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宿主，明美去找陳淵了。”
謝姝冷哼一聲，找陳淵也改變不了什麽，反正明天一定得把她送出去。
進去時沈煜正伸手摸着臉上的白綢。
“你這樣子讓狗皇帝看見他不得高興死。”
沈煜默默放下了手掌，謝姝拿出丹藥。
“張嘴。”
看他乖乖吃了藥才坐下。
二人的角色仿佛反過來一樣，往日被管着的是謝姝，最近卻變成沈煜，氣場也剛好變換了。
以前的謝姝在沈煜面前哪有這麽牛逼哄哄。
只見她掏出錢莊的票號放在桌上。
“師兄昨日給錯了，這是你的票號。”
沈煜稍微偏頭:“沒錯，眼睛不便替我收着。”
“啊？”她有些懵逼:“師兄你…可是腦子被雷劈壞了？”
沈煜将錢莊的票號推給她。
随後又頓了頓:“今日沈煜在此立誓，以後定護你一世周全此生不負，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謝姝笑了，她眉眼彎彎的看着沈煜，随後爬上矮桌吻住白綢。
“不能雷劈了，不然每次都得救你，怪疼的。”
眼淚落下打濕白綢，沈煜一把扯開，手掌撫上她後腦，吻上紅唇。
謝姝有一瞬間的愣怔，不過立馬閉上了眼，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唇齒纏繞之間，謝姝不由得在想，這可是他倆第一次親吻。
沈煜略顯笨拙的在唇上摩弄，謝姝壞心的輕咬住他的，沈煜驀然睜開眼睛，一秒過後像是找到了門道，閉眼輕含吮吸，很是溫柔仔細。
漸漸的謝姝鼻間全是屬于沈煜的氣息，不過她卻有些喘不過氣來，呼吸變得急促，沈煜終是分開了二人。
謝姝跪在桌上大口喘氣，水眸迷離。沈煜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咱倆到底誰是病號？”
沈煜移開目光将她扶下矮桌，還好心的給她端上一杯水。
就着他的手喝完，謝姝摸了摸發燙的臉，看來今天是個黃道吉日。
一切穩住後看向沈煜，只見他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模樣。
假正經得很。
沈煜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眼睛已經好了八成，最多後天便能徹底恢複了。
又重新覆上白綢。
明美去靈寂峰沒找到陳淵，不甘心的咬住嘴唇，難道自己就這麽回去了？
眨眼到了第二天，謝姝老早就準備好明美找一大堆借口了，明美也果然沒讓她失望。
聽系統說她晚上洗冷水澡，在裏面泡了大半夜。
然後她很成功的感冒了。
謝姝才不管明美怎麽樣，再拖下去她怕以後每天都要換一套茶壺茶具。
“這是雲華長老做的丹藥，兩顆見效。”
面無表情的站在她床邊拿出藥瓶。
明美咬着牙接過吃下去。
“該走了。”
謝姝看着明美穿好衣服梳好發髻，随後帶着她去了飄雲峰。
“抓緊我，掉下去可沒人救你。”
沈煜化出劍一個人上去，謝姝則帶着明美一起。
麻煩，要不是明美他倆就用符咒了，又快又省時。
到禹州時已經臨近中午，謝姝先拎着幾乎昏厥的明美進了縣令府。
如今的禹州城早已恢複往日的熱鬧，縣令府因為皇上在而守衛森嚴。
侍衛自是認得沈煜和謝姝，也就放行了。
把明美放在前廳後她出去拉沈煜。
“皇上這會兒在哪？”
“主院。”沈煜說道。
倆人去的時候皇上正在涼亭跟縣令下棋，不同的是他懷裏還抱着個女人。
謝姝眯了眯眼，不是上次那個。
“微臣沈煜見過陛下。”
皇上樂呵呵的看向沈煜，看到他面上的白綢時大驚失色。
“阿煜眼睛是怎麽了？”
一把推開懷裏的女人，皇上急切的搭上沈煜的雙臂将他扶起。
“多謝陛下關心，微臣無事。”
“怎麽能說沒事呢？眼睛可是很重要的，等回京後朕馬上宣太醫為你醫治。”
謝姝心裏翻個大白眼，還等回京再醫治。
“微臣的眼睛後日便可恢複，不用勞煩陛下。”
聽此皇上放開了他的胳膊。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禹州的百姓已經好了，朕不日便回京了，阿煜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說完又坐回去跟縣令下棋。
“微臣告退。”
謝姝帶着沈煜去了前廳，真是憋的一肚子氣，不過看到明美時心情又好起來。
“師兄，今晚歇在這兒吧。”
“好。”
上次來禹州時是一座空城，現在謝姝可得好好逛逛。
路過米鋪時她想起了那位老爺爺，于是拉着沈煜去了人才市場。
挑了個老實忠厚的人帶去了他家，老爺爺看到她時高興不已。
“你這女娃娃老頭子可得好好謝謝你，上次聽那個女娃娃說你自己出錢買了好多米糧資助我們全城的人，好人有好報，菩薩會保佑你們的！”
謝姝去廚房放下大米和菜，讓那人去做飯。
“以後就有他來照顧你，還請您不要拒絕，不然菩薩會責怪我的。”
老爺爺拄着拐杖笑着搖頭:“機靈鬼。”
又看了幾眼沈煜，悄悄把她拉到一邊。
“這小夥子的眼睛怎麽了？”
