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想上我?

羅恒秋喝了酒,鄧廷歌是堅決不可能讓他開車了。上次羅恒秋酒後的情況依舊令他心有餘悸。他去找鐘幸,遠遠看到鐘幸和方仲意站在庭院裏說話。方仲意站着鐘幸坐着,鐘幸嘴裏還叼着根亮着的煙。

怎麽個個都愛抽煙。

鄧廷歌沒走過去,直接給鐘幸撥了個電話說自己和羅恒秋先離開了。鐘幸罵了他幾句,大意是說這麽好一個機會你不留在會場裏認識人跑了作甚。但鄧廷歌一說“你都不在了我上哪兒認識人”,他就不說話了。

“鐘幸呢?”羅恒秋在外面的出租車待客處等他,見他小跑出來順口問道。

“和方仲意在說話,我跟他說我和你走了。”

羅恒秋鑽進了出租車裏,哼地一笑:“跟那個蠢貨有什麽好說的?”

鄧廷歌說我不知道。可能是跟方仲意見的幾次面中,方仲意給他的印象都不錯,而且因為雨天贈傘,方仲意完全将鄧廷歌當做好人來看待,鄧廷歌懷着欺騙了他的微小罪惡感,沒辦法讨厭起這個年輕的男人。羅恒秋倒是對他印象不佳,見鄧廷歌沒說什麽,自己也不說話了。兩人在出租車裏默默地坐着,各懷心思。

鄧廷歌想到到了羅恒秋家裏會發生什麽,臉上一直持續發熱。下車的時候連羅恒秋都覺得他不對勁了:“你酒喝太多了?怎麽臉那麽紅?”

“沒、沒有。”鄧廷歌緊張得要命。設想中的游刃有餘完全在羅恒秋這個老手的面前施展不起來。在電梯裏他按了樓層之後就站在按鍵面板前不動,呆呆擡頭看數字屏幕。

羅恒秋靠在壁上瞅了他一會,突然笑出聲。

“你緊張什麽?”他說,“怕嗎?”

“……不是。”鄧廷歌抓抓腦袋,把手插進口袋裏,裝作輕松地回答。

羅恒秋問他:“你回去翻了什麽資料?”

“就……就一些書。”

羅恒秋走近他身邊低聲說:“看什麽書,我教你啊。”

鄧廷歌被他突然湊近吓了一跳,腦袋下意識往前一伸,砰地撞在按鍵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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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恒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走到家門口羅恒秋都在笑。好不容易憋住了沒出聲,還是笑得肩膀抖。

鄧廷歌又氣又惱,可又無計可施,進了門就将人推在牆上親下去,帶了點怒氣。羅恒秋也不反抗,手搭在他腰上,将人往自己身上拉。

“別笑我。”鄧廷歌說,“師兄,我不喜歡這樣。”

他确實有些受傷。經驗不足也不是他的錯,被羅恒秋這樣嘲笑令他很擡不起頭。

“但我喜歡呀。”羅恒秋笑着摸他耳垂。鄧廷歌臉上溫度再度升高,就着玄關的感應燈看到羅恒秋眼裏盡是戲谑,還帶着說不出的溫柔。他撥開羅恒秋的額發,默默用手指攏好,再度低頭親吻。

羅恒秋不知一次對着他說過“喜歡”這個詞。鄧廷歌突然很想也這樣跟他說一次,但那兩個字梗在喉嚨裏,發不出音節。他用力将羅恒秋抱緊,重重地親吻他。羅恒秋有些困惑地皺眉,但還是順從了他略顯焦躁的動作。

将人壓在床上的時候鄧廷歌一時想不起自己讀過的那些書裏說的東西了。羅恒秋從床上坐起身,兩人急切地舔吻着,将衣服脫去。羅恒秋肌肉結實,但皮膚略顯蒼白,是一副不事勞作的身體。鄧廷歌笑着說了句“好白”。他之前在拍《久遠》的時候下地幹過活,也脫了衣服在大太陽下暴曬過,麥色的肌膚上還留着不少細微的傷痕。

“你還受傷了?”羅恒秋摸了摸他胳膊上結痂的地方。

“小問題。”鄧廷歌伸手去解羅恒秋的皮帶,“師、師兄……?!”

