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轉變(一)

敖嘉全身都濕嗒嗒的,頭發上滴來下的水滴幾乎都要凍結成冰。這千年寒潭哪裏是凡人受得了的地方,藥力一去,敖嘉就連嘴唇都凍得烏青,蛇祖不敢待慢,一邊運力護住敖嘉的心脈,給敖嘉體內灌注靈力祛寒,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棧。

回到客棧,怕敖嘉身體受不住,蛇祖還不敢用熱水來燙他的身子,只能先讓敖嘉泡在冷水裏,再一點點地向浴桶裏灌入熱水。

他最擔心的不是敖嘉肚子裏的寶寶,反而是敖嘉的身體。他的本體是生于幽冥極寒之地的冥蛇,對于極寒天生就有一定的抗性。只要敖嘉肚子裏懷的是自己的種,就是再不濟也不會被一點小小的寒氣傷到。

肚子裏的寶寶可以替母體抵禦寒氣的入侵,這也是蛇祖敢于帶敖嘉去泡寒潭的一大原因,但是以敖嘉現在的反應來看,蛇祖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短短幾個月,不知道以肚子裏寶寶的成長度,能不能替敖嘉擋下足夠的寒氣。

“乖兒子,給爹争口氣啊!要是連你娘親都保不住,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你別出來見我……”蛇祖搓搓敖嘉還是冰冷的手,突然放出一句讓人汗顏的狠話。

說歸說,蛇祖自己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他看着昏死在浴桶裏的人,狠狠心,撬開敖嘉凍得緊緊咬死的牙關,将之前準備好的一大碗湯藥順着他的牙縫統統灌下去。

“嗯……咳咳咳……”這碗藥一灌下去,總算得到了點成效。敖嘉的臉色變好了一點,一扭頭,被嗆得咳了兩聲。

“敖嘉。”敖嘉終于有反應了,蛇祖心中一喜,忙向敖嘉湊過去,“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還冷不冷?還難受嗎?”

“嗯……”這樣泡在水裏讓他全身發軟,敖嘉動動胳膊,想把手擡起來,沒想到手才一動,身上所有的地方都開始隐隐作痛,全身像要被人撕裂一樣發作起來,敖嘉咬着牙忍住,還是痛出了一身的汗。

“你別動啊。”蛇祖心疼地把他濕漉漉的頭發攏到耳後,用手背試試他額頭上的溫度,“沒剛剛燒得那麽嚴重了,還是多泡一會兒吧。我在水裏放了點藥,多泡泡對身體有好處。”

“哼……”敖嘉閉上眼,艱難地動了動頭,想把蛇祖放在他額頭上的手甩開,但這樣一個再簡單的不過的動作卻讓他全身都布滿了牽扯的痛感。

“放手。”敖嘉緊閉的眼角流出一滴淚,嗓子啞得讓蛇祖的心疼得不能疼再疼。

聽了敖嘉這樣的話,蛇祖殷切的臉寒了寒,他舔舔嘴角,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洩氣。本來嘛,不管敖嘉是在什麽情況下喝下的藥,醒來之後臉色都不會太好看。蛇祖早點做足了心理準備,打定了主意,這回不管怎麽給他臉色看,他都不能莽撞,必定要溫溫存存地盡好為人夫的責任。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真看到敖嘉冷冷的臉,心裏還是難受得跟針紮一樣。

“敖嘉你……”蛇祖看他敖嘉依舊蒼白的臉,正想問問他想不想吃點東西,但話一出口就被敖嘉疲憊地打斷。

“你出去……”沒有恨,也沒有怨,語氣裏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要是非要說有,那便只剩下了全然的疲憊。這話要是放在平時,蛇祖早就氣得跳起來了,唯獨在這時,蛇祖乖順地點點頭,無條件地應承下來。

“哎,好。”蛇祖撲上去親親敖嘉的額頭,敖嘉本能地想閃開,卻被蛇祖牢牢地托住。有些冰冷的吻落在敖嘉的額上,唇上,臉頰上,蛇祖用私語般的聲音問道,“你好好地再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熬點藥的。我弄完就來抱你上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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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祖的話還沒有說完,敖嘉般不耐煩地把頭側向一邊。蛇祖知道敖嘉不喜歡聽他說話,不想看見他,縱然有千般萬般的不情願,也只能酸酸地收在心裏。

最後給敖嘉抹了抹額頭的汗,蛇祖輕手輕腳地走出門,準備把門合上。

“你若是真心疼我,便只要做一件事……永遠地從我眼前消失。”

門就要合上的一瞬間,蛇祖聽到敖嘉這樣幽幽地說了一句。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卻再沒勇氣進去面對敖嘉。

不管你相不相信,從今以後我會比任何人都疼你。不管你現在想不想離開我身邊,總有你不願離開的那天。

被敖嘉折騰得怕了,蛇祖沒敢去廚房熬藥,而是弄了個小爐子,就蹲守在敖嘉的房門口用小火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把窗戶開了個小縫,沒事就往裏頭瞅一兩眼。本來住隔壁的客人對他這樣的行為還小有微詞,被蛇祖瞪上兩眼立刻就老實透了。