謝姝失聲笑道:“過幾日就好了，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頭子還想說這裏藏有一副靈藥準備給他呢。”
靈藥？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靈藥不簡單。
“可以讓我看看那副靈藥嗎？”
老人顫抖着從懷裏拿出一塊牛皮紙包裹的東西給謝姝，她打開一聞，有很重的白礬和雄黃味，其餘的并不知道是什麽。
“宿主這是五石散。”
謝姝不動聲色的包好。
“這是何人給您的？”
“前幾天有個道士打扮的人給我的，說是能治百病，吃了以後不會害怕鬼祟，我沒錢買還是隔壁二牛付錢幫我買了一包，他還賣了好多家，我留着沒吃，想着以後有誰會用得到。”
還賣了好多家？謝姝瞬間不淡定了。
“那道士可還在城內？”
“早就走了，聽說往西邊走了。”
“這并不是靈藥，是五石散，長期服用人會癫狂而死。”
老爺爺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那道士說是救命靈藥，光二牛家就買了十包。”
謝姝皺眉看向沈煜:“怎麽辦師兄？”
“回縣令府，貼告示。”
不過當下之急是先去看那二牛有沒有事。
謝姝匆匆闖進二牛的宅院，聞到一股藥味，看到院牆邊的人瞳孔一縮：“別吃！”
法球打掉了他手中的藥碗，但也只落下幾滴在地上。
二牛神情恍惚的癱倒在地，謝姝施法打向他脖子，人立馬趴在地上狂吐起來。
謝姝趕忙去看屋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卻只在桌上看到幾包藥。
“系統，他們家人呢？”
“他的妻子和兒女外出還沒回來，目前還沒沾上五石散。”
聽到這個消息謝姝才鎮定下來，目光厭惡的看着那些五石散，将其收了起來。
這玩意不能燒，氣味傳出去的話有些麻煩。
此時院中傳來聲音，謝姝轉身欲看發生了什麽事，卻被一只手擋住了眼睛。
“是我。”
沈煜。
原本捏訣的手放了回去。
“怎麽了師兄？”
沈煜捏了昏睡訣甩過，手指輕點，衣服便完好無損的穿在二牛身上。
“他藥效發作衣着有些不得體，已經好了。”
說完才放下遮住謝姝眼睛的手。
謝姝略顯尴尬的摸摸後頸，不過立馬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眼睛好了？”
“沒有，靈識所看。”緊接着又說道：“快回縣令府告知此事。”
二人匆忙回了縣令府，向縣令說明了此事。
縣令卻随意擺擺手：“五石散我們平時也有吃，吃不死人不會有事的。”
？？？？？？？？
謝姝這暴脾氣哪能忍得了，上前一把提起縣令衣領。
“讓你貼你就貼，哪兒那麽多廢話！”
縣令一雙腳懸在空中不得落地，滿臉驚恐的看着謝姝。
“我貼我貼！還請仙長莫動手才是。”
“真是欠揍。”謝姝放下人拍了拍手，又退在沈煜身旁。
縣令扶着一把老腰向一旁的侍衛招招手：“趕緊去貼告示讓百姓們把那些個東西給扔了！還有警告他們不準再買或者服用五石散！”
侍衛飛速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去衙門了。
“我已經照仙長說的照做了，仙長可還滿意？”
謝姝冷哼了兩聲：“長期服用五石散輕則全身癱瘓重則暴斃，你這身子骨還是少吃點好。”
随後跟沈煜便回了後院。
縣令不由得小聲嘟囔。
“挺水靈個姑娘，怎麽勁兒這麽大。”
明美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她下床打開房門，外面已是傍晚。
沿着走廊一直往過走，整座府邸仿佛沒人一般安靜無比，突然看到前方有光亮，欣喜的加快腳步走過去。
皇上正跟懷裏的女子散步，擡頭看向前方時一個愣怔。
“這不是阿煜的未婚妻麽？這麽晚了到這裏作甚？”
關鍵這片地方太監清過場，她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陛下，奴才這就趕她走。”一旁的太監連忙彎腰說道。
陛下？明美眼底飛快劃過光亮。
随即微笑着說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便出來轉轉。”
“哦？”皇上饒有趣味的挑挑眉，把懷裏的女子推給了太監。
太監識相的帶着女子走了。
“既然如此，何不一起散心？”
明美笑着點點頭。
得到消息的謝姝繼續磕着瓜子，完全在她掌控中，除非皇上不行，否則今晚倆人必定發生關系。
這皇上是喜歡偷人，但他還有個癖好，那就是偷到了就覺得索然無味抛棄之。
今晚的事她可沒插手，她不過就是把明美放在那個房間睡覺而已，後面的路都是明美自己選的與她無關。
“宿主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就是不要臉。”
心情頗好的躺在床上，看了會兒電視就睡着了。
明美晚上果然跟皇上滾到了一起，一夜風流後她起身卻找不到人影。