羅恒秋突然低頭舔他胸前的疤痕。

從未嘗過的戰栗感瞬間占據了身體。鄧廷歌僵着不能動,身體卻無法控制地熱起來。

“師兄……”

羅恒秋按着他微微立起的乳頭,以舌尖順着疤痕往上游移,輕笑着咬了一下他的喉結。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教你。” 羅恒秋說。

這個形态的師兄讓鄧廷歌很震驚,甚至有些無法适應。羅恒秋認真細致地親吻他的身體,被他唇舌碰觸過的地方都異常地敏感起來,鄧廷歌壓抑着喉頭的聲音,手足無措地跪坐在床上,只能垂首盯着羅恒秋。他小心地把手放在羅恒秋赤裸的背上。那天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掌心裏,鄧廷歌忍不住沿着他脊椎處微凹的地方一路摸下去。

應當是這樣做的吧?鄧廷歌滿腦子渾渾噩噩,突然想起這件事。

然後他就又僵了。

羅恒秋的手指已順着他背部滑進了褲子裏。

“師兄……這這,不對。”鄧廷歌按住了羅恒秋的手,“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羅恒秋坐直了:“你想的是什麽樣?”

鄧廷歌此時終于意識到,羅恒秋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短暫的沉默中,羅恒秋哈地笑了一聲,聲音驟然冷了下去:“你是想上我?”

鄧廷歌呆了一會兒,萬分尴尬。原先看的那些東西突然之間全都派不上用場了。羅恒秋臉上的表情又硬又冷,垂着眼睛不看他。鄧廷歌心想師兄生氣了,師兄又生氣了。

他忙拉着羅恒秋的手,牽着他手指:“師兄,我,我知道怎麽做的,不會痛……”

“滾下去!”羅恒秋怒吼,差點沒把鄧廷歌踹了下去。他說過會教他,但無論如何都不是教這個人怎麽操自己。心頭又氣又怒,還摻着些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羅恒秋眼角餘光看到鄧廷歌站在床邊沉默不語,像是被吓呆了。過了一會兒,那兩條緊實的腿開始移動。鄧廷歌撿起地上的衣服,躊躇地在原地磨蹭了一下。

“對不起,師兄。”鄧廷歌說,“你別生氣。”

羅恒秋心裏煩躁起來。

他情緒容易不穩,許多次都是鄧廷歌在沒搞清楚他為什麽突然心情不好,就先自己說出了“對不起”。鄧廷歌很害怕自己生氣,因而無論錯在誰的身上,他都會先說對不起。

羅恒秋擡頭看他。鄧廷歌穿好了襯衫,意識到他的目光,又僵在原地不動。床頭燈照亮他的側臉和半個身體,在牆上落下長而曲折的影子,和羅恒秋的影子幾乎緊貼在一起。

這個情況确實令人無語。他喜歡的這個人估計從來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壓在下面。羅恒秋心想會是一樣的嗎?他喜歡這個人的程度,和這個人在意他的程度,會一樣嗎?他有令鄧廷歌愉悅的自信,但由鄧廷歌這樣的新手來做,他怕他感覺不到趣味。更重要的是,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他恐懼。

可笑透頂。羅恒秋除了嘲諷自己,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他說你過來。

鄧廷歌猶豫了一會,走到床邊。羅恒秋勾着他的手指,沉默片刻才開口:“你來吧。”

鄧廷歌:“……?!”

羅恒秋:“說好的,我教你。”

羅恒秋勾着他脖子躺在床上,鄧廷歌怕壓着他,手臂撐在一旁。

“師兄,我會小心的。”鄧廷歌小聲說,俯頭去吻他。他剛穿上的衣服又被羅恒秋扒了,兩人連褲子也蹬掉,在床上光溜溜地翻滾。羅恒秋這裏該有的東西都有,他翻出來扔給鄧廷歌,臉上一掃之前的熱切,滿是平靜。

鄧廷歌把潤滑油倒在手上,擡眼看羅恒秋。

“我、我開始了……”

羅恒秋見他滿臉是汗,緊張得不行的模樣,心裏有些軟。他抓着鄧廷歌的手引導他:“你慢一點,輕一些,這樣不會疼。”

“……不會疼嗎?書裏不是這樣說的。”

羅恒秋躺下來挪了挪身體,盡量放松,沒什麽精神地說:“可能不會疼吧。”

