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檢查報告出來之後, 謝霖并沒有拆開,而是帶着報告給廖岑川。
畢竟這是廖岑川的品牌,他也只是幫忙。他做這件事, 只是為了不讓廖岑川因為和他的約定而受到罵名,甚至坐牢。
廖岑川打開檢查報告後, 表情凝重, 指尖泛着白。
正如同謝霖所說,這兩款遮瑕膏的成份對比是完全不一樣的。簡直天差地別, 用料上面都采用的是及其便宜的,這些成分組合在一起,只有一個結果。
斑駁,卡粉, 結塊, 暗沉速度快, 沒有任何遮瑕效果。
這些成分都是當初廖岑川開會研究時明令禁止用于遮瑕膏裏的,現在卻在他的遮瑕膏中檢查出來了。其中是發生了什麽,可想而知。
“先把這份檢查報告發出去吧?”謝霖詢問着。
他看到這個檢查報告以後倍感震驚, 這簡直離譜。廖岑川是不可能允許這些成分出現在自己的遮瑕膏內的, 這就是自砸招牌。然而這批效果差的遮瑕膏,确确實實檢查出來了這些成分。
背後的理由不言而喻,廖岑川的團隊中一定有人想法和廖岑川背道而馳。或者是說,壓根就不想讓ILIN好過。
廖岑川的表情沉重,思索着他的團隊裏到底是誰在搞鬼。将他陷于囹圄, 把ILIN的品牌陷入危機, 讓他和謝霖不能盡快的在一起。都是背後的人的錯。
“不,我要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搞鬼。”廖岑川凝聲說着,“辛苦你了霖霖, 這東西幫了我大忙。”
廖岑川吃了官司,賠了消費者幾十萬塊錢。雖然錢不多,但對品牌影響是相當大的。現在這份檢查報告不僅能救了ILIN,沒準兒還能夠讓他扳回一局。
“怎麽查?這麽多人經手了。”謝霖問道,他不知道廖岑川是怎麽想的,或者有沒有他能夠幫襯的地方。
“按理說,一個産品的成分是不允許更改的。工廠生産的時候,用的成分表也只能是我這邊給的。那這一份,是誰給的?”廖岑川沉聲分析着,他和這個工廠簽了年框,工廠Z板也合作過很多次了,不可能斷了自己的財路。
謝霖卻道:“可能,他沒有料到這件事情會鬧的這麽大。本來一款産品評價兩極分化很正常,只是沒有想到臣肆易在中間摻合一腳,将事情捅出去,關注度越來越大。對誰最有利?還有一點,你們給各個博主寄出産品是什麽時候,臣肆易收到是什麽時候?”
周崇查了一下快遞,說道:“七天之前給臣肆易寄出産品,第二天……晚上八點到的。”
“說明臣肆易是在廖岑川直播結束以後到的産品。他錄制視頻的時候,應該沒收到産品才對。那他視頻裏的産品從何而來?”謝霖字字珠玑,分析的頭頭是道。
廖岑川目光瞬間亮了起來,“霖霖,你是說……臣肆易可能在我們寄給他樣品之前,就已經拿到了産品,制作出了視頻。”
“不是可能,是一定。”謝霖繼續說着,“一個博主做視頻的周期最快需要一天的時間,包括寫腳本,包括拍攝和後期剪輯。就按照臣肆易一天做完這些事情,那也應該是直播以後的第三天發出視頻。”
“你的團隊裏,應該有和臣肆易串通的人。在你們給博主寄樣品之前,臣肆易就收到了你們的産品。”
廖岑川顯然是也思考到了這一層,臉上的表情嚴肅許多。在他的團隊中,有很多是新來的人,忠心程度上确實值得考量。
“去工廠,見一下工廠Z板。”廖岑川快速說着,然後将其他事宜都交給周崇管理。
謝霖跟着廖岑川去了工廠,車上兩個人沒怎麽說話。都在為遮瑕膏的事情煩心,廖岑川也第一次和謝霖獨處的時候沒有說兩個人的感□□情。
到了工廠後,廖岑川和謝霖走進去。
謝霖下意識的離這些油罐遠了一些,廖岑川身體一僵,顯然是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他将謝霖護在自己的旁邊,低聲道:“別怕。”
謝霖低下頭,“先去找工廠Z板。”
這個工廠裏的員工都見過廖岑川,畢竟之前一起呆過一個多月。見到是廖岑川來了,連忙将人帶到了Z板辦公室。
工廠Z板此時正吸着煙愣神兒,顯然沒有預料到廖岑川會來。
廖岑川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煙,笑道:“胡Z板,發財了?怎麽換了這麽貴的煙。”
胡Z板吓得立刻掐斷了煙,扔到了一邊,賠笑道:“偶爾抽抽,別人送的,我哪裏買得起呀。你們坐,坐。”
謝霖眯起眼睛觀察着胡Z板的表情,心裏湧出異樣。這個人見到廖岑川以後,有些心虛的模樣,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連眼神兒都不敢定在廖岑川身上。
“胡Z板,既然是經常合作的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們遮瑕膏最近出了些事,通過專業機構的檢查報告顯示。一批效果不好的遮瑕膏的成分和我給你的不一樣。你知道這件事嗎?”
