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霖剛進機場眼神就捕捉到了一個一米九多的高個男人,一頭半長不短的粉色頭發帶着卷,身高腿長褲子勾勒出的完美線條讓人想入非非,漂亮的背部蝴蝶骨在襯衫下若隐若現,光看背影謝霖當場直眼兒了。
謝霖咽了咽口水,腦子在叫嚣着想要看這人極品的正臉。
生怕跟丢了人,謝霖連忙跟送別的人說着:“行了別送了就到這兒吧,我去過安檢了,回頭我再來米國找你們玩。”
沖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們‘不舍得’的模樣揮手,轉頭拎着拉杆箱跟在帥哥後面一起安檢。
謝霖這次回國是因為他爸想讓他繼承家裏的公司,一個上市的廣告公司。他爸年紀到了想退休,打算帶着小老婆和小兒子周游世界,留下那麽大的公司給他管理,美其名曰是想讓他鍛煉,但其實就想讓他收收心。
他知道他爸從來都瞧不上他。
在家的時候每天都罵他吊兒郎當就知道混,逼的他受不了來米國讀研。
回國和出國都是被逼無奈,謝霖嘆了口氣,什麽時候他能不考慮任何人的目光和心情,大膽一次就好了。
還沒等謝霖安檢完,方才眼中的帥哥不見了人影,左右尋找也沒看到那顯眼的發色。頓時洩了氣,心中苦悶一陣,算了,就當他沒這個豔遇。
因為是長途飛機,經濟艙對從小被嬌養着長大的謝霖太過于苛刻,甚至頭等艙的舒适度對他來說都不夠,他這長腿根本沒法伸展。
勉勉強強的坐下,謝霖滿腦子都是機場那個粉頭發的帥哥,無限宵想着這個人的正臉該是什麽樣子,嘴角一直上揚着就沒放下來過。
他活了二十四年,看過的帥哥不計其數。但只是看了個背影就讓他念念不忘抓心撓肝的,還真就這一個。開始後悔起來剛剛他的腳步快一些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看到人臉了。
這會兒正上來旅客,謝霖翹着二郎腿晃蕩着坐在位置上,有意無意的打量來往的人,漫不經心的将座椅靠背調節的低了一些。
機艙內湧上大批量的旅客,魚龍混雜,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說不上特別好聞,謝霖一直噤着鼻子麻利的躲遠了些。
突然,空氣中的味道變得不同,下一秒謝霖的視線被遮擋住,身旁籠罩着好聞的香水味道,雅而不膩。謝霖的目光正巧只能看到那人的雙腿處,下意識身子向後撤了撤,擡眼看去,登時呆愣在原地。
他剛才設想過很多種那人的樣貌,可卻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想象能力多麽匮乏,沒有一種能夠比他真實所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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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淩厲又美豔絕倫的臉,美豔一詞按理說用在男人身上不合适,可這個人卻像是為這詞而生的。皮膚白皙光澤似乎經常做保養,睫毛又濃又密褐色的瞳仁此時正盯看着他。臉型輪廓又冷又硬,眼神陰翳沉靜,漂亮的唇形看起來又潤又嫩,唇色發紅,差點兒以為是塗了口紅。
廖岑川仿佛習慣了別人的目光,他撩撥了下自己的長發,擡起明豔的雙眸定在謝霖的臉上時,多少有些錯愕的神情,但很快一閃而過。
他輕聲道:“抱歉,擋住了你,我在給別人讓路。”
聲音讓人着迷,清冷又充滿了磁性。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定在他的身上,卻讓謝霖覺得自己的血液在升溫,直沖大腦,饒是平時屁話連篇的他現在就像個磕巴,嘴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說什麽,似乎還在心悸中沒有走出來。
“沒、沒事兒。”
謝霖連忙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壯膽,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臉頰,火熱感傳遞在冰涼的指尖上,他能夠聽清楚自己心髒在狂烈的跳動。
gay的直覺告訴謝霖,廖岑川這一眼絕對有深意。沒準兒跟他一樣,看對眼了呢?