他閉着眼睛躺了,張開腿,感覺到鄧廷歌的手指正慢慢進入自己身體。那種感覺太過詭異和難受,但他告誡自己不能出聲。如果他的抗拒太強烈,鄧廷歌可能會放棄。他一想到之後兩人可能會因為這個問題而慢慢疏遠就覺得惱怒:因為床上不協調而分手的情侶他不是沒有見過,但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那太扯了。

鄧廷歌十分謹慎溫柔,羅恒秋适應了之後倒也沒有太反感。他喘了幾口氣,伸手去摸自己的性器,随着鄧廷歌的動作慢慢撸動。

“別亂動,輕一點。”羅恒秋被他弄得發顫,“找準位置……”

沉默之中,他發現鄧廷歌俯下身,鼻息撲在他的臉上。

鄧廷歌親吻着他。兩人方才吻得狠了,羅恒秋的嘴唇有些腫。鄧廷歌心頭湧起一種陌生的激動。他沿着羅恒秋的頸脖和鎖骨一路吻下去,空閑的那只手覆在羅恒秋撸動性器的手上。羅恒秋的手停了一瞬,随即微微顫抖起來。他吻過他的胸口、腹肌和小腹,舌頭最後在他的陰莖上繞了一圈。

羅恒秋猛地睜開眼,看到鄧廷歌正沿着自己大腿內側的皮膚舔舐,眼皮擡了擡,眼裏都是情欲。他無法控制地呻吟了一聲,突然覺得手腳發軟。

鄧廷歌頂入他身體時幾乎被撐裂的痛感令他渾身發顫。他死死抓着床單,拼命喘氣放松身體。鄧廷歌已經擴張了很久,但羅恒秋始終是第一次,他緊緊閉着眼睛,眼角沁出淚水。

進入的動作停了。鄧廷歌慌亂地擦掉他的眼淚問:“很痛嗎,師兄?”

鄧廷歌連忙想退出。羅恒秋在痛楚之中反應過來,忙制止了他:“不痛!繼續。”

他抓住鄧廷歌的手臂,重複了一遍“繼續”。

鄧廷歌突然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仿佛瞬間明白了比之前更為深刻的某件事情。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反而讓他無法抑制地激動起來。

他俯下身瘋狂地親吻羅恒秋,身下硬物一寸寸地、堅定地抵入深處。羅恒秋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待身體的痛楚消失之後,被異物填滿的充實感才漸漸清晰起來。

鄧廷歌的眼睛非常明亮,低頭溫柔地吻羅恒秋的眼角和鼻尖。他将羅恒秋軟下來的那根握在手裏,一下下地套弄到發硬。

羅恒秋已經被他弄得有些難受了。他抱着鄧廷歌的身體,溫熱的胸膛彼此緊貼着,心裏彌漫着難以析清的悲哀和幸福,互相糅雜在一起。

“師兄……”鄧廷歌低啞地說,“看着我。”

他額上沁出細汗,羅恒秋伸手幫他抹去,癡迷地注視他微微發紅的雙眼。

填滿身體的硬物緩慢開始抽插,異常的痛感和飽脹令羅恒秋不适,他抱着鄧廷歌的手臂收緊了,大口喘氣。鄧廷歌低低地喊他師兄,羅恒秋羞得揪着他的耳朵扯,又被他插得忍不住呻吟出聲。

鄧廷歌沒堅持多久就射了。他怕羅恒秋仍是痛,忙抽了出來。羅恒秋看着他,嘶啞地笑了一聲:“早洩。”

鄧廷歌臉一紅,撲上去咬他鼻子,被羅恒秋躲開了。

“下次會久一些。”鄧廷歌跟他解釋處男的困窘,換來羅恒秋涼涼的嘲笑。

“沒有下次了。”羅恒秋說,“技術太糟糕。下次換我來,幹得你流水。”

鄧廷歌目瞪口呆。他沒想過羅恒秋居然也會說這麽黃的話。

把套子扔了,回頭看到羅恒秋躺在床上正摸着自己那根套弄。鄧廷歌覺得一輩子的尴尬都集結在這一刻。

“你、你沒射?”