沒人幹擾,蛇祖抱着個小扇子搖啊搖的,很快,三碗水就煎成了一碗水。見火候差不多了,蛇祖把藥一斟,藥渣子往路當間一潑,端上藥就去找敖嘉。

房間被蒸汽薰得霧蒙蒙的,開門就能聞到火心蓮那奇異的芳香。敖嘉還是以那個姿勢斜靠在浴桶沿上,漂亮的眼睛低低地合上,一臉累透了的樣子。

蛇祖沒敢驚動敖嘉,弄了件袍子把敖嘉一裹,就抱到床上去。

敖嘉本就淺睡,加上這幾天讓他心驚膽戰的事不少,神經已經敏感到了極點。所以蛇祖這麽一動他,他就驚醒過來。

“你……你又要怎麽樣……”敖嘉一見蛇祖要将自己抱到床上去,才回複了幾分血色的臉一下子就又白了,敖嘉一挺身,不顧身上幾乎要寸寸碎裂開的疼痛,單手抵住蛇祖的胸膛,就要掙脫出去。

“哎哎哎……”蛇祖着急地把敖嘉按住,“你急什麽啊,我是想把你抱到床上去休息休息,你靠着浴桶的沿兒睡就不硌着慌麽?”

敖嘉這才放了點兒心,老老實實地讓蛇祖抱着。

蛇祖見敖嘉老實了,心下大定,笑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就是再急,你身子沒養好我敢亂來麽?萬一折騰死,我不就虧大了……”

蛇祖說到這裏,見敖嘉面露不悅,也沒敢再往下說,“我的意思是我是真肉疼你。”

敖嘉咬咬唇,把頭側到一邊不說話。

得,藥效褪了,不會亂發情了,發燒也有些好轉了,不會亂撒嬌亂咬人了……敖嘉又開始冷冰冰地沒意思了。

蛇祖看着自己手上的齒痕嘆口氣,也許弄點藥性溫和一點的那個什麽藥給敖嘉吃,也不是個特別壞的主意。

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蛇祖拿着毛巾就去扯敖嘉身上的衣服。

“你……你做什麽!”他這個動作又讓敖嘉警惕起來。敖嘉用力推了蛇祖的手一下,紅着眼把自己身上裹着的衣服牢牢捂住,氣得臉都紅了,幾乎要哭出來,“你……你有沒有人性,我才……我才……你就要……”

蛇祖看着敖嘉這樣小惱怒的神情,不由有點醉了。他笑起來,摸摸敖嘉的頭發,“你是不是想歪了?急什麽?我是要給你把身子擦幹,你這樣濕漉漉的,一會兒怎麽睡?”

“那……那也不許,我……我可以自己來。”敖嘉猶豫了一下,蛇祖的話不但沒讓他放松,反而把手裏的衣服攥得更緊。

“你自己怎麽來?”蛇祖拍拍敖嘉的手,又好氣又好笑,“你的胳膊擡得起來麽?你他媽的別說夢話了,我說不動你就不動你,你覺得我要是真想把你怎麽着,我還會像現在這樣衣冠楚楚地站在這裏跟你說話?”

蛇祖說着,三下五除二就把敖嘉身上裹着的袍子扯開,敖嘉有些瘦削的身體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裏,一覽無餘。

蛇祖的喉嚨有些止不住有些發緊。要知道昨天整整一個晚上,都是他在盡心盡力地伺候敖嘉,又要給他下火,又不能讓他磕着碰着,他自己根本沒怎麽釋放過。

好在美色當頭,蛇祖自制力還是不缺的,收心收心再收心,蛇祖總算将自己要剝下人皮化君子為色狼的沖動忍住了。好在蛇祖沒有愣多久,為了不讓敖嘉看出自己的異樣,他馬上低下頭,目不斜視地替敖嘉擦拭起身體來。

“嗯……嗯……你輕一點……”也許是蛇祖為了剖明心跡,擦拭的力道過分地狠了,敖嘉受不了地一側身,開始呻吟。

“閉嘴!”蛇祖瞳孔深處的金芒閃了又閃,天知道這句話給他的沖擊力有多大,就是之前兩人做得最狠的時候,敖嘉都沒這樣求過他,這麽猛地來一句,蛇祖不由血脈贲張,差點就擦槍走火。

将手勁放輕柔,蛇祖繼續往下,好死不死,他一低頭就看見了敖嘉兩腿之間已經半擡頭的分身。蛇祖有些擔心地擡頭看敖嘉:“怎麽?藥效還沒有過麽?”

“……”敖嘉把頭側向一邊,裝出一副睡着了的樣子,只是兩頰的上紅暈出賣了他。

蛇祖一愣,馬上明白了,心照不宣地笑笑,繼續給敖嘉擦身子。

仔細地給敖嘉擦完身子,早就累得不行的敖嘉已經睡着了。蛇祖想一想,跑出去給敖嘉弄了兩床暖和些的被子給他蓋上。忙完這些,欣賞了一會兒敖嘉的睡顏,他才想起煎好的藥只怕早已經涼了,又出去給敖嘉溫溫藥,把迷糊睡着的敖嘉叫醒,半哄半騙地讓他吃下去才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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