廖岑川循序漸進的說着,期間淡定的觀察着胡Z板的表情。他沒有選擇迂回,而是單刀直入。這樣更容易看出胡Z板的破綻,如果這件事情胡Z板知曉,那以他的了解,胡Z板的心理承受能力并沒有那麽強。人都已經逼問到面前了,不可能說不招。
檢查報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不可能造假。
胡Z板眼神閃爍着,半天沒有說話。
随後謝霖拿出了臣肆易的視頻,定格在了臣肆易的臉上,“胡Z板,這個人……你見過嗎?”
胡Z板看了一眼臣肆易的臉,瞬間不淡定了。他指着這個視頻,又看了一眼謝霖,急不擇言說道:“我見過他。”
“他來找你做什麽呢?”謝霖問道。
此時,辦公室內的空氣瞬間凝重,每一個人都沒有大聲的喧嚷。廖岑川在知道胡Z板見過臣肆易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
胡Z板眼看事情敗露,也索性不敢瞞下去,“他給了我二十萬,讓我用他給的成分表來出産品。本來化妝品這種東西就是甲之□□乙之蜜糖,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他告訴我不會被察覺。我的廠子也給多家的品牌代理過,産品評價也都是兩極分化的,所以我也覺得沒關系。誰能想到,這個人把此事捅了出去。我沒臉見你,本打算把錢還給他的……可他拿回錢以後,也不肯澄清。”
“成分表是他給的?”廖岑川問道。
胡Z板點頭,“沒錯,前幾年他在我這裏也代理做過遮瑕膏。成分表都是一模一樣的,我不會記錯。”
“他為什麽會找你代理加工遮瑕膏?”謝霖不明白。
廖岑川解釋道:“幾年前臣肆易風頭正旺時候,很多的品牌找他做聯名。當初就有一款聯名遮瑕膏,評論兩極分化。大概就是這個吧……”
“是這樣的。”胡Z板點頭,“我沒想到他這麽……而且當初他那批遮瑕膏,我也是經手制作的,沒出什麽意外。沒想到這次居然鬧了這麽大,我也不想。”
廖岑川暗自将和胡Z板的聊天全部都錄了音頻。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以後,就不再難為胡Z板。但因為這個人的貪心,他的品牌受損,這個人确實不能再合作下去了。
“胡Z板,我本來以為你是安分守己的人。這麽大的廠子,我們還簽了年框,按照合同規定,你應該賠償我的損失。五十萬。”
胡Z板瞬間腳都軟了下來,坐也坐不住了,“我,我沒錢賠你啊……”
廖岑川很快給出了第二種方法。
“如果你肯在法庭上為我作證,這筆錢我可以不要。”廖岑川說道,他一定篤定了胡Z板會給他作證。
胡Z板斟酌再三,說道:“……好,好。我願意出面作證。”
出了工廠以後,謝霖頓時舒了口氣。一切的謎團都解決了以後,他對廖岑川也沒有什麽歉疚感了。
“臣肆易的遮瑕膏給我,我送去檢驗中心。”
回來的時候,是謝霖開車。這次他們兩個人沒有來時那麽緊張,反而多了些大仇将報的快感。
“好,霖霖,你這次真的忙了我大忙。”廖岑川盯看着謝霖的側臉,目光灼然,“我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謝霖心髒一顫,“我不用你的感謝。”他受不起。
廖岑川突然哼笑出聲,“這幾天你陪我忙前忙後,是為了什麽?怕我坐牢嗎?你就那麽害怕欠着我的?”
謝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聽到廖岑川調笑一般的語氣說着。他嚴肅道:“對,我怕你為了和我的約定坐牢,怕欠着你的。不想和你有其他糾葛,所以才幫你,明白了嗎?”
亦如預料之中,廖岑川沒有傷心,反而揚起了唇角。
“但你也給了我這麽多天的獨處時間,現在我不利用一下,是不是白瞎了?”廖岑川看到車在等紅燈,立刻抓着謝霖的脖子拉向了自己,雙唇相抵,不顧一切的探進去的軟舌攪動。
“唔……廖岑川,你簡直無賴。”
廖岑川眼中笑意更深,連謝霖罵人的話在他聽來都十分悅耳。因為他知道,謝霖并沒有那麽讨厭他,甚至還在擔心他時,仿佛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充滿了力氣。
他做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怎麽能是無賴呢,這是報答。”廖岑川笑着說,這是他一周多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敞開心扉的笑容。也只有在謝霖的身邊,才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謝霖被吻的缺氧,此時臉色泛紅,怒罵道:“誰要你的報答,你就是占Z子便宜,狗東西,我要下車。”
廖岑川怎麽肯放過謝霖,他就像是一個渴了許久的人,在這一刻得到了一點甜頭,他就想拼命的索取,想要更多。