羅恒秋:“你還沒能耐把我插射。”

完了完了。鄧廷歌撲上床的時候腦子裏盡是“完了完了”兩個字:滿口葷話的師兄他也喜歡得不得了。

他壓着羅恒秋半邊身,幫着他一起撸管。羅恒秋不耐地皺眉,又被鄧廷歌吻住,很快就張口與他纏在一起。鄧廷歌的手很熱,帶來和自己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感受。羅恒秋擡眼看着他,身體的熱潮一分分堆積起來,他忍不住張口發出低沉的呻吟。鄧廷歌親密地吻他嘴角,握着他的手加快動作。羅恒秋很快顫抖着射了滿手。

鄧廷歌胯下那根又硬了起來,頂着羅恒秋的腿。

“不做了。”羅恒秋說。

“嗯。”鄧廷歌的手撐在腦袋上看他,小聲問,“剛剛舒服嗎?”

“不舒服。”羅恒秋抽紙巾擦手。

“可是後來好像你有點感覺了。”鄧廷歌伸指摸他眉毛,湊得很近,“縮得特別緊。”

羅恒秋:“……”

鄧廷歌見他神情變化,忙解釋道:“我、我看書裏說的,會有這種反應。”

羅恒秋惱羞成怒:“你看的什麽書!燒了!”

他這怒氣毫無來由,反而暴露了真實想法。鄧廷歌沒有放開他,盯着他眼睛不住地笑。羅恒秋被他看得發毛又不好意思:“滾,去洗澡。”

等羅恒秋洗完出來,鄧廷歌已經清爽地睡着了。他抱着羅恒秋的枕頭趴在床上,睡得很沉。羅恒秋簡直想罵人。他必須好好教教鄧廷歌一些基本的床上禮儀。

站着想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無可奈何,于是爬上床去。他學着鄧廷歌的樣子趴着,正好能看到鄧廷歌閉目沉睡的模樣。未幹透的頭發糾纏在一起,他伸手去抓了一下。鄧廷歌迷迷糊糊中仍知道是他,将他的手拉下來胡亂親了一口,握在手裏又睡了。

羅恒秋心頭發軟,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挪近一些,再看幾眼才閉眼睡去。

醒來的時候看到鄧廷歌穿着短褲坐在窗臺上,開了一半的窗,正在抽煙。

羅恒秋倒是從不知道鄧廷歌也會抽煙,開口說了句早。

“你不是不喜歡我抽煙?怎麽自己又抽起來了?”他将自己卷在被子裏問,“想什麽?”

鄧廷歌熄了煙跳下窗臺,光着腳走回來坐在床邊,說想你。

“我不是在這裏麽。”羅恒秋笑道。

“那也一樣想。”鄧廷歌低頭抓抓他頭發,吻他的唇。

還沒刷牙。羅恒秋皺了眉想,卻伸手幹脆把鄧廷歌拉倒在床上。

鄧廷歌就着被子抱他,腦袋在他胸前蹭來蹭去,低聲地笑。羅恒秋想推開他但推不開,只能由他抱着。窗外有幾只落單的鴿子撲棱棱飛過,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有種令人舍不得的平和與溫暖。

把鄧廷歌送回去的時候,羅恒秋順便給了他一條鑰匙。

“就這一條,丢了就沒有了。”羅恒秋說,“好好給我收着。”

鄧廷歌自然謹慎認真地收了。羅恒秋在他面前越來越多地暴露出自己原本的言語習慣,之前端着的紳士做派也幾乎毀得差不多了。他笑嘻嘻地側頭看羅恒秋。

“看什麽?”羅恒秋瞪他一眼,“這個紅綠燈過了就到你學校了。”

“師兄,周末有空嗎?”鄧廷歌說,“我跟我媽說了,我帶朋友回去吃飯。”

羅恒秋吓了一跳:“這麽快?!”

鄧廷歌:“快麽?說了很久了。”

羅恒秋這才意識到确實已經說過了很久。但昨天夜裏剛剛有了深層關系就立刻約定要到鄧廷歌家裏去吃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臉紅了。”鄧廷歌說。

羅恒秋:“……滾下車!”

鄧廷歌:“那到底去不去呀?”

羅恒秋:“廢話。”

他想這人太過分了,上了自己一次就這樣蹬鼻子上臉。轉頭想以師兄身份教訓他幾句,卻看到鄧廷歌眼睛發亮,滿臉掩不住的快樂。

羅恒秋:“……”

算了。他想,教訓的話留到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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