原本愉悅的心情頓時有些慌亂，匆忙穿好衣服出去找人，抓住一個路過的下人這才知道皇上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心裏一空，又問了謝姝的住處，随後瘋狂跑向那邊。
推開門後她只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五百兩銀票。
謝姝早就和沈煜往西邊的蘇州走去，那五百兩銀子如果明美花的省點，溫飽過個一二十年不是問題，若是再找一份工作那這輩子已經很好了，不過她打賭明美肯定不會安于平靜。
她早就問過系統了，那個狗比道士現如今在蘇州繼續坑蒙拐騙。
五石散這東西，可以說對男子那方面有所作用，服用過後會渾身發熱精神亢奮，嚴重點的會神智渙散癫狂無比，有些行為失控會當衆脫衣。
但總的來說跟跟現代的搖頭｜丸沒差，服用後會産生極大的幻覺沉迷其中，很多人最後都不知不覺死于飄飄欲仙的夢中。
謝姝最恨這種東西，心裏發誓見了那牛鼻子老道一定要狠狠打一頓。
進了蘇州城謝姝眨眨眼，系統告訴她那道士在德福煙館。
煙館聚集了各種魚龍混雜的人，有正常去抽煙的，也有去尋求刺激抽大煙的，窮人吃五石散，有錢人抽大煙。
“師兄，我們先去煙館找找看？”
沈煜皺了皺眉，随後說道：“變換樣貌。”
“那你也變。”
兩人挑了個沒人的地方施法變了模樣，謝姝比較豪橫，整了個胡子大漢，看着就不好惹的那種。
而沈煜則是一張大衆臉，扔進人堆裏絲毫不會引起注意的那種。
這一高一矮組合就去了德福煙館。
當謝姝掀開門簾的時候，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騰雲駕霧。
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在分蟠桃。
強忍不适四處尋找人，她看着地上躺的那些人才知道什麽叫人間煉獄。
越往裏走煙越濃，而地上躺着的人人手一杆煙槍，吞雲吐霧的吹着煙圈，有些骨瘦如柴精神萎靡，有的甚至身體蜷縮顫抖抽筋，但臉上的表情都是統一的□□，仿佛登到了極樂世界。
“他在二樓宿主。”
二樓則環境好很多，這是給有錢人專門準備的地方，不過大多數人的錢都用來買煙，根本不在乎在什麽樣的地方抽。
二人剛上樓梯就被攔住。
“給錢才能上去。”
謝姝冷哼一聲，從袖裏掏出了一錠元寶。
“兩位爺上邊兒請。”
哪料謝姝剛擡頭，就看一個穿黃色道服的中年男人從一間屋子出來。
那道士挂着一個黃色布袋，面帶微笑的朝看守的人打招呼。
“我老道走了。”
“這位爺請慢走。”
沈煜跟謝姝停了欲上樓的腳步。
那道士跟他倆擦肩而過，二人對視一眼回頭跟了上去。
“诶兩位爺你們不去了？”
“不去了你自個抽。”謝姝頭也不回的喊道。
可算是出了煙館，謝姝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一出大門謝姝趕上前去。
“前面那位道爺請留步！”
道士聽到有人叫他立馬轉過頭去。
“家裏老娘生病了，聽朋友說您這兒有包治百病的靈藥賣，可以賣給我們一副嗎？”
道士一看還有自動送上門的，趕緊點頭說有。
“我們出門沒帶錢，道爺可願意跟我回去拿？”
“行。”
兩人帶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當拐過一個彎兒後瞬間定住他。
“你個壞事做盡的冒牌道士，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就是你爺爺！”
沈煜一把攔住了她：“忘了我與你說的，不得傷害常人。”
道士适時發問：“我是怎麽得罪你們二位了？”
謝姝真是一肚子火。
“你自己賣那種東西還好意思問怎麽得罪我們了！”
“我今天就讓你看看那些吃五石散的人是怎麽樣的下場！”
随後捏訣施法，煙館的畫面就浮在上空。
畫面中一個人剛吃完五石散不久，神情癫狂舉止浮誇，中間覺得尿急去了廁所，就在剛提上褲子的那一剎那，雙眼發直肢體僵硬，“砰”的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煙館的人動作熟練的将屍體擡了出去。
而大門口則來了一對父女，父親将一直哭泣約摸五六歲的女兒賣給了煙館的人，轉眼拿着錢就去買五石散。
更甚者有一女子現場拉皮條換錢。
“煙瘾一來人似狼，賣兒賣女不認娘，看看他們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真是心被狼吃了把這些東西當做靈藥賣給百姓們。”
道士瘋狂咽口水，此時他知道眼前這兩位并非常人，這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特碼想寫np文了，但現在貌似不允許寫np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