跳了起來。
“默言”掐住他的脖子露出肚皮，獰笑着慢慢偏下了壺嘴。
“讓我死！給我個痛快！”
可惜出口的只是幾聲貓叫，根本沒人聽得懂。
後面他又被自己折磨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抗住閉上了眼睛。
終于，解脫了。
像是沉睡了好長時間，睜開眼時他又看到的自己的臉。
懲罰，并不是只有一次。
默言不知道的是他在幻境裏經歷的一切都被大家看的一清二楚，那都是他曾經對那些動物做過的事，現在不過是讓他從頭到尾都遭受一遍而已。
謝姝看了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将頭撇在了沈煜背後。
偌大的廣場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氣氛低沉，原來默言做過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
雲華長老血壓瞬間就升高了。
“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說完雙手背後也轉過了身子，不看了。
沈煜默默的收回了現場直播，讓大家看個冰山一角就可以了。
剛準備把翩鴻筆給謝姝，轉過頭卻沒看到人，再一低頭，發現謝姝蹲在地上。
謝姝剛才一時站不住，不由得捂住肚子蹲下緩解疼痛，感覺到頭頂有道目光注視她時慢慢擡起了頭。
“師兄，我想回去了。”
說着還拽了拽他的衣角，雙眼濕漉漉的仰望着他。
沈煜看了看掌門那邊，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掌門，不知可還有需要用到弟子的地方？”
掌門還沒說話，雲華長老率先開了口。
“他還有多久能醒？”
“二刻。”
“那便等他醒，一次性處理了完事，也省的再耽誤大家時間。”
沈煜行了一禮退下了，謝姝期盼的看着他。
“怎麽樣師兄？”
“需再等二刻。”
“二刻？二刻是多久？”
“三盞茶的時間。”
謝姝撓了撓頭，一盞茶她都不知道多久，更別說三盞茶了。
如果有她這樣的文盲，男朋友會幾點回家。
“系統，二刻是多久？”
“半小時。”
…… 行吧，半小時，她還能忍。
無聊的在地上隔空畫着烏龜，緊等慢等可算是等到人醒了。
默言雙眼只餘絕望和恐懼，本以為會再看到自己，結果卻是掌門和雲華長老，立馬痛哭流涕起來。
“掌門！弟子真的知錯了！請饒了弟子吧！”
掌門有些猶豫，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在作假，反倒是真心忏悔，但是他之前做的那些事……
雲華長老立馬看出了掌門的猶豫，趕緊開口說道:
“你傷害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們沒有任何權利替它們原諒你，你傷了謝姝的狗，怎麽問問她願不願意饒了你。”
謝姝本來在看熱鬧，突然被cue，抽了抽嘴角，老狐貍把燙手山芋扔給她。
“對不起，我無法原諒一個對我的狗狗做出那種殘忍之事的人。”
默言連滾帶爬的朝着謝姝這邊來，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謝姝蹲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看着他逐漸撲向自己，突然眼前被一片白所擋住。
默言看到沈煜時瑟縮了一下，停在原地又磕起頭來。
“師姐，求求你替我向掌門求情好不好？不過是一只畜生，我再賠給師姐一只就好，兩只，不，三只！”
謝姝緩緩的站了起來，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默言，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這不僅是忠誠，更是深沉綿長的愛，我的世界很大有很多，但它的世界卻很小，它只有我，如果我沒保護好它又不能懲罰害了它的人，甚至私自替他原諒了你這個兇手，你覺得我配做它的主人嗎？或者說我配當人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默言完全沒有一點後悔之心，他或許以後不會再做那些事情，但心裏的憤恨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掌門也适時出了聲:“默言濫殺無辜殘害生靈，依照本派門規，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立刻執行。”
雲華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結局他喜歡。
“大家都引以為戒，萬不可妄動殺心，接着修煉。”
默言附着地上的手緊緊攥住，這一切都是謝姝，都是她害得！
雙眼看向那不遠處的火紅身影，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射向她去。
沈煜面色一凜，一道法球過去吞噬了那把匕首，随後“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謝姝聽到聲響轉過身去看，随後諷刺一笑。
“想殺我？你再練一百年都殺不了我。”
掌門搖了搖頭，無可救藥，摸着胡子飄飄然的離開了。
幾個弟子麻利的上前拖走了他，雲華長老樂呵呵的走了過來。
“這次多虧你們揭露他，以後找老夫看病鐵定優先。”
謝姝嘻嘻一笑:“謝謝雲華爺爺。”
“這小嘴甜的，既然叫了老夫爺爺，老夫也不能占你們便宜，明天你來找老夫，有東西要給你。”
謝姝立馬拒絕了，這本來就是分內的事，她可不敢問長老要東西。
雲華不耐煩的甩了甩袖子:“讓你來你就來，那麽多廢話作甚？放心，給你的是藥不是別的東西。”
謝姝這才放下心來答應了，向長老告辭後她扶着老腰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宿主，你為什麽不飛呢？”
…… 是哦，她為什麽不飛呢？對不起，忘了自己現在不恐高，還會修仙來着。
等坐在大殿時她發出了舒服的感嘆，終于可以坐了，她腰都快斷了。
“師兄，我想吃肉。”
…… “忍着。”
謝姝這小情緒就上來了，大早上的站了半晌，又困又餓，還要被人吓，現在連口吃的都沒有。
越想越委屈，鼻子一酸，金豆豆就掉了下來。
沈煜皺着眉頭看着她，怎麽突然如此嬌貴？
謝姝也不想哭的，但是這幾天情緒太容易波動了，一件小小的事都能讓她憋屈好久。
最後自是沈煜又出去了一趟買了回來，不過他這次買了好幾只，防止謝姝沒得吃又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