廖岑川沖着他微微笑着,只是嘴角牽動眼神卻并無笑意。很快讓開了身,坐在了跟謝霖隔着一個過道的另一邊頭等艙。
謝霖掩飾自己的情緒,猛的喝了幾口紅酒,殊不知臉色已經變得羞紅起來。
美和帥明明是兩個極端的詞彙,卻在一個人身上展現出來了。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偏心之作,連他看了都有些嫉妒。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謝霖現在的心跳還沒緩和過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廖岑川。廖岑川就坐在他旁邊的頭等艙位置,側臉精致好看。粉色的頭發被他在腦後紮了個髻盤了起來,戴上耳機閉上了眼睛。
謝霖現在不由得想,如果在飛機上的兩天都能跟這麽一位帥哥度過,他非常樂意。
他以前覺得因為臉而對一個人有好感是最表面,最無知的行為。可方才那一瞬間讓他明白了,但凡是動物,都會見色起意。
謝霖從小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和別的男孩子不一樣,朋友在看av泡妹子的時候,他卻喜歡跟同齡男生一起打籃球,同性之間身體上的碰觸會讓他變得興奮。
身邊沒人發現他是gay,更何況他這樣的一個家庭,怎麽可能說出口?估計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坦白……
他有過一段暗戀,在知道對方是直男以後就斬斷了想法,正好他爸讓他回國,借着這個機會,離開讓他尴尬的窘地。
可是……他旁邊的這個人,帶給他了如此大的沖動和悸動,他身體的血液叫嚣着,讓他不要再畏首畏尾的趕緊上,就算當不成男朋友,做朋友也是他占便宜。
做了好幾次的心理建設,空姐按照規定的時間發餐食。頭等艙的食物和經濟艙的食物不太一樣,可以有選擇性。謝霖随便選了幾樣便開始觀察廖岑川,注意他的喜好。
很快餐食上來以後,謝霖瞥了瞥廖岑川桌上的東西,輕咳了一聲尬道:“這牛排挺嫩的。”
廖岑川沒有擡頭,繼續吃着自己的,就像是沒聽到。
謝霖也沒氣餒,繼續找話題說着,“聽說這家航空公司的頭等艙餐食是米國餐廳Le Bernardin的廚師做的,米其林三星級別。”
此時廖岑川終于有了些動作,他停下了刀叉,看向謝霖。明眸流轉之間露出萬種風情,他詫異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謝霖點頭,努力裝的自己非常有涵養的樣子,不讓剛才呆楞的模樣重現。
“長途旅行,寂寞難耐,找人聊聊天。”謝霖笑了起來。他的性格很好,左右逢源朋友很多,真誠友善的笑容誰都不會撥了他的面子。
廖岑川生性孤僻喜歡安靜,但一直有人扯着他聊天,更何況還是不熟的人,怎麽都沒有辦法拒絕。他說道:“确實很美味。
“我叫謝霖,雨林的霖。”
“廖岑川,山川的意思。”
廖岑川……謝霖偷偷念着那人的名字,嘴角翹起的弧度就沒放下來過。好看的人名字也這麽好聽,現在謝霖滿腦子都是粉紅泡泡,看廖岑川哪哪都好。
“我是來米國讀研的,現在畢業回家發展了,你呢?你多大了?你家也在杭城嗎?”謝霖的眼神放着光,他臉皮向來厚,好奇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說完之後又有些怕廖岑川聽的不耐煩。
“我來給別人化妝。”廖岑川淡聲說着,他只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
謝霖驚訝,“你是化妝師嗎?”
“以前是,不過現在辭職了。”
謝霖想不到男人做化妝師是什麽樣的場景,更何況還是廖岑川這樣的男人。這麽漂亮的男人還需要化妝嗎?一個背影都能把他的魂兒勾走了。他好奇道:“你看起來感覺比我小的樣子,居然有工作經驗,相比我優秀太多了。好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快二十歲。”
“???”
謝霖震驚的瞪圓了眼睛,感嘆現在小孩是吃了什麽激素長這麽高,一米九多的個子,比他整整高出大半頭。快二十歲,那不就是十九歲,比他小了五歲。想到他對廖岑川滿腦子的黃色,頓時有些萎靡不振,他這算不算帶壞小孩啊。
好不容易遇到個心動男嘉賓,結果是小孩。謝霖頓時大失所望,興致缺缺。
廖岑川這時突然說道:“我已經成年了,今年三月份二十歲。”
“哈哈,哈哈,真年輕……年輕真好。”謝霖尴尬的笑着。心裏安慰自己,五歲而已,廖岑川已經成年了,他沒必要有罪惡感。
又是一陣尴尬,謝霖皺褶眉頭在想着還有什麽可說的話題,急的額頭出了汗,他迫切的想跟廖岑川聊天,多了解這個人一些。
吃完了飯,空姐将東西收走以後。廖岑川戴上了耳機,拒絕與外界交流的模樣,讓謝霖有些失落。
認識還不到兩個小時,謝霖感覺這兩個小時比他任何一天過得還要跌宕起伏。
看着廖岑川的側臉和勻稱的呼吸,謝霖感覺很熱,喝了一杯紅酒。廖岑川的臉是他見過最好看的,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精致,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專注的為別人化妝該是什麽樣的情景。
那雙好看的骨節分明的手拿着化妝刷在人的臉上輕柔的拂過,作出完美精致的臉頰,該是什麽樣子。
他好想看一看。
這時,飛機出現了氣流颠簸。空姐告訴他們系好安全帶坐在位置上不要走動,機艙裏的燈光忽明忽暗,閃動了幾次。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來,老實地坐在位置上不敢走動。
謝霖桌子上的紅酒被颠簸的打翻了,撒在了他的白襯衫上。
身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顫抖又害怕的樣子。謝霖轉頭看去,廖岑川的額頭滿是汗水,驚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燈光亮着的地方,手裏抓着安全帶抓的很緊。
“你沒事吧?”謝霖擔心問道,他看着廖岑川的狀态不太好的樣子。
廖岑川咬着唇,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此時他充耳不聞謝霖的聲音,恐慌感早就占滿了他的內心,身體一直在抖。
謝霖心揪了起來,他大喊道:“你好,這裏有人狀況不對勁。你好?!”
飛機仍在颠簸中,空姐仍然走了過來。她看到廖岑川的狀況,頓時明白了情況,“是飛行恐懼症,在飛機颠簸的時候會發作。”
“那該怎麽辦啊?”
謝霖有些慌,他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毛病,十分鐘之前這個男人還在跟他聊天,現在卻脆弱成這個樣子。一時之間有些沒法接受,擔心的模樣流于表面。
空姐臉色凝重,拿出了一個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